下书看 > 傻白师妹她武力超绝 > 第55章 很重要的,我知道

傻白师妹她武力超绝 第55章 很重要的,我知道

    眼角不知不觉也跟着落下了清泪,这是黎苏第一次流泪,酸酸涩涩的,从心头蔓延到鼻尖。

    这种酸楚的感受,很难受。

    她无法制止一切的发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寒舟日复一日地努力讨好着越来越疯癫的母亲,却还要被她日日鞭打。

    画面一转,黎苏再次睁开双眸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小寒舟个子又高了许多,快到他母亲的肩头了。

    女子病得越来越重,皮肤渐渐溃烂了起来,目光呆滞,躺在床上如同一个破碎的木偶,而这座木屋,再也没有男人踏足过,难得地清净了起来。

    为了给自己的母亲买药,小寒舟只能到处找寻合适自己的小工,赚点铜钱。

    小小年纪的他做过许多活,在酒楼里帮厨打下手,膳后到后厨里清洗碗筷,去码头搬运货物,甚至连缝纫、制簪等女子的手工活,他也做过。

    难怪山上的弟子皆说陆寒舟慧心巧思,心灵手巧,原来这些都是他不得不去做换来的。

    小寒舟要的钱不多,又勤劳能干,久而久之倒是真让他攒下了一笔医药费。

    就在他心中燃起一线希望的时候,一场意外却浇灭了他所有的念想。

    凛冬寒夜,大雪如鹅毛飘飞,本该如往常静谧的雪夜,却被冲上长空炽热的烈焰所打破,乱舞的火舌将小寒舟住的木屋吞入了熊熊的火海之中。

    打完长工回来的小寒舟呆呆地站在浓烟滚滚的家门前,透过敞开的大门,他见到簇簇火苗映射的火光中,一条白绫悬挂在横梁之上。

    他的娘亲穿着最爱的那身紫衣,她的陆郎送她的唯一一件衣服,上吊自尽了。

    明明是炙热的火气熏身,小寒舟却如坠冰窖,全身血液都凝固住了,瘦弱的身躯僵直在门前。

    石巷的救火呼喊声此起彼伏,他弱小的身子忽然抖了抖,提脚便朝着火海冲了过去。

    “不要过去!”黎苏心急如焚,她迅速跨步,伸手拉小寒舟的手。

    本以为她的手会落空,然而这次黎苏竟真的握住了小寒舟的手。

    “师兄,她已经走了!”

    黎苏握住了小寒舟的手有些着急,生怕小寒舟再次冲过去。

    面前的这名女子无端给他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他不排斥她这样抓着她,小寒舟从她那双如浩海般幽蓝的瞳孔里,看到倒映着的无措的自己,这好像不是他。

    “师兄?”他有些茫然地道。

    这一声师兄,唤醒了小寒舟心里沉睡的回忆,他好像,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是啊,他的母亲好像早就过世了,是在什么时候呢,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的他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急切地需要他去做,可他想不起来了。

    黎苏将寒舟揽入怀里道:“师兄,我在这里,别怕。”

    一只断翅的蝴蝶在他们中间抖动,最后连仅存的另一半断翅也如破碎的冰晶一般,在他们眼前散去。

    一道幽幽的声音在小寒舟的耳边回响了起来,带着蛊惑的气息:“她很好不是吗?”

    “谁,谁在说话。”小寒舟环顾四周,除了面前这女子并未有其他人在他身旁。

    “师兄,你听到了什么,无人在说话。”

    黎苏看小寒舟自言自语,有些警觉了起来。

    可那道声音又再次响起,像条魅惑的蛇一样往他脑里钻,不停地回旋在脑海之中:“对她说,留下来,她就会留下来陪着你了,你再也不用怕一个人了。”

    “留下她……”小寒舟双手紧紧抱着头口中喃喃道:“娘亲没了。”

    黎苏伸出手放在小寒舟的脸上,试图安抚看起来惊慌失措的他:“师兄,你还有我。”

    太虚秘境悬崖之下那张无暇的脸忽然清晰了起来,每日清晨苍穹山上的那些潇潇竹叶发出的声音哗啦啦地在小寒舟耳畔响起,墨色迷离的眼睛忽然清明了起来。

    “师妹。”小寒舟抬起头来,回握住了黎苏的手。

    满天纷飞的大雪,炽热的火焰交错之景忽然模糊了起来,没有星星的夜空如一幅被撕裂的墨画一样,竟裂成了两半。

    “闭眼。”黎苏一手覆上小寒舟的双眸对小寒舟道。

    周遭的景象天旋地转了起来,黎苏只能将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抓紧陆寒舟,闭上双目,等待旋转停止下来。

    等黎苏稳住心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一个荒凉的空地上。

    她的头有些发痛,不头胀疼,感到肩上也传来了一阵疼痛,黎苏扯开自己的外衣,将肩膀露了出来。

    肩上有几道血色伤疤,但是伤疤都已经拢合在一起了,伤口未再流血。

    黎苏记得她失去意识前应该是在星月城的空街上才对,怎么会在这里。

    “师兄。”她想起来了,自己师兄也受伤了,比她还重。

    捂着伤口起身,黎苏找寻陆寒舟的身影,幸好很快她便找到了陆寒舟。

    陆寒舟跪坐在荒地之上,头颅低垂,脊背略弯,手心紧紧握着沁满了血的无归。

    快速来到陆寒舟身前,黎苏猜测她和师兄应该是中了那魔物的招,意识一同被拉入了到某个类似空间的地方,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的是,为何空间里都是陆寒舟童年的场景。

    此刻的陆寒舟的意识,似乎还没从那个空间出来。

    黎苏在他耳边轻唤了许多声“师兄”,但陆寒舟依旧是一动不动。

    也许叫师兄,他不知道自己叫的是他,黎苏心想,于是她换了别的叫法:“寒舟师兄!寒舟!陆寒舟!”

    陆寒舟还是没有睁开眼,揉了揉眉心,忽然想到了什么,黎苏轻轻唤了几声:“陆霜。”

    这声称呼好像起了作用,陆寒舟的手指动了动,黎苏赶紧扶住他的肩膀。

    陆寒舟缓缓抬起头,脸上还挂着几道血痕,睫毛有些微湿,也不知是夜晚的雾气凝结还是泪水,他垂着眼帘,眼底覆着一层难以察觉的悲凉,似乎是没看见眼前的黎苏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睛才眨动了起来,面色苍白,陆寒舟有些无力地回道:“师妹?”

    “我在,我在这。”黎苏应道,用手擦去他额上的冷汗。

    他抿着唇,缓缓伸出手抚过黎苏满是血渍的肩头,那些血已经干涸了,有些发暗,不像陆寒舟的肩膀,还在溢出鲜红的血液。

    他却像看不见自己肩头的伤一样,嗓音凝重开口道:“师妹,你受伤了。”

    黎苏瞳孔一滞,擦拭的手停了下来,没想到师兄说出的第一句,无关自己,无关她所见的那些过往,而是问她受伤的事。

    师兄看到的总是别人,而不是自己,就像在那个空间里,无论有多难过,他担心的都是自己的娘亲,似乎没发现自己受得伤有多重,又抑或是,在师兄的过往里,根本没人过问过他的感受。

    她的鼻尖又发涩了,泪水盈满了眸子,长睫一颤,泪水便止不住地下落了。

    陆寒舟从未见过黎苏这副样子,在他眼里,这个师妹与其他人不同,她身上似乎不惹半点尘埃,没有凡人那些复杂的感情和心思,两次受伤,他都没见她掉过泪。

    这次她却流泪了,这让陆寒舟一时慌张了起来。

    “是伤口痛了吗?都怪我,保护不好你。”

    陆寒舟忍着肩膀的疼痛,将手探进储物袋翻找,想看看还有没有剩些疗伤的丹药。

    “不痛!师兄忘了我体质特殊吗?”黎苏一把抹掉泪水,握住陆寒舟沾满血发颤的手。

    她扯下自己没有脏污的里衣一角,撕成布条,跪坐在陆寒舟身侧,将布条覆盖在露出的狰狞伤口上,然后用力捆扎了好几圈,止住了往外流的鲜血。

    “不怪你,一切都不怪你,你尽力了。”

    黎苏忽然抱住了陆寒舟,在那个不知是梦境还是幻境的空间里,她有许多次都想这样护住小寒舟,也想告诉他,他很努力了。

    这次她终于能给他点暖意。

    陆寒舟的喉结动了动,他的喉咙十分干渴,如同此刻他有些悸动的心脏一样,有些灼热。

    双手慢慢环住了黎苏的腰身,陆寒舟将下巴放在黎苏未受伤的另一个肩上,紧紧拥抱着她。

    他一向进退有礼,不知为何,这次他有些越界了。

    他知道此刻换做他人,黎苏大概也会这样做,神爱世人,她的师妹便是如此,既然如此,满足一次自己的私心又有何关系。

    黎苏身上有一股暖意,让他有些贪念,过了好一会,他才松开了黎苏,须臾之间,他已经冷静了下来,神志清醒了大半。

    “师妹,你为何知道我以前的名字?”陆寒舟问道。

    他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都是那些他不愿想起的陈年旧事,偏偏像是被人故意翻出来一样,翻了个遍,后面的事情他有些想不起来。

    “我晕倒后,到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在那里,我看到了师兄幼年发生的事。”

    黎苏将陆寒舟的外衣重新整理好,有些犹豫地说道:“不过空间里的我变成了一个像残魂一样的灵体,我什么事都没办法做到。”

    除了最后大火中她握住了小寒舟的手外。

    “你都知道了。”陆寒舟声音有些沙哑道,

    这次的“梦”与以往的不同,虽然重复着过去的事,但“梦”里的他却好像总能感觉有一个人陪在他的身侧,让他不似往日做完噩梦醒来后那般慌乱。

    “嗯,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黎苏不知道陆寒舟会不会介意自己的往事被她所知,她打保证道:“这是秘密。”

    “不过是一些陈年烂事罢了,不打紧。”

    陆寒舟嘴上说得风轻云淡,黎苏却知道,那些往事有多沉重,他一直都是独自一人背负着那些过往。

    “不,很重要,我知道的。”黎苏声音低低道。

    不管空间是怎么创造的,那些过往都是来自陆寒舟的回忆吧,场景的细节一一在目,说明陆寒舟记得一清二楚,从未忘却过。

    “不过为何空间里,只有师兄的往事呢?”黎苏一直都是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一切发生,她没有参与到其中。

    黎苏肩上有一只死去的白蝶,紧紧地缚在黎苏未曾褪去的肩袖上。

    陆寒舟将白蝶从肩袖上摘了下来,白蝶脱离了黎苏的范围,没等陆寒舟细看,就化成了一滩白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