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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开人生局 第34章 铁签子?去哪儿找

    男人听到景艳的话表情柔和了不少:“你先回去吧,我这就告诉她,要是她想要,最多十分钟就能到你家,如果过了时间没去,就是说她不想要。”

    景艳连忙点头,转身就溜了,这时,有道女声从屋门方向传来:“海波,谁呀?”

    男人关上大门,进了屋:“说是隔壁邻居,来找你的,还问你要不要买什么土产,你认识吗?”

    陈欣悦正在梳着头发:“啊,是小张吧,上次我买的豆油、鸡蛋、大米还有些干货就是在她那个连队姐姐那儿买的,这个时间来,看来是有好东西啊,你先煮锅面,我去她家看看。”说完就放下梳子,拿着小钱包就出了门,她男人也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进了厨房。

    景艳刚回到家,何春妮向她身后看看,没见到人:“她不要猪肉?”

    景艳摇摇头:“她男人开的门,说是会转告她,让我先回来,何大姐你先等等看,要是一刻钟之后她还没来,你就去找高姐,她人脉广,猪肉是稀缺物儿,好卖的。”

    何春妮笑着开口:“没事儿,这猪肉你留了三十五斤,高姐要了二十五斤,剩下的骨头和肉加起来也不过六十斤,就算卖不掉回去连队里也能分掉的,这你不用担心,对了,你家有没有洗菜的盆?”

    景艳点头,从厨房拿了一个过来:“何大姐要盆干啥?”

    何春妮接过盆,边往外走边说:“杀猪不是有猪血嘛,我家你姐夫做了些血豆腐,我带过来五块分给你和高姐的,不值啥钱,但是炖个杀猪菜放猪血好吃,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习惯,你吃吃看,要是喜欢,明年我给你多留几块。”

    话说着,就把推车上的草编垫子掀开,从一个盆里捡出来三大块方方正正的血豆腐递给景艳,景艳接过盆子,嚯,还挺重:“这得有十来斤了吧?这怎么卖的?”

    “啥咋卖的,本来就是送给你俩吃的,要不是认识你们,当初我的豆油、后来的土货包括现在的猪肉哪能这么痛快的销掉,现在城里的东西稀缺是不假,东西供不应求也没错,

    但,有钱又愿意买的也不是有多少的,要是去大集,虽说应该能卖掉,但是一点点的出,一整天也未必能卖干净,更何况到了大集上也是要给摊位费的,这可省了我不少事儿,几块血豆腐罢了,何必跟我算的这么清楚。”

    景艳笑着道了谢,俩人刚想回屋,就听见大门被敲响,景艳把盆递给何春妮,上前拉开了大门,陈欣悦看见她眼睛一亮,往院里探了探脑袋,轻声问:“你姐来了?这回带了啥?”

    景艳让开半个身子让她进来,把大门又关好,也小声回了句:“猪肉,要不?”

    陈欣悦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要,要,要,你不知道,我家是双职工,但每月也不过是几斤的肉票,每次炒菜只能放那么一点点借个味儿,都已经很久没吃个痛快了。”

    “双职工?国营饭店应该有肉菜吧。”景艳疑惑。

    陈欣悦边看着车上的肉边心不在焉的答:“国营饭店是有肉菜啊,但也是限量的,而且也要肉票,要是我肉票够,自己买回家做着吃不是更合适,虽说我手艺一般,但只要油水够,菜就难吃不到哪儿去,哎,这肉怎么卖的?五花肉不老少呢。”

    “猪肉一块四,骨头一块钱。”何春妮的报价比给景艳的高了两毛。

    但就算是这样的价格也挡不住陈欣悦的欣喜:“这价格已经很良心了,我听同事说,在黑市的猪肉都要到一块六了,就那么贵还总是买不到好肉,还要提心吊胆的,我胆子小没去过,怕运气不好被抓。”

    她眼睛晶亮的拎拎这块儿,再翻翻那块儿,哪个都想要,索性也不纠结,对何春妮道:“你等我一下,我让我家的过来选。”

    话音刚落就走到墙根儿底下喊道:“海波,海波~”

    很快,就有人回应:“咋啦?”

    “你过来一趟,带个大盆儿。”

    “好~”

    很快,大门又被敲响,景艳打开门把男人放了进来,陈欣悦连忙迎上去:“你来看,猪肉,我选不出来,你来挑,咱多买点儿,过年咱就不用再去抢肉了。”

    龚海波走到车前,看着车上的肉和骨头,“怎么卖的?”

    “猪肉一块四,骨头一块钱。”何春妮又重复了一遍。

    龚海波挑肉的手一顿,紧接着淡声开口:“你们这是连队自留的年猪?”

    “对的,我们连今年留了三头,连队里的人家分掉了一头半,剩下这些准备换点儿钱,本想着过几天去大集卖,但我想着给自家妹妹匀点就先拉过来给她挑,她跟你媳妇儿关系不错才说着要问问你家,要不然我可不敢让你们知道,最近也不知道是咋的了,革委会的查的严了不少。”何春妮解释完随口抱怨了句。

    龚海波停下挑肉的手,问道:“你们被革委会查了?”

    何春妮连忙摇手:“不是我们连,是前两天七连的人给亲戚送猪肉被抓了,好在那是个实在亲戚,在城里也有些门路,后来给捞出来了,不过猪肉有没有被没收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我也不能天不亮就过来了,就是想躲开那些人。”

    龚海波继续挑肉:“他们也蹦跶不了多久了,据我所知,市委书记极力主张民生交易市场自由,不过目前阻力很大,可大集的稳定还是说明这会是大势所趋,不要急,日子总是会越来越好的。”

    何春妮有的听没得懂,景艳心里一震,前世她对于政治这块儿完全不知道,也不懂,但是印象里好像到了八几年,八七还是八八年票据退出了市场,那时候她好容易攒的粮票都作废了,只好留给自家孩子跟她说这些东西曾经比钱还金贵,虽然现在已经没用,只是废纸一张,现在才七五年底,就已经开始有了苗头,果然,任何政策从提出到实施,没个十年八年的还真不够。不过这些政策啥的跟自己还真没多大关系,只要自家有吃有喝衣食无忧就成。

    龚海波也没准备让她们懂,不过就是顺口一说,他指着挑出来那一大盆的猪肉:“就这些了,你称一下,看看多少钱。”

    何春妮把肉过了称,好家伙,三十四斤,都是好肉,这是一点儿骨头都没挑啊,“四十七块六,你,给四十七块就成。”

    陈欣悦连忙打开钱包把钱给何春妮,景艳有些疑惑的问她:“你家不买点儿排骨炖着吃,也不买点儿大骨头炖汤喝?”

    陈欣悦摇摇头:“排骨肉少,大骨头上更没啥肉,要是做又费时间又费柴火的,不划算。”

    夫妻俩要走,景艳想了想,从自己盆里拿出一块血豆腐:“陈姐,这是何大姐家自己做的血豆腐,你要不要一块儿?可以做杀猪菜。”

    陈欣悦很惊喜:“还有血豆腐?这一般人家可不会做,这么大一块呢,多少钱。”

    景艳与何春妮对视一眼,笑道:“这是何大姐送你的,你这次买了这么多肉,给点添头,下次也好继续往来嘛。”

    陈欣悦很痛快的接过血豆腐,放到盆上面,“那就谢谢你们了,下次再来一定来找我,要是有我缺的,在哪儿买不是买,你这儿还不要票,又比黑市便宜还安全,互惠互利。”

    夫妻俩乐呵呵的走了,何春妮道:“她男人是干啥的,感觉说话挺深奥的,我都听不懂。”

    景艳也摇摇头:“不知道,只要不是革委会的就成。”

    俩人相视一笑,进了屋,何春妮摸了摸暖气片上的棉鞋,干的也差不多了,“妹子,几点了?”

    景艳看了看手表:“七点半了。”

    “那我得走了,去高姐家要是晚了估计她要去街道办,那边最近我是不打算过去,还是直接去她家安全。”

    “好,那我就不留何大姐了,下次啥时候过来?”景艳问。

    “后面家里也没啥东西了,年前我家鸡都杀的差不多了,只留了几只还不算大的小母鸡,等开春儿要重新孵小鸡,鸡蛋啥的怎么着也得七八月份,短时间我还真过不来,不过我们连队那边有一片矮山,春耕后妹子要是有时间可以来我们连队找我,到时候我带你去山上挖野菜。”何春妮热情邀请。

    景艳笑着答应:“何大姐,你家孵小鸡的时候能不能也给我带几只?我也想在院子里养几只鸡下蛋,等到了年纪还能吃鸡肉。”

    “成,到时候我帮你带几只小鸡仔,养活了给你送过来。”何春妮答应的很痛快。

    “这边的政策是不是一户人家只能养四只鸡?”景艳问。

    “四只鸡说的是成年鸡,一般来说大家都怕养到半道死了,都会多养两只,只要长成了,你挑出两只小嫩鸡吃了,鸡棚里只剩下四只谁还能说你啥?再说,你这院子高墙铁门的,谁知道你家有几只?只要不太过分,一般来说都没啥事儿。”

    “那我就先谢谢何大姐了。”

    “跟我还客气啥,妹子,姐先走了,等小鸡崽弄好了再来。”何春妮已经换好了棉鞋。

    景艳也没再留客,帮她打开大门,目送离开。

    何春妮走了之后,景艳把肉切成小块儿跟骨头一起放到仓房的一个大缸里,盖上缸盖,不到半天肉就冻得特别瓷实,拿进屋一块儿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趁着冻得硬实切成薄片,一直到切了一盆肉这才收了手,揉着切酸了的手腕,想了想,还是把这盆肉片盖上盖帘,放到了仓房,准备等何志军回来再弄,烧烤嘛,怎么着也得两个人一起吃才好。

    第二天景艳自己去了趟废品收购站,大爷看见她后笑了:“这次是你自己来的?想要找啥?”

    景艳上前问道:“大爷,你这儿有自行车的辐条吗?”

    “你问这个干啥?”大爷反问。

    “我想弄点儿做烧烤签子。”

    “哦,那你倒不用找什么自行车的辐条,那玩意儿还得自己磨,麻烦得很,我的仓库里有现成的铁签子,不过放了有些年头了,应该不太好,得好好刷刷,我带你进去看看。”大爷说着就拿着钥匙往里走。

    “大妈今天没在?”

    “她去供销社了,呶,就是这个仓库。”大爷把仓库门打开,带她进去,走到里面,拖出一个大筐,里面有三十来个油纸包,大爷指着这些纸包说:“这是以前一个饭庄关门了,就把店里的这些东西当废铁卖过来了,当时这些铁签子上还被泡过了油,一百根一包的包好,说是这样不容易生锈,你打开看看有没有生锈的,要是有就挑出来,选好的拿走。”

    景艳蹲下,打开一包,油光锃亮的铁签子整齐的摆放在油纸包中,还是用麻绳捆扎好的:“大爷,那饭店既然把这个当废品卖掉了,咋还弄得这么仔细呢?”

    “他们也不想关门啊,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但那个年代谁头铁的敢顶风而上啊,全都尽量的龟缩起来,这些东西说是不值啥钱,可是打磨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家估计是被吓到了,也是,普通人家留这个要是被发现确实容易遭灾,我这是废品站,人家来查也都是查那些可能值钱的东西,这种,也没人看,相对安全;

    我是觉得这些东西也没有多重,卖也卖不了几个钱,放在这儿,万一啥时候那人来找,还能当好东西卖掉,也能多赚点,所以就留了下来。”

    “保护的真的很好,你看,都没有生锈的,一看就是上了心的,这一捆是一百根?”景艳问。

    “来卖的说是一百根,我这儿称重收的,我就打开过一包检查材质,剩下的都没拆,也就不知道具体数儿。”大爷解释。

    “那大爷准备咋卖?”

    “一毛一根儿。”

    “是不是有点儿贵?”景艳讲价。

    “生铁现在都是一块五了,二十根儿应该就不止一斤了吧?一毛一根儿是真的不贵了。”大爷咬死不降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