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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总,太太说她已经死了两年了 第124章 离婚证

    翌日清晨,周屹桉从睡梦中醒来,洗漱完毕后,准备带上季远找吴念瑶清算一下。

    还没有出门,电话响了。

    令他震惊的是打电话的人竟然是陆明宇。

    他皱了皱眉头,接通电话,陆明宇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周屹桉,你来一趟人民医院,奶奶病重了。”

    像是一声巨响在脑海中炸裂,周屹桉的声音颤抖道:“什么情况?”

    “快……快不行了……”

    “好的,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周屹桉来到地下车库开上车飞一般的冲向人民医院。

    病房外。

    俞夏瘫坐在椅子上,双眼红肿,她已经哭的说不出话了。

    看到周屹桉来了,目光呆滞的看了一眼,继续无声的哭泣。

    周屹桉来到她的身边,正准备安慰她,陆嘉走过来,说道:“你快进去吧,奶奶等着你呢,她的时间不多了。”

    周屹桉只好拍了拍俞夏的肩膀,说道:“等我。”

    他推开病房的门,看到陆明宇坐在俞奶奶的身边,他看到周屹桉来了,在奶奶耳边说了一声,然后自觉的退了出来。

    几天不见,俞奶奶瘦了很多,形如槁枯一般,尤其是那两双眼睛浑浊不堪,花白的头发脱落了很多,只剩一小撮在风中凌乱。

    “奶奶。”

    周屹桉喊出口时,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

    “屹……桉啊。”

    俞奶奶吃力的叫了一声,这一声,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奶奶,我在,我在……”

    眼泪不自觉得冲出眼眶,他很难相信半个月前还是健健康康的奶奶突然间病情恶化。

    奶奶停顿了一下,喘口气说道:“屹桉,你是个好孩子,奶奶一直……一直很喜欢你,奶奶的时间不多了,很想把俞夏托付给你。”

    周屹桉哽咽着点点头,“奶奶,我愿意,我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俞奶奶摇摇头,说道:“不,是奶奶错了,是奶奶一厢情愿的把你们捆绑在一起,你和小夏都不开心,奶奶对不住你们。”

    “不,奶奶,您没有对不住我,您的决定是对的,以前是我混账,不懂得珍惜,以后我会好好对俞夏的,不会再让她伤心。”

    奶奶再次摇摇头,吃力的说道:“屹桉,听奶奶的话,去把离婚证领了吧,奶奶要走了,希望你能满足奶奶的心愿。”

    解铃还须系铃人。

    当初是她把他们绑在一起,就算她要走了,也要把这个疙瘩解开。

    周屹桉魔怔了。

    别的老人在弥留之际总是希望子孙们摒弃前嫌,和和睦睦的在一起,而俞奶奶却……

    病房的门打开,俞夏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来,趴在奶奶的床前泣不成声,“奶奶,我舍不得你……”

    俞奶奶握住她的手,用最后一丝气力说道:“我……已经……给屹桉说过了……你们抽时间去领……离婚证吧……”

    说完,奶奶闭上眼睛,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奶奶……”

    俞夏喊了半声,眼前突然一黑,差点晕过去。

    陆明宇和陆嘉,以及程维舟都冲了进来,而奶奶已经闭上了眼睛。

    病房里哭声一片,俞夏已经哭不出声了,只能默默的流眼泪。

    那眼泪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直流不停,擦都不擦不完。

    陆嘉摇晃着她说道:“姐,你别哭了,你再哭会晕过去的。”

    周屹桉走到她的跟前,想要给她依靠,俞夏愣怔了一下,却说道:“周先生,什么时候去领离婚证?”

    密密麻麻的痛从心里袭来,像是万箭穿心。

    周屹桉张了张嘴,轻声道:“等安葬完奶奶就去。”

    俞夏目光呆滞的看着他,“说话要算数。”

    周屹桉:“算数。”

    领了离婚证,一切从零开始,他相信他还可以把她追回来。

    奶奶是在三天后火化的,开追悼会的那天烟雨蒙蒙。

    开追悼会之前,陆嘉和姚清一直对俞夏说不要再哭了,再哭抑郁症都要犯了。

    可是,真正到那一天,俞夏仍旧难掩心头的悲痛,趴在奶奶的遗像前哭的站不起来。

    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心疼她了,她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周屹桉穿着黑色的西服套装,表情非常严肃,一双乌黑的眸子失去了光泽,他把俞夏从地上捞起来,搂在怀里,小声的说道:“小夏,以后不管我们的关系如何,我都是你的依靠。”

    他对奶奶承诺过,从今以后,他要对她好一辈子。

    或许迟来的深情比草贱,那就让他贱这一辈子吧。

    陆明宇把俞夏拽过来,说道:“小夏,别哭了,身子要紧。”

    长时间的悲痛会刺激神经,他真的害怕她再抑郁,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重走老路。

    俞夏点点头,哽咽着勉强站好。

    仪式结束后,周屹桉准备离开,俞夏叫住他说道:“明天去领证,可以吗?看在我奶奶的份上。”

    乌云压顶,天地间一片昏暗,刚刚还是烟雨蒙蒙,这会儿已经雪花飘飘。

    俞夏穿着厚厚的棉服,她仍觉得冷,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来,落在两个人的头上,身上,脚上,本是共白头的时刻,俞夏却坚持去领离婚证。

    “好,如果你坚持的话。”

    “我坚持。”

    几乎没有思考,她脱口而出。

    心被人砍了几刀,他听到了心脏被刺破的声音。

    雪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交通严重堵塞。

    两个约定十点在民政局门口见面,俞夏到的时候,周屹桉已经到了。

    他站在民政局门口,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胳膊上带着一块黑纱,头发梳一丝不苟,冷峻的五官紧绷着,与这寒冷的天气很契合。

    他看到俞夏来了,说道:“进去吧,外边太冷。”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办离婚手续的窗口,拿出办离婚手续时给的凭证递给办事员。

    办事员看了看,问道:“想好了吗?想好了我可要发证了,发完证你们就算正式解除婚姻关系了。”

    “想好了。”俞夏很快回答道。

    “你呢?”办事员看着周屹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