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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奇缘 第35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此时,常安注意到右侧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垂钓图》,而在画卷的左侧,则摆放着一个大大的楠木百宝格。就是我们现代所说的“博古架”,上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精美工艺品,有白玉做的大佛,精致的花瓶,各种造型奇怪的玉雕作品。

    常安两眼放着精光,兴奋得指着上面的古玩期待地问道:“这些东西,我能够拿起来摸摸看吗?”

    李弘已经坐在书桌前,目光落在那堆积如山的文书之上。他从笔筒中挑选出一支狼毫笔,随口回应常安道:“当然可以,你自己随意玩耍一会儿吧,我需要处理一些公务。”说完,他便全神贯注地开始翻阅起那些文书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只能无奈地望着那些高处的宝贝,叹息不已。于是,他转身来到房间里的长条桌子前,开始端详起桌上各式各样的花瓶来。

    刚才还心思重重的常安,此时被眼前精致小巧的古董迷得心花怒放,什么凌雅的计谋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兀自掏着手帕小心将其中的一样取放在上面,然后开始全神贯注地研究起来。仔细认真地研究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但常安却浑然不觉。她沉浸在对这些古董的探索之中,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然而,当她试图够到更高处的工艺品时,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够不着,只能望洋兴叹,转战他房内长条桌子上的各式花瓶,高矮肥瘦,宽口长颈大肚子的花瓶最得常安心。

    他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又一圈,仔细品味着每一个花瓶的美丽与独特之处。最后,常安不禁仰头长叹一声:“太奢侈了。”

    然而,这一抬头可不得了,常安惊觉王府连房屋的横梁,上面都是花虫鸟兽的彩绘,这些彩绘栩栩如生,每一个细节都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奢华和精湛技艺。

    常安心中暗自感叹:李弘平日里过的生活该是多么的享受和舒适啊!这种极致的奢华,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想起之前李弘所乘坐的那辆马车,其内部的布置和普通人家并无差异。曾经的我并未察觉到他如此低调行事,如今想来,自己的见识实在太过狭隘。

    原本以为相府已经足够富有,但没想到的是,与皇室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皇室的财富不仅体现在表面上,更是渗透到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里,甚至连呼吸的空气中似乎都能嗅到铜臭味的那种。

    又过了一会,有丫鬟进门,问李弘是否传膳。

    李弘缓缓将手中的笔搁下,只见桌上那堆叠的奏折上的笔墨已然干透。他细心地轻轻将一本本奏折叠放整齐,这才抬起头来,目光柔和地看向常安,说道:“等久了吧,中午的膳食都是宫里头常吃的,那两个厨师,可是在宫里学了六年的手艺。”

    常安听闻,从对面款步走过来,与李弘并排而立。身后的小丫鬟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道路两边是修葺得平整的灌木丛,中间是鹅卵石的小路,边缘的鹅卵石有些长了青苔,李弘走在前面,提醒道:“仔细你脚下。”

    常安低头看了看,随后每一步走得更小心,同时问道:“怎么今日不见辛武,他今日怎么不来伺候你?”

    李弘不紧不慢地应道:“辛武官拜五品,他也有自己的公事要处理。若是事事将他当随从驱使,可算埋没了他的才能。”

    确实是这个道理,常安不禁赞扬道:“看不出来,你倒是用得其所,知人善任。”

    李弘微微怔一下,反问道:“难道你觉得本王不学无术,贤王这名称只是浪得虚名吗?”

    听着他又从“我”过渡道“本王”的转变,常安干干笑着,谄媚地笑着说:“哪里哪里,王爷神勇非凡,我是没想到,王爷居然连用人,也是高人一等,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她说得虽好听,可听起来却言之无物。李弘自然轻易听出了她的敷衍,不过并未动怒,反而满是宠溺地说道:“花言巧语,不过本王爱听。”

    如此明显地被拆穿,这马屁显然是拍在了马腿上。

    常安不好意思地摸摸了鼻子,心里想着自己还在王府,脚下踩着的是别人的土地,等下还要蹭他一顿午饭,便硬着头皮继续鼓吹道:“真的,真心话,王爷实在太厉害了。”

    李弘一笑置之,两人并肩走出灌木丛,来到一个雅致的凉亭,只见桌子已经摆好了饭菜,左右各站六个丫鬟,碗筷也都叠放整齐。

    等他们入座后,底下的丫鬟端来清水供他们净手,又一人地上干净的手帕擦手,而后皆有序退下,只留两个丫鬟在亭下伺候着。

    常安纵观了下饭桌上的美食,各款量不多,样子都很精致,连个豆腐, 都是经过精细的刀工雕刻出一朵栩栩如生的花,配上精心调制的酱汁和点缀的花瓣,像极了一道巧夺天工的工艺品。

    常安举着筷子,一时间竟不知从何下筷为好。

    李弘见状,指着中间的汤说道:“要不先吃点汤,这味是佛跳墙,里面鹿肉,鸽子肉,鸡肉都有,用十八种原料配上宫里独有的秘制调和汤,宫里的娘娘们都喜欢这个。你尝尝点。”说完,亲自帮她舀了小半碗。

    常安慢慢品尝,李弘指着一道黄色状是元宝的菜肴道:“这个,像不像金元宝,顾名思义,它菜名就叫“金元宝”,小时候,我最爱吃这个了。”

    饭碗又多了个小元宝,常安用筷子夹起,咬开里面的馅料,原来是鸡肉,还有香菇、虾米玉米都制作而成,吃起来鲜美十足。

    看着常安吃得津津有味,李弘很高兴,一道道菜名介绍,有特制软口可口的桂花鱼,板栗焖野鸡,虾仁爆炒竹笋等等,一道道都是美味十足,色味香俱全。

    光是一圈吃下来,底下的丫鬟撤了一批盘子,换上一些新菜式,常安数了数,足足二十八道,两人吃二十八道精致的菜肴,常安暗叹好奢侈浪费,却不得不承认,厨子的手艺确实值得夸赞。那精美的菜肴,犹如一件件艺术品,让人在品尝美味的同时,也感受到了王府的奢华。

    饭后,又是漱口净手,桌子被丫鬟们收拾干净,摆放上茶盏。

    入秋的天气,中午却也不闷热,凉亭的两边栽种着桂花,微风吹来,阵阵桂花香扑鼻而来,后面是高高的竹子,竹叶沙沙作响,听声闻花香,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舒适感。

    吃得饱饱的常安慢慢顺着凉亭绕圈,心满意足道:“如此的珍馐美食,如此的居住环境,也怪不得那么多的王孙子弟终日吃喝玩乐,不思进取。这样乐逍遥的生活,太惬意啦。”

    往日李弘也时常坐在这里,只觉得花香闻了放松,今日听常安一番感慨,瞬觉这里风景独好,花香诗意,竹影晃动,一花一木也变得顺眼起来。扯唇缓缓漾开一抹笑意,道:“你若喜欢,我便让人将牌匾挂上,名曰“逍遥”,你觉如何?”

    自己随口感叹,李弘便要为亭提名。常安知道,自古文人骚客特别爱好这口,没想到,自己歪打误着,也能给王府题个凉亭的名字,心里越发得意道:“甚好甚好,“逍遥”二字,妙极。”

    两人便就着凉亭一说,又给桂花树起了“香美人”的名字,李弘笑话她道:“你难道要给这王府的一花一木都起了名?”

    常安还没来得及答话,后方传来凌雅的声音,“表哥,表哥!”。

    原本还心情愉悦的常安,瞬间有点扫兴,李弘不是说凌雅去陪伴他娘亲吗,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地,到哪都能遇见。

    凌雅风风火火地越过常安,连招呼都不打。朝着李弘盈盈微微屈身道:“表哥,小雅刚从姨母那里回来,姨母娘娘赏赐了两对珠钗跟耳坠子,表哥你帮小雅看看,哪副搭配更好看?”

    鸡毛蒜皮的事,都能摆上来请教李弘,常安心里鄙夷一番,表面却默不作声,兀自坐在一旁饮茶。

    李弘看在眼里,知道凌雅跟常安相看两相厌,便有意指了指常安道:“女孩子的东西本王并不懂,恰好常安在这里,不如你问问她吧。”

    凌雅这才仿佛看到常安一样,水绿色的珠裙转向常安,双手交叠行了礼道:“哎呀,小雅光顾着珠钗,竟没看到方小姐在这,失礼失礼。”

    若不是瞎了,这么一大个人坐在李弘对面,她能看不到?选择性眼瞎吗?

    常安没拆穿她,脸上说着:“凌小姐不必客气。”眼神淡淡往首饰盒一扫,道:“这两对的款式雕花,我看着都差不多,分不出上下。”

    戏精附身的凌雅听完常安的点评后,她的眼角迅速泛红,那微微湿润的眼眸中满是委屈和愤怒。

    她的声音瞬间哽咽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哭断了气地说道:“方小姐的意思,是说姨母娘娘赐给小雅的珠钗坠子不好看吗?小雅知道,方小姐不喜欢小雅,可没必要诋毁姨母娘娘的赏赐,讽刺姨母娘娘的眼光呀?”

    凉亭外边本来就站着四个丫鬟,加上凌雅带过来的两个,现在她们都在下面,各个竖着耳朵听着动静呢。

    这唱的又是哪一出?什么跟什么?自己说什么了?常安脑子里过了一遍,可算看出来,不是她不喜欢凌雅,是凌雅明目张胆往她身上泼脏水呀。

    矫情绿茶婊的手段本来自己不屑用,当下却只能魔法打败魔法。自己一个现代高材生,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早看得开,不就是哭吗?谁哭谁有理了?

    常安暗暗往手臂狠狠掐了一下,疼痛感袭来,但是还是哭不出来。

    她咬了咬牙,心一横,再次更大力地掐了一下, 这下可能戳到筋了,眼泪一下子就溢出来了。

    常安放声悲切哭喊道:“凌小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的意思是明明是说娘娘的眼光独到,赏赐凌小姐的东西都是上好的极品,分不出哪个更胜一筹,你怎么能够曲解我的意思,硬把我往死路上逼,如今这么多人听着,我只有一死,才能证明我的清白,证明我所说的,并无半点对娘娘的不敬。”

    说完,常安余光偷偷瞄了下李弘的反应,故意往他身后的柱子奔去,假装要去寻死。

    一番说辞下来,看得凌雅一愣一愣的,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表哥不应该生气吗?怎么下一秒表哥抱着她?她怎么能哭得那么真实,都快背过气了。

    话说常安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彼时又是哭又是喊,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李弘将哭得梨花带雨的常安抱着,声音明显不悦道:“带着你的首饰下去,今日之事不许再提,若让本王听见一句,你就不用在王府待着了。”

    凌雅气得跺腿,她的脚用力地跺在地上,仿佛要把地面跺出一个坑来。却不敢对着表哥发脾气,只好带着丫鬟匆匆离开。

    李弘又挥了挥手,命一个丫鬟丫鬟打来一盆清澈的水,常安乖乖地洗脸跟净手,其他丫鬟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待四下又无人了,常安若无其事地拿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丝毫不受刚才发生的事所影响。

    看着情绪切换自如的常安,此时又如往常一样,李弘嗓音隐有笑意得建议道:“你这撒泼的样子,又是哪里学来的?只是细节方面考虑不周,演得过头了,反而不像真的。”

    本来对自己演技信任十足的常安,听到李弘的点拨后,虚心得问道:“怎么不真呢?你要是不拦着我,我说不准含冤撞柱而死,哪里有破绽?”

    李弘指着常安背后柱子,似笑非笑道:“倘若你存心寻死,为什么不撞向你那边的柱子,偏偏舍近求远,挑选我背后这根,还要绕过我才能撞到,破绽这么明显,她回去自然也会想到。”

    经过他这样一分析,回想下刚才的场景,自己好像的确忽略这个,不过也过去了。

    常安按压了下哭过的眼角,轻轻舒缓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哈,你这个表妹,对你心思不纯,若是她在你母妃那边吹吹耳边风,动了嫁给你的念头,你自己掂量掂量。”

    李弘满不在乎道:“应该不至于,我跟她顶多算上亲戚关系,并无多余情感。况且母妃很少过问我的事,你这担心多虑了。”

    他都这么说了,常安心里暗笑李弘看不透,却接过他的话道:“那还真希望是我多虑了。”

    被凌雅一搅和,常安心情大打折扣,也无心在王府逗留,看什么都索然无味。

    李弘看穿她的心思,便说道:“那我先送你回府,明日我有公务在身,后天再带你出府逛逛?”

    事事有交代,只是现在他们还没有确认关系,他这样说话,像是丈夫给妻子报备行程一样。

    常安红着脸,一种奇怪的满足感从心里散发出来,长长的睫毛遮住她眼底的雀跃,羞赧地说道:“你说那么清楚干嘛?搞得好像丈夫给妻子报备形成一样,这样子很奇怪欸。”

    李弘挑挑眉,高大的身形将她抵在柱子边,低低笑道:“我怕明日不去找你,你白等我一天,回头跟我置气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极富磁性,配上生得一副好皮囊,电的常安心里酥麻酥麻,心神荡漾,一时间竟忘了反驳,嘴唇半张着,呆呆地望着他。

    常安犯傻的模样,在李弘看来,别有一番可爱。今日她斜飞凤钗,身穿淡粉色的纱裙,

    目若秋水,嘴唇不点而红,贝齿洁白如玉,轻微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两人抵柱而立,姿势有点亲昵,气氛也愈发暧昧。

    常安眼神闪烁地将他往外推,鬼迷心窍地舔了下嘴唇,不敢看他眼神,羞涩道:“不早了,我得走了”。

    李弘不为所动,右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俯身深深吻住她,舌头灵巧地探入她的口中,不断索取更多的甜蜜,带着心里越来越浓的温柔跟爱意。

    原本脑子还一片浆糊的常安,脑子顿时空明起来,双手不断地推挡李弘,奈何李弘紧紧将她全身箍紧,带着更霸道的气息,常安做的完全是无用功。

    长长的拥吻结束后,常安的动作也从推挡变到拥抱,李弘指腹轻压常安发肿的嘴唇,一遍又一遍描绘,眼神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声音沙哑道:“真希望能名正言顺地将你留下来。”

    从反抗到心里溢出来的甜蜜,常安按捺住自己燥热的心,刻意跟李弘拉开一段距离道:“我真得回家了。”

    李弘微微失落,却也没再留她。细心地帮她理正发钗,又整理好微皱的衣裙。命人备好马车,亲自送她回了相府。

    相府的门房高兴得跟自己娶媳妇一样,欢天喜地地将常安迎进门,又忙不迭地通派人奔走相告于陈氏。

    常安回房坐定,又跟小雯说了回话,陈氏便差遣丫鬟前来,只因早上李弘送的那些礼物,虽然是见面礼,名义上是送给丞相跟夫人的,但清单要给常安过目。

    进门后,陈氏便将清单推给常安,那慈爱的笑容犹如温暖的阳光,洒在常安身上,说道:“为娘打发人请你来,不为别的,这是九王爷送来的礼物清单,为娘点过了,名目都对的上,你挑些好的,剩下的,再归入库房。”

    常安道:“不必麻烦,母亲,这些是王爷孝敬您们的,您给收下就是了,这些我用不上。”说完,看都没看,就将清单折子合上了,推还到陈氏那头。

    陈氏没说什么,又询问今天跟李弘去了哪里,遇到什么人,常安便将前几天去王府的波折说了,又说了凌雅一事,期间省略了李弘抱她进府跟最后接吻之事,其他倒是毫无隐瞒地说与陈氏听。

    陈氏听完后,逐一点破常安道:“难得九王爷对你一片心意,为娘也就放心了,这王府的门房也太不像话,竟敢阻拦你,这次王爷替你出了头,也表明他对你的重视程度。只是这王爷的表妹,你提防她是对的,倘若最后她还是被抬进王府,他们亲上加亲,这对你大大不利。如今为娘听着王爷对她的态度,的确是不上心,你听王爷的总没错,这还不到时候,没必要跟她闹难堪。”

    知道陈氏是为了自己好才说这番话,常安竖耳恭听,不敢反驳,,那低垂的眼眸中满是顺从,轻声应道:“是,母亲,女儿明白了。”

    陈氏见常安听进去了,心里放心了些许,这还没出嫁呢,便总担忧她嫁过去受欺负或者受了委屈,现在教她一些为人处世还有谋略心计,也是很必要的,这皇亲国戚不好当,若是不善心计,小命难保。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连陈氏都觉得李弘是非嫁不可的主,自己除了赶紧找机会回现代的法子外,什么借口理由好像都没有用。

    可偏偏眼下总是找不到玄空大师,李弘对自己又好像真的动了感情,在这里待得越久,投放的东西越多,将来只会越难割舍,这些道理常安一直都是懂得,找玄空大师,依旧是当务之急。

    常安想着出神,陈氏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陈氏以为她是今天逛王府累了没精神,便差身边的丫鬟送常安回去休息。

    回到房内的常安其实一点困意都没有,陈欢禾进门给床换了新的床单,满脸笑意道:“王爷对小姐可真好,再过不久,奴婢可得改口叫小姐为王妃啦。”

    原是捧常安开心的言语,常安听了,却没欢禾意料中的高兴,她不知道常安的忧虑,更不知道,此时常安的心,酸酸涨涨的,充满对现实的无力感,还有命运未知感的恐惧,她坐在桌子边,轻轻以手覆面,叹了一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