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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梨花处处开 第61章 再过来,杀了你

    齐玉荣又气又恼,但更你让她伤心的是不是如今薛行渊面对她与从前判若两人。

    “薛行渊,你如今是娶了新妇,便将我忘了个干干净净!”

    薛行渊眸色渐沉,带着警告,“还请齐小姐谨言慎行,我已娶妻,你却还未嫁人。”

    “我为何不嫁人,你不知?”

    薛行渊喟叹一声,他对齐玉荣从未有过其他心思,听着这番话只觉得烦闷。

    他疲惫的将视线落向别处,却无意间看见了台阶上的林挽朝。

    林挽朝对上他的视线,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齐玉荣,眼角默默浮上了笑,就要离开。

    薛行渊神色微滞,林挽朝这幅表情……是误会了他和齐玉荣吗?

    薛行渊想要上前解释,又觉得这时太过于理不合,忙和身后的侍卫说送齐玉荣回太师府。

    林念儿也被自家的丫鬟扶着上了马车,哭哭啼啼个不止。

    齐玉荣错愕的睁着眼睛,就看着薛行渊上马去追林挽朝的娇辇。

    没走多远,林挽朝就听见车轿外马蹄声渐近,她眸色微凝,开口对马夫道:“走快些。”

    这乱七八糟的闹剧可别将她裹了进去。

    可她驾车的马又如何比得过薛行渊的红鬃宝马,不到片刻,那马就行至一侧,紧紧跟随。

    “挽朝,我与齐玉荣乃是你我成亲前的相识的,除了发小之情,我对她从无有过别的念想。”

    “薛将军应该向薛夫人解释。”

    “我……”薛行渊缓缓道:“我怕你误会我当初娶你并非真心。”

    “真心?”林挽朝笑了笑:“薛将军的真心我可担当不起。至于,是不是真心,也都在半年前合离时都成了云烟,多说始终无意。”

    “挽朝,阿梨,”薛行渊小心翼翼的唤她:“当初你执拗要与我合离,可我并未生出过想要与你分开的心思,一时错过才致使如今局面,你我之间三年情谊,本不该如此。”

    “薛将军,这是林府的马车,沿街都认得,你这样跟着,自己也就罢了,可别惹了伯爵府的名声。”

    “那你让我进去,进去跟你好好谈谈如何?阿文一直在念叨你,玉荛的学业也落了甲等,薛家失了你的这半年,府里都是乱糟糟的……”

    林挽朝打断他:“阿文跟着赵嬷嬷,不会闹腾到哪里去,玉荛的学业,你请个有德行的夫子即可,将军府里乱,这半年都没能寻个向样的管家吗?”

    薛行渊垂下眸,语气低落:“李絮絮纵容奴婢仆役目无尊卑,来的两任管家都被逼走了。”

    “薛夫人既然那般有本事,何不让她安心在府里执掌中馈?”

    “她要做官,我也不能打压了她的壮志。”

    轿子里的林挽朝疲惫的撑着头,闭眸假寐。

    “薛将军可真是为难,所以你到现在都还有想诓我回去给你们将军府当管家的想法?”

    “不是!”薛行渊忙声否决,声音缓和下来:“还有我,是我想让你回来,我想,让我们回到最初之时。”

    “薛行渊。”林挽朝是真的烦了,便直接唤他的名字:“你也已经及冠,执掌数十万护国军,一会儿非要娶个采药女,一会儿又要反悔,婚姻大事,当真如此儿戏?”

    “我之前是鬼迷了心窍,如今才是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话未说完,马车便缓缓停下,已是到了林府。

    薛行渊急忙跳下马,林挽朝掀开帘子准备下车时,他已在外侯着。

    “我扶你。”

    林挽朝挪开视线,从另一边跳下车。

    薛行渊欲言又止,尴尬的怔了半晌,缓缓收回了手,又跟了上去。

    “阿梨,我知晓我已铸成大错,我只想求得一个机会。”

    林挽朝被拦住了去路,薛行渊挡在她面前,静静地望着她。

    “是因为裴淮止吗?”

    林挽朝平静地伸手想要推开他,刚在公主府前看了热闹,她此刻可不想在自家门前成另一出热闹。

    薛行渊像一堵墙,暗红的将服几乎挡住了所有视线,一双眸子沉沉的看着林挽朝。

    林挽朝目光丝毫不惧,在微暗的夜里冷清清的:“让开。”

    薛行渊目光微动,有几分黯然:“那日你同我说,你和裴淮止是一路人,我始终不相信。裴淮止心思阴损,可你心善温顺,定是他拿帮你复仇之事诓骗得你对他言听计从。如今我也帮你,你为何就不能回头看看我?难道我和你三年的情谊还比不过他的虚情假意?”

    “拿复仇之事辜负我的人,是你。”

    薛行渊猛的一怔,想起来三年前对着林家一百多牌位许下的誓言。

    那日冷风里都夹杂着血味,一屋子的牌位被烛火照的密密麻麻,火舌印在林挽朝的眼里,少女的瞳眸悲凉至极。

    如今,还是这双眼,却好似什么也印不进去了。

    “阿梨,是我的错,你恨我是该的,可我不能看你再被裴淮止骗,他是利用你,你信他只会万劫不复……”

    话未说完,薛行渊目光猛的一沉,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凛冽,他侧身挡在林挽朝面前,衣角猎猎作响。

    薛行渊的手握住了背后射来暗箭,他冷冷看着林府门口的少年,正阴测测的瞧着自己,胳膊上装着腕箭。

    薛行渊一握,箭断在掌心,他扔在地上,目不转视,冷声质问:“当街刺杀?小子,你胆子倒是挺大。”

    “十一?”

    林挽朝忽然开口,趁机甩开薛行渊的手,迎着走了过去。

    薛行渊始终警醒,神情冷戾,“挽朝,你认识他?”

    林挽朝没有搭理他,拉着十一就准备进府。

    “挽朝,他是谁?”

    十一止步,回头,目光暗哑,开口,声音沙哑,如同撕扯开的皮肉一般模糊,宛若粗石磨过沙砾,那不是少年能发出的声音。

    “再过来,杀了你。”

    明明只是个小少年,消瘦苍白,却整张脸都是阴郁,隐匿在夜色中,晦暗不明,让人不禁背后发凉。

    林挽朝怕薛行渊莽撞起来伤了他,便伸出手,轻轻牵住了他的手腕,走为上计。

    林挽朝碰到他手腕的那一刻,十一忽然一怔,杀气登时散去。

    “关门。”

    十一跟着林挽朝往回走,木然的盯着林挽朝牵着自己的手,温热干净,温柔有力,就像她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