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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梨花处处开 第75章 太子殿下

    长乐眯起眼,一步步走近裴舟白,恨恨道:“让你去安排李絮絮,你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若不是你办事不力,林挽朝早就被解决了!”

    “妹妹是希望仰靠那个女人杀了林挽朝?你是真认为裴淮止是蠢到这般了吗?”

    “不许你说止哥哥……咳咳!”长乐声音太高,猛的咳嗽起来。

    “太子!”

    皇后幽幽开口,冷冷的瞧着裴舟白,开口道:“你是准备气死你妹妹吗?”

    裴舟白敛目,垂首:“儿臣不敢。”

    皇后冷冷的收回视线,心平气和道:“事到如今,不是争执的时候。看来,是要撕破东宫和摄政王府的最后一道遮羞布了。”

    “母后,不要!”长乐红着眼眶摇头。

    皇后想要维持的,是公主府和摄政王府的关联,长乐想要的,是和裴淮止之间的关系。

    裴舟白忽然躬身,:“还请母后相信儿臣,将桑山交于我,我会竭力维持住摄政王府和东宫最后的体面!”

    皇后微顿,想起了那日决心要除掉林挽朝,裴舟白拦下后对她许的保证。

    “好,此事交由你办。”

    长乐堪堪松了一口气,缓缓的坐了下去。

    公主府,暗室。

    幽暗的烛光微晃,抬头,几乎看不见光。

    桑山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长乐却是好几日没来看自己了。

    他心急如焚,怕外面的变动自己不知。

    更怕有人会借机为难公主。

    直到今日,暗室的石门被打开了。

    长乐走了进来,只她一人。

    桑山希冀的看过去,又惶恐恭敬的垂下眸:“参见公主殿下!”

    “桑山,林挽朝……没死。”

    桑山一滞,猛的抬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怎么可能?”

    “桑山啊,你真的很忠诚。”她俯下身,看着面前的人,知晓他这幅白净儒雅的面孔下,藏着怎样对自己的祸心。

    他捏住那颗祸心,用天真的面容,蛊惑的问:“你愿意,一直对我忠心吗?”

    桑山的眼中闪过惊诧,却在瞧见长乐沈幽的眼眸后,像是着了迷一般点了点头。

    长乐笑着,取出一瓶药给他。

    “你死了,我会一直记住你。”

    桑山看向那小小的玉瓶,眸色深沉,良久,他问:“我死了,你真的会一直记住我吗?”

    长乐轻轻一笑,甜丝丝的举起手指:“我发誓。”

    桑山自嘲一般的笑了,缓缓伸手拿过药瓶,手指轻轻拂过她的掌心,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大逆不道。

    “那你,一定要把我记在心里。”

    长乐的笑容在不动声色中微微凝滞了一下,她眼中闪过疑惑。

    她以为,他会反抗,会质问,会不甘赴死,所以自己甚至在外面埋伏了杀手。

    她不相信,桑山会爱自己至此。

    “我会……把你记在心里。”

    话落,桑山抬起了眼。

    人之将死,胆子也大了起了。

    “我终于能毫无顾忌的看你的眼睛了。”

    从他第一次入京看到她,就被这双眼睛美的心悸。

    他心甘情愿的从漠北边缘肆无忌惮的十二人屠首领,甘愿卷入这北庆朝堂风波,被扣上枷锁,只为能离她近一些。

    他杀的人数不清,却每次都没让这些人的血溅到过长乐身上。

    她就只需要坐高台。

    他一个人在肮脏的地狱徘徊就够了。

    桑山昂首,将那毒药一饮而尽。

    他没看见长乐欲伸的手,忽然笑了:“甜的,公主。”

    话落,长乐忽然移开视线,不愿再看他。

    这是剧毒,毒发的的很快,血从嘴里不断地涌出来。

    桑山往后倒去,就怕这血弄脏了公主的长裙,她爱穿鹅黄,那颜色碰不得血。

    长乐的眼睛渐渐冷了下去,她站起身,看着桑山挣扎而亡,看见他的眼睛变得浑浊死寂。

    他最后也在想着看她一眼。

    长乐死死的咬住牙,握紧了掌心,说道:“桑山,害死你的人不是我,是林挽朝,你下地狱时,记得拉上她!”

    “来人——”

    门外的侍卫早就等候多时,进来后就要抬走桑山的尸首。

    “把人带给皇兄。”

    “是。”

    长乐过了许久,才一步一步踉跄的往暗室外走去。

    久违的光晃得人眼睛睁不开。

    芙蕖前来扶着公主,看她眸色低落,也便跟着一语不发。

    长乐冷笑了笑:“这一局,是林挽朝赢了,折了我这么重的一枚棋子,下次,可得好生讨回来!”

    ——

    林挽朝今日准备打道回林府,老王,莲莲可是一早就忙着迎接她回府,设接风宴,洒扫庭除,还在门口挂满了垂柳枝,说要把病气去一去。

    十一也早早守在门口等林挽朝。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时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十一的面色好像苍白了一些,问十一,他只是随口说:“风寒。”

    林挽朝只当他是小孩子,不懂得照顾自己,又说:“你光整日舞刀弄剑也不是办法,这一次回来,我得给你请个夫子。”

    十一安静的听着,也不说话,就扶着林挽朝往里走,目光担忧的放在了林挽朝后背的伤口上。

    到了夜,天边星子闪烁,夜灯从窗柩钻了进来,入内轻烟绕柱,辉光盈室。

    林挽朝坐在书桌前,不由裹紧了身上的大麾。

    她要理一理如今的局面。

    太后与摄政王等相侯文官一派,皇帝与朝中将帅武将一派,东宫则是敛尽皇亲国戚和财权。

    当初,父亲就是因为要弹劾东宫门下贪污官吏才被除去。

    而如今,她算是摄政王一派的棋子,听命于同样憎恨东宫的裴淮止。

    从林家灭门,到裕都走私,再到江南叶家,发生了这么多事,都与东宫有关,唯独……这个太子,从来没有出面过。

    听闻他是三岁时才被公之于众的皇后嫡子,还未及冠便就入朝参政,京都皆道是内修清正,外通仁厚的东宫正统。

    如今,风浪,平静的却有些过了。

    莲莲忽然来报,打断了林挽朝的思虑。

    “小姐,有个公子求见。”

    公子?

    林挽朝站了起来,往外走。

    “这么晚了,会是谁?”

    莲莲搀扶着林挽朝往外走,摇了摇头:“不认识,京都城里没见过这号人物,但是这公子长得是清风霁月,金尊玉贵,照理说怎会没在京都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