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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的崛起之路,从苦读开始 第226章 罗素兰罹难

    副镇长深吸一口气,对大家说道:“所有的党员干部都听着,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落水者。”

    大家都点头答应了。

    可是面对滚滚洪流大家的心里都有些害怕。

    跳进这样的洪水里,别说救人了,想要自保都很难。

    何况落水的人早就被冲到下游去了,他们有船舶,怎么救人啊?

    这时,梁震云听旁边的一个老大哥说道:“唉,可惜啊,听说罗副镇长的女儿罗医生也在竹筏上,虽然已经打捞上来了,却已经死了。”

    梁震云听了那个人说的话,心里一痛,眼前一黑,一头向地上去。

    站在梁震云身旁的张顺财手疾眼快,赶紧伸手扶住了梁震云:“梁所长,梁所长。”

    梁震云使劲摇了摇头,强行稳住了身形。

    素兰,我的素兰,你就这么走了?

    想到这里,泪水如决堤的洪水瞬间涌了出来。

    “放开我。”梁震云使劲挣扎了一下,嘶声道:“我要去找素兰。她没死,她肯定没死。我一定要去找她。”

    张顺财死死的拉着梁震云不放。

    他深吸一口气,猛然挣脱张顺财的手冲向波涛汹涌的黑惠江。

    “素兰——素兰——”梁震云一边奔跑一边嘶声呼唤着罗素兰的名字。

    张顺财和李明对视一眼,赶紧窜进江里拉住了他:“梁所长,你听我说,你要冷静!”

    梁震云好像没听到张顺财的话,挣扎着站在江中,凄厉的大喊着素兰的名字。“素兰——!素兰——!你有没有听到——?”

    江那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震云——你要冷静——素兰已经打捞上来了——”是筲箕村郭支书的声音。

    梁震云充耳不闻,继续凄厉的呼喊着罗素兰的名字。

    撕心裂肺的喊声在黑惠江岸久久回荡。

    梁震云被张顺财和其他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拖出了江里,把他按在离江面很远的岸上,梁震云还在不停的挣扎,凄厉的嘶喊。

    一遍又一遍的喊着罗素兰的名字。

    听着他那凄厉哀绝的呼唤声,站在旁边的那些人无不落泪。

    梁震云喊啊喊,声音开始变得嘶哑。他不停的挣扎,张顺财和其他几个小伙子险些按不住他。

    挣扎了好久,梁震云的喊声渐渐的变得微弱了下来,挣扎的力量也越来越小,他已经浑身麻木。看着滚滚东流的江水,一颗心如槁木死灰。

    在他的眼里,一切的一切变得毫无意义。他的心,他的魂,已经被罗素兰带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财政所的。是自己走回去的?是同事扶回去的?亦或是被人抬回去的?

    躺在床上,他双眼无神的盯着惨白的蚊帐顶,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陌生,恍如隔世。也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一天?两天?或是一个星期?他不知道。有时,只觉得嘴里有什么东西流进来,又有什么东西撬开了自己的嘴巴往里塞了什么?

    他的嘴不动,塞进嘴里的东西就久久的含在嘴里。

    似乎有人喊着他的名字,跟他说话,但一切都是那么的遥远。他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映入眼里的只有头顶那片惨白的帐顶。

    他的身体已经僵了,完全不会动了。似乎有人在给他揉捏僵硬的手和腿,还有人在他的胸口轻轻的按摩。

    后来,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家里,也不知是怎么回去的?他的心里空空的,脑中空空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空空的。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罗素兰罹难不久,罗正刚被对手陷害,被省纪委双规,罗正雄的副镇长职务也被拿掉。所幸被保留了公职。

    万念俱灰的罗正雄辞去了村长职务,赋闲在家。

    罗正刚落马之后,罗慧辰被调离了伊山镇,茶文俊落井下石,以梁震云已不适合担任公职人员为由,为梁震云拟了一封辞职信,专门派人到梁震云家让梁震云签字。

    梁震云已经没有了思想意识,别人让他在辞职信上签字,他就稀里糊涂的签了字。

    在茶文俊的一番操作下,他的仕途之路就此被堵死了。

    梁震云什么都不记得了,恍恍惚惚的。

    他的父亲梁开洋陪着他到簸箕村去看望长眠于地下的罗素兰,希望就此唤回他的记忆,可是根本就没鸟用,他依然还是那副老样子。

    新年的鞭炮声没有唤醒他的记忆,父母亲劝慰的话语也没能唤醒他的记忆。

    人生大哀莫过于心死。

    心死了,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时间久了,梁震云似乎变傻了,别人遇到他跟他打招呼,他就对人“嘿嘿”的笑;看到别人伤心的哭,他也“嘿嘿”的笑;别人骂他是傻子,他也“嘿嘿”的笑。

    寨子里的很多人都叹息,昔日寨子里的一条龙,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一条虫?

    对老梁家有成见的人都说梁震云疯了,傻了,已经彻底没救了。

    老梁家彻底没落了。

    好在在部队当兵的梁震宇转了士官,那些家伙才不敢对老梁家太过分。

    梁震云的父母亲看着痴痴傻傻的儿子,心如刀绞,却又毫无办法。

    一天,梁震云的父亲让他去放牛,牛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牛群到别人家的地里吃庄稼,他就站在牛群旁愣愣的看着牛群吃别人家的庄稼。

    恰好这一幕被庄稼的主人看到了,叫他把牛赶回去,他看着暴跳如雷的主人“嘿嘿”傻笑。

    无可奈何的庄稼主人只好把梁震云家的牛群赶到梁震云的家里,生气的对他的父母亲说道:“你们怎能让一个傻子去放牛呢?你家的牛群把我家的庄稼都吃光了。来年我们吃什么?我让他把牛赶出去,他却毫无反应,还对着我笑。”

    梁开洋看了一眼表情木然的儿子,又是心酸又是无奈,陪着小心向庄稼主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不对,吃了你家多少庄稼,我们赔,我们赔。”

    庄稼主人气呼呼的说道:“赔就不用赔了,以后别再让你们的傻儿子去放牛了。哼。”

    庄稼主人窝着一肚子火走了,心痛欲裂的母亲抱住木愣愣的梁震云放声恸哭:“我的儿呀,我苦命的儿,你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收了我的儿媳妇?还要把我的儿子变成这个样子?你说啊,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就惩罚我吧,别再害我儿子了!!”

    梁震云看着哭得泪人般的母亲,站在那里“嘿嘿”傻笑。

    站在一旁的梁开洋转过身,抹了一把心酸的泪水……

    岁月悠悠,转眼又过了一个夏季,马上就到了繁忙的秋收季节。父母亲既要收庄稼,还要饲喂圈里的牲口,忙得不可开交,但又不忍心使唤什么都不知道的梁震云。

    一天晚上,两个老人忙到天黑才回家。

    母亲到菜地里拿青菜,爹背着一篮包谷先回了家。

    父亲放下沉重的包谷,抹了一把满脸的汗水,叹息一声走向厨房准备做晚饭。走进厨房,父亲愣住了,只见桌上已摆好了做好的饭菜,火塘里有一壶烧开的水在“哗哗”的响。

    饭桌上还有一杯泡好的茶水,心想:“是谁给我们做的饭?难道是震云?不可能啊,吃午饭的时候都还需要给他盛饭呢,他怎么会想起来做晚饭?”正想着,梁震云牵着母亲的手走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母亲就流着泪对爹梁开洋说道:“他爹,我儿子醒过来了,我们的儿子终于醒过来了。他不但认出了我,还叫我妈了,让我回来吃饭。”

    梁开洋看着满脸忧伤的儿子,悲喜交集,泪水夺眶而出。

    “爹,妈,”梁震云指了指桌上的饭菜,说道:“饭菜都做好了,您们吃吧。”

    梁开洋抹了一把泪,问道:“那你呢?”

    梁震云低着头道:“我不想吃。我想休息。”

    梁震云的母亲含泪劝道:“孩子,怎么着也吃一点啊。”

    “我吃不下。”梁震云摇了摇头,道:“您们吃吧。”说着就转身走出了厨房。

    二老看了看梁震云那骨立形销的背影,坐下吃饭。

    吃完饭,母亲收拾碗筷,父亲到自己的房间去拿热水瓶,准备把烧开的水倒在热水瓶里。

    经过梁震云的房间时,看到窗口还有灯光,房里传来压抑的恸哭声。梁开洋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向梁震云的房间,举手敲了敲梁震云的房门,喊道:“震云,孩子,开开门,爹有话跟你说。”

    过了好一阵,里面的哭声停住了,传来脚步声。

    房门打开了,泪痕未干的梁震云站在门口。

    梁开洋抬脚跨进梁震云的房间,只见梁震云的书桌上放着一张罗素兰的照片。

    梁开洋一愣,心想:“素兰的所有遗物我不是都已经藏起来了吗?怎么这张照片会出现在这里?”看着这张照片,又想道:“震云之所以忽然醒过来,可能就是因为看到了这张照片。虽然醒过来了,可他会不会想不开做傻事?唉,听天由命了。无论结果如何,总比痴痴傻傻的活下去要好吧?”

    梁开洋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儿子,心里愈发难受。

    梁开洋拉着梁震云的手,一起坐在床沿上,握着儿子的手低声问道:“孩子,你是怎么找到这张照片的?”

    梁震云依然低着头:“从我的衣兜里找到的。”

    梁开洋问道:“你就是看到这张照片以后醒过来的?”

    梁震云默默地点了点头。

    梁开洋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颤声说道:“孩子,你已经长大了,我和你妈都老了,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呢。你要坚强。这个世上有太多的生离死别,并非你一个人在承受这些痛苦。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个样子,天不就塌了么?”

    “素兰已经走了,如果她泉下有知,肯定不希望你变成这个样子。不在的已经不在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一个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有时候完全是为了责任和义务而活着。你看我和你母亲都老了,震宇又不在身边,我们把养老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你要担负起赡养我们的责任和义务。如果我们都突然不在了,那没什么可说的;但如果我们老了,不会动了,却还活着,那不是要靠你来供养我们吗?”

    “素兰走了,我知道你心里很悲伤,那是别人难以体会的,这点,做父母的完全理解。但是你想想,如果你就此一蹶不振,对得起我和你母亲么?对得起你的岳父岳母吗?他们把你当作亲儿子一样对待,也只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好好地走你的人生路。我带你到江外看素兰,你岳父岳母看到你这副痴痴呆呆的样子,他们也都伤心的哭了。好儿子,你醒过来了,等有空了爹就陪你去看看你的岳父岳母,去看看素兰。好不好?”

    梁震云点了点头:“爹,我想明天就去。”

    梁开洋连忙答应:“好的好的,爹明天就陪你一起去看我儿媳。我儿子振作起来了,比什么都重要。”

    梁震云道:“爹,您不用陪我去,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梁开洋连连摇头:“那怎么行呢?你刚刚醒过来,精神恍惚,你一个人出门爹不放心。”

    梁震云道:“没事,不会有事的。”

    梁开洋坚决不同意:“别的什么都可以依你,但这个绝对不行。爹一定要陪着你去。”

    父子俩坐在床边沉默了好一阵,梁震云低声问道:“爹,我的那口箱子呢?”

    梁开洋道:“我担心你看到素兰的那些遗物伤心,把你接回来之前我就把它藏起来了。既然现在你想开些了,我就把它拿回你的房间放着吧。”说着,就站起来走了出去。

    梁开洋藏起箱子是担心梁震云会睹物思人,更加伤心难过。岂不知这世上“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患了顽疾,不用猛药是治不好的。

    梁震云之所以醒过来,就是因为无意中在一件旧衣服里看到罗素兰的照片。

    乍一看到罗素兰的照片,梁震云先是心里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那张微笑的照片便慢慢的唤醒了他的记忆。

    经过一阵撕心裂肺的头疼之后,梁震云的大脑已不再空白,那些往事点点滴滴的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梁震云还在床上默默的想着心事,梁开洋抱着箱子走了进来:“我把素兰的所有遗物都放在这口箱子里了,一样都没少,包括她穿过的衣服。”

    梁开洋把箱子放在书桌上,又走过去摸了摸梁震云的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并随手带上了房门。

    梁震云起身走到书桌旁,打开箱子把罗素兰的遗物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每拿出一样,他都会亲一口。

    压在箱底的是他和罗素兰冒雨出江外核对账目时,在罗素兰家的客厅里和罗言一起写的诗稿。

    还有罗素兰与他的照片。他把诗稿和照片拿出来放在书桌上,然后又把罗素兰的遗物逐一整理好放进箱子里放好。

    放好罗素兰的遗物,把箱子抱到书桌下放好。

    坐在书桌前,翻开了诗稿和照片。

    看到他和罗素兰和他的合照,泪水再次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