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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着没事,来合一把 第205章 文会江南

    《减字木兰花.江南小景》

    一点新雨,半亩荷塘清如许,

    烟渚移舟,渔歌唱晚雁回头。

    谁家浪子,玉勒雕鞍飒露紫。

    千缕闲愁,月桂盈盈满画楼。

    “好词,好字,好文风!”一片喝彩声响。

    “不敢当,先生过誉了,小子拙作不过是徒然堆砌词藻而已,内涵则略失空乏,毫无可赞之处,倒是贻笑大方了!”张舒俊赧然一笑,真诚的推辞。

    江南好风景,今日看秣陵。

    秣陵,江南胜地,一府之治地所在,有千载物华风流。

    张舒俊一路漫游,八月初,到了秣陵。

    之所以到了这里,是因为有群友相邀。

    群友?

    对了,就是但盈、蝶舞和他都曾在的那个文学交流群。

    相邀做甚?

    自是为了文会。

    既然是文会,自然要各展文采,共显风流。比一比、试一试、问一问、斗一斗、争一争,哪个是文中魁首,哪个能独占鳌头!

    十里秦淮,风月无边。

    画舫雕楼,波上连绵。

    丹桂飘香,柔和,甜腻。

    都说美景尤在画楼西畔桂堂东,文会所在,恰是如此一场地。

    文会当然不只是题文赛诗,也少不了绘画、联句。

    张舒俊这一篇《减兰·江南小景》,便是为一位与会的文友画作所题。

    这位文友看来颇擅丹青,勾画了了几笔,那小桥流水,江南人家就跃然纸上。

    淡墨晕染,间点石青,便是十里荷塘。

    胭脂、藤黄、玫红调匀,笔尖一挑,便是粉荷红莲。

    彩楼巍巍临波立,楼上隐隐藏佳人。

    骏马立于桥头,载着年轻的骑士。

    骑士勒马停鞍,回头翘望。

    远处却是渔舟小舸,顺水漂流。

    动静之间,遥相呼应。

    离乡游子,偏遇倩女闺愁。莲塘十里,谁放捕鱼轻舟。

    有一位现实中的现代诗人郑愁予先生一首现代诗《错误》里说的好:“我哒哒的马蹄,是个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画面生动活泼,构图老练,笔墨精到,确是一幅好画。

    作者名曰:观州。

    观州画完之后,却偏觉得画上少了几分意蕴,思来想去,还是要有一篇诗词应和,才算是一幅好画。

    于是便起了征文的提议,与会的文友相约着各题一首,不过挑来选去,还是张舒俊的这一阙《减兰》 最合画境,便被题在画卷之上。

    恰好此时,一个须发斑白的老人家,从一旁经过,看此间热闹,忍不住凑上来观瞧,也就有了前面的事儿。

    “小伙子不错,不骄不矜,不狂不躁,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士啊?”

    “先生过誉了,小子是来自渔阳木兰县,不过是一北国乡野之人。”

    “我看你文字风采俊秀细腻,还以为也是这江南的多情才子,不想原来是北地的英杰。素来听说北地多慷慨悲歌之士,自古以尚武英风而着称,如今看来,传言虽故,也不尽然啊!”

    “呃……呵呵,是。”

    “行了,看你们这都是年轻人,老头子就不添乱了,你们继续玩的开心!走了!”

    “送老先生!”

    “老爷子慢走!”

    临近的三五文友送走了这个不请自来的先生,其中有一个人突然开口:“啊咦?哎呦~朋友朋友……”

    “怎么子事咧?”边上有人接话了。

    “我跟你讲,你不晓得咩,刚才那个老汉,可是有来头的嘞!他家老太也了不得!一家子都来事得很!”

    “将将,怎么来事的很?”

    张舒俊听他们用本地话讲,大略也能听懂,就是蛮有趣的咧还。

    得——他也被带偏了!

    “你晓得伐,方才我见那老汉,是在府文艺联合会的呀,他是副主席的咧,还得了!”

    ……然后话头就跑偏了,张舒俊也越来越难受,听不懂了我说。

    什么代笔?什么雕饰?

    听着隐约好像是谈论艺术吧?

    看语气听表情好像又不太对头。

    咋着都像要吵起来似的。

    万万没想到,一个好好的文会,一个小小的偶然,还能变成这样——见识了。

    离开这个地方,张舒俊转移了阵地,还是那边好,清净。

    就让这哥几个热闹去吧,热闹是他们的,我只要一个清净。

    眼角一瞟,得,画主都夹带着画架子挪开了。

    两个人互相打个眼色,心领神会啊同学,一起去了河边草地。

    这里有一堆人,地上铺着席子,席子上摆着瓜果香茶,聊的正好。

    词人张舒俊和画家观州凑过来,这几位纷纷让座。

    “师兄,刚才你们那里好生热闹啊!可是有什么好作品了?”一个年纪轻轻就半头白发,脸颊和身形都十分瘦削,个子高挑,穿一身蓝衬衫黑裤子的男生问。

    “没有没有,倒是观州兄作了一幅好画。”

    “哦?向来在群里听说观州擅写丹青,今日倒是能在现实中见识一下了啊,观州,还不把你的大作给大伙欣赏欣赏?”

    德龄是个老实人,虽然自己创作了一卷佳作,也没有得意,还不忘捧一把张舒俊。

    “呐,画架子上就是,只能说是一般,倒是师兄的题词,颇为出彩,大家可以同赏。”

    观州说着,打开了画架,翻开遮尘蒙纸,现出刚刚完成的江南游子图,以及张舒俊题的《减兰》词。

    大伙纷纷起身围过来,细细品味这画,赞叹声此起彼伏。

    其中有一个身材微胖,鹅蛋脸,长头发,戴一副眼镜,穿一身白色长裙的,网名云清的姑娘,群里向来较为活跃,之前与张舒俊在群里交流算是较多的,但在现实中,还是第一次见面。

    此时云清也赞道:“观州此画,与玫瑰师兄此词倒是相得益彰。有此佳作,咱们这文会倒是有了几分味道了!

    “呃,玫瑰师兄,我帮你介绍介绍,这位才女就是云清,她可不得了,不仅拳脚功夫了得,还擅长紫薇数术、测字八卦,咱们群里不少人都找她算过,可是无不精准,着实厉害!”瘦削高挑少白头的忍炎搭话道。

    “原来她就是云清啊?”张舒俊心想,没看出来啊,果然现实中不能对网友有太过美好的幻想滤镜,不然真有一天见面了,那滤镜必然崩坏一地碎片。

    当然,也不是说张舒俊对别人有何企图,只是自己觉得按群里所见,幻想中的云清应该是一个英姿飒爽、身姿高挑、身手矫健、心思敏捷、精于谋算的奇女子。可不是现在看到的小胖妞。

    毕竟之前,可是一直听说云清素来喜欢云游天下,四处访名师拜拳、游名山览胜,还有一身的形意拳法传承,怎么着也不该是这样一位胖乎乎小圆脸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样子啊!

    果然啊,是无论对人还是对事,都不能有主观臆断啊!

    “哦!”张舒俊应和了一声。

    “刚才你们这边聊的什么?看起来挺热闹的啊。”

    “嗨,大家不过是随便聊聊各自的生活罢了!毕竟平时都是天南地北的,难得一会,见面了肯定都对大伙儿日常工作啊生活啦什么的好奇啊。”

    “这倒也是。”

    也许是之前几年一个人呆太久了,张舒俊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封闭的自己。

    别人说一句,他能回一句,已经是很不错了。

    这次能应邀来参加文会,还是组织者再三邀请的结果。

    有个成语叫心如槁木,大约说的就是现在这样的他了。

    “哎,对了,师兄现在也成家了吧?这次出来怎么没带上嫂子?”

    “……她,已经去世了,呵呵。”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张舒俊微微侧头,忍炎递了一支烟。

    火星一闪一闪的。

    烟气一股一股的。

    眼睛里的光,也随之明灭。

    张舒俊离开了。

    和来的时候一样,悄默声的来,也悄默声的走。

    文会中的人直到要集合开展下一项活动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谁也不知道,张舒俊去了哪里。

    终究还是一个人习惯了,太热闹的场合,张舒俊只会感觉浑身不自在。

    离开了文会,张舒俊驱车漫游了半座秣陵,买了几枚雨花石,购了一把清风剑。游了天王府,登了紫金山。

    然后呢?

    然后就离开了这江南繁华地,驱车向北还。

    散了心,会了友,购了物,观了景,可以了。

    车,开的不快,也不慢。

    为了安全。

    可惜,一辆失控的大货,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车道对面。

    一声巨响之后。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