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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启示录三部曲 第61章 望断天涯路61

    No.0754《每日写作本》\/总3650期 创始于

    文/萧然尘外\/joinwell

    情感启示录之二:望断天涯路61

    收到阿依写来的这封信时,已是她写信当日的十天后。阿依说,每次写好的信,都是托村里的牧民进城时帮带去寄给我。信是在刚上班时,由燕婻菲转交给我的。她说看到楼下收发室有我的一封信,就顺手帮我带上来了。

    婻菲交到我手上时,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想问我什么,又终究没开口。我疑惑地微皱了皱眉,淡淡地问道:[婻菲,怎么了?]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直视着我,终于说道:[老师,这是谁写给你的信?]

    我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内心在犹豫着,要不要对她说是阿依,但婻菲与阿依又不互不相识,对她说是后者,好像没什么意义,于是我随口回了一句:[哦,一个朋友……]说完,我转身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开始拆信,并对婻菲说了声谢谢。

    但婻菲仿佛有心事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直看着我,说道:[老师,你没说实话,这明明是沙玛阿依写给你的。]说完,她转身而去。

    我抬起头时,燕婻菲已离开了办公室。最近一段时间,不知因为心情不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对我总是不冷不热的,对其他同事都很热情,唯独对我有意见似的,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好在在手术台上,她又是另一副样子,与我们配合的非常默契。所以,对于她的这种反差,平日里有意无意地被我忽略了。

    当我快速地浏览了一遍阿依寄来的信后,我收起了信件,准备带回宿舍再慢慢认真阅读一次。怀揣着阿依的信件后,我快速地投入到工作状态中。在工作中,阿依的影子会偶尔闯进心里,像一个遥远的梦,又似乎触手可及。日复一日的工作,即像一种稀释剂,又如一种压缩剂,对阿依日复一日的思念,在其中被稀释,同时也被工作时间在脑海压缩了思念的空间。

    只是,在工作之外,对阿依却非常想念,犹如从万千宠爱集一身的舞台谢幕后的演员,回到自己独自的空间,有一种失落与宁静的孤独流淌在心胸。

    在收到阿依信件后的第三天,我开始回复阿依的信。

    书桌前窗外的夜,像涂抹上漆黑的墨汁,如一张以黑色为底的巨型画板,上面点缀着点点繁星与五颜六色的万家灯火。靖城的夜,在一天天变凉,而千里之外的川西,降温要来得更早些。遥想,此刻的阿依早上添上了冬衣。带着对阿依的遥远牵挂,我再次阅读了一遍信件后,开始回复阿依的信。

    [亲爱的阿依:

    见字如面,来信已收到。

    转眼间,你离开我去川西已三个多月了。没有你在身边的这段日子,除了每天繁忙的工作外,我真的很想念你。你在那,生活与工作上,一切都还好吗?

    对于你所说的选择继续留下,通过阅读你的来信后,我已释怀,也对自己曾经的那点小自私,有丝丝的愧疚与罪恶感。是的,我当时在内心其实不太赞同你选择继续留在那的,对于一位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无论生活上还是在工作上,无疑都有不小的挑战。

    但我想,爱一个人,不是要把一个人,以爱的名义,把她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以满足我的控制欲。或者说,为了爱你,我就要把你永远留在身边。我知道,那不合理,也不可能的。

    你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也有你的理想与抱负,我想自己不能那么自私。但爱一个人却常常是矛盾的,或像一个悖论。我多么希望你每时每刻都在我身边,但我又不想让自己的爱,成为你理想与抱负的枷锁与负担。所以,阿依,你就安心在那支教吧,我在“天涯若比邻”般的靖城,等待着你归来的那一天。无论多久,我都会在此处为你守候。

    看到你写在川西支教的艰苦环境,我内心有一种深深地的刺疼感,你与阿果在那真的很不容易,而我却似乎什么也帮不到你,唯有在遥远的靖城,我对你默默地支持。所以,阿依,你在那,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好吗?这不仅仅是为你,为我,更为你那群舍不得的孩子们。对于这一点,请你务必答应我。

    当我读到你信中所说的鲁迅之言时,我被你,与千千万万的支教者所深深触动着。诚如你所言,每一个志愿者都只是一点星光,在上苍的视角,没显有多么光亮,但都是伟大的。阿依,我真的非常为你骄傲,相比而言,我的那些小心思,与那些对你日日夜夜的思念,在那面前,能显得那么渺小。

    但我要说,在心里,无论怎样,你都是那最亮的那点星光,无论她在你所说的上苍眼里,是否微弱与渺小。就像你所说的黑夜中的理想灯塔,此时,你也是我心中的灯塔。阿依,我要谢谢你。我必须承认,自从与你相识后,你的言行举止教会了我许多东西,不是吗?阿依老师:)。看来,这一生,你只能“将就”着收下我这位学生了,我就赖着你了,好吗?

    我记得有人说过,一对相爱相知的恋人,就是要成全与提升彼此。我不知他说的对不对。但我知道,我这一路走来,在内心充满感恩,尽管那一路也有痛苦与绝望。但在生命中遇见的那些人,都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与影响了我,让我心智一天天变得成熟与稳重,也让自己试着向“优秀”那一端一点点地移动。

    这或许就是情感的意义,我想。两个人在一起,也许真的就是成全彼此,让彼此在一天天中成长,完成自我救赎与救赎他人,用自己一点点微弱之光,潜移默化地改变与影响着身边的人。

    阿依,你不就影响了我吗,让我对你继续留在川西,通过阅读你的来信后就自动“缴械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