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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云竹树 番外二:戏影1

    (唐盈视角)

    我可以不是人,但云汐知是真的狗。

    而我能跟狗做这么久好朋友,可见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我其实很伤心。

    替云汐知伤心的。

    罢了,我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就让我牺牲自己,和她捆绑在一起,做一辈子好朋友,也省得她再去祸害无辜的人了。

    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住云汐知问的傻问题,忍无可忍说她像二哈。说完,我撸起袖子,做好和她大干一场的准备了。

    预想中的痛感没有袭来,我抬眼一看,她竟然没反应?

    这么平淡?

    我不敢相信人生的乐趣就这么减少了。

    我把话撂这儿,她肯定在憋着坏。

    第二天,她一本正经地给我解释二哈才不是傻狗。我听了好久才明白,原来昨天不是她脾气变好了,而是她根本不知道二哈是什么,又怕我嘲笑她什么都不懂故作满不在乎。回去查了后,她以为自己很懂,迫不及待来反驳我了。

    哈,没想到,她还是个土狗。

    “西伯利亚雪橇犬,又名二哈、哈士奇。外形像狼。狗中智商排名第45,它不傻!它只是精力充沛,好动固执,不宜训练,长时间独自呆着可能会表现出破坏性行为。它只是不太听话,它不傻!”

    云汐知不依不饶地给我灌输二哈不傻的知识。

    我却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这么一说,更像了。

    原来只是觉得她和二哈一样,总干些蠢事,还破坏性强。越听她讲,越感觉她哪哪都像,她不会瞒着我一个惊天大秘密,她其实是二哈转世吧?

    我心里这样想着,但表面上维持一贯的对她爱搭不理的神色。

    她很烦,真的。

    所以齐桉竹的出现,简直是我生命中的一束光……

    让我看见了希望。

    以为我是见色起意吗?一见钟情吗?

    我只是单纯地怀揣着对美好人物的欣赏之情。

    以为是什么救赎文学吗?

    好赌的爸、生病的妈、年幼的弟、破碎的家、懂事的我那种的。

    不好意思,本人有些许叛逆不服管教,家庭和睦,严母慈父,独生女,学习成绩不算很拔尖,但也曾班前十、校前五十有名,我很是满意。

    过得顺风顺水,可能碍着老天眼了,给我降下一道名为云汐知的劫难。

    我深知她本性有多么恶劣,但家长们对她的滤镜实在是太厚。

    例如季淮的妈妈。听说季淮和云汐知如此不对付,也有季母的一份功劳。

    再例如我妈。

    我也很无奈。

    我妈老让我向她学习,我没听。我要是真学到她的精髓,我妈就该哭了。

    本人孝顺,不干这事。

    ……不小心扯远了。

    齐桉竹在,云汐知大部分时候就不会自找没趣来烦我了,爽!

    那么……

    作为一个嗑学家,我为年少不懂事嗑过击晕(季云)cp而感到抱歉。cp名我取的,不太好听,毕竟也只是凑合凑合。

    这俩分则各自为营,合则一盘散沙。一说话,是对我耳朵的双重污染。

    吵吵吵,比我还吵。

    然而,同样的情况放到齐桉竹身上,结局便截然不同。

    若说云汐知是个狂躁症患者,齐桉竹好似那镇静剂。

    此处运用夸张修辞,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只是单纯想生动形象地体现出他于她的重要性。

    嘶,这样形容有风险,她会不高兴。

    那换种说法,她在闹,他在笑……

    这还不嗑?天理难容!

    我明里暗里问过云汐知好多次,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云汐知的硬嘴终于被我撬开了!

    她:“喜欢啊。”

    我被坑怕了:“哪种喜欢?我感觉你又在耍我。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她:“有你想的那种。”

    我激动了:“我想的是小说里的那种哦。”

    我详细地阐述是哪一种。

    她:“哦。”

    由于太过激动,我顾不上计较她的态度问题。

    我以退为进:“反应这么平淡,你肯定在耍我。”

    她难得认真,我在她眼中看到一丝沧桑:“喜欢,但也仅仅是喜欢了。”

    热爱hE的我劝:“喜欢就去追啊,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抢手……”还没拿出事例佐证让她感受到紧迫感,她一句“中学生当以学习为主”给我干沉默了。

    怎么感觉我像小红帽的狼外婆?

    心术不正!

    我采用补救措施:“先打基础,成年后追。”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她没道理不懂。

    她给我分析了一堆道理,详细列出各种后果,得出结论弊大于利。放弃。

    她脑子里想挺多。

    我大为震撼:“恋爱没谈,你连结婚都想好了?”

    她摇食指:“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她考虑了好多方面啊。不算门当户对,也不算实力相当,且不说对方可能对她没意思,就算有,在现实面前也坚持不了太久的。

    我不允许她说云汐知不好:“拜托,知知,你也算是个大小姐呀。至于实力,你认真学了吗?你努点力,赶上他呗。”

    她往椅子上一靠:“不行。我要做一条快乐的咸鱼,”顿了顿,她又说,“我努力,只能是为了我自己,或者我妈,因为这才是实在的。爱情,于我而言可有可无,一个虚无缥缈的梦而已。”

    嘿,我的反驳性人格被她激发出来,今天势必要说醒梦中人:“你小小年纪经历过什么呀?所有的见识不是来自身边就是小说,那么多假设中,能成立几个?你迟早要成家的,这是整个社会不争的事实。等你长大,就会觉得现在的想法很可笑的。”

    她怕了,转移话题:“那你呢?结婚、生子?”

    我撇过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声音游移不定:“我比较喜欢略过这一步,无痛当妈。你想啊,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我闭上眼睛,用心灵感受。

    可恶的云汐知竟然嗤笑一声:“大胆点,跳到最后一步,死亡。”

    这我能忍?揍得她不敢说话。

    呵,我要把她说的话录下来,等她以后打脸的时候要她好看。

    当初是谁一脸淡漠说齐桉竹跟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后来又是谁一天到晚有事没事就“齐~桉~竹~”

    我翻个白眼,摇晃着肩膀,将那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

    她恼羞成怒了。

    竟然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