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过辽河滩 第二十四章

    好弟弟，你别难过，也别生气，我只是和你说出来，心里头痛快痛快，你不用真的往心里去，我现在都没有感觉了，就好像是讲别人故事一样，你还在流的那门子的泪。男子汉大丈夫，没有回头路的，想好了做的，走对走错的，都要把腰杆子挺起来，要敢做敢为，不用老是感叹，要时刻的总结自己，跌倒了，爬起来，跺两脚，接着走，不要老是为感情绊着，不然的话，哪个女人也不会欣赏你的。我知道你是一个坚强的人，只是特别地重感情，特别的讲良心，特别讲诚信，这也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不是应为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我也不会为你思念，为你痛苦，怕是早就把你给忘到二门子后头去了。可也是的，你要是一个不重感情，没有良心，不负责任的男人，那该是有多好啊，我也就不会活的这么累，不会一想到你就控制不住感情，就委屈，就觉得自己是白活了。我的傻子，你把我的心偷摘走了，把我的魂给勾带走了，却把我的破皮囊留下来，让我受尽了煎熬，反而还是恨你不起来，让我痛苦，又是老在想着你。你这个狠心的人哪，可也不用为我痛苦了，什么样的折磨苦难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样的路，不能够走下去的呢，我还能把现实，把人生怎么样呢。不是我老在说这些晦气的话，己经过去了的，又是即成事实的，是不能够改变的，也不用老去想它了，只有往前走，能活个什么样算个什么样。要不然咋办，除非是一头撞死了，可是那些身前身后的事，怎么讲，给谁留罗乱呢，给亲人吗，所以怎么说，活着不好活，死也不好死，除非那是天灾病业，自然的死亡，不然都得赖活着。可以这么说，谁都是这么活，这么过的，哪会有那些事，都是随自己心的，随自己意的，谁想怎么样就怎么着，那是不可能的。要是都那样，怕是社会早就乱套了，那就更没有正常的生活了，那倒霉的还不得是老百姓，还是我们，傻子才不愿意过正常的生活呢。所以说，我的现状就是这样，要想改变是不可能的，你还跟着瞎操哪门子的心，还痛苦个什么劲呢。我知道，你是不知道我对你的心，对你的情能够到达如此的深，如此的浓，你就很内疚，很后悔是吧，这不是很好吗，最起码你能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现在才知道，那也已经成了事实，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浪费感情做啥，要是你当初就知道，我都不会让你背着我这个包袱，以至于背上感情的包袱，别说你是不知道，你可能也不会这么想。想了，你可能还会为我下地狱呢，我让吗，我愿意吗，我会甘心吗，要是能让你那样，我也就不会自己一个人承担过来了。我知道，就是我们不能结合，不能走到一起，你也不会愿意我象今天这样凄惨，你也能愿我好，愿我有一个好的男人，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有个好的生活，有个好的归宿。你的心我全明白。其实，这才是让你更痛苦的原因，你是拿我当亲人，当姐姐的。不是说你有愧，你本来就是问心无愧的，你是觉得没有帮上我，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挣扎，不知道我会能有这个结果，生活的这么没趣，又这么的背，才难过，才会想到没有尽到亲情，没有尽到责任，是这样的吧。从小你就对我好，对我尽心尽力，对我负责，没有想到我成人以后，还是这么的没用，还是失败了，离开了你。离开了你的帮助，就生活不好了，其实可不是那么一回事，也不是你的缘故，是我自己选择男人失误了。路是我自己走的，这种错误是无法去更改的了，就是离婚，这种伤痛也会半随我的一生，伤害已经造成了，苦果就得自己吃，能有什么说的呢。这与你是一点也没有干系，也没有人能强迫我，还得说是我自己意意。虽然这里面有些曲折，有故事，因为我和大哥都是换亲，大嫂是我的大姑姐，我是大嫂的弟媳妇。即是这样，那也不是别人绑架我去成亲的，还是我自己愿意去的，不是吗。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我都没有了怨气，没有恨了，你还自责什么，并且这件事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在说了，就是你当初知道我是在跳火炕，你能管得了吗，能挡得住吗。不是白操心，瞎跟着痛苦吗，你还不明白，可不是说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就有能力，有办法帮到我，这里头的方方面面，当时你能够办得到吗。也就别说我想怎么着，怎么去想，我愿不愿意的了，你想一想，是这样吧。你想我好，可是办不到，你还有什么自责的，有什么内疚的呢，还不如不知道的好。我这么说，可不是在为你开脱，也不是在哄你开心，真是这么一回事吗，你认为是我在心疼你，你要这么想，我也没话说。可是我求你不要再钻死牛犄角尖了，我能和你说的这么开心，这么高兴，这么痛快，我都知足了，你还不能让我看到你高兴一回，看到你欢乐一回。不是吗，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才能够见上一回面，还让我看到你痛苦的样子，看到你委屈的面孔干麻呢，好看呀，让我到死都不敢回忆你，不敢想起你，你就得意了，知足了。不是怕把我的心想碎，而是怕把我心中这点美好的东西想没了，那可有多残忍，多无情，你说是吗，不这样认为吗。给我留点美好的回忆吧，别让我知道我的牺牲，我的付出和我的奉献都不值得，别剜我的心。好弟弟，你能懂的，能听明白的，我们的心，还是能够相通的。我这么说，不是在乞求你别的，你是最体贴我，最疼我的，这些个我都知道，你是不会变的。所以这个时候，你更不会做出伤我心的事，说出伤我心的话，是这样的，你说呢。你还痛苦吗，还自责内疚吗，你不会再让我伤心吧。我要你真心快乐，真的快乐，你能做到吧，现在就能，是吧。好弟弟，我不是在逼你，是在肯求你，为你也为我，你能不给我这个苦命的女人一点希望吗，能不为我去快乐吗。你可不是那样一种狠心的人，专撕女人的心，光玩女人的感情，一点也不负责任的男人。我这么说不对吗，这么想有错吗，这一点要求不过份吧。小傻瓜，还不快点高兴起来，因为你做的没错，你走的路也没错，你要为我着想更是没有错。只是你改变不了过去，改变不了现实，那还不如听我的，不如为我再做一回事，真正的心里快乐，真正过的快乐。不对吗，不是吗，我可不是在说我，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就是心里头明明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可是还愿意去听男人们说好话，说瞎话，让人哄，让人骗。你不会的，你可不是那样的人，对吗，你会为了我而快乐，不再为我担心，是这样吧，我说的对吧，没说错，没有看错你吧，你说话呀，你也表示一下呀，我的好人，我的傻瓜。

    现在有多好，你不再为我难过，不用为我痛苦，我更要痛痛快快的说，高高兴兴地讲了。面对快乐的你，我的亲人，我的灵魂都陪我一起再想，一起玩味，有多好啊。你知道的，孩子们对于过年记忆最深的，就是吃的穿的，节日的欢乐，高跷了，唱戏了，等等这些的活动。而我在那个春节里，过得最开心的，是因为爷爷他高兴，妈妈也高兴，妈妈她也想开了，我们都跟着舒心了。不在压抑，不在拧着心生活，这种日子对于我们家来说，是久违的了，太少了，太珍贵了。现在想，人活着为什么不能想得开，为么就不能高高兴兴的，快快乐乐的活一回呢，非得要鸡声鹅斗地去争斗，非要去找苦恼，去找气生，去找罪受。那是干啥呢，有意思吗，不白白的辜负了大自然的赏予，何苦来着呢。等到回过头来的时候，再明白，原来什么都不是事，那多没意思。那就只能是恨岁月不绕人，时光不等人了，不可能再重新的活一回人了。不然怎么会有很多人到老了，都慈眉善目的，菩萨心肠了呢，一定是他们都想明白了，想开了，等活到了最后的时光，才想起来欣赏人生，欣赏平静，欣赏大自然造物的和谐。而我们当时都还不懂，认为是社会的环境推着你，生活的压力逼迫你，让你不得不跟着转，跟着欢乐，跟着找苦吃。都认为是社会造成的，人为造成的，就没有想到过是自己盲目地跟着走，被动地跟着学，好坏都不是一个人，大家都是这样，都是这么过的，都是这么活的，就没认为是自己的过错。美其名曰，是赶时髦，学时尚，跟上时代的潮流，甚至是活到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其中的酸甜苦辣，其中的烦恼，只有自己知道，可以说那都是自找的。我到不是说都得清高，清高到不食人间烟火，其中的实实在在地把握住自己，量力而行，努力了，奋斗了，至于到最后是得到了什么，别太去计较，也别太往心里头去，那就能省去不少的烦恼，省去不少的痛苦，得到一个好的心境，好的心态，得到快乐的人生。这些不可能都是社会造成的，人为逼迫的，还得说是自己没有主意，自己找不自在，使得在生活中失去了自我。我也是现在才想起来的，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折磨，这么多年的痛苦，才醒悟，才明白过来的。其实我们那么多年，只是生活在自己以为悲苦的环境中，自己也是在折磨自己，怎么的挣扎，怎么的自强，也都没有离开这个痛苦的心境。所以不管你生活的什么样，都压抑，都拧着心，认为是在受罪，是在做无望的挣扎，是在人们的潮笑和唾弃中生活，是别人生活中的笑料，别人发泄的对象。是看着别人的态度，看别人的脸色活着，说穿了，是在为别人活着，没有活出自己，没有活出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个性，自己的心情，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太渺小，太短见，没有阅历，没有生活，没有远见。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步。我们就是没有这种豪迈的气概，才至使这么些年的生活，都陷入了黑暗的绝望，陷入到妻苦之中的。而让我不能够忘怀的那年春节，正是因为在那么多年里，那种开心和快乐的生活太少了，它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的缘故。

    那个春节过的好快好快呀，还没有等到我们回过味来，没等到我们欢乐够呢，它就悄悄地溜走了。农村人都有耍正月，闹二月，带带拉拉混三月的习惯，虽然说是在大灾之年，人们的生活水平降低了，到了只能够维持生命的地步，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失去希望，也没有失望，也没有怨言，这是离不开他们憨厚朴实，乐观向上的本性。我们就不同了，我们只是在自己陷入的精神压力下生活，所以还是不敢张扬，不敢表露，只想夹着尾巴生活，夹着尾巴做人。所以在春节过后，一直是在围绕着困难的生活挣扎，全家人都在为填饱肚子而奔波。都说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最难熬，那是指吃探头粮，这是因为没有计划，把粮食给浪费了，或者是用粮食换了其它的东西了。这样的时候少，只有少数的人家会是这样，他们可以去挪借，不至于挨饿。而现在大家都是一样，谁家的粮食都有数，都不多，借什么都行，唯独没有人敢张嘴去借粮食的。所以那个春天过的很难挨，等到大地里长出东西来，人们就象疯了一样，见到什么就抢回家去吃，就连杨树叶，柳树狗，榆树钱，榆树皮都没有放过，这时候的人们，大脑皮层里只有一道褶，光是记住吃了。好象是只有吃，才是生活，才重要，为了吃什么事都干，什么事都愿意干。并且水准特别的低，只要是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见着什么就吃什么，能够吃下不饿都行。可以不夸张的这么说，人要是活到那个时候，就没有脸皮了，也顾不上想到那些了。自古以来，能有几个人做到冻死迎风站，饿死不低头，那只是说个人的气节，就是怕他没有真正地饿到时候，饿到抬不动头的时候，就算是有这样的人，也只能限于他们自己，要是让他们也牵肠挂肚的有亲人拖累，恐怕是也站不直腰杆子，昂不起头来了。何况我们都不是英雄好汉，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当你在日子好的时候，生活富裕的时候，谁都想讲究，谁都可以讲究，也能够讲究。要是在你连饭都吃不饱，衣裳都不遮身体的时候，那还有心思想到这些，在穷讲究的也没到那一步，真要是有，也是穷得瑟，也只能是被人讥讽，被人笑掉太牙的。真要是有这时候还讲究的，说明这个人一定是有情况，或者是有毛病，而别人是没有心情去把牙笑掉的。就好比是夜间里有个突发的灾难，突发的情况，比如是地震了，没有人会等到找好了衣服，把它穿戴整齐了，在跑出屋外去，谁会那么做呢，谁也不会想到脸皮，也顾不上脸皮了。等到事情过后，有可能会想到不自在，或是互相的一笑，那才是正常的，很自然的事情。所以说，那个时候人们吃东西的丑态，为吃所干的蠢事，就是在过后，也没有人会想到可笑，反而会感到心酸，怎么就能那样去做呢，真是饿昏头了，没志气了，自己在心里头感叹一回罢了。我们全家正是在这种时候，在无力跟人家争抢吃的东西的时候，在别人都吃饱了睡觉的时候，找一点剩下的野菜，各种树叶什么的，补充我们的食品，充填肚子，关于脸皮，是没有人会帮你想到看的。

    这个春天，就这么的一点一点地渡过去了，至于印象，不论是当时还是过后，只想到饿，那种饥饿，可是比现在吃饱了撑的要难受千百倍。他是能让人失去理智，丧失人格，让人疯狂，让人自甘下贱，能够把人饿的没有了性格，没有了脾气，哪还会有什么讲究，还要什么脸面呢。能够活下去就什么都有了，还管那么多呢，等着吧，很快就会好起来了。这不吗，一转眼又到了秋天了，可以这么说，到了秋天，人们的肚子就有了盼头，不用说，自然是高兴的时候，开心的时候。这一年的煎熬，总算是出头了，哪会不欢喜呢。人们是从心里笑到了脸上，从地里乐到了炕头上，就连空气都跟着清新了许多，让人呼吸到生活的美好，吮吸着生活的快乐。而在我们的家里，就是从那个秋天起，精神的过头了，生活的全乱套了，说是灾难，不如说是人祸，应为它怎么都形容不了，都说不尽我们家人以后的生活，在精神上所遭受的扭曲和煎熬。这种生活对我造成的伤害，让我说不出来，而又强奸了我的灵魂，它让我失去了对于生活，对于人生，对与人和人之间的正常理解，对人和人的认识，对他们的欣赏和领会。秋天可是个收获季节，人们不仅是繁忙，而且是兴奋，精力十足，在这个时节，不仅有收获，还要付出，付出体力，付出精力。而妈妈她付出的，却是屈辱，眼泪和悲惨。就说精力十足吧，是好事，也是坏事，在这个劳累的季节，人要是精力足，干劲就高，抢收粮食就快，早收割一天，就少遭禁不少的粮食，这是个好事。要是把过剩的精力，用到害人上面，那可就让人有业受了。怎么会这样说呢，我们家受的业，就是有人精力过剩给造成的，那可是屋漏偏逢连天雨呀，我可不是瞎说，真就是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