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哥们姐们 > 第二十一章 无奈之举

哥们姐们 第二十一章 无奈之举

    在江红酒家三楼八号包厢,石竹子和几位客人在酒席上觥筹交错,大都酒酣耳热,醉意朦胧。

    竹子端起酒杯:“喝酒看对面,老总,我再敬你!干完这杯,请上六楼k歌。”

    坐在首席的是财务老总,方脸通红,大腹便便。他眯着眼,笑到:“石总,够意思!”

    “可老总,你有意思却喜欢保留啊。”竹子干完了杯里的酒后说。

    “怎讲?”

    “我们快揭不开锅了,你才答应给我们20万人工费呀!”

    “石老板。企业也不容易,资金也是手长衣袖短呀。生产要上去,职工也要吃饭!拖欠你们80多万的人工费,每月只能付一点。这样吧,再给你们一个巴掌的数,但有个条件。”老总盯着快要酒醉的竹子说。

    “5万?请,请讲。”竹子的舌头已不大听使唤。

    “我们再干一杯怎样?”

    再干一杯自己必醉,竹子有点犹豫。阿水想替竹子解难,说:“我代石总喝吧!”玉辉因伤回老家后,外出应酬时竹子带上了阿水。

    老总以为竹子怕了,说:“行啊,那我就收回我说的话啦。”

    竹子说:“老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竹子端起斟满酒的杯子,仰起脖子,“咕噜噜”地将酒倒进喉咙。

    “痛快,痛快!”老总带头鼓起掌来。

    酒足饭饱后,竹子陪客人来到ok厅。

    点了啤酒、陪唱女、果盘和老总最拿手的歌“真的好想你”后,竹子摇晃着进了洗手间。竹子上洗手间十有八九是用手指抠喉咙,将酒食倒出来。阿水猜得不错,竹子从洗手间出来后,k歌、敬酒神气十足。陪唱女蛮漂亮,就是唱歌水平臭,喝酒、跳舞还在行。ok厅里的音乐声、k歌声、叫好声震天动地;酒味、烟味、汗味和香水味在包厢里弥漫。

    为了让老总尽兴,竹子、阿水陪客人k歌至凌晨两点。离开时,老总说肚子饿了,俩人又陪老总吃夜宵,之后又陪老总散步回家。

    僧多粥少,竹子催回的工钱,到队组劳务工个人手里,不足一千五百元。

    这些年,“借鸡下蛋”成风,没钱也要建楼房,明知建设方钱不到位,但为了揽到工程垫钱也要干。竹子所带的劳务队组有干不完的活,但干得越多,挨拖欠的工钱就越多。

    打工的要养家糊口,拿不到工钱心里发慌,三天五天嚷着要卷铺盖走人,但光打雷不下雨,谁也没走。其实能到哪,哪都不能足额发工钱,干活拿不到工钱,但欠的终归赖不掉。竹子是个心软的人,手下的队组连续两个月领不到工钱时,他拿出了家里全部存款垫发了一个月的工钱。

    “那是个无底洞,你有多少钱来填?再说,家里有老有小的,急需花钱怎么办?”兰小妹被竹子气昏了,冷落竹子足足有半个月。

    工钱越欠越多,劳务工们忍无可忍,他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自发找项目部,项目经理说自己无能为力。找分公司,找公司,领导听了也只是说:各位师傅,请将拖欠你们工钱的项目名称、拖欠数额、人数、拖欠时间一一列出来,我们让财务部门监控,一旦收回工程款优先解决你们的问题。

    哎,跑来跑去,找这找那,到头来,还是空欢喜。

    下午,竹子从劳务公司开会回来,像买福利彩票中了大奖似的,心情特好。原来建筑领域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严重问题引起了政府的重视。

    竹子问阿水:“我们与大任有多久没喝酒啦?”

    “快半年啦!”阿水想了想说。

    “晚上我们在旺旺大排档聚一聚!”

    大任的小灵通一直在通话,几分钟后才联系上他。

    “对不起老三,我刚调到市劳动监察大队工作,很忙,改天吧!”大任回话说。

    几天后,石竹子才知道,大任最近当上了市里刚成立的劳动监察大队大队长,他说忙不是借口。

    日子过得快,且悄悄的。元旦一过,年味就渐渐浓了。阿水他们年初出门打工,都想年底拿到工钱,回家过个肥年,可离春节不到半个月了工钱仍被拖欠。心急啊,夜里做恶梦,白天做工老走神。几个工头担心手下人出事,干脆停工让大家讨工钱。

    阿水几号人最早来到一家施工单位办公楼前。他们要上楼时让门卫拦住了:“几位师傅,你们找谁?登个记。”

    “找你们老总!”

    “找老总也要登记!”

    登记就登记,怕个鬼!阿水他们在登记表上歪歪斜斜地写上姓名、来访时间、事由。

    门卫知道他们是为讨工钱而来后,说:“你们稍等,我通报一声。”

    过了一会,楼上来了两位中年人,一名自称是单位劳资科长,另一位不说话,看他那警觉的样子,就知道是搞保卫的了。

    见来了一位科长,阿水问:“你们拖欠我们丽丽明园项目的工钱,到底什么时候给?”

    “我们恨不得马上就给,可是建设方答应付的工程款还没到账,你们再等几天吧!”

    “都等了一年多了,还要等?”

    “找他没用,找老总去!”有人不耐烦了。

    “慢,有你们这样找老总的吗?你们只能派三名代表去。”保卫人员说。

    此时,前来讨薪的农民工已有三四十人,阿水回头看几个队组的工头也到了。

    “我们都是代表,走,找老总去!”一个胡子拉碴的工头你大声说。

    保卫人员想阻拦,但已晚。阿水他们蜂拥而上。

    老总办公室在五楼,走廊的铁门已锁上。

    “嘭嘭嘭!”有人用力拍门,且大声喊:“老总,我们要见你!”

    “办公楼是什么地方,你们不能这样!”保卫人员制止道。

    “嘭——嘭——嘭!”“老总开门!老总开门!”

    众人不听劝,且将楼梯堵死了,前来办事的上不了楼,也下不了楼。保卫人员立马报警。

    几分钟后,辖区派出所所长带领两名民警匆匆赶到。

    “师傅们,你们讨工钱要走程序,不要冲动,请马上离开!”农民工们抵触,骂娘,就是不动。

    “走吧,有话到一楼接待室去说!”

    所长说一不二。

    大家被请到仅有十多张长条靠背椅的接待室去“冷静”。

    刚才不少人像狂躁的狮子,短时间内想要他们平静很难。他们坐立不安,抽烟、说话。

    “请师傅们坐好,我们公司的书记有话要说。”劳资科长声音很大。

    “工友们,听我讲几句:一、公司不是工友们的冤家对头,我们的处境一样,我们欠你们的工钱,建设方欠我们的工程款。二、我们视你们为兄弟姐妹,正想办法支付你们的工钱,这几天公司老总出去催收工程款,我也是在外催款才回来。三、工程款一到,就解决你们的问题。”

    “我们就要你一句话:欠我们的工钱哪天给?”有人打断书记的话。

    “快的两三天,慢的五天吧!”书记说:“请相信我们,大家回去吧!”

    回去?当我们是傻子吗!拿不到工钱,我们就是不走!几个工头嘀咕了下,意见高度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