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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夺臣妻,被恋爱脑帝王强取豪夺 第122章 天子心中微不可察的变化

    孟时淮难以形容此刻的心境。

    尤其是在小厮前来禀告说是清舒郡主责罚了自己的母亲与小妹之后,那一瞬间的天崩地裂以及难以置信。

    从前厅到中庭这一路不远,奈何时间仿佛被拉长至数月的光阴。

    漫长到孟时淮几乎不能认真想明白。

    他清楚,定然是母亲与小妹惹恼了郡主。

    只是他没想明白郡主为何能在大庭广众下对母亲与郡主下手。

    要知道,过去娘子可是无时无刻包容着她们,从不让她们受一点委屈。

    可惜,清舒郡主尚未嫁给自己,却一点也不顾及做出了这种事。

    这……

    怎么能叫心仪?

    怎么能叫想嫁给自己呢?

    茫然无措、愤怒难挡、吃惊与羞愤等等情绪一时涌上心头。

    以至于孟时淮目送着丫鬟们抬走母亲与小妹后,他便直接回头与身后的清舒郡主四目相对。

    “殿下!”

    他没感觉到自己语气的加重。

    然而,孟时淮愣了愣。

    目之所及的郡主殿下红了眼眶,泪珠滚滚镶嵌其中,欲落不落,贝齿轻咬着唇瓣,本就苍白的脸色愈显羸弱,又因为她娇弱可怜的模样,衬得她仿若三月飘落散下的簌簌梨花一般。

    纯洁干净、天真可人。

    埋怨斥责的话语登时卡在了咽喉之中。

    甚至心中诡异的涌起了几分愧疚。

    孟时淮愣然。

    这可是淮南王的独女。

    大晋为数不多的王爷之女,更是少之又少的有封号的郡主殿下。

    ……

    见到天子,说是意料之内,也可以说是意料之外。

    而早先带陆妧夕等人过来的青石,也不知所踪了。

    反倒是天子身边的孙永福胖胖的脸颊肉乎乎的,笑得仿佛能开出一朵花来。

    “哎哟陆姑娘,您坐这。”

    他招呼着陆妧夕坐在了天子对面。

    此处位于中庭的东北位置,由于上了好些个阶梯,因此它独立于半空中,比一层高,又比二层矮上几公分,坐下来时目光环视一圈可以大致浏览小半个淮南王府,视线比一层要高要远,又比二层更加清晰分明。

    陆妧夕并未多想。

    其他两个丫鬟自然也没有。

    “不知怀阳公主在哪呢?”陆妧夕主动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尉迟璟牵动唇瓣。

    “你问她作甚?你想她了?”随口一问,换来了陆妧夕矜持的颔首,天子陡然静默。

    一时之间,天子简直想笑。

    当然,不等他轻笑出声,就见陆妧夕的目光好似穿过了自己,望向了远处一处,许久不动。

    唇边玩味的弧度缓缓平缓。

    尉迟璟没出声。

    他就这么看着陆妧夕适才还羞涩腼腆的双颊逐渐绷紧,连带着身子也愈发笔直,漂亮的眼眸里盛满了诧异与心痛,下一刻就这么溢了出来,酸涩弥漫空中,涩得人心情都不好了。

    不知名的愤怒顿时翻滚而出,尉迟璟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平静发问:“看什么?”

    衣袖之下修长的指骨蜷缩起来,尚未成拳。

    一句话骤然拉回陆妧夕的心神。

    她努力扯了扯嘴皮,似乎想维持平日里的笑容。

    好不容易强笑起来,却令人忽视不得她越发失了血色的唇瓣。

    “臣妇、失礼了。”

    缄默两息,天子冷嗤一声。

    “接着看啊。”

    看啊,看清楚,看清楚孟时淮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不等尉迟璟深思,眼前之人就这么倏地站起来,直奔自己身后的栏杆,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下方对峙的两人。

    这么失望?

    就这么爱她的那个丈夫?

    尉迟璟冷脸转身,坐在原位不动。

    漆黑的眸子滑过陆妧夕放在红漆栏杆上支撑着自己的双臂,白嫩的五指绷紧用力,愈发泛白,是尉迟璟迄今为止从未见过的失态。

    视线上移,白瓷般的肌肤浸染上如四月暮色天边火烧云似的绯红霞红。

    也许是气的,也许是羞的,又或者还有心痛。

    尉迟璟暗想。

    他淡淡滑了视线,落到了远处地面上争执的两人身上。

    不知清舒做了什么,又或是说了什么,反正孟时淮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起初恼怒到后面的羞愧与讨好。

    下个呼吸间,两人才搂在了一起。

    时隔多年,尉迟璟再次见到了清舒扬起笑容的弧度,一如多年前一般。

    再抬眸,却是陆妧夕呼吸急促,仿佛见到叫她心痛难忍的画面,从而致使柔夷不受控制上移,攥紧了衣襟。

    是攥紧了衣襟,还是想压抑自己的心跳?

    鬼使神差的,尉迟璟想起昨日孙永福递送上来的文书。

    是有关于陆妧夕与孟时淮过去五年的夫妻恩爱记录。

    没有多么清晰,却能从文字里感受到陆妧夕真心维持二人间的夫妻情谊。

    如若说陆妧夕没动心,尉迟璟是半分也不信。

    心在孟时淮身上?

    尉迟璟冷倦似掀起眼皮,眼眸毫无温度,唇边勾起了一抹嘲讽。

    几乎是下意识习惯性扯起了左手手腕上的禁念珠,奈何随着他的动作,圈了好几圈的佛珠诡异的有了加紧禁锢的趋势,疼的尉迟璟有一瞬的恍惚。

    忽然,一个小信封送到了尉迟璟面前。

    一个丫鬟,他不认识。

    似乎是怀阳身边的丫鬟。

    尉迟璟随意打开信件,里面只有几句话:既然只要人,那陆妧夕已经见到了,本宫先行一步离开。

    对了,适才他让怀阳哄着与淮南王一行人在正门拱门前的亭苑里闲聊,这样清舒与孟时淮才不会走到那儿,一定会在见到淮南王的那一瞬退回去,这样就能在这个阁楼上清晰见到他们二人之间的对峙亦或是私情。

    前院有淮南王等人,中庭是还未离开的女眷,如此清舒与孟时淮只能被二者堵在这里,从而被陆妧夕看的清清楚楚。

    白纸黑字。

    只要人。

    是啊,不是只要人吗?

    尉迟璟敛下眼眸,先是看了一眼怀阳张扬的字迹,又抬眸瞥见陆妧夕浸染着火烧云般的侧脸,脑海中无端回想起无数个画面。

    冷淡的、任由自己动作的、矜持克制的以及是羞赧低头的……

    心底那片阴暗的角落,有什么东西受到养液浇灌似的,在不受理智控制般疯狂滋生。

    阴暗的、偏执的。

    不甘心的、占有欲的。

    以及他尚未想清楚的某种情感。

    种种都被他强压在心底,再抬眸早已恢复往日的懒倦随意。

    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变化。

    又仿若和风轻抚,于树影斑驳间吹得微微摇晃,风止影停,是微不可察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