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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夺臣妻,被恋爱脑帝王强取豪夺 第165章 宫里太脏了,配不上她

    到离开之际,孟容祯也不曾主动与孟时淮说话,而是埋在尉迟璟的颈子里一言不发。

    留下魂不守舍的孟时淮一人孤零零站在原地。

    他瞳孔紧缩,耳边似有巨石炸开,轰的一声响个不停,入骨的寒意从心中蔓延四肢,就像是掉入冰窟一般,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这一刻,滔天的悔意猛生。

    另一边,陆妧夕被坏了好心情,一路都没怎么开口。

    思绪纷飞,道不明其中滋味。

    天子会怎么想呢?

    陆妧夕什么都不怕,唯独怕天子会心生龌龊,从而导致她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念及,陆妧夕神情自若着去牵天子的手。

    她甚至做好了被天子甩开的准备。

    哪里知道,身侧的郎君不仅没有甩开她的手,甚至用他那宽大的掌心牢牢禁锢住自己的手,不容自己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陆妧夕的心一动。

    “凤里街与椒园街之间隔了一条河,那儿有很多男男女女放河灯,要过去瞧瞧吗?”

    天子还未发话,而身后的两个小厮却主动来至两人身前领路。

    她无声莞尔,弯唇抬眸看天子,却又被他不动声色压了两下脑袋。

    陆妧夕歪头:“?”

    此时的陆妧夕并不清楚身侧之人的心潮起伏如何猛烈,也不清楚身侧之人低头凝视着自己的目光有多么变幻莫测,面具之下的薄唇上扬得厉害,遮住了所有的勾人心魂。

    “阿妧。”他倏地开口。

    陆妧夕鼻音轻轻嗯一声。

    “我向来不愿把你当成一个金丝雀。”

    是以当你无法解决眼前问题时,我才会出手助你。

    陆妧夕的心要立起来,只要心立起来了,其他的,有他在。

    金丝雀。

    不愿把她当成一个金丝雀。

    几乎是情不自禁的,陆妧夕实在不愿动心,奈何有时候心跳根本控制不住,脑海中设想过无数个情谊不复存在后的狼狈对峙,可怎么都控制不住心跳喧嚣,明知不可为还为之是最为愚蠢的,最为愚蠢的。

    想到这,陆妧夕敛起险些外泄的情绪,状若好奇问道:

    “为何这么说呢?”

    尉迟璟又握紧了陆妧夕,滚烫的掌心温度仿佛会从两人交握之处蔓延全身。

    “金丝雀太过脆弱,稍微风吹雨打便早早夭折。”

    泠妃不就是金丝雀,知晓尉迟焱对怀阳的心思后,被吓得发热三日,最后在第四日时于寝殿内上吊而死。

    太不堪风雨。

    这样的人,即便就是把护身的兵权交到她手中,她也用不了。

    他顿了顿,先是松开陆妧夕的手,摘下狐狸面具扔给孙永福,紧接着才再次扣住陆妧夕的手腕。

    微凉的触感吸引到她的注意,陆妧夕不免看过去,发现是天子腕骨处戴着的两圈佛珠,在烛光斑驳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

    尉迟璟弯了弯唇,“还有,女子的贞洁从不在罗裙之下。说的深得我心。”

    看来给阿妧看的那些西域奇书还是很有用的。

    有时尉迟璟也不清楚自己如何作想,遇到与公公厮混的妃嫔,他不过是把那个女人打入冷宫,没碰她的九族。

    实在是屁大点事,不足叫他动怒。

    莫说是动怒,就是情绪波动都没有。

    甚至他以为那个妃嫔不过是深宫寂寞,情有可原。

    这样的想法,也不知到底是对还是错。

    听到这句话的陆妧夕有一瞬心跳慢了半拍。

    天子晋徽帝,尉迟璟。

    愈是与他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根本不同于街市流言的卑劣狠戾,不同于权贵眼中的心狠手辣。

    这样的郎君,真是叫人怎么能不心动呢?

    可惜,他是帝王,是陆妧夕永远不能心动的人。

    有那么一个眨眼的功夫,陆妧夕当真想放下所有谋算,认认真真对待这个人。

    可惜,再眨眼,一切恢复如初。

    倒是趴在尉迟璟肩膀处的孟容祯睡熟了,被尉迟璟抱给了白芷。

    夜里风大又寒凉,是以白芷等人先行一步回府。

    几人慢慢来至这条蔓延贯穿了两条街的河流边。

    河畔边聚集了许多身影,他们手捧着一盏盏精美的河灯,点点灯光透过薄薄的纸壁,映照处温暖而柔和的光芒。

    人们小心翼翼将写好的愿望放入河灯之中,再将河灯放入河中,这些河灯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莲花,顺着河流缓缓漂流走。

    所有的愿望寄于其中。

    汀玉等人去购置河灯,而陆妧夕他们则静静站在河畔边。

    远处,河灯越来越多,它们汇聚成一条星光璀璨的星河,在这热闹的夜晚中流淌着。

    无数人们阖眼祈求,随即睁眼看着自己的河灯渐渐远去。

    岁月静好。

    这一刻,陆妧夕的心也软了下来。

    “陛下,多谢。”她轻声道。

    身旁之人不动,头顶上响起他的嗓音:“何出此言?”

    陆妧夕笑笑:“没有陛下,就没有今日的大晋。”

    没有今日富强的大晋。

    弱国无和平。

    男人不自觉攥紧握在掌心的手,柔若无骨,白皙细腻。

    他微微垂下眼帘,发觉身边的女子也在偏着头,远远眺望着,映入眼帘的她只有小半张侧脸,昏暗烛光交杂下看得不甚清晰。

    太过模糊了。

    这一刹,入目不是精致秀美的容颜,是她站起来后由衷的一句感激的灵魂。

    初次入目是容貌。

    再次入骨是灵魂。

    登基八年,男子数不清自己究竟听过多少辱骂的话语。

    在人世二十八年,他更是不清楚从小到大听过多少句践踏的、凌辱的、恶意的、下流的话语。

    尉迟璟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这样的阿妧,还是不进宫的好。

    宫里太脏了。

    配不上她。

    可是阿妧呢?

    她想入宫吗?

    “陛下?”孙永福一句试探性的话语顷刻拉回尉迟璟的心神,他的眉眼骤然冷恹下来,如沉寂诡谲的寒潭。

    一低头才发现是他捧着两个河灯。

    黑夜中,孙永福没看清天子神色的变化。

    “陛下,纸笔在那桌上。”

    凡是今夜说出口的“陛下”二字皆被刻意压低放轻,因此热闹的街市中无人听清。

    尉迟璟轻轻甩了一下手,如愿见到陆妧夕抬起眼睛来。

    “走。”写愿望去。

    他看上去心情似乎很是不错,陆妧夕轻而易举就能从他那漆黑的眼眸里看出无限的情谊,完全不掩饰的情谊。

    见状,陆妧夕弯唇轻笑。

    “好。”她颔首道。

    若是以后的某一日,他忽然知晓了这一切都是个骗局的话,那么又会怎样呢?

    不。

    不会有那一日。

    陆妧夕主动弯曲指骨,握紧天子的手,在天子诧异惊喜的目光中回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