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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乞丐,我讨遍十方世界 第11章 蓉儿姐

    现在他们居住的南极村,是十几年前重新建造的。

    那场灾难过后,野外充满危险,三十六郡便建起三十六座大城,收拢民众。

    随着内阁实行多生优生政策,人口逐渐增多。各县也在旧遗址上建立小城。

    野外还是很危险,由于南郡州离北地较远,相对来说少了巨型妖兽的威胁,这里的人们近几年才搬出城外居住。

    如今南海郡最大的妖兽群是一群狼,多年来,它们在独眼狼的带领下,与人族通过刀剑进行了“友好协商”,暂时保持和平。

    独眼狼本来不是独眼,几年前,一个小不点偷走了它的独子,它就带着族群去那个破栅栏围着的家讲道理。结果里面一个白发的汉子不讲武德,三支箭像连珠炮一样射向它……

    南极村现在有三十多户人家。

    郑子安他们来了以后,在空地上建了三座小院,并排相连。

    左边的小院住着王靖,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和浓烈的芒硝味。小院里挂满了硝制的动物皮毛,这是他们目前主要的收入来源。

    【郑子安一开始知道硝可以熟制皮毛时,兴奋了好久,还以为可以做鞭炮拿去卖呢,可惜,硫酸的提炼一直让他很头疼……】

    中间的小院比两边的略大,蓉儿姐带着郑子安和五六个小屁孩住在这里。

    如果天气好,小院里经常会挂满洗干净的衣裤,还有打着补丁的棉被。

    这群小屁孩可不像郑子安,都四五岁了,还有尿床的。右边是云娘的小院,这是郑子安最不愿意去的地方。

    云娘那会还住在庄园的时候,喜欢摆弄花草。

    前主人花大心思布置的花园,已经沉寂百余年,自从云娘到来,重新焕发生机。

    随着辗转搬到南极村后,云娘似乎对花木失去了兴趣,小院里单独开辟了一块地,各种瓜果生长其中。

    郑子安夹着雨伞回到小院的时候,只见蓉儿姐靠坐在大通铺上。五六个小屁孩睡的横七竖八。

    最小的孩子头靠在蓉儿姐大腿上,蜷缩着小身躯。

    蓉儿姐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孩子后背。

    嘴里轻声哼哼着小调,这首小调幼年的郑子安第一次哼唱她就很喜欢,她口不能唱,那就哼哼这优美的曲调。

    郑子安听着小调,仿佛回忆起当初自己也是这么靠在蓉儿姐腿上,缓缓入睡。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

    蓉儿姐见郑子安回来,翘起尖尖的下巴点了点桌面。

    桌子上摆着一碗杂粮饭,一盘青菜,还有一小碟红烧兔肉。

    白发王靖最近沉迷看书,早上出门只捕捉了一只野兔就回来了。皮毛被剥下来晒制,肉几个小屁孩一分,他们大人只能吃些云娘种的蔬菜了。

    一旁的小柜子上,蓉儿姐已经贴心的打好了一盆水,郑子安把雨伞放好,将头深深埋进水盆里,等实在憋不住气了,又慌忙抬起。

    怕吵醒刚刚睡去的一群小屁孩,仰头,压抑的深呼吸着。

    惹来蓉儿姐一阵白眼。

    随着发黄的水珠从脸上滴落,郑子安露出了原本白皙的皮肤。

    他们的乞丐团伙每人都会在脸上涂抹特制的草药,草药汁干了后整张脸蜡黄蜡黄的。头发也是一样,等草药汁干了变得发黄干枯。

    云娘曾看着面前这一排排蜡黄的脸,捂着还鼓鼓囊囊的胸口说:

    “这铁打的汉子,能忍受的了家里的黄脸婆,也不忍看见这一群可怜的黄脸孩子啊!!”

    懂男人还得是云娘,平时施舍最多的便是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更别说听到这些孩子嘴里念叨的:我是一名来自北方的孤儿,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漫漫的黄沙掠过,我是一名来自北方的孤儿……

    这些生长在南方的汉子们听了,一个个红了眼睛要带他们回家,被婉拒后,顾不上家里的黄脸婆,恨不得把今天做工挣的铜板都给小孩揣上。

    …

    郑子安擦干净脸坐到桌前,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饭菜,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只见他夹起一筷子炒的碧绿的青菜塞入嘴中,皱眉,又夹起一块外表诱人的红烧兔肉,塞进口中,皱眉。

    想吐出来,无辜的抬头看一眼蓉儿姐。

    蓉儿姐此时正看着他吃饭,眼神漏出期许。

    郑子安强忍着咽下,朝蓉儿姐竖起大拇指。

    蓉儿姐烧菜色香俱全,味就一言难尽了。

    她没有舌头,尝不出味道。

    郑子安和白发王靖混熟了后,打听过蓉儿姐的遭遇。

    那年,蓉儿姐父亲正驱赶着毛驴磨豆腐,小毛驴倔脾气犯了站那不伦怎么鞭打都不动。也不知这毛驴是受这方天地影响变异,还是长期的劳作让它愤怒。挣脱开缰绳便扑向了蓉儿姐父亲,朝着喉咙一口咬去。

    当时王靖在小城里刚售卖完积攒的动物皮毛准备返回庄园。听到动静赶去的时候,蓉儿姐父母已经倒在血泊中。

    毛驴咬着当时4岁的蓉儿姐手臂,正在疯狂甩动。

    王靖击毙毛驴救下昏迷的蓉儿姐时,蓉儿姐左手已经齐根被撕落,由于疼痛,舌头被自己一嘴小奶牙生生咬碎。

    问过附近邻居,这是一家北方逃难来的,在本地没有亲朋好友。

    从此破败的庄园里多了一个独臂小女孩,默默的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除了炒菜难吃一点,她无懈可击!!】

    原先在破败庄园里生活着的人,陆陆续续走了。

    其实乞讨是一个很挣钱的职业。

    这个大家庭的规矩:

    十六岁成年后,便要离开独自谋生。

    云娘将乞讨得来的钱,一部分用来完成众人的目标。购买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一部分维持众人的生活开销。

    剩下一部分,便等这群孩子长到十六岁后,分发给他们。

    云娘做为曾经妓院头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手小楷写的让人叹服。她会教孩子们读书习字。

    当孩子们成年到了离开的时候,早已忘记当初因为读书练字不专业心被云娘打手心的埋怨。

    他们只有对这个家深深的眷恋,对云娘这个似乎母亲一样的人,深深的不舍。

    他们出去后,有的参军,有的跟着行商从小跟帮做起,直到自己挣到第一桶金。有的会寻一良人,在家相夫教子。

    …

    …

    走出去的几十个孩子,遍布各行各业,没有一个乞讨为生。

    他们想过回来,看看家里的弟弟妹妹,看看白发的三叔,看看那个永远美丽动人的云娘。

    可是,这个家四处漂泊,无从找起,回荡在他们脑海的只留下一句:

    “出去了别给老娘丢人,忘了这里,忘了过去,去好好过日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