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华传 第105章 拯救危难中的中书舍人陆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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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郭亦镇心情复杂,今日这事没办好,不单今日没办好,这一向都没把事办好。
已经让陆中书失望多次了,是运气不好么?
也不见的,只是碰到这位林大人了才没好过的。
要怪只能怪这位林大人太强悍了,谁也没放在眼里,白跑了一趟不说。
说不定又有人要讲闲话了,郭亦镇越想越不是味,眨眼工夫,官轿己进了中书门下。
这官轿行的有点快,郭亦镇神情有些恍惚,他下轿之后慢慢踱进议事堂。
议事堂内高官林立,高官们正在等郭亦镇来。
看到这种情况,郭亦镇也是没得一点办法,他只能实话实说。
“诸位大人,情况有点不妙,一个时辰后大理寺将抓捕陆舍人。”
啊!怎么会这样?众高官一阵惊讶,马上就有人问郭亦镇。
“郭侍郎,大理寺凭什么抓陆舍人?”
郭亦镇答道:“民妇王氏据说是在舍人府遇害的,现在是陆舍人的小妾们一致指证是受陆舍人唆使杀的王氏,大理寺以此抓捕陆舍人。”
“那为啥要等一个时辰?”
有人又问道。
郭亦镇苦笑道:“这一个时辰是给我们考虑的,看我们肯不肯花大力气救陆舍人,那位林大人现在对钱不感兴趣了,他要升官。”
郭亦镇明确告诉在座的各位高官,那位林大人要升官。
众高官一片哗然,那位林大人还想着升官?他怎么好意思还要升官?
他才入官场多久,已经是正三品了,还不知足吗?
众高官愤愤不平,当即便有人拒绝。
“郭侍郎,这个真不能答应他,他已经升那么多了,再升就是从二品了。”
不过也有人表示救人要紧,不这么干,陆舍人就危险了,众高官为此发生了争辩。
一派主救,另一派则主张不能惯着那位林大人,不能救陆舍人,两派为此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参知政事钱伯华提了一个建议,算是中和两派的意见,既不用升那位林大人的官,又可救陆舍人。
钱伯华的建议很简单,就是去说服受害方去销案,没了受害方,看那位林大人如何抓人?
钱伯华的建议让众高官眼前一亮,可也有反对的,中书侍郎郭亦镇便是其中之一。
“诸位大人,这是人命案,岂能说销就能销的,即便受害方同意销案了,大理寺也会以宋律的条条款款为由拒绝销案,到时销不了案可就被动了,因此咱们还得另辟蹊径来解决问题。”
中书侍郎郭亦镇这话说的在理,完全是站在陆飞扬的立场上考虑,一旦陆飞扬被抓就很被动了。
钱伯华表示不同意,哪能由着大理寺来,你郭侍郎事没办成,还尽想着给对手升官,对手再升就是从二品了,还能升吗?
钱伯华强烈反对再给林哲升官。
“郭侍郎,你试都没试怎知不行?咱们不能由着大理寺来,咱得拿出咱们的威风来。”
钱伯华这话刚一落,庞贤东便附和了,只有三司使韩秉反对。
“诸位大人,别折腾了,这事一出就预示着那位林大人赢了,除非咱不救陆舍人了,咱要救陆舍人就只能满足那位林大人的要求,那位林大人胃口一向不小,他这次就冲着从二品官来的,且要有实权的,不然他不会放陆舍人,屈指一算枢密院刚好有个枢密副使的空缺,就给他得了。”
三司使韩秉话说的轻松,枢密副使说给就给了吗?
庞贤东听到这个是真急了,让这位林大人进枢密院?那怎么行?这枢密院以后还有安宁日子吗?
庞贤东断然否决,坚决不肯让林哲入枢密院。
三司使韩秉脸一扭,说:“庞枢密,这可由不得你,若要救陆舍人必出这样的条件,且那位林大人入了枢密院就是你的手下了,你大可趁机找他的麻烦,让他没好日子过。”
庞贤东很怀疑韩秉的用心,脸一翻说:“韩大人,你这是何意?你怕是跟那位林大人是一伙的,让他入枢密院来捣乱,是嫌他还没整死我们么?”
庞贤东明确反对林哲入枢密院,也决不可能同意林哲入枢密院。
三司使韩秉眉头一皱。
“庞枢密,既然你不肯,那就由你来解决这个棘手的麻烦,只要你救出陆舍人,你做什么我们都不管。”
三司使韩秉顺势一推就把这个麻烦推给庞贤东了。
庞贤东哪接的了这麻烦,他眼一斜便不理了。
中书侍郎郭亦镇在一边见状着急了。
“诸位大人,就别争了,都没时间了,时辰一到,大理寺那边就会抓陆舍人了。”
郭亦镇说完看了一眼陆知心,意思就是该做决定了。
陆知心听了这么久,他也觉得不能再拖了,是时候拍板了。
“诸位大人,陆舍人还是要救的,就这样办吧,钱大人去找受害方,逼他们去大理寺销案,郭大人呢先去大理寺拖着,就说给那位林大人以枢密副使一职,先稳住那位林大人再说。”
陆知心很有派头,明知庞贤东反对还拿枢密副使之职出来,足见陆知心没把庞贤东放在眼里。
其实陆知心也不想这么做,只是现在情况紧急,没其他可供选择的。
其他从二品官职上都有人,唯这个枢密副使暂时空着。
不拿出来说不过去,况且现在只是拿出来,会不会真给那位林大人还不一定?
不过陆知心冥冥中感觉这个枢密副使就是为这位林大人准备的。
庞贤东敢对三司使韩秉说三道四,可对陆知心他却不敢。
这让在场的不少高官觉得好笑,中书侍郎郭亦镇也想笑。
不过当面笑影响不好,中书侍郎郭亦镇借着要去大理寺出来笑了笑。
中书侍郎郭亦镇笑完即动身前往大理寺了,中书侍郎郭亦镇必须在一个时辰内返回大理寺,还好赶到了。
林哲看到郭亦镇的到来没有一丝高兴,只是婉转问了一句。
“郭侍郎,你跑来跑去不觉辛苦吗?”
中书侍郎郭亦镇一脸苦笑。
“林大人,本侍郎一点不辛苦,为了挽救陆舍人,即便再辛苦也值的,本侍郎这次来带了一份厚礼,枢密院枢密副使一职,相信林大人有兴趣。”
枢密副使?这不是要在庞胖子手下干吗?林哲有些不悦,也没什么兴趣。
“郭侍郎,怎么是个副职?你们到底有没有诚意?不想救陆舍人早说嘛。”
林哲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官职。
郭亦镇看林哲似乎不懂这个官职,赶紧解释。
“林大人,枢密院管辖颇多,枢密副使虽然是枢密院的副职,但和枢密使的权力差不多,也可调动京师的禁军,这是一个肥缺,好多官员都想坐这个位置。”
郭亦镇生怕林哲嫌弃枢密副使一职,一通胡说快把枢密副使吹上天了,林哲还是不太相信郭亦镇的话。
“郭侍郎,这样吧,既然枢密副使这么牛,干脆置换得了,从几个尚书里面赶一个人去枢密院。”
林哲此举似乎在故意为难郭亦镇。
郭亦镇心知肚明,却做着为难的样子。
“林大人,这么办就太复杂了,很容易引起大家的非议,陆中书也不得肯,其实你去当枢密副使一职更利于以后的发展,毕竟庞胖子年纪也大了,你随时可接手整个枢密院,那可是正二品官级。”
郭亦镇极力诱惑林哲,热情盼望林哲答应。
林哲自然不得轻易答应,他提了不少要求。
首先提了大理寺卿一职由他继续担任,其次提了任枢密副使之后要有实权,可不受枢密使节制。
郭亦镇听了有些目瞪口呆,这有点他的出乎意料,在议事堂时陆中书明确表态只拿枢密副使来拖延一下,并不真给。
现在看来不但要给,且要给的彻底,陆飞扬这回可真是罪孽深重了,由此看来这位林大人要染指枢密院了。
郭亦镇不敢明确表态,他哼哼哈哈故意拖延时间。
林哲起初没注意,后来看郭亦镇没下一步举动了,他便有所怀疑,不想参知政事钱伯华闯了进来。
钱伯华一脸的神气,仿佛他是老大一样,冲着林哲就喊:“林大人,王家销案了,他们不想追究任何人的责任了,麻烦把舍人府的人放了。”
林哲一听就来火了,原来你们玩这一手。
以为把王家人整销案了,案子就没了么?这是不是有点可笑?
林哲硬硬回道:“钱大人,你是第一天出来当官么?凶杀案还可以销案?你怕是老糊涂了,还麻烦把舍人府的人放了?要不要现在就把陆舍人抓来给你看看?看你怎么销?”
林哲直接回怼钱伯华,让钱伯华很是下不来台。
中书侍郎郭亦镇赶忙劝阻。
“林大人,事也谈好了,就别节外生枝了,本官马上禀告陆中书。”
林哲蓦地变脸。
“郭侍郎,哪个跟你谈好了?你就嘴上这么一说,林某大度再给你们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内没下旨任命林某为大理寺卿兼枢密副使,马上抓陆舍人,另外圣旨上还须注明林某不受枢密使节制,要有调配禁军的权力,没办成这些,陆舍人即抓即用刑。”
林哲干脆把话一讲,郭亦镇和钱伯华全傻眼了。
他俩头一个感觉便是这位林大人太凶了,以此为要挟就算了,还咄咄逼人,这不把人往死路上赶吗?
中书侍郎郭亦镇六神无主,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便是看钱伯华。
钱伯华甩了一句。
“咱就不耽搁时间了,回吧。”
钱伯华说完便急急忙忙走了,中书侍郎郭亦镇赶紧跟上。
两人回到中书门下议事堂一禀告,众臣激动的大骂林哲不是东西,唯有三司使韩秉反应平平,他等众臣激奋完扔了一句话出来。
“时间不等人,若是放弃陆舍人了,咱现在就散了,等早朝时再跟那位林大人干,若想救陆舍人,赶紧进宫请旨,想来官家不会为难。”
众臣听到这话又是一顿大骂。
骂声让陆知心很是恼火,他来了一顿猛训。
“在这吼什么?有本事上大理寺去吼。”
众臣这才安静。
陆知心想起就一个时辰,也不想耽搁时间,忙率正二品以上高官和中书侍郎郭亦镇进宫去找皇帝商量,其余人则就此散了。
宫闱里的皇帝对陆知心他们这个点进宫有点意外,不过他还是热情的接待了陆知心他们。
中书侍郎郭亦镇也不敢废话,他直接拿出了临时写的奏折上呈皇帝。
“官家,枢密院枢密副使空缺已久,臣等认为是时候补缺了,大理寺卿林大人才华横溢品德高尚,臣等特举荐大理寺卿林大人兼任枢密副使,为使林大人更好施展才华,林大人所任枢密副使应不受枢密使大人节制,并且林大人能调配禁军。”
中书侍郎郭亦镇这会不敢耍滑头了,林哲要的他都报了。
皇帝很是奇怪,这个枢密副使已经空缺蛮久了,争来争去一直没定下来。
没想到陆知心他们竟举荐林哲,这真是太意外了。
看来是林哲又逮到他们的把柄了,逼他们这样的,他们也是没办法才如此。
皇帝也不想多说,他问了一声:“郭侍郎,你确定么?等下旨了可就没得改了。”
郭亦镇点了点头。
“官家,臣等商量好了,枢密副使就让林大人当,臣等无异议。”
皇帝也痛快,手一挥说:“那就写旨了,陆舍人呢?让他先写了,朕再看看。”
皇帝要中书舍人陆飞扬写,这可不行,中书舍人陆飞扬被限制在舍人府,哪里出的来写?
郭亦镇只得毛遂自荐他来写,这让皇帝有点不解。
“怎么?郭侍郎也肯屈尊写旨么?”
皇帝似乎想拿中书侍郎郭亦镇开涮。
郭亦镇有点尴尬,答道:“官家,微臣愿意书写。”
语罢,中书侍郎郭亦镇走到了案桌边开始伏案疾书。
写完后,中书侍郎郭亦镇将写好的圣旨交给了内侍官,内侍官双手接过圣旨后又恭敬的递给了皇帝。
皇帝打开看了看,随即盖上了玉玺的大印。
“陆中书,辛苦了,你专门为这事跑了一趟,真是让朕高兴。”
皇帝特意夸赞了一下陆知心。
陆知心显得十分的谦虚,答道:“官家,这都是臣等应尽的本份,实在不值一提。”
皇帝笑了笑,把圣旨递给了内侍官,而后说道:“陆中书,既然事办了,也不耽误大家了,都回了吧。”
语止,皇帝起身便走了。
陆中书和众位高官赶紧恭送皇帝。
皇帝一走,庞贤东开始找啰嗦了。
“郭侍郎,不对吧,你怎么可以这样上书?不受枢密使节制?还可调配禁军?亏你想的出这个,你这是要整本官么?”
庞贤东早就想说中书侍郎郭亦镇,只因皇帝在,才隐忍到现在。
郭亦镇冷冷的说道:“庞枢密,你以为下官想么?这都是那位林大人提的,若有半点耍巧立刻抓捕陆舍人,这箭都己经在弦上了,你难道还想看着它射出来吗?”
“那也不能如此窝囊,这像什么话?以后我这个枢密使还怎么在枢密院混?”
庞贤东对此很生气,他只能冲着郭亦镇来。
中书侍郎郭亦镇有点不耐烦了。
“庞枢密,你是正的,怎么还怕副的?再说枢密院也全是你的人,你怎么可能怕他?须要注意的是,下官以前就讲过了,如不能阻止他,他很快会升上来,现在己经是从二品了,你们算算他离你们还有多远?”
中书侍郎郭亦镇十分不满庞贤东的马后炮。
庞贤东也是相当的恼火。
“郭侍郎,这关本官什么事,本官又没助推他升官,你要找就找那些明里暗里帮他的人。”
庞贤东暗指郭亦镇明里暗里帮过不少,不然升不了这么快。
一旁的陆知心早就看庞贤东不惯了,这个庞胖子本事没有,就会窝里横。
眼看一个时辰就快到了,还有心思在这瞎闹。
陆知心不得不出言阻止。
“各位,别再争了,得赶快去大理寺了,迟了就白忙活了。”
众高官这才醒悟过来,庞贤东和郭亦镇这会也不再讲了,大家赶紧和宣旨的内侍官一齐出宫直奔大理寺而来。
到大理寺,等内侍官宣完旨后,郭亦镇便要求林哲放人了。
“林大人,都按你要求的办了,下面该你兑现了,解除舍人府的封锁以及放人。”
手握圣旨的林哲很爽快。
“郭侍郎,这个是肯定的,不过林某要先讲一个问题,舍人府那些人都不愿意回去,他们怕回去后遭恼怒的陆舍人报复,一不留神命会没了,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大理寺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林哲担心陆飞扬报复舍人府那些人,还表示不会袖手旁观。
郭亦镇甚为惊讶,这位林大人什么意思,不想放人就算了,反过来还指责陆飞扬会报复那些舍人府的人。
想保护那些舍人府的人,这是你该考虑的么?
虽然陆飞扬会有报复,但这己经是舍人府的家事了,你怎还好意思掺合吗?
尽管如此,郭亦镇为大局着想还是慎重表示不会发生这种事情,都是舍人府的人,陆飞扬不会把他们怎么地。
林哲则有不同的看法。
“郭侍郎,这可不是林某提的,而是舍人府那些人提出来的,那些人担心陆舍人报复都不愿回舍人府,因为回去可能就是死,因此林某现在把这个提出来,以避免后面出问题。”
林哲提这个,这不没事找事吗?
这下不光郭亦镇有脾气,就连同来的陆知心也有脾气了。
“林大人,首先恭喜你高升,其次你讲的报复不会出现,因为本官己同舍人府讲好了,你又何必杞人忧天?因此该放的必须放。”
陆知心希望早点把事了结,可听林哲的口气似乎不想放舍人府的人,这绝对不行。
林哲看陆知心他们误会了,特意解释。
“陆中书,林某是要放人,可他们都不愿回舍人府了,他们一致要求把他们放到隐秘之处去。”
隐秘之处?这世上有隐秘之处么?中书侍郎郭亦镇很是怀疑,他坚决不同意。
“林大人,你这又何必呢,他们是舍人府的人就必须回到舍人府,至于你担心的事,陆中书已同舍人府讲好了,你照办就是了。”
照办?那可以,林哲不客气了。
“郭侍郎,那丑话就讲前头了,如果这些人在舍人府遭遇不测,大理寺将秉公执法,第一个抓陆舍人,到那时恐怕你们再想救陆舍人也是不可能救的了,”
林哲又拿抓陆飞扬说事,仿佛陆飞扬就是一头猪,任他抓来抓去的。
陆知心很不开心,这位林大人名堂真多,完全是打着保护那些人的旗号来气陆飞扬。
他晓得脾气不小的陆飞扬会整一下那些指证他的人,因此他就是不给机会让陆飞扬整,就要气陆飞扬。
不过也有好处,万一陆飞扬整出事来了也麻烦,不可能次次能救的了,尤其是这种人命案,救起来的成本太大了。
陆知心于是做了让步。
“林大人,就几个下人,本官就不同你计较了,不过你一定得放了他们,另外舍人府有没有解除封锁?”
陆知心终于让步了,他转而问起了舍人府。
林哲心情稍稍好了点。
“陆中书,已经派人去解除了,希望陆舍人吸取这次的教训,会珍惜别人的生命。”
林哲又把陆飞扬说了一通,这让陆知心他们很不耐烦,陆知心他们见谈好了便赶紧去了舍人府。
已经让陆中书失望多次了,是运气不好么?
也不见的,只是碰到这位林大人了才没好过的。
要怪只能怪这位林大人太强悍了,谁也没放在眼里,白跑了一趟不说。
说不定又有人要讲闲话了,郭亦镇越想越不是味,眨眼工夫,官轿己进了中书门下。
这官轿行的有点快,郭亦镇神情有些恍惚,他下轿之后慢慢踱进议事堂。
议事堂内高官林立,高官们正在等郭亦镇来。
看到这种情况,郭亦镇也是没得一点办法,他只能实话实说。
“诸位大人,情况有点不妙,一个时辰后大理寺将抓捕陆舍人。”
啊!怎么会这样?众高官一阵惊讶,马上就有人问郭亦镇。
“郭侍郎,大理寺凭什么抓陆舍人?”
郭亦镇答道:“民妇王氏据说是在舍人府遇害的,现在是陆舍人的小妾们一致指证是受陆舍人唆使杀的王氏,大理寺以此抓捕陆舍人。”
“那为啥要等一个时辰?”
有人又问道。
郭亦镇苦笑道:“这一个时辰是给我们考虑的,看我们肯不肯花大力气救陆舍人,那位林大人现在对钱不感兴趣了,他要升官。”
郭亦镇明确告诉在座的各位高官,那位林大人要升官。
众高官一片哗然,那位林大人还想着升官?他怎么好意思还要升官?
他才入官场多久,已经是正三品了,还不知足吗?
众高官愤愤不平,当即便有人拒绝。
“郭侍郎,这个真不能答应他,他已经升那么多了,再升就是从二品了。”
不过也有人表示救人要紧,不这么干,陆舍人就危险了,众高官为此发生了争辩。
一派主救,另一派则主张不能惯着那位林大人,不能救陆舍人,两派为此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参知政事钱伯华提了一个建议,算是中和两派的意见,既不用升那位林大人的官,又可救陆舍人。
钱伯华的建议很简单,就是去说服受害方去销案,没了受害方,看那位林大人如何抓人?
钱伯华的建议让众高官眼前一亮,可也有反对的,中书侍郎郭亦镇便是其中之一。
“诸位大人,这是人命案,岂能说销就能销的,即便受害方同意销案了,大理寺也会以宋律的条条款款为由拒绝销案,到时销不了案可就被动了,因此咱们还得另辟蹊径来解决问题。”
中书侍郎郭亦镇这话说的在理,完全是站在陆飞扬的立场上考虑,一旦陆飞扬被抓就很被动了。
钱伯华表示不同意,哪能由着大理寺来,你郭侍郎事没办成,还尽想着给对手升官,对手再升就是从二品了,还能升吗?
钱伯华强烈反对再给林哲升官。
“郭侍郎,你试都没试怎知不行?咱们不能由着大理寺来,咱得拿出咱们的威风来。”
钱伯华这话刚一落,庞贤东便附和了,只有三司使韩秉反对。
“诸位大人,别折腾了,这事一出就预示着那位林大人赢了,除非咱不救陆舍人了,咱要救陆舍人就只能满足那位林大人的要求,那位林大人胃口一向不小,他这次就冲着从二品官来的,且要有实权的,不然他不会放陆舍人,屈指一算枢密院刚好有个枢密副使的空缺,就给他得了。”
三司使韩秉话说的轻松,枢密副使说给就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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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贤东很怀疑韩秉的用心,脸一翻说:“韩大人,你这是何意?你怕是跟那位林大人是一伙的,让他入枢密院来捣乱,是嫌他还没整死我们么?”
庞贤东明确反对林哲入枢密院,也决不可能同意林哲入枢密院。
三司使韩秉眉头一皱。
“庞枢密,既然你不肯,那就由你来解决这个棘手的麻烦,只要你救出陆舍人,你做什么我们都不管。”
三司使韩秉顺势一推就把这个麻烦推给庞贤东了。
庞贤东哪接的了这麻烦,他眼一斜便不理了。
中书侍郎郭亦镇在一边见状着急了。
“诸位大人,就别争了,都没时间了,时辰一到,大理寺那边就会抓陆舍人了。”
郭亦镇说完看了一眼陆知心,意思就是该做决定了。
陆知心听了这么久,他也觉得不能再拖了,是时候拍板了。
“诸位大人,陆舍人还是要救的,就这样办吧,钱大人去找受害方,逼他们去大理寺销案,郭大人呢先去大理寺拖着,就说给那位林大人以枢密副使一职,先稳住那位林大人再说。”
陆知心很有派头,明知庞贤东反对还拿枢密副使之职出来,足见陆知心没把庞贤东放在眼里。
其实陆知心也不想这么做,只是现在情况紧急,没其他可供选择的。
其他从二品官职上都有人,唯这个枢密副使暂时空着。
不拿出来说不过去,况且现在只是拿出来,会不会真给那位林大人还不一定?
不过陆知心冥冥中感觉这个枢密副使就是为这位林大人准备的。
庞贤东敢对三司使韩秉说三道四,可对陆知心他却不敢。
这让在场的不少高官觉得好笑,中书侍郎郭亦镇也想笑。
不过当面笑影响不好,中书侍郎郭亦镇借着要去大理寺出来笑了笑。
中书侍郎郭亦镇笑完即动身前往大理寺了,中书侍郎郭亦镇必须在一个时辰内返回大理寺,还好赶到了。
林哲看到郭亦镇的到来没有一丝高兴,只是婉转问了一句。
“郭侍郎,你跑来跑去不觉辛苦吗?”
中书侍郎郭亦镇一脸苦笑。
“林大人,本侍郎一点不辛苦,为了挽救陆舍人,即便再辛苦也值的,本侍郎这次来带了一份厚礼,枢密院枢密副使一职,相信林大人有兴趣。”
枢密副使?这不是要在庞胖子手下干吗?林哲有些不悦,也没什么兴趣。
“郭侍郎,怎么是个副职?你们到底有没有诚意?不想救陆舍人早说嘛。”
林哲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官职。
郭亦镇看林哲似乎不懂这个官职,赶紧解释。
“林大人,枢密院管辖颇多,枢密副使虽然是枢密院的副职,但和枢密使的权力差不多,也可调动京师的禁军,这是一个肥缺,好多官员都想坐这个位置。”
郭亦镇生怕林哲嫌弃枢密副使一职,一通胡说快把枢密副使吹上天了,林哲还是不太相信郭亦镇的话。
“郭侍郎,这样吧,既然枢密副使这么牛,干脆置换得了,从几个尚书里面赶一个人去枢密院。”
林哲此举似乎在故意为难郭亦镇。
郭亦镇心知肚明,却做着为难的样子。
“林大人,这么办就太复杂了,很容易引起大家的非议,陆中书也不得肯,其实你去当枢密副使一职更利于以后的发展,毕竟庞胖子年纪也大了,你随时可接手整个枢密院,那可是正二品官级。”
郭亦镇极力诱惑林哲,热情盼望林哲答应。
林哲自然不得轻易答应,他提了不少要求。
首先提了大理寺卿一职由他继续担任,其次提了任枢密副使之后要有实权,可不受枢密使节制。
郭亦镇听了有些目瞪口呆,这有点他的出乎意料,在议事堂时陆中书明确表态只拿枢密副使来拖延一下,并不真给。
现在看来不但要给,且要给的彻底,陆飞扬这回可真是罪孽深重了,由此看来这位林大人要染指枢密院了。
郭亦镇不敢明确表态,他哼哼哈哈故意拖延时间。
林哲起初没注意,后来看郭亦镇没下一步举动了,他便有所怀疑,不想参知政事钱伯华闯了进来。
钱伯华一脸的神气,仿佛他是老大一样,冲着林哲就喊:“林大人,王家销案了,他们不想追究任何人的责任了,麻烦把舍人府的人放了。”
林哲一听就来火了,原来你们玩这一手。
以为把王家人整销案了,案子就没了么?这是不是有点可笑?
林哲硬硬回道:“钱大人,你是第一天出来当官么?凶杀案还可以销案?你怕是老糊涂了,还麻烦把舍人府的人放了?要不要现在就把陆舍人抓来给你看看?看你怎么销?”
林哲直接回怼钱伯华,让钱伯华很是下不来台。
中书侍郎郭亦镇赶忙劝阻。
“林大人,事也谈好了,就别节外生枝了,本官马上禀告陆中书。”
林哲蓦地变脸。
“郭侍郎,哪个跟你谈好了?你就嘴上这么一说,林某大度再给你们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内没下旨任命林某为大理寺卿兼枢密副使,马上抓陆舍人,另外圣旨上还须注明林某不受枢密使节制,要有调配禁军的权力,没办成这些,陆舍人即抓即用刑。”
林哲干脆把话一讲,郭亦镇和钱伯华全傻眼了。
他俩头一个感觉便是这位林大人太凶了,以此为要挟就算了,还咄咄逼人,这不把人往死路上赶吗?
中书侍郎郭亦镇六神无主,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便是看钱伯华。
钱伯华甩了一句。
“咱就不耽搁时间了,回吧。”
钱伯华说完便急急忙忙走了,中书侍郎郭亦镇赶紧跟上。
两人回到中书门下议事堂一禀告,众臣激动的大骂林哲不是东西,唯有三司使韩秉反应平平,他等众臣激奋完扔了一句话出来。
“时间不等人,若是放弃陆舍人了,咱现在就散了,等早朝时再跟那位林大人干,若想救陆舍人,赶紧进宫请旨,想来官家不会为难。”
众臣听到这话又是一顿大骂。
骂声让陆知心很是恼火,他来了一顿猛训。
“在这吼什么?有本事上大理寺去吼。”
众臣这才安静。
陆知心想起就一个时辰,也不想耽搁时间,忙率正二品以上高官和中书侍郎郭亦镇进宫去找皇帝商量,其余人则就此散了。
宫闱里的皇帝对陆知心他们这个点进宫有点意外,不过他还是热情的接待了陆知心他们。
中书侍郎郭亦镇也不敢废话,他直接拿出了临时写的奏折上呈皇帝。
“官家,枢密院枢密副使空缺已久,臣等认为是时候补缺了,大理寺卿林大人才华横溢品德高尚,臣等特举荐大理寺卿林大人兼任枢密副使,为使林大人更好施展才华,林大人所任枢密副使应不受枢密使大人节制,并且林大人能调配禁军。”
中书侍郎郭亦镇这会不敢耍滑头了,林哲要的他都报了。
皇帝很是奇怪,这个枢密副使已经空缺蛮久了,争来争去一直没定下来。
没想到陆知心他们竟举荐林哲,这真是太意外了。
看来是林哲又逮到他们的把柄了,逼他们这样的,他们也是没办法才如此。
皇帝也不想多说,他问了一声:“郭侍郎,你确定么?等下旨了可就没得改了。”
郭亦镇点了点头。
“官家,臣等商量好了,枢密副使就让林大人当,臣等无异议。”
皇帝也痛快,手一挥说:“那就写旨了,陆舍人呢?让他先写了,朕再看看。”
皇帝要中书舍人陆飞扬写,这可不行,中书舍人陆飞扬被限制在舍人府,哪里出的来写?
郭亦镇只得毛遂自荐他来写,这让皇帝有点不解。
“怎么?郭侍郎也肯屈尊写旨么?”
皇帝似乎想拿中书侍郎郭亦镇开涮。
郭亦镇有点尴尬,答道:“官家,微臣愿意书写。”
语罢,中书侍郎郭亦镇走到了案桌边开始伏案疾书。
写完后,中书侍郎郭亦镇将写好的圣旨交给了内侍官,内侍官双手接过圣旨后又恭敬的递给了皇帝。
皇帝打开看了看,随即盖上了玉玺的大印。
“陆中书,辛苦了,你专门为这事跑了一趟,真是让朕高兴。”
皇帝特意夸赞了一下陆知心。
陆知心显得十分的谦虚,答道:“官家,这都是臣等应尽的本份,实在不值一提。”
皇帝笑了笑,把圣旨递给了内侍官,而后说道:“陆中书,既然事办了,也不耽误大家了,都回了吧。”
语止,皇帝起身便走了。
陆中书和众位高官赶紧恭送皇帝。
皇帝一走,庞贤东开始找啰嗦了。
“郭侍郎,不对吧,你怎么可以这样上书?不受枢密使节制?还可调配禁军?亏你想的出这个,你这是要整本官么?”
庞贤东早就想说中书侍郎郭亦镇,只因皇帝在,才隐忍到现在。
郭亦镇冷冷的说道:“庞枢密,你以为下官想么?这都是那位林大人提的,若有半点耍巧立刻抓捕陆舍人,这箭都己经在弦上了,你难道还想看着它射出来吗?”
“那也不能如此窝囊,这像什么话?以后我这个枢密使还怎么在枢密院混?”
庞贤东对此很生气,他只能冲着郭亦镇来。
中书侍郎郭亦镇有点不耐烦了。
“庞枢密,你是正的,怎么还怕副的?再说枢密院也全是你的人,你怎么可能怕他?须要注意的是,下官以前就讲过了,如不能阻止他,他很快会升上来,现在己经是从二品了,你们算算他离你们还有多远?”
中书侍郎郭亦镇十分不满庞贤东的马后炮。
庞贤东也是相当的恼火。
“郭侍郎,这关本官什么事,本官又没助推他升官,你要找就找那些明里暗里帮他的人。”
庞贤东暗指郭亦镇明里暗里帮过不少,不然升不了这么快。
一旁的陆知心早就看庞贤东不惯了,这个庞胖子本事没有,就会窝里横。
眼看一个时辰就快到了,还有心思在这瞎闹。
陆知心不得不出言阻止。
“各位,别再争了,得赶快去大理寺了,迟了就白忙活了。”
众高官这才醒悟过来,庞贤东和郭亦镇这会也不再讲了,大家赶紧和宣旨的内侍官一齐出宫直奔大理寺而来。
到大理寺,等内侍官宣完旨后,郭亦镇便要求林哲放人了。
“林大人,都按你要求的办了,下面该你兑现了,解除舍人府的封锁以及放人。”
手握圣旨的林哲很爽快。
“郭侍郎,这个是肯定的,不过林某要先讲一个问题,舍人府那些人都不愿意回去,他们怕回去后遭恼怒的陆舍人报复,一不留神命会没了,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大理寺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林哲担心陆飞扬报复舍人府那些人,还表示不会袖手旁观。
郭亦镇甚为惊讶,这位林大人什么意思,不想放人就算了,反过来还指责陆飞扬会报复那些舍人府的人。
想保护那些舍人府的人,这是你该考虑的么?
虽然陆飞扬会有报复,但这己经是舍人府的家事了,你怎还好意思掺合吗?
尽管如此,郭亦镇为大局着想还是慎重表示不会发生这种事情,都是舍人府的人,陆飞扬不会把他们怎么地。
林哲则有不同的看法。
“郭侍郎,这可不是林某提的,而是舍人府那些人提出来的,那些人担心陆舍人报复都不愿回舍人府,因为回去可能就是死,因此林某现在把这个提出来,以避免后面出问题。”
林哲提这个,这不没事找事吗?
这下不光郭亦镇有脾气,就连同来的陆知心也有脾气了。
“林大人,首先恭喜你高升,其次你讲的报复不会出现,因为本官己同舍人府讲好了,你又何必杞人忧天?因此该放的必须放。”
陆知心希望早点把事了结,可听林哲的口气似乎不想放舍人府的人,这绝对不行。
林哲看陆知心他们误会了,特意解释。
“陆中书,林某是要放人,可他们都不愿回舍人府了,他们一致要求把他们放到隐秘之处去。”
隐秘之处?这世上有隐秘之处么?中书侍郎郭亦镇很是怀疑,他坚决不同意。
“林大人,你这又何必呢,他们是舍人府的人就必须回到舍人府,至于你担心的事,陆中书已同舍人府讲好了,你照办就是了。”
照办?那可以,林哲不客气了。
“郭侍郎,那丑话就讲前头了,如果这些人在舍人府遭遇不测,大理寺将秉公执法,第一个抓陆舍人,到那时恐怕你们再想救陆舍人也是不可能救的了,”
林哲又拿抓陆飞扬说事,仿佛陆飞扬就是一头猪,任他抓来抓去的。
陆知心很不开心,这位林大人名堂真多,完全是打着保护那些人的旗号来气陆飞扬。
他晓得脾气不小的陆飞扬会整一下那些指证他的人,因此他就是不给机会让陆飞扬整,就要气陆飞扬。
不过也有好处,万一陆飞扬整出事来了也麻烦,不可能次次能救的了,尤其是这种人命案,救起来的成本太大了。
陆知心于是做了让步。
“林大人,就几个下人,本官就不同你计较了,不过你一定得放了他们,另外舍人府有没有解除封锁?”
陆知心终于让步了,他转而问起了舍人府。
林哲心情稍稍好了点。
“陆中书,已经派人去解除了,希望陆舍人吸取这次的教训,会珍惜别人的生命。”
林哲又把陆飞扬说了一通,这让陆知心他们很不耐烦,陆知心他们见谈好了便赶紧去了舍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