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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玩命争宠,我卷铺盖连夜逃跑 第414章 被强硬摧毁的破碎

    同样都是一袭白衣,可言卿穿着这样的衣裳,是白衣如素,是举手投足自有一份定力和洒脱,

    换成了江虞羲,一颦一笑撩人心,既可冷得似玄冰,也可热得像一团妖火,然而那人的角色,也多少添了几分亦正亦邪在其中。

    仿佛风中残烛,总有一些东西是岌岌可危,左右摇摆不定,一边是生,而另一边是死。

    至于现在,又是这么一袭白衣,

    世家勋贵的风采,虽是孱弱了些,却也沉着冷静,有着一种坚定之感,

    好似满身宁折不屈的傲骨,也好似只要是为了心中的那些信念,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分明……

    言卿又突地一笑,“倒是有些少见,”

    她看了看已经停下抚琴的小六儿江雪翎。

    这么一身破碎感,她从前只在雪翎身上见到过,可如今那圆月拱门前,那一抹白衣,却好似破碎的更加惨烈。

    那不是六儿那种柔弱的破碎,却更好像是一种强大的,本该坚不可摧的,却被残忍摧毁的破碎,支离破碎。

    “总算回来了!!”

    这时红姨牵着身披银白盔甲的齐秀恒从另一个方向走来,后头还跟着总算拿上一根盲人手杖敲击地面用来寻路的仇翼晟。

    就这么三方人马汇合,

    却也无一例外,全部看向了言卿那边。

    而言卿也站起了身,

    “如何?”

    她看着楚熹年那边,问:“阿兄可能认出我?”

    而楚熹年听着她那一把清清冷冷的嗓音,好似冷冷清清的山涧忽而浸润了干涸的心底,

    他也长吁口气,

    半晌,才又轻点一下头,

    “认得。”

    只是那嗓音,当真是沙哑至极。

    “怎么可能,不认得。”

    …

    夜王麾下曾有一幕僚,但当年众人所谋之事实在太大,为保亲子安全,所以那人并未将亲子带在身边,而是养在江南一处鱼米之乡。

    后来京中争斗得越发剧烈,王府子嗣死了不少,就连夜王自己也曾有过不少险死还生的局面,

    曾有一回那名幕僚为夜王挡刀,幕僚因此而死,夜王为此十分痛心,

    也是那时江南那边突然传来消息,

    那人的亲子,不见了。

    就好似人间蒸发,没留任何线索,夜王也是为此查了好几年。

    可没人知道,那数年时间里,这楚熹年和江虞羲一样,深陷于那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

    百人斩,千人斩,万人斩,如养蛊一样。

    数不清的少年男女被放养于深山,最终能活着走出的名额着实有限,

    唯有万里挑一,唯有龙章凤姿,才能在那么一个地方拥有一个活命的资格。

    数不清的酷刑,数不清的药物,数不清的残忍折磨,妄想磨灭他们所有心性,

    可有些人生来就被称作天之骄子!骄子骄子,骄傲之子,便是天意也为之为荣,

    这种人便是当真被毁去一些傲骨,也难以彻底磨灭。

    就好像江虞羲,也好似楚熹年。

    初见之时,在那么一个噩梦之地,一个疯恨狰狞,浑身的冷戾肆无忌惮,血腥的眼神,全是杀戮的气息。

    而另一个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分别被关押在两个笼子里,每个笼子之中都有两头恶虎,一个捏碎猛虎咽喉,一个狠狠从猛虎的胸腔之中狠狠扯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用力攥碎。

    两个少年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忽然就觉得他们两个其实是同一种人。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来这儿之前,祖籍何处,生于何处?”

    有次趁着旁人不注意,他二人以唇语交谈,双方都没发出任何声音。

    “大概记得吧,”

    楚熹年回答说:“姓楚,楚熹年,好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似乎被娇养过几年?”

    那些杀戮持续太久,被灌下的药物也实在太多,其实对于从前那些事,他们的记忆都有些模糊。

    而江虞羲说:“……楚熹年?……熹年?哪一个熹?”

    “大概是晨光熹微的那个熹?”

    江虞羲听后仔细想了想,才说:“巧了,我也名羲,与你字不同,但音相同,且皆有昊日向阳之意。”

    江虞羲又说,“我还知道有一些人,不知你是否听过,大抵是父辈们在耍什么把戏,”

    “他们那些人志同道合,就连为子嗣选取的名字也大差不差,”

    “就好比……谢羲和,夜熙尧……”

    楚熹年:“?”

    “听着似有些耳熟。”

    而江虞羲说:“那看来,兜兜转转全是一路人。”

    因为是一路人,所以他们两个来了一个里应外合,

    那一年欲反了那噩梦之地,一个从东南开杀,一个从西北开杀,直入腹地,双方皆已伤重惨然,两个少年各自集结起一批人手,

    直至危难关头,一个嫩生生的小女娃出现了,穿着一件雪白的小衣裳,小小的手拿着个弹弓,先是一石子射向江虞羲那边,保了江虞羲一命,

    而后又一甩手,指着另一侧被人掐着咽喉,整个举高起来的楚熹年说:“救人!!”

    他们两个早该是一抹亡魂,

    都该是必死之人,

    那一年有人救下了被困阴曹血海的他们,

    后来一个心甘情愿想做她的夫,另一个也心甘情愿,却只想守着她,也如那人一样想要护着她。

    楚家已经没人了,

    但他楚熹年也还有亲人,

    夜卿,夜莺,夜王府的那些人,便是他的亲人,

    所以又怎么可能不认得呢?

    这条命都是她给的,又怎么能不认得呢?

    想着那些事,楚熹年也弯了弯眸,他唇色很淡,但那张薄唇却也噙上了一抹笑。

    “卿儿,”

    “好久不见。”

    一别十二载,本以为再也无法见到的那个人,

    终于,

    还是见到了。

    …

    “……大概就是这样,所以妻主现在的记忆并不完整。”

    已经是深夜时分,但府邸之内灯火通明。

    一行人齐聚一堂,而江孤昀则是将此前那些事娓娓道来。

    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

    仇翼晟云里雾里的,下意识地把头转向一旁问:“所以……她当真是卿妹儿?是夜王府的那位王长女殿下?”

    红姨:“你看错了!你看我干什么?你看阿年啊!”

    仇翼晟:“……”

    我倒是想看,可我看不见啊!

    谁让你跟楚熹年坐在一个方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