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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暗投明 第一百八十四章 虎父犬子,刘晔设谋

    说起杨弘其人,演义之中名唤“杨大将”,并不太出名。

    在后世游戏之中,也是一个智力不到八十的货。

    但实际上杨弘之所以能成为袁术的心腹谋士,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之人,仅是一听骆俊献降这事,便觉事情不对!

    他虽然战略眼光比不上阎象,却善于钻研阴谋诡计,此时略微思虑,便对袁术道:

    “陛下,骆俊此人于陈国为相十数载,颇有政绩,又兼忠心体国,为四方所敬!”

    “今刘宠虽被刺,生死未可知也,这等体国之人,何故便要降之?”

    “再者,即便刘宠身死,陈王世子尚在,岂有避而不战之理!”

    “故臣敢断言,此中必然有诈,若是从之,必遭大败!”

    袁术听得此言,自是恼怒不已,心想之前便是骆俊鼓动刘宠拒绝自己请求。

    现在刘宠已死,骆俊竟然还要存心设计谋害于他!

    想到这里,他便即大怒道:

    “骆俊小儿欺吾,来人,与我割去使者口鼻,如样送回陈县!”

    他这么一恼怒,那使者便即惊惧,急忙下拜道:

    “上公,此皆骆相之计,与在下无关,还望饶之!”

    杨弘见状,自是一步迈出,对袁术笑道:

    “陛下且慢,我等远来,难以攻城,骆俊如此,我等正好将计就计!”

    说着,便上前在袁术耳边耳语了几句。

    袁术听罢,自是转怒为喜,拉着杨弘的手笑道:

    “昔日朕因恼怒,不慎怪罪爱卿,今日方知朕之过也!”

    “若无爱卿相劝,恐吾已中敌计。”

    “此番若能取得陈县,便为杨卿之首功!”

    如此一番言说,他便一拍案桌,对使者喝道:

    “若不欲死,须从吾计!不从吾计,立死于此!”

    那使者本就不是什么忠臣义士,只是陈国小吏,一听此言,便即跪伏道:

    “愿从上公之计,只愿袁公饶命!”

    袁术见状,这才将杨弘之计吩咐下去。

    原来杨弘见得骆俊如此,心知骆俊方为城中主事。

    只要除去骆俊,他们将计就计,便能顺势入主陈县。

    而他的计策也很简单,就是通过构陷的方式陷害骆俊其人。

    就如秦瑱之前猜测的一般,实则张闿之所以能刺杀骆俊和刘宠,乃因骆俊本身与张闿有旧。

    在原本历程中,张闿便假借私事之名入得陈国,与骆俊来往。

    由此趁机将骆俊刺杀,并且接连刺杀了刘宠。

    但随着时间线变动,刘宠多活了许久,导致原本并没有交集的郑玄路过陈国,创造了新的刺杀机会。

    这就让张闿和骆俊的这种关系没有暴露出来。

    现在刘宠在阳夏遇刺,骆俊又在陈县主事,他们只要将这层关系爆出,便能将刘宠遇刺的主谋身份推给骆俊。

    这样,即便刘衔其人暗弱,城内其他官吏也不会饶了骆俊。

    只要骆俊被制住,陈县无人主事,他们入主陈县,也就顺理成章了!

    在这等谋划之下,信使被袁术逼反,又在死士的监视下返回了陈县之内。

    信使先去报了骆俊袁术已经中计,随后便悄悄来到王府之内对刘衔道:

    “世子,小人于袁术军中听得密报,言说骆相此番诈降是假,迎袁术入城是真!”

    “因其惧世子不愿迎入袁术,故假托诈降之名!”

    “若叫袁术入得城内,恐世子王妃性命难保!”

    刘衔先听了袁术中计的消息,心中本来欣喜,又听此言,顿时大惊,忙道:

    “此信从何听来,有何凭据?”

    信使听此,急忙胡绉道:

    “因小人与袁术军中小校友善,此去出使,其人告知于我!”

    这等话语自是漏洞百出,若叫别人听了,定然不信。

    偏偏刘衔没啥脑筋,一听此话,便即惊道:

    “何苦来哉,如今父亲遇刺,安危不定,国相又里通外敌,这可如何是好?”

    信使见其如此,也不知该当如何,毕竟袁术只是叫他传信构陷骆俊,但后面该当如何,却也没有指示。

    实际上如果换个人来听到这个消息,指不定就杀上骆俊家门去了。

    可刘衔不过中人之姿,面对这些家国大事,但觉脑袋昏昏沉沉,不知如何是好。

    之前有刘晔指点,让他询问骆俊处理诸事。

    现在连骆俊也不能信了,他又该信谁去?

    一时昏昏沉沉,竟然这么问了信使一句,信使思虑左右他任务已经完成,索性支开刘衔便罢,思虑之后便道:

    “世子即不知该如何处置,不妨询问王妃如何!”

    他一提点,便让刘衔想起此事,又急忙进入府内求见其母。

    刘衔之母,乃是陈国大族何氏之女。

    因其才貌双全,故被许作刘宠之妻,后刘宠继位,即成了王妃。

    相较于刘衔的暗弱,何氏更有主见,一听这话,不仅没有慌乱,反而训斥刘衔道:

    “汝亦刘氏子弟,高祖血脉。”

    “昔日汝父十八便即弓马娴熟,保境安民。”

    “今汝年已二十,不习弓马便罢,竟无一丝汝父模样!”

    “既是骆俊里通外敌,便即下狱既是,何来问我?”

    刘衔因其父母皆强,自小怯弱,面对母亲喝问,便哆哆嗦嗦道:

    “骆相任官多年,国中党羽遍布,孩儿手无缚鸡之力,安敢擒之?”

    何氏一听这话,就大怒道:

    “若汝父薨,陈国必亡于孺子之手!”

    但如此说着,见他一副窝囊模样,又无奈道:

    “即不敢擒,且唤他来,老身与你擒之!”

    当下她便暗令王府侍卫埋伏,只待骆俊前来,便即动手。

    刘衔听此,自是如蒙大赦,急忙行出,却又听府外骆俊家人又要事来报。

    他不知缘故,便将其招来一见。

    如此问了方才知晓,原来这是骆俊的下人,此来是为密报骆俊窝藏了刺杀刘宠的凶犯。

    又言说骆俊乃是张闿故友,张闿便是这次刺杀刘宠的真凶。

    刘衔本就觉得骆俊不再可信,听着这话,更是惊骇。

    心想骆俊先迎袁术,如今又在窝藏罪犯,之前又劝刘宠出迎,莫非就是刺杀他父王的主谋?

    想到此处,又想到骆俊在这城中党羽遍布,他便是背后发凉,只觉阴风阵阵。

    只觉若是不先杀骆俊,恐怕早晚被骆俊所杀。

    可终究自小便被骆俊看着长大,让他诱杀长者,他又下不去手。

    正疑虑间,便听有人来报道:

    “世子,刘子扬已返陈县!”

    一听这话,刘衔差点就流出了眼泪来,等了许久,亲人可算是来了!

    当下他连骆俊也不想喊了,母亲也给忘了,忙不迭便迎出了王府。

    才一出门,就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刘晔站在府外。

    要说刘晔为什么会前来,实则也是因缘际会。

    因是之前刘宠遇刺,刘晔悔恨不及,忙将消息报给了刘备。

    但见消息呈报之后,陈国的大局却还要他稳定。

    于是他便一边请医生给刘宠诊治,一边稳定军心,此外还要稳定郑玄的情绪。

    还好郑玄作为长者,经历多了,早已习惯。

    不仅没有怪刘晔不敬,还劝解刘晔冷静,并且将张闿随之前来的缘故告知。

    刘晔本就知道张闿是袁术所派,听了细节之后,便对郑玄言道:

    “郑公不知袁术狼子野心,此人自称帝之后,已成独夫。”

    “之前向陈王讨要粮草被拒,便有心报复!”

    “小子本以为袁术会先进军,不料竟然借郑公之名行此。”

    “如今陈王被害,袁术必然动军北进。”

    “好在吾主刘玄德心系陈王安危,让在下紧随左右。”

    “今虽被袁术得手,可在下已令快马发信吾主增兵前来讨伐袁术。”

    “还望郑公以陈国百姓为念,暂留此地,助我稳定军心,以免被乱贼所害!”

    郑玄本来就厌恶袁术这一次的行为,现在一听袁术还要入侵陈国,即慷慨笑道:

    “可见几年不见,玄德依旧以苍生为念。”

    “今以汝在此稳定大势,亦是善举!”

    “无须忧虑,此次陈王被刺,吾亦有过,自当助尔等稳定大局,不被贼人所趁。”

    “既是如今袁术北进,汝又何必在此停留?”

    “既有此才,自当往陈县先稳大局,至于此处,老夫自会帮汝看顾!”

    这么一番劝解之下,刘晔自也安下心来。

    眼见刘宠中箭之后面色发青,昏迷不醒,便知箭上多半有毒。

    又兼华佗云游四方,不知现在何处,一群庸医又束手无策,短期内必然难以主事。

    一想到郑玄之言有理,他便将刘宠麾下大将卢楷唤来道:

    “如今行刺之人已然探明,乃袁术部曲将张闿,此番借郑公入朝之机行刺。”

    “大王眼下重伤难治,无法主事,吾虑袁术恐要趁势进攻。”

    “将军乃大王心腹之将,不能暂离,不妨分兵南下助守陈县!”

    卢楷其人随时刘宠麾下战将,但除了忠心之外,能力却不出众,闻听此言,不由忧虑道:

    “虽可分兵南下,但惧袁术难敌,如之奈何?”

    而刘晔等的就是这句话,忙对卢楷道:

    “我为大王子侄,深受大王之恩,正是报效之时。”

    “将军若是信得过,便分兵数千与吾南下,吾自有法对敌袁术!”

    卢楷听此,心知刘晔本事不小,索性又令麾下偏将臧讷统领七千兵马随之增援。

    刘晔得兵之后,便一路南下,及至固陵聚,便听消息来报道:

    “袁术已袭取宁平,正往陈县进军!”

    臧讷一听袁术将至,自是大惊,忙问刘晔道:

    “袁术兵马将至,我等当如何是好?”

    刘晔见其如此恐惧袁术,便是暗叹刘宠麾下皆酒囊饭袋之徒,他想着自己回军于此,袁术未必能知,可做伏兵。

    思虑一阵之后,便令臧讷领军于后道:

    “将军自于此处待命,我先去陈县探知详尽,待知敌军底细之后,再传令将军进军!”

    如此安排了一番,刘晔方才朝着陈县之内行来。

    那想才到王府门口,便见刘衔一脸急切的行出,他连忙道:

    “兄长何至于此,到底生了何事?”

    刘衔见得刘晔,自是连忙抓住刘晔,又将今天发生之事说了一遍,完事便泣声道:

    “贤弟之前只告愚兄遇事便问骆相,今骆相已不可信,又该如何处之?”

    他现在自是六神无主,只敢相信刘晔。

    刘晔见得此状,自是再度摇头,心想若非自己在此,就凭卢楷、刘衔等人,不得被袁术生吞活剥了!

    这么简单的离间计,刘衔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实际上刘晔哪里知道,原本历程中,刘宠和骆俊死后,陈国还真就毫无抵抗之力。

    似刘宠妻儿老小皆无一人存世,只有骆俊还留下了一子一女。

    不过现在他虽然不知这些人结局,却不能坐视袁术任意施为,当即便对刘衔表示道:

    “兄长无须担忧,小弟观之,此乃袁术之计也!”

    “骆相为相十数载,必然不会轻易背叛大王!”

    刘衔一听这话,又是一惊,心想今日这反转太过密集了一些。

    到底孰真孰假?他又该信谁?

    好在他这人虽活不明白,但也知道刘晔不会害他,当下便问道:

    “那依子扬之见,为兄该当如何行事?”

    刘晔一听此言,便即神色一沉,冷声道:

    “袁术施展如此毒计欲谋陈国,兄长索性便依王妃之言将骆相寻来!”

    “待小弟略施一计,倒叫他袁术尝尝小弟的手段!”

    他这人历来行事果断,如今袁术既然不讲道义,他自然不会让袁术善了。

    言罢又给刘衔讲了一番反制之策,刘衔听之,又忙令人将骆俊招来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