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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命冥童 第67章 台已搭好,套已下牢

    接下来等我们再次出发后,果然又出现了之前巴省的情况,不管朝哪个方向走,眼前永远是那道冲天的火光。

    “小陈,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马教授问道。

    “特别的感觉?”我放开神魂,仔细的感受周围的气息。

    可是。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特别。

    “有异样却没有特殊的气息,你不觉得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吗?”

    我突然意识到马教授话里的意思。

    这个世界上我们司空见惯的才是正常,而那些异样的,一定是外力作用的结果。

    可如果出现了异常,但却发现不了,外力作用……这就有点细思极恐了。

    “巴省的事儿之后,我做了一系列调研,发现了几个问题,正好这会儿跟大伙说说。首先一个,祭祀的时间。从古到今正式的祭祀都是在白天,从没听说过大半夜祭祀的。”

    “清明中元节,给先人烧纸钱儿,不也是半夜吗?”小赵问道。

    “给仙人烧纸钱,其实严格来讲不能叫祭祀,只能叫奠。祭是对天地,祀是对神明,所以祭祀一般都是国家行为。而且就算祭祀的是祖先,其实也是在白天。现在咱们去扫墓,也没有大半夜去的吧?”小六子插言说道。

    小赵说的半夜烧纸钱儿,其实严格来讲,应该属于基于神话传说产生的民俗而已。无非就是人死之后,入阴曹地府,在某些特定的日子还能上来看看。不过民间传说,很多都是以讹传讹。在我的认知之中,但凡还能再上来看看的,就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了。

    “老板,我这儿也做了点调研。从禹夏,到古殷,祭祀的最高规格是祭祀帝,也就是后世皇天上帝的雏形。按说应该跟上次咱们在巴省见到的差不多,可是上次咱们在巴省,可没见过任何代表帝的形象或符号啊?这不就跟发个快递,不写收件人一样吗?”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问题。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战争和祭祀,在古代都是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的。花费这么大,却不知道祭祀的是谁,这在古代是不可能的。这就跟宣战了,却不知道敌国是谁一样。”

    我回想梦中作为牺牲,参与的一次一次祭祀。确实正如马教授跟小六子所说的,每一次祭祀都会有明确的目标。比如说天地、神明、甚至是某位先祖,但无一例外都会出现其称谓、事迹,甚至还会有祭司,戴上表示他身份的面具进行表演。

    “还有,就是古代的祭祀,最重要的一项就是问卜。现存的所有甲骨文,都是祭祀时问卜用的。根据现在对于甲骨文的解读,其中重复出现最高的一部分,就是在询问神明或先祖是否对祭祀满意。可是咱们上次在巴省就没有问卜的环节。”

    “上次有可能是被咱们打断了,所以还没进行到问卜的环节?”陈锦问道。

    “我找过相关史料了。其实问卜在祭祀开始之前就会进行,就相当于询问一下,被祭祀的天地或者神明,是否现在愿意接受祭祀?祭祀的过程中也会反复跟祭祀目标确认,比如参加祭祀的人有没有不合适的、祭品有没有不合适的?可是在巴省,却完全没有一点儿这方面的内容。”

    这就奇怪了,祭司的时间不对,又没有明确的祭祀目标。过程又这么潦草……

    “听你这么说感觉有点像……只是走个流程?”我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对对对!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这负责祭祀的人,还很不专业,很多地方都弄得似是而非的。”

    说起负责祭祀的人,我不禁想起了颖达。按照颖达的说法,颖家就是古殷族的祭司。像这种有家族传承的祭司,继承家业后是绝对不可能犯这些错误的。就像我们在鹅婆村,看到的祭山神一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时间、目标、流程,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我刚才就在想。我们如何能平安离开,关键应该就在接下来这场祭祀之中。”马教授说到

    “谁的收益越大,谁的嫌疑就越大。折腾出这么大阵仗来,肯定是得图点什么。现在就是摘果子的时候了,所以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一定会出来。按照逻辑,这样确实说得通。可是,这事儿他本身就不符合逻辑啊。”小胡苦笑着说道。

    对于这种玄学的事儿,他这个安全局的分析师。实在是无能为力。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孙丽安慰道。

    “我倒是觉得胡哥说的有道理。走到这一步了,不管后面是人是鬼,也都该露个面了。”整件事情中被折腾的最惨的小钱,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们继续朝着火光前进,但此时好像时间和距离都不起作用了。放眼四周,除了那火红的红光之外一马平川,没有任何参照物。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我们感觉自己一直在走,但是和火光的距离却几乎从没有改变过。

    “秦哥,你觉得,这有没有可能是个什么阵法呀?我怎么感觉,咱们就跟进了个困阵一样?”小六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向我说道。

    “不用你感觉,肯定是!不过可惜,就算知道是,咱也没这本事破了它。这么大的阵势,又没有地脉辅助。你觉得这得是什么级别的困阵?凭咱这两下子,连朵水花都翻不起来。老老实实的走吧。”

    说实话,阵法这东西说起来简单,无非就是个扰乱视听感知而已。但实际做起来,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点,精通于阵法的人,可以利用特定的环境,产生出让人感知混乱的效果。

    就比如说目前,我们身处的环境。没有明确的日月星辰,只有光线明暗分辨时间。目光所及之处,也没有明显的相对位置参照物。就像在海上遇到暴风雨,在没有卫星导航的时代,根本无法确定自身的位置和前进的方向。

    “清玄,你有没有感觉到,那些怨灵的气息没有了?”桑格突然问我。

    “从咱们进入祭坛的范围就没有了。对了,你们不是说之前在巴省的时候。见到了很多疑似古殷人的阴灵吗?怎么在这儿一个都没看到?”

    如果有阴灵存在的话,别人或许感知不到,但我和桑格却一定能够感知到。

    可问题就在于别说阴灵了,连之前的怨灵都消失不见了。

    此时我可以很确定,方圆几丈之内,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气息。

    “上次也没有走这么久。”陈锦皱着眉头说道。

    “或许是天还没黑?”小六子看了看天上的天光,然后说道。

    “非得等天黑吗?不对,现在已经晚上8点了,为什么天还没黑?”陈锦下意识的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然后突然喊起来。

    我们在这儿已经一个多月了,日出日落的时间基本都很规律。晚上6点左右天黑,早上6点左右天亮,一直如此。

    “停。”马教授抬手喊了停。

    现在的问题有点大了,我们明明一直能看到祭坛的方向,却总也走不到。而且现在居然连昼夜交替都停止了,这就有点离谱了。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马教授皱着眉头思索着。

    “咱们上次是寻找失踪的驴友,然后晚上遭遇了雷雨。雷雨过后,半夜里发现了火光……”小六子开始回忆之前巴省的事件。

    “就像现在一样,我们发现了火光,然后朝火光前进的时候,遇到了那些一次古殷人的人影。我们跟着那些人影到了祭坛……”陈锦接下来说到。

    “所以,问题就出在没有那些人影上?”小胡说到。

    “祭祀……祭祀……我明白了! 祭祀最根本的有三个要素,祭祀的对象,祭祀者和祭品。之前咱们在巴省的时候,那些失踪的驴友,就是被祭祀的祭品。那些疑似是古殷人阴灵的,是祭祀者。虽然不知道祭祀对象是谁,但可以假定祭祀的三个要素都有了。可是现在没有祭品,也没有祭祀的人。所以现在祭祀还没有开始……”

    没有祭品也没有祭司吗,所以祭祀仪式无法开始。马教授的结论让我们一下子都沉默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场地布置好了,时候到了,接下来咱们自助?”小六子牢骚道。

    “我觉得小六子说的,可能恰恰就是真相。”沉默了许久的阿忆突然接口说道。

    “我就是随口发发牢骚。”小六子一脸的懵。

    “你们有没有一种感觉?从这次我们来到甘溪到现在,我们所经历的所有人和事儿,都像是刻意被安排过的。在鹅婆村的时候赶上祭山神;还有欣瑶所说的,上一个甲子出现的恐怖气息;再加上颖族和古殷的事儿。我感觉就像小六子说的,这地方就是布置好的场地,到的时候就需要有人来做祭祀这件事儿。而我们,就是被安排进来做这件事的。”阿忆边想边说道。

    “所以我们既是祭品又是祭司?如果是这样的话……”小胡说着就把目光转向了猴子。

    “我……我不知道啊?我叔没跟我说过这些。”猴子紧张的说道。

    “我相信这事儿跟猴子无关,他一个孩子,哪有这么强的布局能力啊。”马教授伸手揽过了,猴子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没怀疑猴子,我只是怀疑颖达。”小胡解释道。

    “问题是现在颖达已经嘎了。这编剧和导演都没了,咱们总不能自导自演,自己把自己祭祀了吧?”小六子说到。

    “六子啊!你这嘴是被谁开过光了吗?恐怕咱们还真得自导自演一回。”马教授一脸无语的说到。

    “老板,我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小六子哭笑不得的说道。

    “服了!六子,从现在开始你要么闭嘴,要么只说好事。”陈锦对小六子命令道。

    “要不待会儿祭祀的时候,卜算的事交给你?”阿忆趁机补了一刀。

    “可以啊!那祭司和牺牲呢?咱们自愿报名啊。”马教授这是直接钉上了棺材板。

    “得!那都不用问了,祭司的事儿肯定是阿忆和桑格,一个十万大山的少巫祭、一个金刚院的护法,主祭、辅祭都齐了。至于牺牲……这个我来吧,反正梦里,已经被祭祀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这个我熟。”反正只是演戏,我自己主动点,还算个态度良好。

    “来吧,六子。这祭司也有了,祭品也有了,你给卜算一下,现在能不能开始祭祀了。”马教授笑呵呵的说道。

    “你们这……行!不就是卜算吗?还真以为我不会啊?”小六子一边说,一边从身上翻出几枚铜钱来。

    “看见没有?连作案工具都提前准备好了,我现在觉得嫌疑最大的幕后黑手,就是你小六子。”见小六子,居然真的准备开始卜算,小胡都笑出了鹅叫。

    “严肃点,正经点!问卦卜算,是庄重的事,不能嬉皮笑脸。要不然算不准了,算谁的呀?”小六子一边说一边把铜钱握在手里摇晃。

    “好好好……刘小六大师,那麻烦您算算这时辰可以祭祀了吗?”我强忍着笑,配合着问道。

    小六子白了我一眼,不过还是把手里的铜钱撒了出去。

    “可。”小六子看了看铜钱的结果,然后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那再麻烦您问问,我这祭品还有阿忆他们这些祭司,天地神明是否满意啊?”

    小六子捡起铜钱,在手里晃了晃,然后再次撒出去。

    “可。”小六子看了看铜钱,结果跟上次一样,所以还是回答了一个字。

    轰隆!

    小六子话音刚落,突然一声炸雷响起。紧接着天色,几乎眨眼间就暗了下来。

    我们所有人都一脸惊讶的看着小六子。

    这都不只是嘴被开过光了吧?

    你这是言出法随啊!

    “雾草!我现在闭嘴还来得及吗?”小六子自己都傻眼了。

    “你可快闭嘴吧,许愿机都没你这么灵的。”我郁闷的说道。

    “不是……这是你问的呀!这锅不能甩到我头上。”眼见着这口大锅要砸到头上,小六子还想最后挣扎一下。

    “行了,你们别挤兑他了。他要是真能说什么是什么,以后让他天天只说国泰民安。”马教授还是护犊子,生怕自己这个小徒弟吃了亏。

    “虽说小六子这嘴实在有点坑,不过也证明咱们的推测是对的,恐怕咱们真的是被安排好了。”阿忆哭笑不得的说道。

    “虽然很不爽,不过看来不接着把戏唱下去,咱们就别想收场。”陈锦说道。

    “那就接着唱!我倒是要看看,这出戏到底是个什么结局!”我也是恨得牙根痒痒,这种全程被操弄的感觉让我很不爽。

    “问题是古殷的祭礼,我也不会啊。”阿忆一脸无语的说道。

    “问清玄,他说了,他熟……”陈锦这纯属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们过分了啊!没有这样的……合着,我这个祭品,还得教你们怎么把我自己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