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关山 第176章 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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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沐芸颔首，潘宪起身，从墙上剑匣中抽出宝剑，缓缓起势，口中吟唱着司马相如的《凤求凰》……
嗓音浑厚，身形潇洒，剑气缥缈……此时的潘宪，彷如天神下凡，英武非常。沐芸暗想，都说美女养眼，这美男也不差呀，很是让人心旌摇荡。
堪堪就要走神，倏忽之间，脑海中浮现出姜珣那张吃醋的面孔，沐芸赶紧敛了敛心神，正襟危坐，表情木然地欣赏潘宪的舞剑。
往日在潘府，潘宪若是在众妻妾面前舞剑，早已引来一片喝彩之声了，莺莺燕燕们一个个崇拜的五体投地，那些爱慕的眼神汇聚在一起，简直要把潘宪融化掉。
可是，面前的这位沐芸姑娘，好像并没有被他打动，当潘宪舞出一个剑花收势时，沐芸只是礼节性地鼓了几下掌。
“献丑了。姑娘师承女夫子林芮，深得公孙大娘剑舞衣钵，自是难以入眼吾这泛泛剑道了。”潘宪自嘲道。
“大人擅长的是治国安邦。舞剑对于大人来说，不过是怡情养性。”沐芸不失时机地恭维了一下。毕竟，人家掌握着生杀大权，潘宪的一句话，可是顶得上十万大军呀。
月上高天之时，芙蓉别院的小聚终于结束了。等在茶室的三人，心里的火苗都快烧出腔子了，见沐芸终于出来了，而且与刚来时一般无二，三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将沐芸送到门口，潘宪说道：“至于大宁最后能否出兵，我还是不能给予姑娘准确的答复。”
沐芸笑道：“我懂，这是大宁的军事秘密。”
临别之时，沐芸还是决定再给潘宪增添一些信心：“姜珣殿下让我转告大人，如果大宁答应出兵，梁国可以在扶持恩和方面，助首辅一臂之力。”
潘宪浓眉一扬：“姜珣不过一个质子，有这本事？”
沐芸轻哼一声：“大宁既然如此小看姜珣，为什么急着要招他为驸马呢？难道不是怕姜珣回到梁国后做大做强吗？”
“什么驸马？你说什么？”潘宪一时没反应过来。
沐芸道：“你们的皇帝不是要将姜珣招为驸马吗？”
潘宪愕然：“我承认，姜珣确实是梁国皇子中非常出色的一位，但吾皇何时说过要招他为驸马？”
沐芸心中“咚咚咚”一阵急跳，问道：“没有这事？”
潘宪摇头：“没有。吾皇膝下有两位适龄公主不假，但并未听说要给公主议婚。”
沐芸感觉头瞬间大了，好个姜珣，他竟然骗我。沐芸恨不得立即见到姜珣，向他问个清楚。这家伙，简直太坏了，还自作多情，说人家宁国要招他为驸马，敢情子虚乌有。
看沐芸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潘宪恍然大悟，怪不得姜珣突然和沐芸成亲，定是用招为驸马的说辞骗了沐芸。但潘宪也清楚，姜珣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避免沐芸被送去和亲。
潘宪唇角现出意味深长的笑纹，口中却十分关心地问道：“沐芸，你没事吧？”
沐芸稳了稳心神，借着敛衽福礼，低头道：“没事。大人，就此告辞。”
看沐芸袅袅婷婷走向马车，潘宪心中喟叹，唉，便宜了姜珣那厮。爱而不得，真苦煞潘宪也。
上了马车，卉儿看沐芸脸色不好，悄声问道：“姑娘，花花首辅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沐芸还在气恼姜珣欺骗自己成亲拜堂，觉着姜珣似乎还不如人家潘宪，潘宪虽然被人冠以“花花首辅”的绰号，但人家彬彬有礼，并不逾矩，整个会面过程，没有半句淫词浪语，更不曾动手动脚。
见卉儿问自己，沐芸道：“没有。”轻轻拍了拍卉儿的手，“潘宪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人还是颇为敬重女子的，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不会强人所难。”
……
裴琳琳来到馆驿，告诉沐芸，裴老将军已经见过太后和皇帝，力陈出兵戎国的必要。老将军说，大宁十有八九会出兵。
这是个好消息，送走裴琳琳，沐芸来向鲁王报喜。正说话呢，卉儿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姑娘，不好了。唐玫来了。”
“唐玫？她来做什么？”对于唐玫，沐芸始终是保持一定警惕的。上次她来做衣裳，自己以礼相待，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冲突。这次，自己回来不过几天时间，她怎么又找上了门？难道，是因为芙蓉别院的事？
果然，唐玫板着一张脸进了屋子，没等沐芸开口让座，便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来者不善啊！但沐芸并不害怕，坦然问道：“唐夫人，有事找我吗？”
唐玫气哼哼地质问道：“沐芸，你能不能离我家大人远一些？况且你也是成了亲的人，难道连起码的妇道都不懂吗？刚一回到大宁，便迫不及待地与我家大人私会，你是何用意？”
唐玫话语尖酸刻薄，换做别的小娘子，恐怕已是无地自容。
沐芸淡然一笑：“唐夫人可能不知道，我这次回来的身份和以往不同。我是梁国特使，协助鲁王殿下与宁国商谈军国大事。”
唐玫撇撇嘴：“你在糊弄三岁小孩吗？军国大事是男人们的事，你一个女人家瞎掺和什么？”
沐芸反唇相讥：“当年，我父亲沐毅与令堂唐亥生的风林关之战，也是军国大事，唐夫人为什么总是纠缠不休呢？”
唐玫吃了一瘪，有些恼羞成怒，厉声道：“那能一样吗？既然是商谈军国大事，光明正大，何须跑到芙蓉别院？而且与我家大人独处一个多时辰？”
果然，唐玫这是打翻了醋坛子，跑来胡搅蛮缠了。
沐芸冷笑道：“看来，唐夫人对潘大人的行踪了如指掌啊。那你为什么不先去问问你家大人，为什么要去芙蓉别院？”
唐玫怎敢去问潘宪？毕竟，她是偷偷向潘宪身边人打听，才知道了潘宪的行踪，并不光明正大，若是让潘宪知道了，定会恼怒。
但唐玫恃宠而骄，狡辩道：“我是因为倾慕大人，才在意他的行踪。我来，就是警告你，离我家大人远些。”
沐芸道：“我去芙蓉别院，是受首辅大人之约。我所承担的是大梁百姓的安危，在我眼中，只有宁国首辅。不像有些人，眼中所见，只有仇恨，只有男人。”
“你！”唐玫气得双眸冒火，胸脯起伏，几乎要抓狂。她没想到，接下来沐芸的一句话，让她彻底没了脾气。
沐芸道：“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唐夫人，若要拿尺子衡量别人，还是先看看自己是否行的端、走的正吧。闲来无事，待在府里吟吟诗、作作画，或者习学一些女红，不好吗？”
心虚的唐玫，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沐芸狠狠地抓了一把。莫非自己私会表兄，曾经被沐芸看见过？这事若是被潘宪知道了，可不得了。那家伙，自己可以拥红倚翠，却绝不允许妻妾们沾染半点桃色。
唐玫的嚣张气焰，顿时化为乌有。踌躇半晌，嗫嚅道：“其实，你根本没必要去芙蓉别院。前天在书房，我看大人在戎国舆图上比比划划，听大人说，皇上已经决定，要跟戎国开仗了。”
想不到竟然会有意外之喜，还是出自唐玫之口。可以确定了，宁国已经决定出兵。这个唐玫，哪里是来找茬儿打架的，分明是来通风报信的。
这还是那个搜肠刮肚，两次三番设计陷害自己的唐玫吗？怎么一沾上潘宪，她的脑子就变木了呢？真是波大无脑，竟然无意中透露出这么重要的消息。
沐芸不动声色，装作浑然不觉，劝道：“唐夫人，请回吧，我也要马上回梁国了。不要把无妄的猜想，强加到别人头上。”
卉儿不失时机地走了进来，动作僵硬地伸手做了个“请出”的动作。
嗓音浑厚，身形潇洒，剑气缥缈……此时的潘宪，彷如天神下凡，英武非常。沐芸暗想，都说美女养眼，这美男也不差呀，很是让人心旌摇荡。
堪堪就要走神，倏忽之间，脑海中浮现出姜珣那张吃醋的面孔，沐芸赶紧敛了敛心神，正襟危坐，表情木然地欣赏潘宪的舞剑。
往日在潘府，潘宪若是在众妻妾面前舞剑，早已引来一片喝彩之声了，莺莺燕燕们一个个崇拜的五体投地，那些爱慕的眼神汇聚在一起，简直要把潘宪融化掉。
可是，面前的这位沐芸姑娘，好像并没有被他打动，当潘宪舞出一个剑花收势时，沐芸只是礼节性地鼓了几下掌。
“献丑了。姑娘师承女夫子林芮，深得公孙大娘剑舞衣钵，自是难以入眼吾这泛泛剑道了。”潘宪自嘲道。
“大人擅长的是治国安邦。舞剑对于大人来说，不过是怡情养性。”沐芸不失时机地恭维了一下。毕竟，人家掌握着生杀大权，潘宪的一句话，可是顶得上十万大军呀。
月上高天之时，芙蓉别院的小聚终于结束了。等在茶室的三人，心里的火苗都快烧出腔子了，见沐芸终于出来了，而且与刚来时一般无二，三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将沐芸送到门口，潘宪说道：“至于大宁最后能否出兵，我还是不能给予姑娘准确的答复。”
沐芸笑道：“我懂，这是大宁的军事秘密。”
临别之时，沐芸还是决定再给潘宪增添一些信心：“姜珣殿下让我转告大人，如果大宁答应出兵，梁国可以在扶持恩和方面，助首辅一臂之力。”
潘宪浓眉一扬：“姜珣不过一个质子，有这本事？”
沐芸轻哼一声：“大宁既然如此小看姜珣，为什么急着要招他为驸马呢？难道不是怕姜珣回到梁国后做大做强吗？”
“什么驸马？你说什么？”潘宪一时没反应过来。
沐芸道：“你们的皇帝不是要将姜珣招为驸马吗？”
潘宪愕然：“我承认，姜珣确实是梁国皇子中非常出色的一位，但吾皇何时说过要招他为驸马？”
沐芸心中“咚咚咚”一阵急跳，问道：“没有这事？”
潘宪摇头：“没有。吾皇膝下有两位适龄公主不假，但并未听说要给公主议婚。”
沐芸感觉头瞬间大了，好个姜珣，他竟然骗我。沐芸恨不得立即见到姜珣，向他问个清楚。这家伙，简直太坏了，还自作多情，说人家宁国要招他为驸马，敢情子虚乌有。
看沐芸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潘宪恍然大悟，怪不得姜珣突然和沐芸成亲，定是用招为驸马的说辞骗了沐芸。但潘宪也清楚，姜珣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避免沐芸被送去和亲。
潘宪唇角现出意味深长的笑纹，口中却十分关心地问道：“沐芸，你没事吧？”
沐芸稳了稳心神，借着敛衽福礼，低头道：“没事。大人，就此告辞。”
看沐芸袅袅婷婷走向马车，潘宪心中喟叹，唉，便宜了姜珣那厮。爱而不得，真苦煞潘宪也。
上了马车，卉儿看沐芸脸色不好，悄声问道：“姑娘，花花首辅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沐芸还在气恼姜珣欺骗自己成亲拜堂，觉着姜珣似乎还不如人家潘宪，潘宪虽然被人冠以“花花首辅”的绰号，但人家彬彬有礼，并不逾矩，整个会面过程，没有半句淫词浪语，更不曾动手动脚。
见卉儿问自己，沐芸道：“没有。”轻轻拍了拍卉儿的手，“潘宪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人还是颇为敬重女子的，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不会强人所难。”
……
裴琳琳来到馆驿，告诉沐芸，裴老将军已经见过太后和皇帝，力陈出兵戎国的必要。老将军说，大宁十有八九会出兵。
这是个好消息，送走裴琳琳，沐芸来向鲁王报喜。正说话呢，卉儿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姑娘，不好了。唐玫来了。”
“唐玫？她来做什么？”对于唐玫，沐芸始终是保持一定警惕的。上次她来做衣裳，自己以礼相待，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冲突。这次，自己回来不过几天时间，她怎么又找上了门？难道，是因为芙蓉别院的事？
果然，唐玫板着一张脸进了屋子，没等沐芸开口让座，便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来者不善啊！但沐芸并不害怕，坦然问道：“唐夫人，有事找我吗？”
唐玫气哼哼地质问道：“沐芸，你能不能离我家大人远一些？况且你也是成了亲的人，难道连起码的妇道都不懂吗？刚一回到大宁，便迫不及待地与我家大人私会，你是何用意？”
唐玫话语尖酸刻薄，换做别的小娘子，恐怕已是无地自容。
沐芸淡然一笑：“唐夫人可能不知道，我这次回来的身份和以往不同。我是梁国特使，协助鲁王殿下与宁国商谈军国大事。”
唐玫撇撇嘴：“你在糊弄三岁小孩吗？军国大事是男人们的事，你一个女人家瞎掺和什么？”
沐芸反唇相讥：“当年，我父亲沐毅与令堂唐亥生的风林关之战，也是军国大事，唐夫人为什么总是纠缠不休呢？”
唐玫吃了一瘪，有些恼羞成怒，厉声道：“那能一样吗？既然是商谈军国大事，光明正大，何须跑到芙蓉别院？而且与我家大人独处一个多时辰？”
果然，唐玫这是打翻了醋坛子，跑来胡搅蛮缠了。
沐芸冷笑道：“看来，唐夫人对潘大人的行踪了如指掌啊。那你为什么不先去问问你家大人，为什么要去芙蓉别院？”
唐玫怎敢去问潘宪？毕竟，她是偷偷向潘宪身边人打听，才知道了潘宪的行踪，并不光明正大，若是让潘宪知道了，定会恼怒。
但唐玫恃宠而骄，狡辩道：“我是因为倾慕大人，才在意他的行踪。我来，就是警告你，离我家大人远些。”
沐芸道：“我去芙蓉别院，是受首辅大人之约。我所承担的是大梁百姓的安危，在我眼中，只有宁国首辅。不像有些人，眼中所见，只有仇恨，只有男人。”
“你！”唐玫气得双眸冒火，胸脯起伏，几乎要抓狂。她没想到，接下来沐芸的一句话，让她彻底没了脾气。
沐芸道：“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唐夫人，若要拿尺子衡量别人，还是先看看自己是否行的端、走的正吧。闲来无事，待在府里吟吟诗、作作画，或者习学一些女红，不好吗？”
心虚的唐玫，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沐芸狠狠地抓了一把。莫非自己私会表兄，曾经被沐芸看见过？这事若是被潘宪知道了，可不得了。那家伙，自己可以拥红倚翠，却绝不允许妻妾们沾染半点桃色。
唐玫的嚣张气焰，顿时化为乌有。踌躇半晌，嗫嚅道：“其实，你根本没必要去芙蓉别院。前天在书房，我看大人在戎国舆图上比比划划，听大人说，皇上已经决定，要跟戎国开仗了。”
想不到竟然会有意外之喜，还是出自唐玫之口。可以确定了，宁国已经决定出兵。这个唐玫，哪里是来找茬儿打架的，分明是来通风报信的。
这还是那个搜肠刮肚，两次三番设计陷害自己的唐玫吗？怎么一沾上潘宪，她的脑子就变木了呢？真是波大无脑，竟然无意中透露出这么重要的消息。
沐芸不动声色，装作浑然不觉，劝道：“唐夫人，请回吧，我也要马上回梁国了。不要把无妄的猜想，强加到别人头上。”
卉儿不失时机地走了进来，动作僵硬地伸手做了个“请出”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