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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饭太软我不吃 第55章 柱子上班了

    这天的清晨一如往常,只是立秋后的天气夹带一丝丝清凉,夏捷站在公交站牌,看着徐徐前来的公交车上已然是爆满车厢,再转眼车门处早已等待已久人群瞬间窜动上前,像极了蚂蚁搬家的一子长蛇阵,本就心头烦乱的夏捷看到这么一幕,更是无心凑前。

    走着吧,这么个距离,也就步行半小时,夏捷脸面迎着淡淡秋意的晨风,像是能够涤清自己那浑浊的心境一般,原本一宿疲乏紧皱的眉间逐渐舒朗开来。

    还未走出多远,一声清脆高亢的喊声在身后涌起:“捷哥!捷哥!等等我。”

    夏捷寻着声音大致方向,朝着身后看去,只见一人左右笨拙地蹬踏着那本该轻巧快捷的自行车,满头大汗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这急促的气息中挤出那么一句,捷哥……

    “柱子!”很少见夏捷如此惊呆地看着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夏捷侧身仔细瞅了瞅赵港生后边车座上那被结实捆绑被褥继续说道:“柱子,瞧着你这都要把家搬来的架势,看样子这真是要在城里大干一场了。”

    “咋干我都听捷哥的,至于大干一场那还不至于,毕竟这也算是咱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吧。”赵港生说完跟着夏捷还未撤去的惊讶表情,朝着后座看了看,接着语气突转:“你说这被褥啊,你还真以为是我的啊,我哪有这样的魄力驮着这么一大坨东西一早的往城里骑。”

    夏捷看着赵港生这都已经有些波光粼粼的汗透脸颊好奇地问起:“这不是你的?那这是谁的。”

    “你的!”

    “我的?”夏捷这张大嘴巴像是颌骨脱臼一般:“怎么会是我的呢?”

    赵港生一声叹气,像是诉苦又像是看热闹说起:“本来我是想着第一天上班,心情舒畅骑行这么一二十公里来上班,也算是有纪念意义。哪曾想,我这么一出楼道口,就碰到早上出门买菜回来的胡姨了?”

    “我妈?然后呢?”

    “然后,我跟她老人家一问一答之间,她一听我是来城里找你,就让我在楼下等会,说是给你捎点东西,我寻思着反正也是来找你,捎带东西也就捎带吧,哪曾想胡姨这足足抱着被褥各一张,不等我开口就要撂在我的车后座上,当然捆绑的绳子胡姨也是自带给绑的紧紧的。还让我给你带句话,入秋降温别忘了要及时添加被褥。”

    夏捷听到这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脸面有些挂不住地有些不好意思搭上一句:“你没说,这……这有点超重了?”

    赵港生一脸哀求苦相继续说着:“我是想说来着,哪料话还没出口,胡姨接着从身后拿出一大袋香肠、水果、零食,硬是挂在我的车把上。”

    夏捷乍一听,也觉得老妈还是挺体贴人的,想到这里夏捷刚刚那有点挂不住的脸面好像又拾起来了,信口一说:“我妈送你,你就收着,不能白白辛苦这么一趟。”

    噗嗤!赵港生心想说这娘俩在这点上倒像是有些相似之处:“给我的?捷哥,胡姨的意思是我还能再给你带点东西……”

    “这……”夏捷磕磕巴巴没蹦出几个字,看着马路牙子旁边的下水道口就想立马钻进去。

    赵港生无奈地看着后座有气无力地说着:“我最后,说实在装不下了,胡姨才就此住手,而我也就踏上了这么一次艰苦的进城之路。”

    我这个老妈呀!哎,指使人倒是不客气,就是可怜了我这委屈的柱子兄了。夏捷赶忙接过赵港生手中的自行车,像是欠了天大的人情一样,赶忙推着向前,生怕赵港生再多推一步道。

    俩人并排好不和谐地走在路边的步行道上,好大一会没有说话,最后待到赵港生把气调匀后才出口问起:“捷哥,我是给谁开车呢,是大货车还是小汽车?”

    “哪能是货车,我给你介绍的能让你当受那累嘛。”夏捷故作装大,指着路边刚刚经过的一辆不错的轿跑说道:“看到了吗,你开的车只能比这好,不能比这差。当然,你也不是给别人开车,而是给咱公司的副总严强。”

    “副总?”赵港生一脸迟疑地好像要打退堂鼓了:“给这么大的领导开车啊,那多不自在。我可是听我爸说过,之前他单位上的领导司机,可不只是司机这么简单,简直就成了领导的私人管家和生活保姆,任何时候任何场合还得说到就到,啥事都做。”

    “你管他是什么领导呢,你的任务就是开车,其余吃喝拉撒睡的屁事,他爱找谁找谁,你也甭理会。”夏捷还是往日那副谁也不服,不服就干的拧巴劲头。

    “这……这可以吗?”

    “当然可以,有我在这呢!”夏捷朝着赵港生自信地一句带过,看着前面的路口之后的那座大楼说道:“瞧见没,快到了!”

    二十分钟后,俩人已经站在严强办公室门口等待着严强的到来。夏捷倒是闲来无事在门口看着手机踱来踱去,反观赵港生倒是有些拘谨和紧张,谨小慎微地拉扯了夏捷的衣角,悄悄问着:“这位领导的脾气好不好?我车开不好会不会挨骂?”

    “挨骂肯定避免不了的,柱子有一点你得记住,如果你工作上确实有做的不妥的地方,挨顿骂就当是长长记性了,如果你觉得自己没啥错误也是挨受着一段骂,那你必须站起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和尊严,懂不?”

    赵港生听着夏捷这么一说,显然有些不太认同,迟疑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捷哥,你看我这初来乍到的,有个工作干着就不错了。我倒不是怕被骂,只是怕琢磨不好领导脾气,最后再把工作整丢了。”

    “柱子,你小子以前跟我干仗的野劲哪去了?平白无故被一顿臭骂,你能受得了?”夏捷不满地直拍着赵港生的后背给他提提气。

    “出门前我爸嘱咐了这么一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听了赵港生这么一说,夏捷仔细一想,也并没有完全否定,人嘛,各自追求不一样,活法也不一样,最后也只能无奈地说着:“那行吧,那你有事实在是不能再低头了的时候,你就跟我说。”

    赵港生好奇一问:“捷哥,你在这公司是啥职务,你说话是不是有点份量?”

    “我嘛,也没啥……许秘书早,怎么不见严总?”夏捷还未来得及回答赵港生的这个问题,许秘书已经从电梯走出,正好跟夏捷对了个正脸。

    许秘书依旧热情回话:“严总,在屋里呢,一早就来了。”

    “里面?”俩人对话还不出三个来回,办公室的门已经打开,严强先是让许秘书进去之后,一步跨出门外,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一个桀骜不驯,一个踏实认头,只是他不太明白这么性格迥异的俩人怎么做到称兄道弟的呢?

    “严总,这就是我之前提起的我那发小,赵港生,车技了得,人也老实。”夏捷迅速向前一步,走到严强身边,抬手微微一指,而后面向赵港生挤眉弄眼一个暗示。

    赵港生倒还算机灵,赶忙微微屈身,恭敬地回答道:“严总,您好,我是赵港生,小名柱子,之前各式各样的车都开过,您对工作有什么要求,我肯定会好好学、好好干的。”

    严强只字未说,转身进屋,而后叫着俩人进屋坐了下来。许秘书依旧做出模范秘书的样子,端茶倒水之间也不曾多闻多问。

    “那就今天上岗吧,你先去人事部做个报道,然后利用一天时间熟悉学习一下公司的规章制度。”严强声音低沉地嘱托两句之后,目光停滞在夏捷身上后,继续说起:“任劳任怨才能无怨无悔,年轻人嘛,一定要沉住气才好。不要动不动就……算了,不说了,我看你也不是那种脾气的人。”

    动不动就啥啊?为什么说道一半就不说了,哪种脾气的人?我怎么觉得这是在说我呢。夏捷揣摩着严强的这话外之意,是不要让赵港生跟我学。

    夏捷此时若无其事地拿起座旁的一份报纸,装作没听到,就算听到了更是装作听不懂,反而最后冒出一句:“港生,严总的话要紧记,要用心地去理解体会。”

    赵港生只是连忙点头应和着,甚至都没有真正正脸直视看过严强,最后却是挤出那么一句:“严总,车在哪,要不我先帮您擦擦车吧。”

    “哈哈,这倒不用,你先跟夏捷去报道,然后熟悉一下公司的情况再说。”严强随即侧身结果许秘书递过来的一份厚厚文档。

    夏捷朝着赵港生一个眼色使去,赵港生顿悟后的第二句话:“严总,您先忙,我跟捷哥先撤了。”

    严强微微点头后,俩人刚刚走出办公室的屋门,就听见屋内一句话像是故意扯着嗓子朝着门外说的一样:“许秘书,明天换个门,刚才门外有人说话,听得真儿真儿的,太吵了。”

    “哥,刚才咱俩进屋前的话,严总是不是都听见了?”

    夏捷先是一愣,而后一抹不屑的眼神朝着身后轻瞟而过。

    当俩人来到人事部办完相关入职手续时,人事部内部一片嘈杂无序的低声嘀咕着什么。夏捷径直来到宫壮这里,询问着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宫壮先是左右看了一下,确定身边没有别人后,才低声说起:“一大早,孙总就让人事部准备一下高层人员的所有资料,说是集团审查组周五要来,看来是有人事调整了。”

    “集团审查是个什么鬼?”夏捷不解地问道。

    宫壮也只是略略说道:“就是集团对子公司有个半年一查的全方位审查,无非就是做个内部监督,防止内部腐化。”

    此时夏捷黑亮的瞳孔中挤出一抹杀气,而后带出一句:“先查查孙百顺这狗日的!”

    一切手续办理妥当之后,夏捷再次嘱托柱子哪怕只是开车也得干活麻利点,多少要有点眼力见儿。然后急匆回到设计部,坐在自己座位上就开始来回揣摩起来,总觉得这么一次人事变动不是跟自己有关就是跟严强有关,指不定孙百顺这王八犊子又憋着使着什么坏。

    夏捷预想着,这么明面上的审查或许比那次的背后截杀都要黑暗。严强的那档子事顶多就是没有管住自己腰带的男女作风问题,可孙百顺这个王八日的,发起狠、使起坏来,真的是壕无人性。

    庄小默按着设计部“常务副经理”关萍萍的指使,给夏捷投送而来一叠叠图纸,一张张文件,哪怕夏捷现在业务是丁点不通,但该签字的还得签字,等到最后一笔一捺写完,夏捷都觉得这有点滑稽可笑,但又想到孙百顺那王八犊子都是公司老总,我为什么就不能是个部门经理,我就是设计部的部门经理。

    赵港生从人事部报道之后,第一个差事接着而来,许秘书一个电话通知后,赵港生按时出现在严强的办公桌前,相比夏捷在严强面前的放纵不羁,赵港生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反差,简直可以用小家碧玉,文静无言来形容。

    “你跟夏捷是发小,你觉得这人怎么样?”严强问话间,已经给港生沏上一杯浓郁芳香的碧螺春。

    赵港生见状赶忙微微起身,双手接过稍有烫手的茶杯后,慢条斯理地说起:“捷哥这人,非常正气、仗义,做什么事都比较的认理儿,甚至都有点倔,这种倔完全可不是什么贬义词,相反他的那种倔总能一起身边人们的共鸣。还有捷哥,骨气硬,赶在任何战争年代,如果允许屈服投降,那在捷哥这里就没有这个如果。”

    “哦?”严强对着杯沿微微一嘬,滚烫的茶水让他还不能痛快的一饮而尽,就如同确实是好人一枚的夏捷,总觉得指使起来如此烫手和刺头。

    “看你也不想话多的脾气性格,怎么一说到夏捷,话语倒算是可以的。”严强哈哈一笑后,接着问道:“刚才你说这家伙骨气硬,怎么个硬法?”

    赵港生稍作回想,顺着所想就开口说出:“从小到大,我就没见捷哥哭过,除了服从自己爸妈的话,其余人一概不买账。哪怕上学时跟高年级的学生干仗,自己都被揍成那样了,还是一个不认输不服气。”

    许秘书听得后,趁着给严强满水的一个时间差,在其身侧靠近耳朵轻声一说:“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这点可是铁随铁随的。”

    严强无奈地双手一摊,一声长叹:“我看,比之于我,甚哉!总这么个劲儿下去,毕竟也不是个好事。”

    “总比身边那些溜须拍马,胆小怕事的废柴强吧。”许秘书倒满水后,满脸笑意,轻盈转身后留下一句,严强此时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后,颇有得意地点点头,表示认可。

    “港生,虽说你跟夏捷脾气看着完全不是一个类型,但是在职场嘛,夏捷应该就是你的表率了,一身正气,实事求是,不要逢迎附会,不要投机倒把,更不能见利忘义。”严强这么一说像是寄于港生有多大的期望一样,让赵港生听着浑身一震,连忙回复到:“严总,您放心,做什么都要走正道,取正义,这个道理我懂。”

    接着赵港生,继续刚才对着夏捷没有回答的问题,继续说起:“我捷哥,在这公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职务?”

    “你的捷哥,官方认证设计部经理,管着那么二十来个人。”严强也带有调侃语气边说边观察着赵港生那吃惊的表情。

    许秘书接着搭上一句:“你这捷哥职位不高不低算个中层小领导,但就是这么个中层小领导在全公司上下好像也没人能管得住他。”

    赵港生一阵吃惊尚未消去,便不解地继续问道:“严总也管不了他吗?”

    “你说呢?”许秘书一丝甜美浅笑捎带着这么一个问题,同时抛向了严强。

    严强眉头一皱,随后一杯茶水入口,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