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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臣 第70章 温润亲和苏清河,才识浅薄苏家子

    “草民确实是沈大人的幼年好友。”

    苏清河紧绷着身体,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心中暗暗猜测:二殿下提及沈大哥,究竟是为了什么?

    帷帘后,谢承泽偷偷掀起床帘一角,细细打量着垂眸站立的苏清河。

    苏清河之母乃江南第一美女,虽为妾室,却极受苏家现任家主苏中岳的宠爱,而苏清河的相貌继承了其母美貌,五官生得温柔雅润,眉眼似轻风拂过柳叶一般柔顺清俊,令人望之便觉心沁神怡,如沐春风。

    而其脾性也柔和可亲,说话细言慢语,像只温顺的绵羊一般没什么脾气,虽然不知他的朋友多不多,但想来品性温和的人都不难相处,借着沈渊开启话题,应该能成功与其交好。

    谢承泽如是想到,而后开口问他,“那你与沈大人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闻言,苏清河微微攥紧了衣袖。

    他不知该如何作答,因为他不知道二殿下与沈大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大哥性情刚直又恩怨分明,很容易惹权贵不喜,若二殿下在下益州过程中记恨上了沈大哥,想要寻找沈大哥的软肋将其踢下台,那么就很有可能想从自己这边试探出消息。

    可若二殿下不是记恨,而是……喜欢呢?

    苏清河犹记得,幼时沈渊有一次进宫,回来后眉飞色舞地与他讲宫中那位二殿下是如何如何的好,说那是他见过最好看最温柔也最聪慧的弟弟,还说二殿下也非常喜欢自己,希望他以后能常进宫去找他玩耍。

    那时,他仅有沈渊这一位友人,为此起了不少醋性,后来不知为何,沈太傅突然辞官说要带着沈大哥去游历,沈大哥也因此没有机会再入宫。

    这些年,他也曾暗暗打探过二殿下的情况,无外乎都是些“平庸无能”“蛮横任性”的贬低评词,最严重的大概便是两年前琼林宴的探花郎一案,传出了二殿下厌恶男色的野闻。

    对于后者,苏清河不以为然,只觉夸大其词,他瞧过那诗,确有不少醉酒后的涟漪之意,即便二殿下好男色,被如此臆想,生气也是正常的,并不足以证明二殿下厌恶男色。

    而沈大哥刚回京时,便被许久未曾谋面的二殿下以龙阳话本调戏过,或许二殿下不仅不厌恶男色,甚至还可能对沈大哥有着别样的心思。

    不然一向从不离京办事的二殿下,为何会突然舍弃京城的荣华富贵,陪着沈大哥去那艰苦的益州?

    只是或许过程并不顺利,于是便另辟蹊径找上其幼时好友的自己,欲探沈大哥的喜好。

    二皇子……若是在觊觎沈大哥的话,他该当如何是好?

    苏清河抿紧了唇线,他既不想为谢承泽做嫁衣,又不想否认自己与沈渊关系密切,因此心中十分纠结,不知该如何作答,可偏偏又怕自己的沉默惹怒二皇子,最终攥着拳头来了句:

    “虽、虽多年未见,但关系一如幼时亲近。”

    我们确实亲近无比,但你若问我其喜好,因为多年未见,他也不知!

    “是吗?那挺好啊~”

    帷帘后谢承泽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十分高兴,他道,“本殿与沈大人的关系也十分不错,常常听沈大人提起苏兄为人温润亲和,善良大方,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当然,这些话都是他套公式胡说的,唠嗑嘛,肯定是要找个熟悉的人和话题当跳板,不然怎么拉近彼此的关系?

    果不其然,在他的视线里,苏清河的唇角飞速地扬起了一道弯弧,显然是被说开心了,连身上紧绷的气势都松快了许多。

    但几秒后,苏清河又绷直了唇线,看起来十分的不自在。

    身为苏中岳受宠的儿子,苏清河遇到过很多同龄权贵想与他交好,他们往往也第一次见面便说自己温润亲和,可每每相处两日,便会道他实在平庸不堪,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和苏家子的名流身份。

    二皇子先是说他与沈渊关系十分不错,又拿这番说辞来敲打自己,是示威,还是暗讽?

    莫不是待会儿便要与他谈诗论画,想看他犯蠢的笑话……

    苏清河微微咬唇,浑身都开始散发出悲戚和自嘲的气息。

    察觉到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儿,谢承泽不禁暗道,难道聊错话题了?

    再想想,有什么是苏清河可能感兴趣的话题……既然是苏家人,那聊点文雅的东西应该没问题吧?

    于是他道:“苏家乃名流世家,想必苏公子的才情也非比寻常吧?本殿一向歆羡会弹琴作诗之人,不知是否有幸赏悦一番?”

    苏清河脸色蓦地一白。

    果不其然,二殿下今日就是来羞辱自己的!

    谁人不知苏家二公子资质平庸,不过是仗着妾室的母亲得宠和一副随了母亲的好皮囊,才能在苏家拥有着优渥的生活,甚至还能和礼部员外之女盛依然、沈太傅之孙沈渊从小青梅竹马?

    苏家人人在宫中皆有官位,唯独他未有半分官职,成了京城文流的笑话!

    二皇子这是在让他识清楚自己的身份,莫要因为那卑劣的名声,拖累了如今在朝堂上如日中天的沈大哥吧!

    指尖狠狠攥进了掌心,苏清河内心苍凉又恼羞,双腿骤然一弯跪在地上,朝着床榻的方向重重拜去,“草民才识浅薄,愧不敢当,恐辱殿下之耳,还望殿下海涵!”

    谢承泽:?

    不是?怎么还跪上了呢!

    他又哪里说错话了?他不就是让苏清河作个诗听听?全京城都知道自己这个二皇子胸无点墨,就算苏清河随便作一首诗,自己也听不出好坏吧?

    还是说,他们这些文人清风傲骨,不屑与他这种肚无墨水之人谈诗论赋?

    这么高傲的吗?

    谢承泽不禁有些心塞,还有些难过,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被人给歧视了,对方还是自己想交好的人,一时有些怀疑人生。

    这可怎么办,还以为用沈渊的名头就能和苏清河搭上线呢,结果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人家根本瞧不上自己。

    唉,沈渊,你好没用啊。

    谢承泽一点儿都不想承认是自己没用,他暗暗琢磨,要不然偷偷用一下李白大帝的诗,小小的惊艳一下苏清河?

    可是这种诗仙人设真的很容易崩塌啊!也显得他很不真诚!

    谢承泽抱着脑袋无声呐喊了一会儿,最终决定破罐子破摔,朝着苏清河大吼道,“苏清河!本殿命令你!你今日必须——”

    与本殿下义结金兰!

    不料话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响亮又急切的声音,“二殿下,臣沈渊请求一见!”

    沈渊?

    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