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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不好惹 第48章 特殊来信

    “我……你……”沈季哑着的喉咙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说不清是因为惊讶还是其他。

    “我还是那句话。”魏淑丹终于对上沈季的目光,“若你还念这些年的情分,还念着历城将士们对你的袍泽之谊,便将你所知道的军中奸细告诉我们。”

    “我……”沈季又开始迟疑了,眼中露出无尽的纠结。

    “今日哥哥本不必将你提来亲自问审,但你这些年做事尽心尽力,便想给你一个机会。”

    魏淑丹越说越气闷,失望、怨恨等情绪也渐渐上来了。

    “若你不从实招来,待此案一结,就等着下黄泉吧。”

    可沈季仍是那副执迷不悟的样子,魏宇韬眼里也流露出一丝可惜。

    正僵持间,门外传来近卫的通报声。

    “将军,后城门外有人叫门,称为东家传信而来,请求面见将军。”

    “胡闹。”石歧向外面轻斥了一句,“既是送信,信送到即可,还见什么?”

    “大营守卫也是这般说的,但那人执意要见我们将军,苏老将军已经派人将他围了起来。”近卫略带为难道,“他还说,若不能亲手将信送到将军手里,他就磕死于城门外。”

    “由他去。”魏宇韬开口,语气冷淡,“如今奸细潜藏历城各处,需严加防范,让我们的人回来,莫要与他纠缠,在哨楼里将原因说明即可。若他真磕了,再拿他不迟。”

    此话一出,魏淑丹惊讶地看着自家兄长,目光中带着十足的不解。

    “无事。”魏宇韬见状,摇头解释道,“这种事情多了,也就不稀奇了,有些刺客就是靠这法子混进军营。前不久,伍州城的守军就出现过主将被刺之事,经过大致与如今类似。”

    石歧传话出去,近卫为难了:“将军,那人还说,送信之外,他们想带走一个人。”

    “谁?”

    “沈季。”

    话音刚落,屋内霎时安静下来。

    沈季听到这话,开始还在诧异,但下一刻便醒悟过来,连忙回头看向门口。

    桌案后面,魏宇韬沉吟片刻,将沈季上下打量了几眼,然后对石歧说道:“收拾一下,待会去大营瞧瞧。”

    “是。”石歧颔首,将手中的供状送回桌案上,随后把沈季带了出去。

    魏淑丹和兄长对视一眼,各自沉默下来。

    眼下莫名出现的送信人,竟然跟沈季有关系,着实蹊跷。

    莫非……

    半个时辰之后。

    魏家兄妹两人带着近卫往后城门去。

    到了大营前,就见苏老将军身边的严副将在门口候着。

    一见他们来,他立即迎了上来,面色沉静:“末将见过魏将军、小将军。”

    “严副将。”魏宇韬和魏淑丹都颔首回应,“送信之人在何处?”

    “苏将军命人给他搜身,之后就带到了左帐问话。”严副将回道,一行人往大营里去。

    魏淑丹心急:“可有问出什么?”

    “这人善于言谈,但无一句提及自身的来历。”

    “嗯?”魏淑丹侧目看去,心下惊讶。

    人常道言多必失,这人却能避重就轻,在苏老将军面前周旋,城府倒是不可小觑。

    “先去见一见。”

    魏宇韬抬手示意众人噤声,一行人继续前行。

    走近左帐,就见帐前围着一圈士兵,个个手执兵刃,聚精会神地盯着左帐及其四周的动静。

    见严副将跟着魏将军他们来了,士兵们忙让开一条道,容他们走进去。

    魏宇韬点头,随后掀开左帐门帘进去,魏淑丹和严副将紧跟在后面。

    而石歧则是让其他近卫守在帐外,安排妥当之后才进了左帐。

    帐内,打眼一看,一个瘦小男子站在正中。

    此人面白无须,看年岁像是正处不惑之年,双手却十分干枯粗糙。

    身上的长袍整洁干净,帐外的光线透进来,还能见到灰色袍子上的卷草暗纹。

    袍子不算宽大,只是有些衬得他骨瘦嶙峋。

    帐中上首,苏老将军看魏家兄妹来了,遂起身相互见礼。

    之后,魏宇韬在主位落座,身子侧向左首的苏老将军,低声交谈着。

    魏淑丹走到右首坐下,继续观察着不远处的瘦弱男人。

    待众人坐定,严副将就让帐内的其他士兵去外面看着,然后就和石歧一左一右地站到那瘦弱男人的旁边,戒备地看着他。

    “现在,你有什么话,也尽可说出来了吧?”

    上座三人里,苏老将军和魏宇韬简单低语几句后,便向帐中站着的人说道。

    座位之前,那人双手置于前胸,叉手向魏宇韬行了一礼,开口道:“小民刘肆见过左军将军。”

    接着,他探手入怀,雉鸡爪子般的手指捏住了一封信,从衣襟里出来。

    信封上,落款狂放肆意,字字却都清晰明了。

    饶是魏淑丹远远坐在右首,也能轻易辨认出上面的字迹:

    “左军将军亲启。”

    那人取信后,将信置于额前,躬身说道:“这是我家大人特意给将军的书信,请将军一阅。”

    听见瘦弱男人刘肆在“特意”二字上咬字尤其清晰,魏淑丹挑眉,抿唇不语。

    而魏宇韬垂眼看向一侧。

    旁边,石歧会意,便过去取信。

    刘肆恭敬地将信递给石歧,然后站在原处,微躬着身子,不再出声。

    魏宇韬接到石歧拿来的信,看到信封落款,瞳孔微缩。

    展信看去,他的面上越来越严肃,虽然不明显,但魏淑丹等左右亲近的人,已经看出了他的怒意。

    见状,魏淑丹微眯起眼,审视着那递信之后默不作声的瘦弱男人。

    “呵。”

    看完书信,魏宇韬轻笑出声,“你家大人近来可好?”

    “回将军,我家大人日夜思念幼子,以至于茶饭不思,郁郁终日。”刘肆恭声回道,“还望将军高抬贵手,让小民带公子归家。”

    魏宇韬:“贵府公子怕是不在这里,我这可从未有过名为‘沈传谦’之人。”

    刘肆面不改色,继续说道:“我家公子调皮,从未以真名示人,我家大人寻找许久,才查出公子化名为沈季,投身与历城守军之中,随军抵御南境敌寇侵袭。”

    “哦?”魏宇韬将信搁在面前的矮几上,淡淡地回他,“真不巧,我历城军中唤此姓名的将士不少,你指的是哪个?”

    刘肆面皮一抖:“将军说笑了,南境诸城中,沈氏一族不常见,何来如此之多的沈姓将士?”

    “看来沈右相对我南境之事知之甚深啊!”魏宇韬霎时笑开,笑意却不达眼底。

    “将军言重了,南境为我朝边防重镇,朝野上下俱是忧心不已,时刻盼望将敌寇早日铲除殆尽。”刘肆额上生出细密的汗珠,越发恭谨地回道,“我家公子也正是为此,才执意奔赴前线,为国尽力。”

    此话一出,在场数人的面色俱是一变。

    魏淑丹额头跳了跳,心中冷笑。

    她还以为这人如何能言善辩,说到底还是沈家一贯的作风,惯常颠倒黑白的人家。

    “来人。”

    魏宇韬面上噙着一抹讽刺,抬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