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阡上尘：难逃樊笼 第69章 歪打
三皇子走后，我梳妆更衣，准备辰时一过，就去恒亲王府。
等待期间，清风来了，看似有些着急。他问我伤势如何，说今早上才听说我昨夜在宝和大殿里昏倒了。他又见我穿戴整齐，安然地坐着，便放下心来。
而后他着急地问我四皇子可曾来过，我思量片刻只说不曾来。他更是焦急，“昨夜我在珏岚院当值，四皇子独饮了一夜。今早我去方便的工夫，回来就不见了四皇子的人影。宫里寻了不见，我想着四皇子是不是出宫到你这里来了。”
“他为何会到我这里来？也许去了你碧卿姐姐那儿。”我忍不住讥讽道。
察觉到我异样的情绪，清风只当我是在为赐婚的事不高兴，劝慰起我来：“四皇子昨夜灌了自己一宿，看着心情也极是不快。可见，他也并不乐意与碧卿姐姐的赐婚。但皇命不可违，三姐你可要体谅四皇子啊。”
他怕是高兴得饮酒独乐吧！什么皇命不可违，那赐婚可是他自己求来的！但我却又有些茫然，心不在焉地点着头，“体谅？体谅。”
清风舒然地笑了，“三姐能体谅，那我就放心了。你这几日就安心养伤，等找到四皇子，我帮你去说，免得四皇子也整日地烦扰。”
我慌忙拉住他，“你莫多事！”感觉语气有点儿冲，我缓和了些，“清风，这种事最好由我自己说，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清风想了想，同意地点头，“对，三姐自己说，四皇子才能真正安心。”
向四皇子低头，体谅他可以娶别的女人？怎么可能！
对不起了，清风，你不要怪三姐骗了你。日后，愿你不陷阴谋诡计，一生无忧无虑地成长。
清风匆匆离开后，二夫人又来了。她担心了一夜，今一大早便来看我苏醒了没有。
“你这是准备出去么？”二夫人看我收拾妥帖的样子，惊疑地问道。
“是。二娘，我打算去看望颜魅公主。”我如实以告。
二夫人拉住我有些冰凉的手，“有什么急事需要这会儿去吗？你别忘了，你可是有伤的人。”
我强笑着安慰她，伤并无大碍，只是胸口有些闷，出去串串门而已。
二夫人嗔怪我不知疼惜自己，这几天应该好好躺在床上养伤，现在更不是出府的时候。且不说洛离和大夫人允不允许我出去，昨夜宝和大殿发生的事已传得沸沸扬扬，我行事更应三思谨慎些。
我自然想到了这些，所以今日偷偷出府肯定行不通了，也许洛离和大夫人还等着盘问我呢。不过，我已想好了如何应对。至于那些沸沸扬扬的风言风语，我只能装作未曾听闻。
送走了二夫人，我和伊心将今日准备典当的首饰包好，放到那洞口。等出了府，我们便分头行事。
其间，伊心将我绣“珏”字的香囊交到我手上，说昨夜给我换衣时掉落了出来，便先收到了一边。我拿在手里，看着那金丝珏字，忽然觉得有些刺眼，背面绣的那副画更是令我心烦意乱。我丢给伊心，让她随便埋到哪棵树下，我留它已是无用了。
时间飞速地流逝，却又感觉辰时迟迟过不完。此刻三皇子应该已在出使南夷国的路上了，我和伊心也该出府了。
正要动身，家丁来传话：福亲王府的世子来探望，老爷正在花厅陪着喝茶，想是一会儿就该来清风居了。
这个千莫勋到底有何心思？昨日他当着众人求皇上赐婚，是故意捉弄我？还是真想将我娶进府，然后慢慢地报复我？那他将婚姻看得是不是太过儿戏了？不过，正是由于他这无意的横插一脚，才将三皇子的如意算盘打破，我才没有被强行赐婚给三皇子。只是，这千莫勋的行事当真让人捉摸不透，犹记得曲觅卉的叮嘱，千莫勋乃风流之徒。为了快活，他行事乖张倒也能说得通。
我思量片刻，告诉家丁先去回话，让世子不必来清风居，我去花厅便是。
我在梳妆台前仔细补了妆，以掩盖住病容。今日要出府，必须过洛离这一关，多见个世子也无妨。
伊心轻搀着我来到花厅，我低眉规规矩矩地行礼，“碧尘给世子请安，给父亲请安。”
“快起。”千莫勋匆忙从椅子上站起，上前扶我，“别又加重了你的伤。”
他表现得倒殷勤，不知是不是有洛离在这，故意如此。
“今日怎么就下床了？我听世子说，张御医嘱你卧床几日。”洛离盯着我，沉声问道。
“女儿的伤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休息了一夜，今日感觉好多了。”我平静地回他。
“是吗？昨日你还吐了血，这也是皮外伤导致的么？”洛离带着怀疑的神色审视着我。
我依然平静，“女儿自小体弱，想是昨日大殿上过度紧张，再加外伤在身，气血不稳才会吐血。”
千莫勋作揖，含着无比歉疚的神情，“这实乃怪我，请洛将军和夭夭宽恕莫勋。”
洛离赶紧扶住他，“世子言重了！是小女自己不知轻重，隐瞒受伤之事，还带伤进宫，在皇上面前闹了这一场笑话。”
在他眼里，我受伤昏迷倒成了笑话了。罢了，不再耽搁，我直奔主题，“父亲，今日碧尘要出府一趟看望恒亲王妃。昨日恒亲王求皇上赐婚一事恐让旁人对女儿有了些误会，此去女儿想去向王妃解释清楚。”
洛离望了一眼千莫勋，“昨日的事不了了之，皇上并未答应什么，你何须向恒亲王妃解释。何况，恒亲王如此做自然有他的斟酌。”
哼，他与大夫人一样，一同被“收买”了么，竟也如此极力地将我推给三皇子？他已有了洛碧卿成就皇亲国戚的美梦，还不知足么！
“父亲此话是否欠妥了？”我冷言道，“世子也曾求皇上赐婚，若各个都不解释清楚，岂不欺蒙了恒亲王和世子，女儿万不敢让父亲担此罪责。”
洛离沉吟片刻，问道：“那你打算如何解释？”
“碧尘自会向恒亲王妃说明，我并无意嫁于恒亲王。”
洛离皱眉盯着我，一时无话。
你的算盘在我这里不好使，还是快快应允我出府便罢。
这时，千莫勋上前拉住我的手，轻快地道：“走，我陪你去！尽快解释清楚，我与你的婚事便好办了。”
什么！他居然还要捉弄我！我甩开他的手，有些生气地道：“世子莫要再开这种玩笑！”
千莫勋望着我，竟斩钉截铁地道：“皇上面前，岂有儿戏！若不是恒亲王搅局，昨日皇上恐怕已为你我赐婚。”他又转向洛离，正经八百得跟真的似的，“洛将军，昨日莫勋所言有些唐突了，今日特向洛将军赔礼并言明此事，等夭夭解释清楚，莫勋自当请父王亲自来府上提亲，行满六礼，迎夭夭过门。”
我吃了一惊，他当真要将我娶进府里报复我吗？不过骗了他些银子，至于如此不肯罢休么！
“这......”洛离也吃惊不小，犹豫着没有答话，却是向我斜睨了一眼，眼里含着震慑，像是质问我如何勾搭上了世子。
不管洛离作何想，我自然不愿，干脆地拒绝道：“世子莫忘了，我已在皇上面前表了态，碧尘此生所嫁必须是真心爱我之人，而且只能娶我一人。世子做不到，就不要多说了。”
千莫勋竟冲我一笑，“我自是真心爱你，我也未有婚配，只娶你一人又有何妨。至于......至于你是否爱我，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起来的嘛！”
不过几面而已，何来真心爱我，他真是说话无所顾忌！
但我没有时间在这儿耗下去了，便随口一答：“那等感情培养起来再说！”反正到时我便远离了此地，你爱娶谁娶谁。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千莫勋喜笑颜开，向洛离一鞠躬，厚脸皮地道：“小婿莫勋，在此先见过岳父大人了。”
洛离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怕是始料未及此等结果。
我忽然有种“如此歪打正着也不错”的感觉，便模棱两可地说道：“父亲，此事日后再说吧。碧尘现在去看望恒亲王妃，您可应允？”
洛离还未答话，千莫勋一把握住我的左手，“我陪你去，解释清楚后我们二人便可心无旁骛地培养感情了。”说完，拉着我转身就要走。
我本想甩开他的手，但忽一想，便装作实属无奈被他拉走的样子，没等洛离说出什么来，就出了花厅。
到了府门外，我将千莫勋的手抖搂开，白了他一眼，“世子请回吧，我自己去便可。”
千莫勋腆着脸，“那怎么行！你这么个美人，又有伤，我必须在身边保护你，省得碰到什么流氓之辈，欺负了我家夭夭。”
我无语，这人真是死乞白赖，他才是流氓好不好！
摆脱不了他，我便只得妥协了。向伊心使个眼色，与她分头行事。伊心去洞口悄悄取了首饰去典当，我便与千莫勋一起去往恒亲王府。
马车还未走到恒亲王府门前，我便从车帘里望见门口站了一行嬷嬷丫鬟们。我情急，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往前奔去，不顾身后千莫勋着急担忧的喊声。
带头的嬷嬷正向门口的侍卫亮着手中的宫牌，“我等受明妃娘娘指派，特来服侍亲王妃。”
侍卫仔细看了宫牌，正要放行，我疾步冲到前面，大喊道：“慢着！”
认得我的侍卫，给我见了礼，“小的见过碧尘小姐”。
我微微点头回应，见那领头的嬷嬷正一脸不满地瞪着我。她语气高傲地道：“这位碧尘小姐有何贵干？”
我顺顺气息，直言不讳地道：“亲王妃所患病症不宜与诸多外人接触，劳烦嬷嬷带人回去。”
“哼！”那嬷嬷鼻子一翘，“你说让我们回去我们便回去？你当你是什么！”
“放肆！”千莫勋这时走过来，站在我身边，凶眼瞪着那个嬷嬷。
“见过世子。”一群人倒是都识得千莫勋，赶紧行了礼。
那嬷嬷的气焰虽消了下去，却仍是不卑不亢地道：“世子，奴等是明妃娘娘宫里的，被指派来伺候亲王妃。这也是皇上的旨意，为保出使南夷国的恒亲王无后顾之忧，奴等定要照顾好亲王妃。”
公主所患白血病，最不宜与外人多有接触，一旦感染便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公主可能还不知晓他父亲去世的事实，这些嬷嬷丫鬟们一旦入府，人多口杂，定是瞒不住这个消息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将她们说服回去。
“夭夭，这是皇上和明妃娘娘的一番好意，你为何拦着？”千莫勋疑惑地问我。
“若是真为亲王妃着想，嬷嬷就请回去。”一言两语也说不清，我只态度强硬地道。
“碧尘小姐需明白，想让奴等回去也不是不可以，除非您请得明妃娘娘允可。”那嬷嬷也毫不相让，傲慢的语气也是料定我根本请不得明妃娘娘的同意。
去找明妃娘娘说个明白也不是不可，只是如此又要耽误大半天时间，其间这些嬷嬷和丫鬟就会在公主身边串来串去，我担心的后果很可能就会发生。
我正焦急，千莫勋突然出声道：“你们先回去，稍后本世子和夭夭自会到宫中向明妃娘娘禀明事情原委。”
“这......”嬷嬷有些犹豫。
“有本世子担保，你们还怕什么！回去只管向明妃娘娘回禀是本世子吩咐的，赖不到你们头上。”千莫勋罕见地摆出了主子的威严。
那嬷嬷想了想，行了个礼带人走了。
我看着千莫勋的侧颜，突然觉得他正经起来的样子还挺值得信赖。他并不知具体情况，竟选择站在我这一边，我心中不觉对他有些感激。
“怎么？喜欢上我了？”千莫勋转头见我正盯着他看，露出一抹坏笑。
真是正经不过三秒，不理睬他，我转身往里走。
千莫勋追在我身后，嬉笑着道：“我们就要这样时常在一起，感情慢慢的自然就有了——”
等待期间，清风来了，看似有些着急。他问我伤势如何，说今早上才听说我昨夜在宝和大殿里昏倒了。他又见我穿戴整齐，安然地坐着，便放下心来。
而后他着急地问我四皇子可曾来过，我思量片刻只说不曾来。他更是焦急，“昨夜我在珏岚院当值，四皇子独饮了一夜。今早我去方便的工夫，回来就不见了四皇子的人影。宫里寻了不见，我想着四皇子是不是出宫到你这里来了。”
“他为何会到我这里来？也许去了你碧卿姐姐那儿。”我忍不住讥讽道。
察觉到我异样的情绪，清风只当我是在为赐婚的事不高兴，劝慰起我来：“四皇子昨夜灌了自己一宿，看着心情也极是不快。可见，他也并不乐意与碧卿姐姐的赐婚。但皇命不可违，三姐你可要体谅四皇子啊。”
他怕是高兴得饮酒独乐吧！什么皇命不可违，那赐婚可是他自己求来的！但我却又有些茫然，心不在焉地点着头，“体谅？体谅。”
清风舒然地笑了，“三姐能体谅，那我就放心了。你这几日就安心养伤，等找到四皇子，我帮你去说，免得四皇子也整日地烦扰。”
我慌忙拉住他，“你莫多事！”感觉语气有点儿冲，我缓和了些，“清风，这种事最好由我自己说，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清风想了想，同意地点头，“对，三姐自己说，四皇子才能真正安心。”
向四皇子低头，体谅他可以娶别的女人？怎么可能！
对不起了，清风，你不要怪三姐骗了你。日后，愿你不陷阴谋诡计，一生无忧无虑地成长。
清风匆匆离开后，二夫人又来了。她担心了一夜，今一大早便来看我苏醒了没有。
“你这是准备出去么？”二夫人看我收拾妥帖的样子，惊疑地问道。
“是。二娘，我打算去看望颜魅公主。”我如实以告。
二夫人拉住我有些冰凉的手，“有什么急事需要这会儿去吗？你别忘了，你可是有伤的人。”
我强笑着安慰她，伤并无大碍，只是胸口有些闷，出去串串门而已。
二夫人嗔怪我不知疼惜自己，这几天应该好好躺在床上养伤，现在更不是出府的时候。且不说洛离和大夫人允不允许我出去，昨夜宝和大殿发生的事已传得沸沸扬扬，我行事更应三思谨慎些。
我自然想到了这些，所以今日偷偷出府肯定行不通了，也许洛离和大夫人还等着盘问我呢。不过，我已想好了如何应对。至于那些沸沸扬扬的风言风语，我只能装作未曾听闻。
送走了二夫人，我和伊心将今日准备典当的首饰包好，放到那洞口。等出了府，我们便分头行事。
其间，伊心将我绣“珏”字的香囊交到我手上，说昨夜给我换衣时掉落了出来，便先收到了一边。我拿在手里，看着那金丝珏字，忽然觉得有些刺眼，背面绣的那副画更是令我心烦意乱。我丢给伊心，让她随便埋到哪棵树下，我留它已是无用了。
时间飞速地流逝，却又感觉辰时迟迟过不完。此刻三皇子应该已在出使南夷国的路上了，我和伊心也该出府了。
正要动身，家丁来传话：福亲王府的世子来探望，老爷正在花厅陪着喝茶，想是一会儿就该来清风居了。
这个千莫勋到底有何心思？昨日他当着众人求皇上赐婚，是故意捉弄我？还是真想将我娶进府，然后慢慢地报复我？那他将婚姻看得是不是太过儿戏了？不过，正是由于他这无意的横插一脚，才将三皇子的如意算盘打破，我才没有被强行赐婚给三皇子。只是，这千莫勋的行事当真让人捉摸不透，犹记得曲觅卉的叮嘱，千莫勋乃风流之徒。为了快活，他行事乖张倒也能说得通。
我思量片刻，告诉家丁先去回话，让世子不必来清风居，我去花厅便是。
我在梳妆台前仔细补了妆，以掩盖住病容。今日要出府，必须过洛离这一关，多见个世子也无妨。
伊心轻搀着我来到花厅，我低眉规规矩矩地行礼，“碧尘给世子请安，给父亲请安。”
“快起。”千莫勋匆忙从椅子上站起，上前扶我，“别又加重了你的伤。”
他表现得倒殷勤，不知是不是有洛离在这，故意如此。
“今日怎么就下床了？我听世子说，张御医嘱你卧床几日。”洛离盯着我，沉声问道。
“女儿的伤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休息了一夜，今日感觉好多了。”我平静地回他。
“是吗？昨日你还吐了血，这也是皮外伤导致的么？”洛离带着怀疑的神色审视着我。
我依然平静，“女儿自小体弱，想是昨日大殿上过度紧张，再加外伤在身，气血不稳才会吐血。”
千莫勋作揖，含着无比歉疚的神情，“这实乃怪我，请洛将军和夭夭宽恕莫勋。”
洛离赶紧扶住他，“世子言重了！是小女自己不知轻重，隐瞒受伤之事，还带伤进宫，在皇上面前闹了这一场笑话。”
在他眼里，我受伤昏迷倒成了笑话了。罢了，不再耽搁，我直奔主题，“父亲，今日碧尘要出府一趟看望恒亲王妃。昨日恒亲王求皇上赐婚一事恐让旁人对女儿有了些误会，此去女儿想去向王妃解释清楚。”
洛离望了一眼千莫勋，“昨日的事不了了之，皇上并未答应什么，你何须向恒亲王妃解释。何况，恒亲王如此做自然有他的斟酌。”
哼，他与大夫人一样，一同被“收买”了么，竟也如此极力地将我推给三皇子？他已有了洛碧卿成就皇亲国戚的美梦，还不知足么！
“父亲此话是否欠妥了？”我冷言道，“世子也曾求皇上赐婚，若各个都不解释清楚，岂不欺蒙了恒亲王和世子，女儿万不敢让父亲担此罪责。”
洛离沉吟片刻，问道：“那你打算如何解释？”
“碧尘自会向恒亲王妃说明，我并无意嫁于恒亲王。”
洛离皱眉盯着我，一时无话。
你的算盘在我这里不好使，还是快快应允我出府便罢。
这时，千莫勋上前拉住我的手，轻快地道：“走，我陪你去！尽快解释清楚，我与你的婚事便好办了。”
什么！他居然还要捉弄我！我甩开他的手，有些生气地道：“世子莫要再开这种玩笑！”
千莫勋望着我，竟斩钉截铁地道：“皇上面前，岂有儿戏！若不是恒亲王搅局，昨日皇上恐怕已为你我赐婚。”他又转向洛离，正经八百得跟真的似的，“洛将军，昨日莫勋所言有些唐突了，今日特向洛将军赔礼并言明此事，等夭夭解释清楚，莫勋自当请父王亲自来府上提亲，行满六礼，迎夭夭过门。”
我吃了一惊，他当真要将我娶进府里报复我吗？不过骗了他些银子，至于如此不肯罢休么！
“这......”洛离也吃惊不小，犹豫着没有答话，却是向我斜睨了一眼，眼里含着震慑，像是质问我如何勾搭上了世子。
不管洛离作何想，我自然不愿，干脆地拒绝道：“世子莫忘了，我已在皇上面前表了态，碧尘此生所嫁必须是真心爱我之人，而且只能娶我一人。世子做不到，就不要多说了。”
千莫勋竟冲我一笑，“我自是真心爱你，我也未有婚配，只娶你一人又有何妨。至于......至于你是否爱我，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起来的嘛！”
不过几面而已，何来真心爱我，他真是说话无所顾忌！
但我没有时间在这儿耗下去了，便随口一答：“那等感情培养起来再说！”反正到时我便远离了此地，你爱娶谁娶谁。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千莫勋喜笑颜开，向洛离一鞠躬，厚脸皮地道：“小婿莫勋，在此先见过岳父大人了。”
洛离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怕是始料未及此等结果。
我忽然有种“如此歪打正着也不错”的感觉，便模棱两可地说道：“父亲，此事日后再说吧。碧尘现在去看望恒亲王妃，您可应允？”
洛离还未答话，千莫勋一把握住我的左手，“我陪你去，解释清楚后我们二人便可心无旁骛地培养感情了。”说完，拉着我转身就要走。
我本想甩开他的手，但忽一想，便装作实属无奈被他拉走的样子，没等洛离说出什么来，就出了花厅。
到了府门外，我将千莫勋的手抖搂开，白了他一眼，“世子请回吧，我自己去便可。”
千莫勋腆着脸，“那怎么行！你这么个美人，又有伤，我必须在身边保护你，省得碰到什么流氓之辈，欺负了我家夭夭。”
我无语，这人真是死乞白赖，他才是流氓好不好！
摆脱不了他，我便只得妥协了。向伊心使个眼色，与她分头行事。伊心去洞口悄悄取了首饰去典当，我便与千莫勋一起去往恒亲王府。
马车还未走到恒亲王府门前，我便从车帘里望见门口站了一行嬷嬷丫鬟们。我情急，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往前奔去，不顾身后千莫勋着急担忧的喊声。
带头的嬷嬷正向门口的侍卫亮着手中的宫牌，“我等受明妃娘娘指派，特来服侍亲王妃。”
侍卫仔细看了宫牌，正要放行，我疾步冲到前面，大喊道：“慢着！”
认得我的侍卫，给我见了礼，“小的见过碧尘小姐”。
我微微点头回应，见那领头的嬷嬷正一脸不满地瞪着我。她语气高傲地道：“这位碧尘小姐有何贵干？”
我顺顺气息，直言不讳地道：“亲王妃所患病症不宜与诸多外人接触，劳烦嬷嬷带人回去。”
“哼！”那嬷嬷鼻子一翘，“你说让我们回去我们便回去？你当你是什么！”
“放肆！”千莫勋这时走过来，站在我身边，凶眼瞪着那个嬷嬷。
“见过世子。”一群人倒是都识得千莫勋，赶紧行了礼。
那嬷嬷的气焰虽消了下去，却仍是不卑不亢地道：“世子，奴等是明妃娘娘宫里的，被指派来伺候亲王妃。这也是皇上的旨意，为保出使南夷国的恒亲王无后顾之忧，奴等定要照顾好亲王妃。”
公主所患白血病，最不宜与外人多有接触，一旦感染便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公主可能还不知晓他父亲去世的事实，这些嬷嬷丫鬟们一旦入府，人多口杂，定是瞒不住这个消息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将她们说服回去。
“夭夭，这是皇上和明妃娘娘的一番好意，你为何拦着？”千莫勋疑惑地问我。
“若是真为亲王妃着想，嬷嬷就请回去。”一言两语也说不清，我只态度强硬地道。
“碧尘小姐需明白，想让奴等回去也不是不可以，除非您请得明妃娘娘允可。”那嬷嬷也毫不相让，傲慢的语气也是料定我根本请不得明妃娘娘的同意。
去找明妃娘娘说个明白也不是不可，只是如此又要耽误大半天时间，其间这些嬷嬷和丫鬟就会在公主身边串来串去，我担心的后果很可能就会发生。
我正焦急，千莫勋突然出声道：“你们先回去，稍后本世子和夭夭自会到宫中向明妃娘娘禀明事情原委。”
“这......”嬷嬷有些犹豫。
“有本世子担保，你们还怕什么！回去只管向明妃娘娘回禀是本世子吩咐的，赖不到你们头上。”千莫勋罕见地摆出了主子的威严。
那嬷嬷想了想，行了个礼带人走了。
我看着千莫勋的侧颜，突然觉得他正经起来的样子还挺值得信赖。他并不知具体情况，竟选择站在我这一边，我心中不觉对他有些感激。
“怎么？喜欢上我了？”千莫勋转头见我正盯着他看，露出一抹坏笑。
真是正经不过三秒，不理睬他，我转身往里走。
千莫勋追在我身后，嬉笑着道：“我们就要这样时常在一起，感情慢慢的自然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