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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浪漫的爱人 057 翻箱倒柜

    ?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米靖还在睡着,我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去,进了卫生间洗漱。洗完脸对着镜子,我忽然发现自己长得和外婆挺像,尤其是鼻子和眉毛,简直一模一样。以前我倒从来没有发现这个,我甚至根本没有仔细看过外婆的脸。

    我们是亲人,在外婆死之后,我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这句话的意义,无论她活着的时候,我们如何的相互憎恨厌恶,依然无法否认我们血脉相连的事实。

    我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也没有心思收拾保养,随便用梳子刮了几下头发在脑后扎起来,就去给米靖准备早饭了。

    米靖起来的时候,小米稀饭已经熬的很烂,我到楼下买了他爱吃的包子和小菜,等他洗漱好,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摆上了餐桌。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米靖坐下,看着我的眼神有一点点诧异。

    “我也好久没给你做早饭了。”我对米靖笑了一下,“吃吧,你走了之后我有的是时间睡。”

    “嗯。”米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飞快的吃着早餐,吃饱之后放下筷子问我,“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摇头。

    “没事就好。”米靖呼了口气,“那我上班去了,中午不回来。”

    “嗯。”我把米靖送到门口,他系大衣扣子我帮他理围巾,等他穿戴完毕,我伸手把他的大衣拉展,对他说路上小心。

    “有事打电话。”米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出门了,大门合上之后,家里一下子就感觉特别安静,安静的让人觉得孤单。

    我收拾餐桌厨房,然后进行了一次大扫除,把家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玻璃都擦了,两手因为一直泡在水里而红彤彤的,微微有些麻,我呵了口热气在掌心,将手揣进家居服的口袋里,抬头一看,已经是午饭时间。

    米靖不回来,我一个人并没有多少胃口,扫了下冰箱,发现我冬至那天包的饺子还冻在里面,于是我把饺子拿出来下了。冻了好多天的饺子,味道早已不如当时那么好,我夹起一个吹了吹,脑海里浮现出外婆那天鼻翼翕动的样子。

    我以前从来不会像这样频繁的想起外婆,哪怕想起来也是烦躁焦虑的,我才刚刚对外婆有了些感情,她却就这么死了。

    一盘饺子没有吃完我就饱了,闲着无聊的我把家里所有床单被罩也洗了一遍,晚上米靖回来,发现晾衣架搭的满满当当,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你外婆明天下午火化,早上我们去看看墓地?”米靖吃饭的时候,试探的问了我一句。

    “不用了。”我摇了摇头,只剩了一把灰,还埋在墓地里做什么,“就在公墓里买个格子好了。”

    “不太好吧。”米靖皱了下眉头,“一块墓地也不算贵。”

    我想说不是钱的问题,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这话有显摆的嫌疑,于是我对米靖说,你做主吧。

    第二天,我从火化场领回一个小小的骨灰盒,与米靖一起将盒子拿去早上买的墓地请人埋了,因为时间来不及,墓碑还没刻好,墓地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土堆。我站在土堆前面,低头落泪,米靖耐心的陪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

    回家的路上,我紧紧抱着米靖的手臂,我刚才忽然意识到,外婆走了之后,米靖就是我的亲人。就像外婆说的那样,我是一株藤蔓,米靖就是我依附的那棵大树,我们相依相偎,或许今后还会同生共死。

    “丧失也办完了,今后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回家之后,米靖搂着我的肩头对我说,“你伤心也好难过也罢,无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死了人是没法知道的。”

    米靖说的有道理,我对他点点头,说我会好好的,我还说没了外婆还有你,只要有你在,什么都会好的。

    米靖在我额头上亲了亲,笑着说我们家姗姗最听话了,我笑了一下,没说话。

    保姆在第二天给我打电话,问我还要不要继续雇佣她,不用的话就把工资结算一下。我和米靖两个人全靠米靖一个人的收入,请什么保姆,再说我每天待在家里,如果连家务都让别人做了,我还要干什么?

    于是我约了保姆在外婆从前住的房子见面,去那边给她结算工资,完事之后保姆堆笑着问我,外婆人已经不在了,她的衣服什么的能不能给她几件。

    我愣了一下,她说这话之前我一直没有考虑过一件事,就是现在外婆这房子该怎么办,让它空着么?

    “我去给你拿。”我起身进了外婆的卧室,拉开她的衣柜,外婆的冬衣整齐的挂在里面,我看看这件摸摸那件,又舍不得给保姆给了。

    可已经答应了人家,我就捡了几件外婆很少穿的衣服出来,找了个袋子装好给了保姆。保姆说了好多句谢谢,拿着她自己的东西,拎着我给她的袋子走了。

    我站在这从小长大的屋子里,鼻尖又开始发酸,这时候米靖给我打电话,他说他回家了,问我到哪儿去了。

    “我在外婆家,刚给保姆把工资结清了。”我给他说。

    “哦,这样啊。”米靖顿了顿,“那房子是你外婆的产权吗?”

    “应该是吧,我没问过。”我说。

    “你找找有没有房本啊什么的,你外婆死了还要去派出所销户呢,如果房子是她的,你就赶紧把过户手续办了。”米靖说完,又问了句,“你外婆就你一个直系亲属了吧?”

    “我外婆还有个弟弟,小时候见过。”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在世的。

    “先别管那些,你现在找房本,我就来。”米靖说完,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站在客厅里,并不太想找房本,好像我迫不及待要将外婆留下的东西全部据为己有似的。可是不找,一会儿米靖来了肯定不高兴,我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进了外婆的卧室。

    米靖来的时候我还没有找到房产证,外婆伤了腰那次我已经在外婆卧室里翻找过一遍了,好像并没有看到房产证之类的东西,保险起见我还是又仔细找了次,不过卧室能放东西的地方都被我翻遍了,我连一点儿值钱的东西都没找到,更别提房产证。

    “找不到?”米靖皱着眉头问我,“这房子就这么大,怎么可能找不到?”

    “能翻的地方我都翻了,客厅和我的卧室肯定不会有啊。”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外婆有些金首饰什么的,每次只有过年回去串亲戚她才带,可我刚才连那些东西都没看到。

    “是不是保姆偷了。”米靖忽然挑了下眉毛,说完他又摇了摇头,“房本她偷了也没用啊。”

    我四顾看了看,两室一厅不到六十平米的房子,能放东西的地方就那么些,外婆藏在哪儿了呢?

    “再找找,我们一起找,从客厅开始找。”米靖说罢,立刻开始动手。

    客厅的电视柜,茶几下面的小抽屉,一个都没放过,米靖甚至把抽屉直接抽了出来,把所有东西都倒在地上找。我感觉我们俩不像是在自己家里找东西,而像两个进了村了鬼子。

    一个多小时以后,家里乱的像被贼翻过,我在外婆的一件呢子大衣的口袋里找到她放首饰的袋子,在立柜顶上的盒子里找到了她的保险,甚至连外婆存放起来的老照片都翻了出来,却偏偏没有看到房产证。

    “该不会这房子不是你外婆的吧。”米靖看着翻得一团乱的屋子,眉头皱的更紧。

    “不应该啊,房子不是租的,谁那么好心把这地方借给我们住,还一住就是二十年。”我摇头。

    “再找。”米靖咬了咬牙,将目光投向唯一没有找过的地方——我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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