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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生活录 第19章 岑子江

    从酒楼出来之后,岑子酒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在街上游逛。

    现在的四九城,虽洋人不断,但依旧散发着古朴的气息,城楼,牌坊以及巍峨的城墙依旧健在。

    岑子酒知道,这些古建筑,那是看一眼少一眼。

    逛了半天,岑子酒逛到了得月楼外。

    得月楼,也就是戏楼,在四九城的戏曲界,也算有这么一号。

    看了一眼曲目,是《武家坡》,岑子酒用扇子打了打手,得嘞,今天就看上一场戏。

    前世的他,可不是戏迷,但他喜欢听戏腔歌曲。

    如今受母亲的熏陶,有时间的话,岑子酒也会听上一场,陶冶情怀吗。

    进了得月楼,自有伙计笑脸相迎,岑子酒让伙计带他去楼上。

    大厅太热闹,岑子酒喜欢一个人坐在隔间,喝着茶水,翘着二郎腿,偶尔晃着脑袋,听戏。

    到了隔间,告诉伙计,上些茶水,瓜子,点心来。

    没多久,伙计便把东西端了上来。

    伙计退出,岑子酒抓起一把瓜子,还没吃进嘴里,台上的戏开始了。

    吃瓜子、糕点,喝茶水,听戏,岑子酒忙的不亦乐乎。

    每当王宝钏这个大青衣,开嗓唱戏的时候,楼上楼下叫喊声不断。

    至于为何,除了大青衣戏唱的好,最主要是长的俊。

    青衣那轻灵的步伐,曼妙的身姿,或轻颦浅笑,或低眉敛目,一颦一笑之间,都吸引着看客的灵魂。

    “好!赏!”一声高亢的喊声,从岑子酒的隔壁响起。

    岑子酒微微皱眉,不是因对方声音响亮,而是这声音他有些熟悉。

    还没等他一探究竟呢,又有一个打赏的声音,比刚才的还要响亮。

    岑子酒有种要堵耳朵的冲动,他是来听戏的,不是听鬼叫的。

    好家伙,不就是打赏吗?至于喊的那么大声吗,如同鬼叫一般。

    如此卖力,是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你打赏得吧?

    这踏马的不是炫富,就是装蛋!

    岑子酒刚吐槽完,他隔壁又响起了声音,“白成,继续赏。”

    岑子酒端起了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这回他可以确定,隔壁之人是谁了,他的长兄,岑子江。

    听着那悠扬婉转的戏声,岑子酒已是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来呀,赏!”

    鬼叫之声再次响起。

    岑子酒吐出瓜子皮,长相真的非常重要,如果下面的大青衣,长相普通,唱功再好,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给赏钱。

    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一句话,上天赏饭吃。

    其实打赏的不止楼上,楼下的也有不少打赏的。

    而打赏的人之中,没有岑子酒。

    “白成,继续赏。”

    岑子酒把瓜子扔进嘴里,脸上带着笑意,自己这个大哥真大方啊,这是要豪掷千金的节奏吗?

    “哎呦,这是和我杠上了,爷儿倒是要瞧瞧,这是哪位主啊?”

    岑子酒其实很想知道,这位鬼叫之主长什么样,于是,他来到门边,准备瞄一眼。

    听见咚咚之声,岑子酒探出头瞄了一眼。

    只见从隔间中走出三人。

    中间之人,面色姜黄,鞋拔子脸,衣着不菲;而身后的两个人,孔武有力,凶神恶煞,一看就是打手跟班。

    岑子酒嘴角微翘,有好戏看喽。

    岑子酒与他两个哥不是一个母亲,自然而然的关系就很一般,所以,有热闹,他是不看白不看。

    三人迈着二五八万步,很拽的走进岑子江的隔间。

    “就是你呀,跟爷比打赏。”

    岑子酒捂着耳朵,悄悄来到门外。

    “我打赏,与你有关系吗?”

    “哎呦喂,生主啊。”

    “你们给我出去,不要打搅我看戏。”

    “嘎嘎…我要是不出去呢。”

    “白成,去,给我把他们撵出去。”

    岑子酒捂着额头,这岑子江看不清形势吗?二对三,人数就处于劣势,还有,岑子江与白成,都偏瘦,也不是打架高手。

    所以啊,结局已注定。

    啪,咣当两声响起,然后就响起白成的哀嚎声。

    “你们…怎么动手打人呢?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岑子酒一拍额头,这个岑子江脑袋是不是瓦特了,他们要是守法,还会动手打人吗,真不知道他怎么做生意的。

    “嘎嘎…爷儿就是王法,给我打!”

    “你们敢!我…我是岑家人。”

    “岑家?嘎嘎…没听过,打。”

    “你们别过来,你…啊,哎呦…”

    岑子酒捂着嘴,眼睛都笑成了弯月。

    很快,隔间安静不少,只剩下时不时的哀嚎声。

    “小子,我告诉你,下次碰见爷儿,你就给爷儿滚远点,不然的话,下手会更重。”

    鬼叫的声音,真是太难听。

    而回答鬼叫声的,是痛苦的哼唧声。

    “还岑家,什么东西,惹毛了爷儿,我一把火烧了你们岑家。走,我们回去继续听戏。”

    岑子酒听闻,原本还嬉笑的脸,瞬间变得平静。

    揍岑子江,跟自己没关系,但想放火烧岑家,那是自己不许的。

    哪怕是狂言,也不行。

    很快三人便走了出来,当看见岑子酒贴身墙而站,还是吓了鬼叫一跳。

    他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指着岑子酒破口大骂:“哪里来的小崽子,想吓死爷儿不成,我…呕…”

    岑子酒可不想他鬼叫,直接出拳打中他的腹部,瞬间让他变成公虾米,而且眼睛往外凸着。

    两个跟班一见,刚想出手,便被岑子酒如法炮制,给了他们腹部一人一拳。

    三人变成三个虾米,弯着腰,张着大嘴。

    岑子酒一手抓着一个跟班,来到自己的隔间,打开窗户,把两个跟班丢了出去。

    如法炮制,把鬼叫公子,也从窗户丢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岑子酒拍了拍手,坐在椅子上,继续喝茶听戏。

    哎呦,哎呦声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近。

    岑子酒抓起一把瓜子,来到门边,倚在门框上,把一个瓜子扔进嘴里。

    很快,一个扶着腰的人,搀扶着另一个捂脸的人,从岑子酒的门口路过。

    “呦,这不是岑子江吗,你这伤是怎么回事?翻跟头,脸先着地?”岑子酒吐出瓜子皮,脸上洋溢着高兴的笑容。

    岑子江一听,猛地抬头,看见岑子酒那张笑脸之后,他咬着后槽牙,“岑子酒,你怎么在这里?”

    “你这没话找话的水平,回去找父亲好学习学习。

    这里是戏楼,我不来这里听戏,难道看大戏吗?”岑子酒特意把那个大字咬了一个重音。

    “你…你…哼!”岑子江一甩袖子,朝着白成说道:“白成,我们走。”

    看着两人如同蜗牛的速度,以及岑子江那双乌青眼,红脸蛋,岑子酒心里甭有提多高兴,这比知道炼丹的草药还开心。

    见两人走到楼梯口,岑子酒好心提醒道:“地板滑,你小心脚下,别滚到楼下啊,嫂子该遭罪了。”

    岑子酒不提醒的话,岑子江走路还很稳,他一提醒,岑子江有些恼怒地回头喊道:“老三,有你这么说…啊…”

    岑子酒愣住了,眼看着岑子江与白成滚下楼梯,他嘴角不受控制的上翘。

    岑子酒可以对苍天发誓,他真的是好心提醒,没有其他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