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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情迷 第153章 笙笙,你是在轻薄我吗?

    顶层玻璃花房外,是露天庭院,当初在这上面建花房的时候姒笙特地让人留出来打造的高台庭院。

    不同于房子下的院落,这样的高处,更适合看风景些。

    只是比较可惜的是,她现在的眼睛,伤口还在愈合里,看不见。

    今天褚妮有课,没有她这上面就更显的静谧得多。

    坐在吊椅里,姒笙伸手在兜里摸了摸,抓了一把东西出来,她的掌心碾了碾,指腹摸到被塑料纸包着的糖。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无声笑了笑,将那东西重新塞进兜里,打开烟盒取出烟咬在嘴里。

    因为看不见,点火的动作染上了生疏。

    偏了两次才点燃。

    顺利的吐出烟圈,她才抬手歪头在额上摩挲,在想那晚巷子里没有露面的人。

    那道在关键时刻出手帮着柳嫱杀她的人。

    不算纯正的鬼气,等她想想,会是谁呢……

    将身体姿态又放散了些,姒笙想,她得寻个时间,去坊间的极寒之地见位老朋友了。

    花房很好找,只需要顺着阶梯一路向上就好,但是里面没人。

    踏进来的时候,榑深的视线从里头开的各式绚丽的花上扫过,像是第一次踏入那个人的世界一样的陌生情绪忽然一跃而起,让他的心莫名滚烫了一下。

    原来那个不喜欢动物的人,会如此喜欢这些娇嫩的植物花卉。

    他侧身,抬眼就看见了外面吊椅里的人,隔着玻璃,却尤为清晰醒目。

    她无骨的瘫在微微晃动的椅子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歪头的时候露出来的侧脸即使被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也依旧从中透出一股燥来。

    他抬脚,踏出去。

    然后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进。

    缓慢又急切。

    直到在吊椅的侧边空地站定,垂眼就能看见那人蓬松发间的漩涡,他才恍然勾唇。

    “又到了喝药的时间了吗?”

    姒笙的鼻子很灵,尤其是回来在杨女士的每一顿策无遗算猛攻下,隔老远她就能闻见着浓郁的药味儿。

    吐了口气,她撑着坐起来,腾出手伸出来:“给我吧。”

    榑深眉梢一动。

    显然,这人喝药的姿态已经驾轻就熟。

    无声失笑,他将手里的碗轻轻的在她手上放稳,就见对方一把结果,仰头饮尽。

    然后将空了的瓷碗递回来。

    榑深接过来低头看了一眼空碗,心底道了一句真乖。

    吊椅里,姒笙觉得有点奇怪,今天的冉落怎么不说话了,换做先前,至少要抛几个问题给她。

    很苦吧,眼睛感觉怎么样,怎么还不见好诸如此类。

    她靠回去,将烟放进唇里洗了一口吐出,用烟草盖去药汁在舌尖的苦涩:“今天还挺安静。”

    歪了歪头,少年的视线从她指间夹着的烟上扫过,下意识的蹙眉后一愣。

    这人是把他认成了别人?

    “看样子,我这次的气息掩藏得很好,”少年唇间低笑出声,弯身去拿她手上要燃至尾的烟:“不是说了想抽烟的话,就换成糖吗?”

    从善如流的掐灭烟蒂。

    “还是说,我给你的糖吃完了?”

    听见这声音,姒笙愣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又坐了起来,偏了偏头:“榑深?”

    所以说,刚才是这人给她送的药?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正好遇上给你送药。”

    少年没起身,保持着弯腰的动作,朝她又倾了倾,他的视线落在她眼上的墨镜上,像是透过那层黑看她的眼睛。

    他伸手,将她的墨镜摘下来。

    姒笙能感觉到眼前没了遮挡。

    她身体的自愈速度还是很惊人的,即使没有刻意催动愈合,又加上杨女士的药调养,原本缠绕在眼睛上的伤口都已经看不见了。

    只是闭着的眼皮底下,双瞳还没好。

    “摘掉做什么?”

    她都戴习惯了,突然拿开感觉脸上还有点空落落的。

    “很帅,但是不适合你。”

    从她看不出好坏的眼睛上收回视线,榑深将墨镜揣进兜里,把碗放到一旁去,站到她身后。

    从兜里拿出一条纯白的绸带。

    俯身为她戴上。

    很快,姒笙就感觉眼睛上传来一道冰凉丝滑的触感。

    她抬手触了触,有些意外:“雪蚕丝?”

    身后的高处传来少年的声音:“雪蚕丝自带凉感,有养血肉的功效,可以让你的眼睛没那么难受。”

    愈合中的伤口,尤其是眼睛这样的地方,即使姒笙没有正常的感知,却也伴随着强烈的不适。

    “你们雪族里宝贝倒是多。”

    姒笙嘶了一声。

    “运气罢了,恰好家里长辈收集的有这么点量,反正他拿着也没用。”

    转到她的身前,少年又弯腰凑近了,去看她的眼睛,七分透明的绸带下,少女闭着的眼帘上浓密睫毛若影若现。

    他问:“你的眼睛,没问题的对吧?”

    还是想要确定。

    这人许多事情,都喜欢自己扛,或许对她来说受个伤也只是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

    感受得到他的呼吸离自己很近,姒笙从他话里听出了怀疑。

    她轻笑:“放心,我不会骗人。”

    然后抬手,将手背拿出来:“喏。”

    榑深低头看,那道烙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于是他失笑:“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

    原来是个百伤会愈的家伙。

    少年的声音是那种很有磁性的醇,尤其笑起来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个小音节,都能够让人的耳膜产生酥感。

    奇怪。

    看得见的时候她不觉得那张脸记忆深刻,可如今短暂的失明下,她脑子里这人的脸就变得愈加轮廓清晰起来。

    姒笙抬手,指腹很快落在近在咫尺的脸上,只是因为偏差,点到的是对方的下巴。

    少年看了看她的手,然后抓住她的手放在眉骨间,在吊椅前蹲下来,方便她触摸。

    很放纵的姿态。

    让姒笙忍俊不禁。

    索性她也没收手,一点一点的找对方的眉骨,漫不经心的在上面描摹。

    她啧了一声,似是调侃:“现在这么一看,你这张脸的确是生的过分完美了些。”

    轮廓线条流畅,手下的每一处都生的恰到好处。

    看不见的少女显然不知道此刻二人间的氛围究竟有多暧昧,又或者说她是坦然的。

    “笙笙,”少年轻笑,到底是没忍住,出声调侃:“你是在轻薄我吗?”

    姒笙的指尖动作一顿。

    她在认真的想,自己的这一番动作究竟有什么动机。

    “怎么,”榑深仰脸看她的眼星光流转,微微弯着的浅弧在姒笙看不见的地方,极致蛊,又极致乖巧:“笙笙是不想承认,自己的行为女流氓吗?”

    “要知道,男孩子的脸,是不会轻易给人摸的。”

    榑深在想,大概只有这人看不见的时候,他才敢这么放肆了。

    机会转瞬即逝,所以,他还是想要放肆。

    反正以后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可是姒笙却在他的话语里勾唇笑起来,她好像想通了什么,慢慢的,将指腹落在少年眼角泪痣上。

    “不,”她的指腹流连在他的眼角:“如果是轻薄,我想比这更过分,比如……这样……”

    蒙着纯白绸带的少女附身弯了腰,指腹滑落眼角,缓缓将唇覆在他眼尾的泪痣上。

    裹着虔诚的温凉。

    一圈一圈,酥酥麻麻的在眼角荡开,一点一点传遍四肢百骸。

    是独属于她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