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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春迟 第10章 参军

    楚青钺忽然反应过来,水涵空在路上一路挑拨他与皇帝的关系,却笃定自己不会死,看来她竟然早一步的收到了消息。

    “娘娘,娘娘,陛下正在议事!”一个公公一边大声的喊着一边跟在一身宫装女子身后。

    楚青钺随手拿起了一块黑布将她盖在了水涵空的脸上,随后淡定的垂头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吴玉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就往书房里面冲,乐公公伸手拦住了她。“娘娘,两位吴大人都在里边,娘娘请以身体为主。”

    “本宫要进去!”吴玉瑶目光紧紧的盯着御书房的大门,语气不容拒绝。

    “娘娘,陛下如今正在盛怒中,还请娘娘…”

    “本宫要进去!”说完提着裙子就要迈上台阶。

    “瑶儿。”身后一个温婉的女声传来。

    “回来。”声音温柔却不容拒绝,楚青钺轻叹一声,继续低头行礼:“太后娘娘金安。”

    “楚大人辛苦了。”太后走到了吴玉瑶身边,牵起了她的手。“现在陛下在议事,我们晚点再来。”

    “可是我哥哥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太后朝她摇了摇头,“关心则乱,瑶儿,那不仅是你的哥哥,也是大周的臣子。”

    说完便牵着吴玉瑶的手往花园里走去,路过楚青钺身边时,瞥了一眼头上蒙着黑布的人,淡定的转身而去。

    楚青钺却无暇顾及这两位当朝身份最尊贵的女人,心中所想皆是肃州。

    肃州与甘凉二洲一样,呈狭长状态分布,位于镇北防线最北端,两年前的守将被招回京,换了吴少谦的儿子吴若攀来,想来是朝廷猜忌楚家拥兵自重,不仅派来了数位参军,还直接来了吴家子弟掌握兵权,好在这吴若攀并不庸碌,也有带兵经验,但唯一的缺点却是傲慢,于是父亲便将身边最为稳重的老将赵大勇指派给了他做了副将,两人多有冲突,但表面上却还是过的去,想来北戎正是利用了他骄傲自满这一点,将人引出了城,然后生擒。

    怪不得里面那位火气那么大,内忧外患,没一个省心的。

    两军对战,主将被俘对兵士们士气本身打击就巨大,更别提主将还是当朝国舅了,赵叔父这次压力不小,自己得赶紧回到边关去。

    “陛下!”

    杨景修见楚青钺进门,勉强压住了怒气。

    “舅舅,你先扶外公下去休息,我与楚大人商议一下事情。”

    吴绍谦恭敬的点头,扶着捂住胸口的吴卓见往外走去,吴绍恭紧紧的跟在两人身后。吴卓见的脚步有些蹒跚,也不知是真病还是假病。但从杨景修对他们的称呼上,他们知道皇帝到底是心软了。

    “陛下,人在外面,她知道北边的消息。”

    杨景修却摆了摆手,“军报你可看过了?”

    楚青钺点了点头,“战报过于笼统,不知吴将军为何轻易出城。”

    杨景修已经平缓下来的胸口又再次起伏了起来:“对方是北戎王的女儿。”

    楚青钺心下了然,大约是被女子挑衅,对方若是假装失败,以吴若攀的性子,追上去再落入圈套,也不稀奇,毕竟身为一个男子,被困守城本就窝火,更不提对方主将竟然是一名女子。

    “陛下,臣想即日启程。”

    杨景修点了点头,“凉州城已破,好在楚家未雨绸缪,北戎大军被阻挡在酉州城外。”

    楚青钺却并不乐观,“陛下,凉州城破,尚且有甘州、肃州援兵,但如今肃州主将被俘,若是军心不稳,再失肃州。”说完他指着书案上的舆图,皱眉道:“就算我哥将甘州守的固若金汤,但肃州凉州一丢,北戎军可以直接通过渠县绕过甘州,再南下,到达酉州一带,酉州兵力不到五万,虽然城墙坚固,但若是背后一旦粮道被切断,一旦被围城,挡不了多久。”

    他又指着东边:“而博州已经丢了,月氏人往北则与北戎汇合,往东则直逼闽洲。”

    “如今他们驻扎在博州,不过是按兵不动,等待北戎的进一步消息。”

    杨景修眉头也紧紧皱起,“兵部两位侍郎叛变,让我们失去了先机,好在如今不算太晚,大军已经整顿好,只是…”

    楚青钺明白他的顾虑,这朝中被北戎安插了大量的细作,遍及朝野及后宫,也不知军中还有多少,但如今情况紧迫,却来不及排查了,除非撬开水涵空的口。

    “若我猜的没错,水涵空不是简单的细作,很有可能跟当今的北戎王同出一脉,是狼部的贵族。想要撬开她的嘴,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杨景修的神色阴沉不定,当初叶怀昭就提醒过他,张天师身份成谜,留着怕是要尾货天下,当时他却过于自信,用计将她的天音阁削弱、分解、收为己用,并让她失去了张天师这个显赫的身份,但没想到,自己还是过于自信了,她还有太多的筹码,隐藏在身份之下。

    “先将人关起来。” 杨景修迟疑了一下,“楚爱卿,若是你,守将被俘,该怎么办。”

    “第一,吴将军身份显赫,留着他比杀了他更有好处,第二,我们得想办法救他,不然会令所有的将领寒心,至于救了之后,该怎么责罚,再另行商议。”楚青钺心中翻了个白眼,就算吴若攀直接降了,难道还能诛他九族不成。

    “对了,朕要送你一名参军,与你共赴北疆。”

    楚青钺眼神一寒,事到如今,难道还不信任他,要找人牵制于他?

    “爱卿别误会,这次的参军,是他自己求到朕跟前的。”说完眼神也有些复杂。

    “乃是长公主的驸马,颜海鸣,按照惯例,驸马不能入朝为官,他自请跟你上战场,只做一个谋士。他曾师从宋相,又跟林将军学过兵法,再说了,朕没有理由拒绝他。”

    楚青钺一时摸不清颜海鸣和眼前皇帝的心思,但面上却不显,这长公主府又打的什么算盘?打仗就打仗,为何搞的如此的复杂。

    提及甘州,都未说主将楚青钧到底如何,不知伤情如何。

    他心中一片烦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