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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春迟 第18章 擒凶

    韩承钰亲自率领一支数百人的精兵向着酉州出发,因为他坚信鹤鸣山天火一事有蹊跷,查证后发现当时有山下的阴平村里有一队走镖的驻扎,第二日冒着大雨便走了。

    “那么多的金子,被天雷给融了,你们信不信?”林雪岚脾气颇为暴躁,那几日是由他负责盯着鹤鸣山。

    “怀昭,你信不信?”

    叶怀昭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也只有陛下才相信,三清真人以天火收真金。”

    “慎言!”韩承钰打断了他,“皇城卫的鹰眼司查到,那几日刚好有只运镖的从京城出发至酉州,而那后山,的确如怀昭所说,可以直接通到山下,派去追查的人跟了几日,在澜县失去了对方的踪迹,他们一行人的身份皆是假冒,怕是已经将真正的镖师杀害,这些人行事狠辣,其中有一人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还有一人是六指,跟被朝廷通缉了多年的大盗极其吻合。”

    太子看了他一眼,“那刀疤脸可是当年从你手上跑掉的那个?

    韩承钰点了点头,“当年他在京城灭了王员外满门,我将人堵到城外,伤了他的脸,可惜还是被他逃了。”

    “区区一个暴徒而已,被你伤了之后此生也只能终身躲避。

    “被他灭门的王家主母,是我的乳娘。”

    叶怀昭心中不由得一动,看来吴少谦对于韩承钰的了解远超他们的想象,其人的阴毒也大出他的意料,看来王家被灭门,其中他也脱不了干系,看韩承钰多年后对此事耿耿于怀,多半与其乳娘关系亲厚。

    “我已经禀明陛下,亲自带兵去将那凶徒捉拿归案。”韩承钰看了眼太子说道:“若是能追回丢失的黄金,对殿下更是锦上添花。”

    “鹰眼司的人已经在澜县察看了数日,他们行踪不定,但每隔几月便会返回澜县的山上,想来那里便是他们的老家,我此行去也不单单是为了抓那刀疤,还有酉州一带山匪为患,胆大包天甚至连官银也敢动手抢劫,此次我前去, 主要是想带兵将那山匪给剿了。”

    “但你离了京,万一….”

    “吴家胆子还未到这个程度。”韩承钰冷哼了一声,“我会带着精兵随行,路上动不了我,皇城卫上上下下,都是可靠的人。”

    太子见他主意已定,倒也没有多加劝阻,“一切小心行事,我总觉得最近不太平。”

    “对了,最近兵部侍郎空缺,我们可有合适的人?”太子看了一眼众人。

    “吴家一派推了三个人出来,似乎对这个位置势在必得啊。”林雪岚叹了口气。

    “可惜柳瀚元,喝酒误事刚被降了职,周雄又因为自己不争气的弟弟被参了一本,怕是这个位置要拱手让给吴家了。”

    叶怀昭正欲落下白子,闻言一顿,“我倒有个好的人选。”

    太子看向他,目光中满是打量,最近这人与老三过从过密,似有旧情复燃的苗头。

    “丁家,丁奉元!”叶怀昭开口说道。

    “丁奉元的妹妹嫁给了康王,康王与吴家素来走的近啊。”林雪岚沉思了片刻说道:“论才能与大局观,丁奉元倒是能胜任,只是此人向来独来独往,素来不与我们结交。”

    太子落下一颗黑子,“丁家是武将之后,向来想法有些激进,父皇本就想缩减军备,丁奉元怕是不能如他的意思,再者他与康王的关系…”

    太子有些迟疑,叶怀昭却笑了下,“正是因为如此,若我们推举丁奉元,吴家一派怕是不好阻拦,再则丁奉元虽然激进,但并不是蠢笨之人,他在朝堂之上尚未立稳,想来并不会如此的莽撞。”

    叶怀昭心里清楚,丁奉元性格隐忍坚韧,为了查清妹妹的死,与赵崇义琴心等人,筹谋了整整七年,最重要的是,朝中的武将也好文臣也罢,都不及丁奉元对战事的敏锐。太子一党倚重楚家、林家,便是想拉拢武将,但却又在军费一事上被吴家处处制约,朝中的臣子关系错综复杂,早已结党,做事瞻前顾后。唯独丁家,身为四大世家的末位,既有祖上累积的人脉和声望,同时又有能力,更重要的是,对边关战事的重视和了解。“明日朝堂之上,先探一探口风。”

    太子轻飘飘的说道,“对了,怀昭,你对杜素清此人印象如何?”

    “杜大人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术业专攻,乃是为臣的典范。”

    叶怀昭驾轻就熟的打着官腔,此人为官没出差错,但为人不够变通,怕不是你们同道中人。

    太子也点了点头说道:“此人倒是个纯臣,也找了个好亲家。”

    “听闻恭亲王直接将那些去传教的道士给轰出了豫州?”叶怀昭也有些好笑,看来恭亲王是一点面子都不卖给张天师了。

    太子笑了起来,“张天师想要将手伸进豫州,没想到一脚给踢到了面门。”

    韩承钰信心满满的说道:“待我抓住那刀疤脸,看他还如何狡辩。”

    但韩承钰却没想到,自己此次离京,却再也没有机会活着回来。

    丁奉元倒是如愿进了兵部,三皇子一党虽然意外,但并未表示出明显的抗拒,而杜素清却在皇泽观停工后称病自请辞官,恒昌帝沉默了良久,允了。

    叶怀昭前去探病,却意外得知杜雨出了远门,也不知道那只小老虎崽子,被他安置在了何处。

    杜素清面色蜡黄,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上去不像装病,倒像是真病了,他抓住了叶怀昭的手, 手上青筋暴露,力气极大,指了指放在窗户上的一盆花。

    花的茎叶已经枯萎,耷拉着,叶怀昭凑近了闻了闻,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他转头看向杜素清。

    “这药?”

    杜素清有些浑浊的眼里留下了眼泪,“前些日子我进宫,跟陛下说了张天师与吴家有勾结,鹤鸣山上的黄金失踪的很蹊跷。”说完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