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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恕罪 第100章 玉肌凉(6)

    五皇子怒不可遏地杀进凤鸣楼,把红娘吓了一大跳,心想好不容易玉肌凉开了窍,怎么活祖宗又来了?

    红娘想拦人,被五皇子一把推开,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扶着老腰根本起不来。

    陈缘暗中跟随,眼见五皇子即将杀到,忙让那只白头鸟去玉肌凉房间通报。

    白头鸟不情不愿地飞到窗台边,肆意叫唤。

    玉肌凉知晓时机已到,原本推拒着司空焱不停劝他饮酒,终于顺从,与他假作寻欢之象。

    五皇子破门而入,入眼便是玉肌凉欲拒还迎而司空焱兽性大发的场景,当场给了司空焱一拳。

    “五皇子,为了一个女人,你敢打我?”

    “你要是再敢觊觎本殿的东西,本殿不止敢打你,还敢杀了你!”

    “你别以为我怕你。”

    二人扭打在一处,屋内一团凌乱。

    玉肌凉哭哭啼啼:“你们不要打了,都是奴家的错。”

    然掩面后的人却是笑着:“屋子都乱了。”

    红娘扶着老腰拐着到顶楼,呼天抢地:“哎哟哟,二位爷,别打了,莫要伤了和气。”

    护院将二人分开,但鉴于两位的身份,都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个,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玉肌凉剩下的工作就只有……哭。

    “两位爷,都是贵客,给红娘一点薄面,出来玩求得就是开心,伤了身可就得不偿失了。”

    司空焱脸上大片青紫色,当然五皇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本殿是不是说过玉肌凉是本殿的东西?任何人碰不得!”

    “殿下消消气,这玉姑娘到底是我们凤鸣楼的姑娘,岂有不接客的道理?”

    “你是不将本殿放在眼里吗?”

    “不敢不敢。”

    五皇子自是了解司空焱的秉性,想来她们也是不敢违逆司空府大公子的面子,转而又对司空焱说:“司空焱,本殿的女人,你要是敢碰一根指头,我定会要你的命!”

    “行,五皇子,算你狠,本公子不与你争!”说罢看了眼仍在哭泣的美人拂袖而去。

    到底还是皇权至上,战胜了一切!

    等人走后,五皇子扶起梨花带雨的玉肌凉,她还是从前那个惹人疼爱的弱女子,顿生怜惜之意。

    “别怕,没事了。”

    “殿下……”玉肌凉伏在他肩头,眼泪浸湿衣角,全然是悲伤至极的样子。

    “本殿定不会再叫人欺负你。”

    “呜呜呜……”

    也不知哭了多久,玉肌凉终于停下,五皇子虽是怜惜,但仍敏锐捕捉到一丝异样:“你方才并未拒绝司空焱,对吗?”

    见他这么问,玉肌凉哭得愈加伤心:“肌凉一介女流,岂敢与司空大公子相争?”

    “我知道,但是你也不能……”不能顺从他。

    “那是因为司空公子知晓肌凉有剔除奴籍之愿,他答应相助于肌凉,上回大病一场,肌凉自知命运无常,不想到死仍是奴籍,若能得司空公子相助,肌凉唯有委身相托。”眼泪汪汪之态,更显凄楚。

    “你想摆脱奴籍大可找我。”

    “肌凉此前与殿下多次提及,殿下都不曾上心,想来定是碍于身份,十分为难,亦或是担心办不成,徒惹肌凉失望,肌凉又岂敢再烦扰殿下?”

    五皇子除了占有欲强,还争强好胜,玉肌凉故意表示担心他办不成,不想令其为难,表面体贴至极,实为质疑之意。

    “这世上就没有本殿办不成的事。”

    “真的吗?肌凉真的能以清白人家的身份,下去地府?”

    “本殿说可以就可以,三日之内,本殿定为你摆脱奴籍。”

    “多谢殿下,但若是殿下办不成,那便是肌凉命苦,与殿下无关。”

    “你放心,等我好消息。”

    一室凌乱,五皇子自然无意留下,待她走后,陈缘蹑手蹑脚地进来,看见满屋子的打砸痕迹。

    “他们打成这样,风儿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听你的,一直在旁边哭,中间差点哭不出来,只敢拿衣袖挡着。”

    “甚好。”

    “不过你说五皇子真的会帮我吗?”

    “他要是不帮你,你就一直在他耳边提这事,说自己命苦,知道这事艰难,办不成也是应该的,对他表示理解。他不会容忍自己有办不到的事。”

    “嗯。不过即便脱离了奴籍,红妈妈也是不会放我走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谋事在人,人定胜天。”

    “阿缘可有好法子?”

    “试试吧,试试总是没错的。”陈缘收拾起屋子,“弄得这么乱,怕是得收拾到天亮。”

    玉肌凉不知怎的就是很相信她,对未来充满希望,她说:“我自己收拾。”

    “姑娘孱弱,这种粗活还是由我这种身强体壮的人来做吧。”

    “我才不弱,我就要和你一起。”

    “随你,你最好别喊累,别让我一会儿还得照顾你。”

    两人正收拾着,红娘扶着伤重的腰来找陈缘:“阿缘啊,可算找到你了,快给妈妈看看腰。”

    “您快坐下。”

    “哎哟喂,疼。”陈缘刚碰到她的腰,已听得惨叫连连。

    “您这是伤了筋骨,我帮您施针推拿,或可缓解一二。”

    “快快快。”

    红娘躺在榻上,任由陈缘摆弄,这才瞧见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玉肌凉竟在打扫屋子,忙说:“肌凉啊,这些粗活让楼下姑娘来做就行。”

    “不用了,妈妈,我可以的。”

    “你这手是用来弹琴的,万一伤了可就不好了。”

    “不碍事。”

    红娘越发觉得陈缘这丫头厉害得很,将楼内一众姑娘哄骗得愣头呆脑,就连花魁玉肌凉在她的影响下也是性情大变。

    “你这丫头,到底使了什么妖法,竟叫的姑娘们个个听你的话?”

    “红妈妈,没有妖法,真心而已。”

    “真心?说的倒是好听,真心值钱吗?能当饭吃吗?光靠真心,姑娘们早就饿死了。”

    陈缘拔针,以火罐熏陶,引得红娘再次叫痛。

    “世上最容易被摧毁的是假意,最坚韧的是真心。只是假意穿上了真心的外衣,让人们以为真心错付,便不愿再相信世上还会有真心。”

    “你啊,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妈妈我可说不过你。哎哟,轻点轻点。”

    “是世道艰险,才造就红妈妈你不再相信真心的无奈。没关系的,我可以不说。”

    “你说都说了。”

    “按您的记性,从这房间出去,就该忘了。”

    “忘了好,最好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