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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青天大人,他撩不动 第199章 仵作考核(中)

    走出贡院,回到同文馆里,刑昭昭洗了手脸,查看自己带来的工具。

    仵作常用的工具有五种,分别是刀、尺、针、篙和小旗。

    刀用于尸体解剖、尺子用来测量体长、肩宽、伤口长度等数据,针是用来检查伤口内有无异物或是是否中毒,篙用来探测水下的尸体,小旗则用来标记重要的证据。

    她只带了容易携带的刀、尺、针,又带了一条围裙一条面巾,以及一个随身携带的辟秽香囊,她觉得这就足够了,可想到早上把尸体搬到考场的考试,她想着要不要去寻个篙来,万一明天考水里捞尸怎么办。

    怀着这个疑问,她出去吃了饭,并打听着走到了城南的义庄,义庄门口的空地上堆着七八只长篙,她放下心来,看来不需自己带了。

    正欲回去,忽听义庄门开,主考官自里面走出来,见到刑昭昭诧异道:“刑昭昭你到这里做什么?”

    刑昭昭也愣了一下,她也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主考官,她不知如何称呼对方,就省略了称呼只说自己来意,“学生不是兴州府人,不熟悉这里的路,怕明日找不到地方,所以今日先来瞧一瞧,免得走错路误了正事。”

    “是这里,没错了。”主考官是个三十来岁的清瘦男人,刑昭昭觉得他应该也是仵作出身,他的身上有那种常年和尸体打交道的气质,比如寡言、淡漠、疏离。

    在明日的考场前和主考官见面,虽说是无意遇见,可总有瓜田李下的嫌疑,为免旁人看到说闲话,刑昭昭行了一礼道:“大人,您忙,学生已经认得了路,这就回去了。”

    “好。”主考官点头应了一声,见她转身离开,他想到什么忽又叫住她:“刑昭昭,你从何时开始学习验尸?”

    刑昭昭停下脚步,转身望着神色漠然的主考官,老实答道:“一年半前。”

    “只学了一年半?”主考官将讶异小心掩饰,又问道:“你为什么要参加仵作考试?”

    刑昭昭不明所以道:“自然是想成为仵作。”

    “为何?”主考官怕她不明白补问道:“为何要当仵作?”

    刑昭昭大约懂得主考官的意思,仵作这行当天天与尸体为伍,肮脏辛苦不说,还会被人嫌弃,月银也算不得特别高,以前都是杀猪宰羊的屠户、埋人抬棺材的杠夫兼任,也就前几年朝廷才下旨将仵作正式归为吏,改为专人专职,可即便朝廷有令,地方衙门仍存在人手不足,需要招人兼任的情况。

    “以前是因为形势所迫,后来我发现通过我所学到的知识可以还死者公道,为冤者昭雪,衙门判刑案都要依靠仵作验证,我就觉得仵作是很了不起的活计。”

    眼前的小姑娘说起自己的活计时,整个人都像是会发光,简直让人移不开眼,但他依旧问道:“你是女子,验看男尸难道不觉得难为情吗?”

    刑昭昭不是第一次回应这个问题,毕竟当初说服钱团头让她验男尸,她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成功。

    “我的好朋友是个特别厉害的大夫,她的医术特别好,她常常说在大夫的眼里病人不分男女。”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继续道:“我觉得在仵作的眼里尸体也不该分男女,大夫是为了治好病人,我们仵作是为了寻求真相,虽然外人常常看不起我们,可我并不觉得仵作的活计卑贱。”

    主考官被她话语里的骄傲惹出一抹淡笑,语气不自觉的柔和,“那你觉得你能考上吗?”

    “我 ……”刑昭昭低头沉吟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目光坚定道:“至少我知道早上的考试我考的很好。”

    听她说完,主考官真的笑了一下,“回去吧,结果要明天考完才知道。”

    刑昭昭不再说话,屈膝行礼,转身离开。

    主考官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多好的苗子啊。”他叹息。

    门里有声音应道:“可惜是个女子。”

    第二日,刑昭昭仍旧很早起来,背着自己的工具包,买了烧饼边走边吃走向义庄。

    从同文馆到义庄的距离,要比去贡院远一些,她提早了半刻钟出发,走到半路她遇到昨日见过的几个考生,她还在想要不要打招呼,对方几人已经笑嘻嘻走到她面前,“刑姑娘,你昨日应该考的很好吧。”

    说话的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中等身材,一身的腱子肉,看上去十分彪悍。

    刑昭昭不动声色的退了半步,拉开与对方的距离,“你怎知我姓刑?”

    “昨日主考官不是叫你名字了么?”对方仍旧一副笑模样,“就是主考官没叫你名字,我们也都听说了你,你是自朝廷开设仵作考试第一个参考的女子,大家听说你报名后都很好奇,想知道你是什么样子。”

    她很好奇他口中的,“大家是谁?”

    “就是所有参加考核的,这次参加考核的人大都住在仵作行里,你报名的事一早就传开了。”

    “还有仵作行啊。”刑昭昭为自己的孤陋寡闻感到不好意思。

    “是啊,你不知道吗?”

    刑昭昭腼腆的笑笑,“我师父不同意我来参加考试,所以他什么也没跟我说。”

    “我要是你师父,我也不同意来你参加考试。”另一人大大咧咧道,“你一个姑娘家做什么不好,做仵作可真屈材了。”

    对于这种赞美,刑昭昭实不知如何应对,便笑笑没说话。

    “你昨天早早交了卷,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几位考官如何夸你。”最初打招呼的肌肉男回忆了一下道:“你走了之后几位考官将你的卷子轮流看了一遍,有人夸你字写的好,有人夸你认真有条理,有人夸人知识扎实。”说罢他苦恼的揉揉太阳穴,“不像我连字都认不全。”

    仵作这行当说来也好笑,人人都看不起这营生,偏偏要求还不低,既要懂相关知识,还要会写验尸报告,偏偏很多仵作是野路子出身识字不多,对此朝廷也是极其宽容,从昨日的考题就能看出,只要做过几年,会写验尸报告,大多都能通过考试。

    “只文试通过也没用,重点还要看今日实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