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风 第39章 五人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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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唐子舟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和未来岳父的谈话颠覆了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作为一个思想纯洁、力求上进的优秀青年，唐子舟要求自己做到不忘初心、努力拼搏，要凭借自身的努力站在人生巅峰，可是现在看来，远不是这么回事。
这个时代远没有五六十年代的人们纯朴厚道，随着国家经济的开放和发展，市场呈现出一片繁荣的景象，在社会经济腾飞崛起的同时，也刺激了太多不安分的心。一些人为了追逐名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择手段地追求财富和地位，这些人心中充满了欲望和贪婪，早已经忘记了老祖先五千年文化传承下来的诚信和道德，内心充满了浮躁，这些形形色色的心理，构成了复杂多样的立体社会经济体系。
而官场中，到处充斥着裙带关系和利益交换，这些关系网纵横交错，根深蒂固，组合成了一个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而面对这种情况，只靠自身的努力是不够的，除了脚踏实地的工作，还需要那些站在权力巅峰的掌权者的扶持。
一个聪明的人，一定要学会适应时代的发展和变化，就像秦德民说的那样，在不违背组织原则的情况下，要学会利用当权者的帮助，来实现最大限度地为人民服务，为社会做奉献。
唐子舟想了很久，他决定，听从秦德民建议，学会发展和维系自己的关系网。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夜，被雨笼罩着。雨滴不断地敲打着窗户，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街道上，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映照着地面上的水坑，形成一片片闪烁的光晕。
第二天早上，天空依然阴沉沉的，雨还在不停地下着，窗外的世界被雨幕所笼罩，一片朦胧，城市远处的山峦也被雨雾所笼罩，看不清它们的轮廓。城市的树木在雨中摇曳着，叶子被雨水洗刷得更加翠绿，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让人感到一种清新的感觉。在这持续的雨中，春江市变得宁静而神秘。
唐子舟第一次来到市委自己办公室，他决定，以后就不在办公厅办公了，他要尽快融入春江市的权力中杻当中。
其实市委办公厅的办公室和秘书长办公室也就是楼上楼下，办公厅在六楼，而秘书长办公室在七楼，全市委也只有秘书长享受着两个办公室。当然了，方远征也有两个办公室，他是春江市的市长，同时也是春江市委副书记，他在市委也有自己的副书记办公室，只不过他这个办公室只是做做样子，他一年也不定在这个办公室办公一次，毕竟，市政府才是他所掌握的地盘。
上了七楼以后，走廊里不时的有人和唐子舟打招呼，他们表情和善，语气恭敬，这就是权力带来的社会直观效应。
李娆刚好从办公室出来，她远远的看到唐子舟的身影，隐约觉得唐子的背影比昨天更增添了几分成熟和几分稳重。
秘书长办公室布置得简洁而优雅，进门处是一张宽敞的办公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办公用品，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份宁静与雅致，老板椅后不远处有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和资料，窗户旁边放置着几盆绿植，在一侧的墙上，挂着组织的使命和价值观，时刻提醒着秘书长的工作目标和责任。整个办公室的布置既体现了高效的工作氛围，又营造出舒适宜人的办公环境。
按说秘书长的主要工作是服务市委书记，同时也要配合书记协调处理市委各种复杂的工作，但秦德民住院了，方远征和唐子舟关系又不融洽，这就使得唐子舟的工作在市委凸显不出来有多重要。
作为秘书长，想闲下来是不可能的，才上班不到半个小时，新任副市长郭长厚就来拜望了。
郭长厚五十来岁，平时很注意保养，头发乌黑，面皮白静，戴着一副宽边眼镜，一身合体的正装，看上去像个人民教师。
他轻轻敲了敲门，唐子舟一看是郭长厚，不由有些惊愕？这才第二天上班就来市委晃悠，也不怕方远征给他穿小鞋？
虽然也才第二次见面，唐子舟还是很热情的迎出来：
“郭市长，幸会幸会，快请坐，我给你沏茶！”
郭长厚笑着说：
“唐秘书长，我来的唐突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不打扰不打扰，秦书记还在医院里，我这个秘书长可有可无，就是在市委混日子！”
郭长厚一边打量着办公室的布局，一边说：
“你这个日子混的有水平，就连省委组织部何副部长都对你刮目相看，我今天就是来取经的。”
唐子舟疑惑：
“郭市长，你怎么知道何部长对我的态度？”
郭长厚摘下眼镜，仔细的擦拭着：
“在省委组织部考察我之前，何部长代表张部长和我谈过话，谈话中还几次拿你做榜样，说像你这样的干部现在很少了，还说省委周书记对你很器重，你将来一定是人中龙凤，大有前途！”
唐子舟回过味来了，这些官场老油条对事物的判断力还是很准确的，秦书记昨天才说过；何劲风之所以肯帮自己，很有可能是看在省委领导对待自己的态度上？这样看来，秦书记昨天晚上还说过，方远征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也很快要应验了吧？
唐子舟不是自大的人，他谦虚道：
“组织部的领导们精明的能拧出水来，他不拿一个人做比较，怎么激励其他干部们努力工作？这里面水份很大，他夸我是人中龙凤，我觉得自己只是一只勉强能飞上空中的麻雀而已。”
郭长厚把擦拭好的近视眼镜又重新戴上：
“唐秘书长太谦虚了。老子说过；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周易里边也说；劳谦虚已，则附者众，骄慢据傲，则去之者多。就凭你这么谦虚，我今天这一趟就没有白来。”
唐子舟把沏好的茶递给郭长厚，郭长厚连忙双手接过茶杯，然后压低声音说：
“唐秘书长，我来市政府上任以后，县委书记一职就空出来了，昨天下午我听说市里面准备让罗兴国接任玉山县的县委书记，这件事你知道吗？”
唐子舟本来对郭子厚挺有好感，但他这种鬼鬼祟祟的样子让唐子舟又开始反感：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谁干这个县委书记不都一样嘛！”
郭长厚连忙解释：
“唐秘书长，我可不是长舌妇，我之所以关心罗兴国的事情，是怕他掌握玉山县委以后，会把玉山县搞的乌烟瘴气的？”
唐子舟语气平淡：
“郭市长，他罗兴国搞的好不好自有组织部去做判断，我看你就别操那份心了？”
郭长厚急了：
“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了我个人的得失，罗兴国的为人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玉山县干部圈里要是有三分之一的人赞同他，就算我恶意诽谤同事。你也可以问问我们玉山县当地老百姓们，有几个人不骂他的？”
“郭市长，你以前是玉山县的县委书记，既然他罗兴国没干一点好事，你当时为什么不向上级纪委反映问题？再说了，你不是和市委组织部田部长很熟吗？如果你想阻止罗兴国的升迁，完全可以去找他帮忙嘛？”
郭长厚喝了口茶，又扶了扶他的宽边眼镜：
“实话告诉你唐秘书长，我已经找过田部长了，他的意思是让我来说服你，咱们一起反对罗兴国担任玉山县的县委书记。”
唐子舟果断拒绝：
“我对这件事不感兴趣！”
郭长厚默默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口又站住了：
“唐秘书长，罗兴荣是罗兴国的哥哥，而罗兴荣和方远征关系非同一般，他们相互抱团取暖，动了他中任何一个人，就等于动了他们整个集团的利益，所以田部长才让我来找你。也许这几天市委就要开个五人小组会议，到时候会表决对罗兴国的任命。你是个有正义心的领导干部，也能代表秦书记参加小组会议，我只想让你联合田部长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如果你认为我是存有私心，你可以不管这件事，反之，你如果不想看到玉山县被罗兴国折腾的乱七八糟，那你就施以援手！”
说完，郭长厚转身走了，而唐子舟陷入了沉思。
他对罗兴荣并不了解，对罗兴国更没有一点印象，如果表决的时候自己持反对态度，那无疑就把罗兴荣得罪了？
想了一会儿，他无法拿定主意，干脆就去了四楼组织部，他想看看田永泰是怎么想的。
田永泰见唐子舟不请自来，一边让坐，一边乐呵呵的说：
“唐秘书长，我就猜到你一定会来找我，怎么样，罗兴国这件事你想通了没有？”唐子洲问了第一个问题：
“田部长，我想问一下，五人小组是什么意思？都有谁参加？”
田永泰递给唐子舟一支烟，狐疑地问：
“你是真不知道？”
唐子舟摇头：
“知道我还会问你吗？你详细介绍一下，我学习学习。”
田永泰调侃道：
“看来大才子也不是百事通嘛？那我就给你上一课，你认真听着；五人小组是指各级地方党委中由五人组成的会议小组，以咱们春江市为例，其中包括市委秦书记，市长方远征，市委专职副书记李娆，市纪委周同林书记，另一个就是我了。五人小组主要负责讨论、研究和决策一些主要事项，是一个重要的规范前置程序，五人小组可以说是权力最集中的一个决策组织了。”
唐子舟点点头：
“学无止境，不然怎么会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呢？对了，刚才郭市长说我可以代表秦书记参加五人小组，是真的吗？”
田永泰深深抽了一口烟，又详细介绍道：
“这里面必须要有一个重要的构件，比如书记出差开会了，长时间不能主持市委工作，或者是生病住院了？总之，书记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参加五人会议，这种情况下，由书记通过文件或者口头传达他信任的常委中的一员，来代表他参加五人会议。秘书长是和书记打交道最多的人，所以，只要能得到书记的认可，就可以代表他参加五人小组会议。”
唐子舟听明白了，五人小组这么重要，那秦书记一定会非常慎重。昨天见面的时候他也许忘了提这件事，不过，做为他未来的乘龙快婿，秦书记不会考虑别人，应该会放权给自己。
田永泰又说：
“秦书记是很看好你的，不然他也不会费那么大劲把你调整到市委任秘书长？我看，他现在应该能说话了，这几天你抽时间多去看看他，不管你能不能进入五人小组，你是不能忘记秦书记对你的提携之恩的。”
唐子舟心说自己已经在报恩了，秦书记女儿都和自己睡一个被窝了，只不过这种回报方式有些独特而已？
当然了，他嘴上不敢胡扯：
“我非常感谢秦书记对我的知遇之恩，昨天我已经去看望过他了，我还和他聊了很久！”
田永泰一脸的喜悦：
“秦书记他醒了？这太好了，要是这样的话，他就又可以制衡方远征了。只不过，秦书记伤的那么重，估计十天半个月的出不了院，短时间内你还是要代表他和方远征斗争下去。”
唐子舟问道：
“罗兴国真的像郭市长说的那样不堪吗？”
田永泰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我曾经专门调查过罗兴国，他何止是不堪，简直就是个人渣。罗兴国是从部队转业的营级军官，转业后县委把他分配到当地一个乡镇任副镇长。他靠着哥哥罗兴荣的关系，仅用了五年时间，就从镇长一路升迁至玉山县县长，到今年为止，他在县长的任上已经干了四年，这四年他搞强拆，私卖国有资产，伙同香港商人倒买倒卖集体土地，强制和单位女同事发生关系，听说他还霸占一个女大学生长达两年之久？玉山县干部群众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什么“五毒县长”，这其中包括“玩弄权术，从中获得利益，盗卖国有、集体土地，聚众赌博，利用职权玩弄女人，大肆贪污受贿等等，你说，这种人怎么有资格升任县委书记呢？”
唐子舟心头火起，他帅气的脸庞涨的微红：
“难道就没有人敢举报他？春江市纪委是干嘛的，为什么就不能派人去查一查他？”
田永泰狠狠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
“怎么会没有人举报？周书记看到举报信以后也想查他，曾两次派人去了解他的违法乱纪情况。可奇怪的是，等市纪委派人到了玉山县，那些举报人都无影无踪了？调查他们单位，单位的人都不敢说实话，当地老百姓也是三缄其口，没人愿意惹火烧身。纪委也曾暗示郭长厚积极举报他，可郭长厚只是风闻罗兴国做的违法乱纪的事情很多，并没有实际证据？这件事后来传到罗兴荣那里，罗兴荣找到周书记替他弟弟开脱，纪委找不到证据，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唐子舟深吸了一口气：
“我要加入五人小组，反对罗兴国升任县委书记！”
作为一个思想纯洁、力求上进的优秀青年，唐子舟要求自己做到不忘初心、努力拼搏，要凭借自身的努力站在人生巅峰，可是现在看来，远不是这么回事。
这个时代远没有五六十年代的人们纯朴厚道，随着国家经济的开放和发展，市场呈现出一片繁荣的景象，在社会经济腾飞崛起的同时，也刺激了太多不安分的心。一些人为了追逐名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择手段地追求财富和地位，这些人心中充满了欲望和贪婪，早已经忘记了老祖先五千年文化传承下来的诚信和道德，内心充满了浮躁，这些形形色色的心理，构成了复杂多样的立体社会经济体系。
而官场中，到处充斥着裙带关系和利益交换，这些关系网纵横交错，根深蒂固，组合成了一个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而面对这种情况，只靠自身的努力是不够的，除了脚踏实地的工作，还需要那些站在权力巅峰的掌权者的扶持。
一个聪明的人，一定要学会适应时代的发展和变化，就像秦德民说的那样，在不违背组织原则的情况下，要学会利用当权者的帮助，来实现最大限度地为人民服务，为社会做奉献。
唐子舟想了很久，他决定，听从秦德民建议，学会发展和维系自己的关系网。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夜，被雨笼罩着。雨滴不断地敲打着窗户，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街道上，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映照着地面上的水坑，形成一片片闪烁的光晕。
第二天早上，天空依然阴沉沉的，雨还在不停地下着，窗外的世界被雨幕所笼罩，一片朦胧，城市远处的山峦也被雨雾所笼罩，看不清它们的轮廓。城市的树木在雨中摇曳着，叶子被雨水洗刷得更加翠绿，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让人感到一种清新的感觉。在这持续的雨中，春江市变得宁静而神秘。
唐子舟第一次来到市委自己办公室，他决定，以后就不在办公厅办公了，他要尽快融入春江市的权力中杻当中。
其实市委办公厅的办公室和秘书长办公室也就是楼上楼下，办公厅在六楼，而秘书长办公室在七楼，全市委也只有秘书长享受着两个办公室。当然了，方远征也有两个办公室，他是春江市的市长，同时也是春江市委副书记，他在市委也有自己的副书记办公室，只不过他这个办公室只是做做样子，他一年也不定在这个办公室办公一次，毕竟，市政府才是他所掌握的地盘。
上了七楼以后，走廊里不时的有人和唐子舟打招呼，他们表情和善，语气恭敬，这就是权力带来的社会直观效应。
李娆刚好从办公室出来，她远远的看到唐子舟的身影，隐约觉得唐子的背影比昨天更增添了几分成熟和几分稳重。
秘书长办公室布置得简洁而优雅，进门处是一张宽敞的办公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办公用品，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份宁静与雅致，老板椅后不远处有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和资料，窗户旁边放置着几盆绿植，在一侧的墙上，挂着组织的使命和价值观，时刻提醒着秘书长的工作目标和责任。整个办公室的布置既体现了高效的工作氛围，又营造出舒适宜人的办公环境。
按说秘书长的主要工作是服务市委书记，同时也要配合书记协调处理市委各种复杂的工作，但秦德民住院了，方远征和唐子舟关系又不融洽，这就使得唐子舟的工作在市委凸显不出来有多重要。
作为秘书长，想闲下来是不可能的，才上班不到半个小时，新任副市长郭长厚就来拜望了。
郭长厚五十来岁，平时很注意保养，头发乌黑，面皮白静，戴着一副宽边眼镜，一身合体的正装，看上去像个人民教师。
他轻轻敲了敲门，唐子舟一看是郭长厚，不由有些惊愕？这才第二天上班就来市委晃悠，也不怕方远征给他穿小鞋？
虽然也才第二次见面，唐子舟还是很热情的迎出来：
“郭市长，幸会幸会，快请坐，我给你沏茶！”
郭长厚笑着说：
“唐秘书长，我来的唐突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不打扰不打扰，秦书记还在医院里，我这个秘书长可有可无，就是在市委混日子！”
郭长厚一边打量着办公室的布局，一边说：
“你这个日子混的有水平，就连省委组织部何副部长都对你刮目相看，我今天就是来取经的。”
唐子舟疑惑：
“郭市长，你怎么知道何部长对我的态度？”
郭长厚摘下眼镜，仔细的擦拭着：
“在省委组织部考察我之前，何部长代表张部长和我谈过话，谈话中还几次拿你做榜样，说像你这样的干部现在很少了，还说省委周书记对你很器重，你将来一定是人中龙凤，大有前途！”
唐子舟回过味来了，这些官场老油条对事物的判断力还是很准确的，秦书记昨天才说过；何劲风之所以肯帮自己，很有可能是看在省委领导对待自己的态度上？这样看来，秦书记昨天晚上还说过，方远征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也很快要应验了吧？
唐子舟不是自大的人，他谦虚道：
“组织部的领导们精明的能拧出水来，他不拿一个人做比较，怎么激励其他干部们努力工作？这里面水份很大，他夸我是人中龙凤，我觉得自己只是一只勉强能飞上空中的麻雀而已。”
郭长厚把擦拭好的近视眼镜又重新戴上：
“唐秘书长太谦虚了。老子说过；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周易里边也说；劳谦虚已，则附者众，骄慢据傲，则去之者多。就凭你这么谦虚，我今天这一趟就没有白来。”
唐子舟把沏好的茶递给郭长厚，郭长厚连忙双手接过茶杯，然后压低声音说：
“唐秘书长，我来市政府上任以后，县委书记一职就空出来了，昨天下午我听说市里面准备让罗兴国接任玉山县的县委书记，这件事你知道吗？”
唐子舟本来对郭子厚挺有好感，但他这种鬼鬼祟祟的样子让唐子舟又开始反感：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谁干这个县委书记不都一样嘛！”
郭长厚连忙解释：
“唐秘书长，我可不是长舌妇，我之所以关心罗兴国的事情，是怕他掌握玉山县委以后，会把玉山县搞的乌烟瘴气的？”
唐子舟语气平淡：
“郭市长，他罗兴国搞的好不好自有组织部去做判断，我看你就别操那份心了？”
郭长厚急了：
“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了我个人的得失，罗兴国的为人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玉山县干部圈里要是有三分之一的人赞同他，就算我恶意诽谤同事。你也可以问问我们玉山县当地老百姓们，有几个人不骂他的？”
“郭市长，你以前是玉山县的县委书记，既然他罗兴国没干一点好事，你当时为什么不向上级纪委反映问题？再说了，你不是和市委组织部田部长很熟吗？如果你想阻止罗兴国的升迁，完全可以去找他帮忙嘛？”
郭长厚喝了口茶，又扶了扶他的宽边眼镜：
“实话告诉你唐秘书长，我已经找过田部长了，他的意思是让我来说服你，咱们一起反对罗兴国担任玉山县的县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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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这件事不感兴趣！”
郭长厚默默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口又站住了：
“唐秘书长，罗兴荣是罗兴国的哥哥，而罗兴荣和方远征关系非同一般，他们相互抱团取暖，动了他中任何一个人，就等于动了他们整个集团的利益，所以田部长才让我来找你。也许这几天市委就要开个五人小组会议，到时候会表决对罗兴国的任命。你是个有正义心的领导干部，也能代表秦书记参加小组会议，我只想让你联合田部长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如果你认为我是存有私心，你可以不管这件事，反之，你如果不想看到玉山县被罗兴国折腾的乱七八糟，那你就施以援手！”
说完，郭长厚转身走了，而唐子舟陷入了沉思。
他对罗兴荣并不了解，对罗兴国更没有一点印象，如果表决的时候自己持反对态度，那无疑就把罗兴荣得罪了？
想了一会儿，他无法拿定主意，干脆就去了四楼组织部，他想看看田永泰是怎么想的。
田永泰见唐子舟不请自来，一边让坐，一边乐呵呵的说：
“唐秘书长，我就猜到你一定会来找我，怎么样，罗兴国这件事你想通了没有？”唐子洲问了第一个问题：
“田部长，我想问一下，五人小组是什么意思？都有谁参加？”
田永泰递给唐子舟一支烟，狐疑地问：
“你是真不知道？”
唐子舟摇头：
“知道我还会问你吗？你详细介绍一下，我学习学习。”
田永泰调侃道：
“看来大才子也不是百事通嘛？那我就给你上一课，你认真听着；五人小组是指各级地方党委中由五人组成的会议小组，以咱们春江市为例，其中包括市委秦书记，市长方远征，市委专职副书记李娆，市纪委周同林书记，另一个就是我了。五人小组主要负责讨论、研究和决策一些主要事项，是一个重要的规范前置程序，五人小组可以说是权力最集中的一个决策组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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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无止境，不然怎么会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呢？对了，刚才郭市长说我可以代表秦书记参加五人小组，是真的吗？”
田永泰深深抽了一口烟，又详细介绍道：
“这里面必须要有一个重要的构件，比如书记出差开会了，长时间不能主持市委工作，或者是生病住院了？总之，书记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参加五人会议，这种情况下，由书记通过文件或者口头传达他信任的常委中的一员，来代表他参加五人会议。秘书长是和书记打交道最多的人，所以，只要能得到书记的认可，就可以代表他参加五人小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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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舟心说自己已经在报恩了，秦书记女儿都和自己睡一个被窝了，只不过这种回报方式有些独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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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感谢秦书记对我的知遇之恩，昨天我已经去看望过他了，我还和他聊了很久！”
田永泰一脸的喜悦：
“秦书记他醒了？这太好了，要是这样的话，他就又可以制衡方远征了。只不过，秦书记伤的那么重，估计十天半个月的出不了院，短时间内你还是要代表他和方远征斗争下去。”
唐子舟问道：
“罗兴国真的像郭市长说的那样不堪吗？”
田永泰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我曾经专门调查过罗兴国，他何止是不堪，简直就是个人渣。罗兴国是从部队转业的营级军官，转业后县委把他分配到当地一个乡镇任副镇长。他靠着哥哥罗兴荣的关系，仅用了五年时间，就从镇长一路升迁至玉山县县长，到今年为止，他在县长的任上已经干了四年，这四年他搞强拆，私卖国有资产，伙同香港商人倒买倒卖集体土地，强制和单位女同事发生关系，听说他还霸占一个女大学生长达两年之久？玉山县干部群众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什么“五毒县长”，这其中包括“玩弄权术，从中获得利益，盗卖国有、集体土地，聚众赌博，利用职权玩弄女人，大肆贪污受贿等等，你说，这种人怎么有资格升任县委书记呢？”
唐子舟心头火起，他帅气的脸庞涨的微红：
“难道就没有人敢举报他？春江市纪委是干嘛的，为什么就不能派人去查一查他？”
田永泰狠狠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
“怎么会没有人举报？周书记看到举报信以后也想查他，曾两次派人去了解他的违法乱纪情况。可奇怪的是，等市纪委派人到了玉山县，那些举报人都无影无踪了？调查他们单位，单位的人都不敢说实话，当地老百姓也是三缄其口，没人愿意惹火烧身。纪委也曾暗示郭长厚积极举报他，可郭长厚只是风闻罗兴国做的违法乱纪的事情很多，并没有实际证据？这件事后来传到罗兴荣那里，罗兴荣找到周书记替他弟弟开脱，纪委找不到证据，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唐子舟深吸了一口气：
“我要加入五人小组，反对罗兴国升任县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