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风 第42章 疑点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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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舟接到电话，不由得惊骇不已，差点握不住手机：
“李书记，已经确定姜成训是自杀的了？”
“初步判断是自杀，他是吊在客厅的吊灯上死的。”
“报警了没有？”
“报过了，刑警已经做过了现场勘察，这个消息是罗局长刚刚打电话告诉我的。姜成训是党校校长，这件事应该很快会引起轰动，你是秘书长，很多事需要你去协调，要做好心理准备！”
唐子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顿觉压力很大。
田永泰紧张的问道：
“怎么了子舟？”
唐子舟默默挂断了电话，神情黯然：
“姜成训自杀了！”
“啊？……
“什么？……
“怎么会这样……
病房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秦德民说：
“都不要慌，越是这种情况，越要沉得住气，且记忙中出错。姜成训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已经结了婚，孙子都三岁了，二儿子刚大学毕业，他女儿还在上高中。一面是天伦之乐，一面是未尽的责任，从各方面考虑，他都不应该会自杀，这里面或许会有阴谋？”
田永泰点头：
“是啊？他没有自杀的诱因呐？那会是谁想置于他死地呢？”
秦德民说：
“是他杀或是自杀，都是警方应该考虑的，既然他们这么快已经有了结论，说明有人想掩盖真相。子舟，你要赶在方远征前面向省委汇报这事，就按警方的结论如实汇报，等待省委领导做出下一步的指示。”
唐子舟焦急的说：
“可是我没有周书记的电话呀？”
秦德民说：
“我有，我念给你听。”
秦德民让许文慧拿过来手机，翻出周书记的电话：
“135……
唐子舟马上就拨出号码，手机震了几下，电话接通了，一个沉稳威严的声音说：
“那位？”
唐子舟恭恭敬敬的语气：
“您好首长，我是春江市的唐子舟，打扰您了！”
周书记像是有些惊讶：
“是子舟同志，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是秦书记告诉我的。”
周书记明显很高兴：
“你们周书记能说话了？”
“他早就能说话，只不过昨天才转到普通病房。”
“嗯嗯，这就好，这就好，转告你们秦书记，不要着急，让他先把身体养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子舟同志，好好干，党的未来事业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对了，你打电话不是只为了告诉我你们秦书记的病情吧？还有什么事吗？”
不管心里有多着急，唐子舟只能随着周书记的谈话节奏，见话题终于改变了方向，唐子舟连忙汇报：
“首长，我是向您汇报一起突发事件的，我们春江市委党校校长姜成训同志刚刚上吊自杀了！”
周书记并没有想象中的吃惊，语气非常冷静：
“已经有了结论了？”
“警方初步认定为自杀，市委还没有来得及了解详细情况！”
周书记沉吟了一下：
“你们春江市情况复杂呀？你们的秦书记这才刚刚出了车祸，姜成训又自杀身亡，怎么会这么巧？同一时间段两位市领导相继出事，这里面是否隐藏着巨大的阴谋？子舟同志，老秦能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你，说明他是相信你的，我可以先透露给你一些我的想法，以方便你配合下一步的工作。我的意思是；先看看你们春江市公安局会不会再侦察下去，如果草草以自杀下结论，而又不调查其中蕴含的疑点，那么下一步，我就让省厅接手这个案子，我不能眼看着我们党辛苦培养出来的领导干部接连出事。另外，你们市委要尽快安抚家属情绪，不要因为他是自杀，就轻看死者的家属。还有，在事情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之前，让宣传部控制媒体舆论，以防以讹传讹。工作就先这样布置下去，你们市委等待省委的下一步工作指示。”
挂断了电话，唐子舟深感佩服。周书记不愧是大领导，遇事沉稳，工作安排条理清晰，步骤明确，下面的领导能想到的，他也已经全想到了。
秦德明对唐子舟刚才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不管是和领导谈话或者是通电话，绝不能打断领导的谈话节奏，等领导什么时候想问你了，你才能汇报你想要汇报的内容。过于急躁会让领导对你轻看三分，甚至是厌恶。
秦德民马上做出了安排：
“永泰，子舟，你们马上赶回市委，我估计方远征就要召开紧急常委会了。你们两个会后要尽快赶到姜成训家里，对姜成训的家属进行安抚。子舟，明天上午，你以市委的名义责成公安局继续调查此事，不管公安局是否会调查下去，我们市委该做的一定要做到。你们马上就走，有什么特殊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果然，唐子舟和田永泰刚刚走出医院，就接到了召开紧急常委会的通知。
两个人不敢怠慢，催促司机赶快回市委。还好，晚上的车流量没那么大，半个小时左右，终于没有耽误开会。
由于事发突然，个别常委并没有及时赶到会议室，方远征面色阴沉，他一口一口的抽着烟，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四五颗烟头了。
“不等了，没来的同志让办公厅传达会议内容。同志们，很不幸，市委党校校长姜成训同志在家里上吊自杀了，我感到心情非常的沉重，我想大家都和我是一样的心情。姜成训同志为党的事业奉献了一辈子，他的一生充满了坎坷，历尽了艰辛。虽然他是自杀的，但我们要以正常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情。我知道市委，市政府工作繁重，咱们各位常委都感到压力很大，思想上难免会产生偏差，个别同志甚至有厌世的情绪？姜成训同志的事情给了我们警醒，也给了我们深刻的教训。以后大家在工作之余可以适当的休闲一下，以减轻精神上的压力。刚才公安局已经汇报了现场勘察结果，确定姜成训同志为自杀，那么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下面我做一下工作安排；刘部长，你们宣传部要时刻监督媒体舆论，对于那些散播谣言、夸大事实、无中生有、虚构情节的官媒或者自媒体，一经发现要严肃处理。永泰同志，你们组织部也要跟进，毕竟这样的事给我们市委、市政府蒙了羞，无论他是因为什么自杀的，都说明咱们市委、市政府工作上出现了疏漏，没有及时对领导干部的思想加以疏导。那么人死了入土为安，事件也会平息的快一些，所以，你们组织部要尽量和家属沟通，尽快把尸体火化。至于追悼会嘛，我看就算了吧，毕竟事情搞得越大，就越会让群众们反感，也就会造成更大的舆论。”
方远征的话看似没什么纰漏，工作安排也基本到位，但大部分常委们看的出来，其实他是想隐藏什么？
其一，他说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那意思就是不让警方再深入调查下去了？一个正厅级领导干部就这么没了，事情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吗？第二点，他这么着急的想把姜成训火化，难道仅仅为了政府的面子吗？不但急切的想让死者入土为安，还不让举行追悼会。到底是怕引起群众们的负面舆论，还是害怕引起上级党委政府的注意呢？
能坐在这个会议室开会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他们是各个领域的大佬，也是整个春江市的权力中枢人物。只不过，虽然疑点重重，大部分常委们并不想趟这趟浑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人想自找麻烦。
田永泰却不干了，他第一个发出了疑问：
“方市长，虽然姜成训同志是自杀的，但他以前是政府的副市长，现在又是党校的校长，一个正厅级同志就这么没了，如果不让警方调查出他自杀的原因，怎么向上级领导交待？又怎么向六百万春江市的广大人民群众交待？这不仅仅是正面或负面舆论的问题，恐怕谁也没本事堵住广大人民群众们的嘴！”
方远征一看又是这个刺头在挑毛病，气的他心脏病差点犯了？可他提出的问题必须要回答才行，不然怎么能服众？
他尽量平静心态，语气平和：
“田部长，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工作是引导舆论方向，而不是急着弄清楚姜成训同志的死因。姜成训同志也是个正常人，工作压力大、或者是家庭纠纷都会是他自杀的原因。特别是最近，姜成训同志情绪很不稳定，如果他是得了抑郁症，那自杀也再正常不过了？他的家属正在悲痛当中，调查他自杀的原因就那么重要吗？我们不要再往家属的伤口上撒盐了，让他们尽快走出悲痛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田永泰语不惊人死不休：
“如果姜成训同志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呢？”
这句话一说出来，常委们纷纷小声议论，很明显，田永泰说出了他们所要怀疑的？
没等方远征说话，罗兴荣冷哼一声：
“田部长，你是在质疑我们警方的现场勘察结果吗？”
田永泰也冷冷一笑：
“罗书记，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有时候不是一个现场勘察就可以草草定性的。就算他真是自杀，你们警方也有义务查清楚他自杀的原因。”
罗兴荣怒目而视：
“我们警方只负责侦破案件，至于谁不想活了选择自杀，和我们公安机关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查清事实。”
“可姜成训同志不是普通人，你觉得不查清楚他的死因，这件事情会这样草草结束吗？”
两个人相互瞪着眼睛，像是蓄势待发的两只斗鸡。
唐子舟不能让田永泰孤军奋战，他也加入了战团：
“罗书记，伤不在已，吾心淡然，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家人身上，你就不想查清楚真相吗？就算是个普通老百姓非正常死亡，也要有个结论吧？”
方远征知道，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牵强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一但有人提出反对意见，那之前的计划一定会泡汤。
他不得不做出妥协：
“你们三个不要再争论了，这件事情事发突然，仓促中影响了我的正常思维。罗局长，这件事你们警方继续跟进，查清楚成训同志为什么要自杀？永泰同志，还是原来的工作安排，刘琦同志，你们的工作不变，要尽力控制媒体舆论，先这样，散会！”
散会后，唐子舟准备去姜成训家里看看，从侧面了解一下姜成训可能自杀的原因？
刚下了办公楼，田永泰就喊住了他：
“子舟，能陪我去一趟成训同志家吗？”
唐子舟当然乐意了：
“我正想过去看看。”
于是，两个人同坐一辆车，边走边谈。
田永泰明显还在生着气：
“我看方远征和罗兴荣就是串通好的，两个人同穿一条裤子，他妈的没一个好人！”
唐子舟笑道：
“还没见过你爆粗口，骂两句心里就舒坦了？”
田永泰铁青着脸：
“我是轻易不发火，他们把我当软柿子捏了，还真以为我好欺负？依我看，说不定姜成训就是他们俩下的毒手？”
唐子舟很冷静：
“田部长，没有根据的事情咱也不能只凭猜测，也不能因为抬几句杠就乱了方寸，这样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力！”
田永泰郑重其事的说：
“我说的可不全是气话，我说件事你也会感到震惊。”
“什么事？”
田永泰更显得严肃了：
“你听说过十二年前那起强奸杀人案吗？”
唐子舟笑了：
“这种案子多了，我怎么知道是哪个案子？”
“是我说的太笼统了，我详细给你说一下；十二年前，咱春江市发生了一起入室强奸杀人案，这件案子当时很哄动，可是更哄动的还在后面。当时罗兴荣是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副支队长，他负责的这件杀人案。参与侦破的一名警官在案发后的一周左右，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传言这名警官和罗兴荣有过节，两个人还打过架。有人看见那名警官失踪前在春江大桥下面出现过，而罗兴荣当天也在同一时间去过春江大桥，还有人听到桥下有搏斗、喝骂的声音，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后来，入室强奸杀人案侦破了，但是那名嫌疑犯临枪决都在喊冤？这件案子疑点重重，那名失踪的警官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很多人谣传那名警官已经被罗兴荣杀害了，可这毕竟只是谣传，上级不但没有理会坊间舆论，反而对破获强奸案的罗兴荣给予了重奖，并把他提拔为春江市公安局副局长。罗兴荣从那一年开始，仕途进入了快车道，直至现在手握公、检、法、司重权，就更加嚣张跋扈了。反正我觉得，姜成训的死也没那么简单，我怀疑，可能和罗兴荣有所关联！”
唐子舟听后，脊背阵阵发凉，也不由产生了怀疑？
“李书记，已经确定姜成训是自杀的了？”
“初步判断是自杀，他是吊在客厅的吊灯上死的。”
“报警了没有？”
“报过了，刑警已经做过了现场勘察，这个消息是罗局长刚刚打电话告诉我的。姜成训是党校校长，这件事应该很快会引起轰动，你是秘书长，很多事需要你去协调，要做好心理准备！”
唐子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顿觉压力很大。
田永泰紧张的问道：
“怎么了子舟？”
唐子舟默默挂断了电话，神情黯然：
“姜成训自杀了！”
“啊？……
“什么？……
“怎么会这样……
病房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秦德民说：
“都不要慌，越是这种情况，越要沉得住气，且记忙中出错。姜成训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已经结了婚，孙子都三岁了，二儿子刚大学毕业，他女儿还在上高中。一面是天伦之乐，一面是未尽的责任，从各方面考虑，他都不应该会自杀，这里面或许会有阴谋？”
田永泰点头：
“是啊？他没有自杀的诱因呐？那会是谁想置于他死地呢？”
秦德民说：
“是他杀或是自杀，都是警方应该考虑的，既然他们这么快已经有了结论，说明有人想掩盖真相。子舟，你要赶在方远征前面向省委汇报这事，就按警方的结论如实汇报，等待省委领导做出下一步的指示。”
唐子舟焦急的说：
“可是我没有周书记的电话呀？”
秦德民说：
“我有，我念给你听。”
秦德民让许文慧拿过来手机，翻出周书记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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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舟马上就拨出号码，手机震了几下，电话接通了，一个沉稳威严的声音说：
“那位？”
唐子舟恭恭敬敬的语气：
“您好首长，我是春江市的唐子舟，打扰您了！”
周书记像是有些惊讶：
“是子舟同志，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是秦书记告诉我的。”
周书记明显很高兴：
“你们周书记能说话了？”
“他早就能说话，只不过昨天才转到普通病房。”
“嗯嗯，这就好，这就好，转告你们秦书记，不要着急，让他先把身体养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子舟同志，好好干，党的未来事业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对了，你打电话不是只为了告诉我你们秦书记的病情吧？还有什么事吗？”
不管心里有多着急，唐子舟只能随着周书记的谈话节奏，见话题终于改变了方向，唐子舟连忙汇报：
“首长，我是向您汇报一起突发事件的，我们春江市委党校校长姜成训同志刚刚上吊自杀了！”
周书记并没有想象中的吃惊，语气非常冷静：
“已经有了结论了？”
“警方初步认定为自杀，市委还没有来得及了解详细情况！”
周书记沉吟了一下：
“你们春江市情况复杂呀？你们的秦书记这才刚刚出了车祸，姜成训又自杀身亡，怎么会这么巧？同一时间段两位市领导相继出事，这里面是否隐藏着巨大的阴谋？子舟同志，老秦能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你，说明他是相信你的，我可以先透露给你一些我的想法，以方便你配合下一步的工作。我的意思是；先看看你们春江市公安局会不会再侦察下去，如果草草以自杀下结论，而又不调查其中蕴含的疑点，那么下一步，我就让省厅接手这个案子，我不能眼看着我们党辛苦培养出来的领导干部接连出事。另外，你们市委要尽快安抚家属情绪，不要因为他是自杀，就轻看死者的家属。还有，在事情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之前，让宣传部控制媒体舆论，以防以讹传讹。工作就先这样布置下去，你们市委等待省委的下一步工作指示。”
挂断了电话，唐子舟深感佩服。周书记不愧是大领导，遇事沉稳，工作安排条理清晰，步骤明确，下面的领导能想到的，他也已经全想到了。
秦德明对唐子舟刚才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不管是和领导谈话或者是通电话，绝不能打断领导的谈话节奏，等领导什么时候想问你了，你才能汇报你想要汇报的内容。过于急躁会让领导对你轻看三分，甚至是厌恶。
秦德民马上做出了安排：
“永泰，子舟，你们马上赶回市委，我估计方远征就要召开紧急常委会了。你们两个会后要尽快赶到姜成训家里，对姜成训的家属进行安抚。子舟，明天上午，你以市委的名义责成公安局继续调查此事，不管公安局是否会调查下去，我们市委该做的一定要做到。你们马上就走，有什么特殊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果然，唐子舟和田永泰刚刚走出医院，就接到了召开紧急常委会的通知。
两个人不敢怠慢，催促司机赶快回市委。还好，晚上的车流量没那么大，半个小时左右，终于没有耽误开会。
由于事发突然，个别常委并没有及时赶到会议室，方远征面色阴沉，他一口一口的抽着烟，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四五颗烟头了。
“不等了，没来的同志让办公厅传达会议内容。同志们，很不幸，市委党校校长姜成训同志在家里上吊自杀了，我感到心情非常的沉重，我想大家都和我是一样的心情。姜成训同志为党的事业奉献了一辈子，他的一生充满了坎坷，历尽了艰辛。虽然他是自杀的，但我们要以正常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情。我知道市委，市政府工作繁重，咱们各位常委都感到压力很大，思想上难免会产生偏差，个别同志甚至有厌世的情绪？姜成训同志的事情给了我们警醒，也给了我们深刻的教训。以后大家在工作之余可以适当的休闲一下，以减轻精神上的压力。刚才公安局已经汇报了现场勘察结果，确定姜成训同志为自杀，那么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下面我做一下工作安排；刘部长，你们宣传部要时刻监督媒体舆论，对于那些散播谣言、夸大事实、无中生有、虚构情节的官媒或者自媒体，一经发现要严肃处理。永泰同志，你们组织部也要跟进，毕竟这样的事给我们市委、市政府蒙了羞，无论他是因为什么自杀的，都说明咱们市委、市政府工作上出现了疏漏，没有及时对领导干部的思想加以疏导。那么人死了入土为安，事件也会平息的快一些，所以，你们组织部要尽量和家属沟通，尽快把尸体火化。至于追悼会嘛，我看就算了吧，毕竟事情搞得越大，就越会让群众们反感，也就会造成更大的舆论。”
方远征的话看似没什么纰漏，工作安排也基本到位，但大部分常委们看的出来，其实他是想隐藏什么？
其一，他说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那意思就是不让警方再深入调查下去了？一个正厅级领导干部就这么没了，事情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吗？第二点，他这么着急的想把姜成训火化，难道仅仅为了政府的面子吗？不但急切的想让死者入土为安，还不让举行追悼会。到底是怕引起群众们的负面舆论，还是害怕引起上级党委政府的注意呢？
能坐在这个会议室开会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他们是各个领域的大佬，也是整个春江市的权力中枢人物。只不过，虽然疑点重重，大部分常委们并不想趟这趟浑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人想自找麻烦。
田永泰却不干了，他第一个发出了疑问：
“方市长，虽然姜成训同志是自杀的，但他以前是政府的副市长，现在又是党校的校长，一个正厅级同志就这么没了，如果不让警方调查出他自杀的原因，怎么向上级领导交待？又怎么向六百万春江市的广大人民群众交待？这不仅仅是正面或负面舆论的问题，恐怕谁也没本事堵住广大人民群众们的嘴！”
方远征一看又是这个刺头在挑毛病，气的他心脏病差点犯了？可他提出的问题必须要回答才行，不然怎么能服众？
他尽量平静心态，语气平和：
“田部长，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工作是引导舆论方向，而不是急着弄清楚姜成训同志的死因。姜成训同志也是个正常人，工作压力大、或者是家庭纠纷都会是他自杀的原因。特别是最近，姜成训同志情绪很不稳定，如果他是得了抑郁症，那自杀也再正常不过了？他的家属正在悲痛当中，调查他自杀的原因就那么重要吗？我们不要再往家属的伤口上撒盐了，让他们尽快走出悲痛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田永泰语不惊人死不休：
“如果姜成训同志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呢？”
这句话一说出来，常委们纷纷小声议论，很明显，田永泰说出了他们所要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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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部长，你是在质疑我们警方的现场勘察结果吗？”
田永泰也冷冷一笑：
“罗书记，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有时候不是一个现场勘察就可以草草定性的。就算他真是自杀，你们警方也有义务查清楚他自杀的原因。”
罗兴荣怒目而视：
“我们警方只负责侦破案件，至于谁不想活了选择自杀，和我们公安机关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查清事实。”
“可姜成训同志不是普通人，你觉得不查清楚他的死因，这件事情会这样草草结束吗？”
两个人相互瞪着眼睛，像是蓄势待发的两只斗鸡。
唐子舟不能让田永泰孤军奋战，他也加入了战团：
“罗书记，伤不在已，吾心淡然，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家人身上，你就不想查清楚真相吗？就算是个普通老百姓非正常死亡，也要有个结论吧？”
方远征知道，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牵强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一但有人提出反对意见，那之前的计划一定会泡汤。
他不得不做出妥协：
“你们三个不要再争论了，这件事情事发突然，仓促中影响了我的正常思维。罗局长，这件事你们警方继续跟进，查清楚成训同志为什么要自杀？永泰同志，还是原来的工作安排，刘琦同志，你们的工作不变，要尽力控制媒体舆论，先这样，散会！”
散会后，唐子舟准备去姜成训家里看看，从侧面了解一下姜成训可能自杀的原因？
刚下了办公楼，田永泰就喊住了他：
“子舟，能陪我去一趟成训同志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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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舟笑道：
“还没见过你爆粗口，骂两句心里就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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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永泰郑重其事的说：
“我说的可不全是气话，我说件事你也会感到震惊。”
“什么事？”
田永泰更显得严肃了：
“你听说过十二年前那起强奸杀人案吗？”
唐子舟笑了：
“这种案子多了，我怎么知道是哪个案子？”
“是我说的太笼统了，我详细给你说一下；十二年前，咱春江市发生了一起入室强奸杀人案，这件案子当时很哄动，可是更哄动的还在后面。当时罗兴荣是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副支队长，他负责的这件杀人案。参与侦破的一名警官在案发后的一周左右，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传言这名警官和罗兴荣有过节，两个人还打过架。有人看见那名警官失踪前在春江大桥下面出现过，而罗兴荣当天也在同一时间去过春江大桥，还有人听到桥下有搏斗、喝骂的声音，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后来，入室强奸杀人案侦破了，但是那名嫌疑犯临枪决都在喊冤？这件案子疑点重重，那名失踪的警官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很多人谣传那名警官已经被罗兴荣杀害了，可这毕竟只是谣传，上级不但没有理会坊间舆论，反而对破获强奸案的罗兴荣给予了重奖，并把他提拔为春江市公安局副局长。罗兴荣从那一年开始，仕途进入了快车道，直至现在手握公、检、法、司重权，就更加嚣张跋扈了。反正我觉得，姜成训的死也没那么简单，我怀疑，可能和罗兴荣有所关联！”
唐子舟听后，脊背阵阵发凉，也不由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