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风 第46章 人小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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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远征还是老一套，正儿八经的上班时间不开会，非要等到晚上才召集5人小组会议。
小组成员们见怪不怪，会议定的是八点整，他们掐准了时间，七点五十八分才赶到小会议室，这也算是5人小组成员们变相的表达他们无声的抗议。
当然了，说是“成员们”，其实也就是李娆，周同林，田永泰，再就是方远征了。至于另一位5人小组成员，田永泰和周同林已经知道是唐子舟。而方远征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位成员就是他的新任马前卒彭天富。
现在，彭天富正坐在方远征的一侧悠闲的抽着香烟。
对于成员们掐分掐秒、晃晃悠悠的松散行为，方远征丝毫不在意。本来嘛，人家表达不满也属正常，哪有开会总是占用休息时间的？上班有那么多空闲时间，有多少会议不能召集？
方远征本来也想把开会的节点回归于正常的，但现在是非正常时期，也只能继续非正常的召集会议了。选择这个节点开会还有两大好处，第一，可以把五人小组会议定义为“紧急会议”，这样常委们都已经下班了，可以避免召开市委常委会议，为自己任命5人小组缺失的成员行方便。第二，晚上召开会议能减少舆论的传播，为尽快召开常委会讨论玉山县县委书记人选做准备。
成员们很自然的分坐在两侧，其中田永泰和周同林坐在了左侧，彭天富和李娆坐在了右侧，方远征坐在首位。
这样的对峙局面双方都有些意外？
一开始，方远征认为周同林一定会支持自己。他和周同林从无过节，又是几年的同事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一定会给自己留下点儿脸面。
但现在看来有点悬了，他已经选择了另一个阵营？
而田永泰和周同林对李娆的选择也很不理解？不明白她为什么又转而支持方远征？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李娆。李娆只和唐子舟简短交流过5人小组会议的事情，并不知道省委周书记的工作部署？前天和罗兴荣谈过话以后，她觉得不能把方远征和罗兴荣都得罪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秦书记不就是因为得罪了小人才差点命丧黄泉了吗？还有姜成训，他是真想不开才自杀的，还是被别人逼死的，仍然是个谜？出于对“小人”的畏惧，也为了家人的安全，她只能抛弃“君子”，转而投向“小人”的阵营。
虽然是两个阵营，但大家都是同事，犯不着急头白脸的，大家还是相互握手问好，然后，静待方远征会如何导演这场戏？
方远征对自己的阵营还是很有把握的，一共五个人的小组会议，自己一方就占了三个成员，三比二，已经稳操胜券！
他故作歉意地说：
“同志们，对不起大家了，又要占用大家宝贵的休息时间了？可是没办法，有些事情急待解决，也只能辛苦大家了。玉山县的郭长厚同志已经调任咱春江市政府任副市长了，那么玉山县县委书记一职就空了出来。常言说的好嘛；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没有了火车头火车还怎么跑嘛？这两天玉山县频频告急，说是没有了县委书记掌舵，县委、县政府日常工作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不但影响到玉山县经济的正常发展，还影响到一些重大富民工程的建设。针对此，我也咨询过玉山县几位县委常委，他们认为，现任的县长罗兴国同志就很适合接任玉山县县委书记。兴国同志已经在县长的任上干了三年，不管是他所做出的亮眼政绩，还是他的资历口碑，都已经符合正常提拔的条件。再者，兴国同志熟悉玉山县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和县委的同志们相处的也非常融洽，能快速地融入到工作当中。所以呢，今天咱们召集这个5人小组会议，就是要商讨兴国同志接任玉山县县委书记的事情。在此之前，我给大家宣布一下；由于秦书记在医院养伤，这就少了一位小组成员，经过认真考虑，就委派了彭天富同志暂时参加5人小组会议。彭天福同志政治素质非常过硬，工作努力，有超前的发展意识和超强的组织能力。我相信，以彭天富同志的智慧和丰富的工作经验，他一定会不负众望，为我们以后的小组会议献计献策，也为我们春江市的快速发展做出贡献！”
方远征满嘴跑火车，把一个残暴成性、贪污受贿、横行乡里、骄淫跋扈的县长罗兴国吹捧成了勤政爱民、团结同志的优秀干部，又顺带着把他的狗腿子彭天富也表扬了几句。
没有政绩，没有资历，当然就没资格升迁，凭空捏造的谎言是无论如何都站不住脚的。
田永泰就率先提出了质疑：
“方市长，提拔一位县委书记不能只凭几个常委几句话就可以下定论的？就如你所说，县委书记是一个县域的火车头，如果火车头可以按照正常的轨道行驶，当然没的说了？可如果火车头脱离了轨道，把几十节车厢都甩到了臭水沟里，那损失可就不可估量了，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我们任用干部首先要作全面、细致的考察工作，然后由单位组织民主测评，这样才能选拔出优秀的干部。我觉得现在讨论罗兴国的任选问题为时过早，希望方市长再考虑考虑！”
方远征罕见的没有马上反驳，他只是冷笑着，眼神示意彭天富上阵捉对厮杀。
彭天富正急于找机会效忠主子，见方远征看向自己，马上挺枪上马：
“我说两句。田部长说的是正常任免干部程序，可现在的局面已经不适合再一一走流程了。我听说玉山县县委每天的文件雪花般的有进无出，上千份文件堆积如山，急待县委书记签字处理？所以说同志们，咱们就应该简化组织程序，特事特办。另外呢，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同志，既然玉山县的常委们都同意罗兴国同志可以顺位提拔，那咱们就不能违背民意，常委们毕竟代表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嘛！”
周同林一反往日的沉稳，马上表示反对：
“彭副市长，你这话说的有些太牵强了吧？玉山县也才几十万人口，怎么少了县委书记就乱了套呢？咱们春江市六百万人口，秦书记因伤不能主持工作，方市长不是也有能力把握全局吗？少了市委书记，咱们春江市的太阳不也照常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去吗？当然了，市委书记一职早晚也是要补上的，县级政府也是如此，但决不能草率的做出决定。我和田部长的意见一致，玉山县的县委书记人选必须先做考察，再确定人选！”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许多，方远征面沉似水，彭天富哑口无言。
李娆只是附庸在方远征的阵营里，这种唇枪舌剑的场合，她只有暗自心惊的份，她把嘴巴闭的牢牢的，一言不发。
方远征实在找不到借口，只能在“突击提拔上”面做文章了，他狠狠抽了两口烟，这才说：
“突击提拔干部不是没有先例，咱们山南省委周书记就曾两次突击提拔，省政法委书记钟延勋同志更是三次突击提拔，他们不都是我们的优秀领导吗？刚才彭副市长说的很对，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同志。罗兴国同志无论是人品，还是组织能力，或者是工作能力，在同级干部中均是佼佼者，要不然他们玉山县城能荣获省级文明县城称号吗？”
周同林皱起了眉头：
“方市长，对于一些违法乱纪的县区级领导干部，我比你要了解的多一些。罗兴国在任三年以来，强拆县城居民房屋，伙同他人盗卖国有、集体土地，打压异己，陷害同事，贪污腐化，生活作风糜烂，这样的人怎么配担任玉山县县委书记？”
方远征吃了一惊？
他并不是因为罗兴国的贪污腐化而感到吃惊，让他吃惊的是今天的周同林一反常态？他不仅明刀明枪的和自己干仗，还不惜把罗兴荣也得罪了？细思极恐啊？一定是他得到了对自己和罗兴荣极为不利的内幕消息，这样看来，必须要在一周内脱身，否则，极有可能身陷囹圄？
他顾不上什么组织原则了，拿出了一把手的特权：
“周书记，我们是在开表决会议，不是开的辩论会。既然大家意见相佐，那下面进行表决环节，同意罗兴国同志接任玉山县县委书记的同志请举手！”
周同林和田永泰看出来了，方远征这是狗急跳墙，想强行通过表决？两个人焦急中不约而同的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这个唐子舟，怎么到现在还不来，等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
方远征第一个举起了手，彭天富紧跟方远征的脚步，也举起了手。李娆稍稍犹豫了一下，终于也举起了手。
方远征脸上露出了笑意：
“本次小组会议，我，彭天富同志，李娆同志同意罗兴国同志担任玉山县县委书记。按照组织程序，5人小组会议有三人表决通过，就视为这个环节的组织程序已经完成，我宣布，明天上午召开市委常委会，对罗兴国同志的任命进行最后表决！”
周同林和田永泰懊丧的垂下了脑袋，此刻，他们才真正意义上理解了什么叫做功亏一篑？
“我不同意！5人小组会议其中有一个同志并没有得到秦书记的认可，你们的表决无效！”
唐子舟声音洪亮，他大跨步走进会议室，旁若无人的坐在了周同林一侧。
“你们刚才的表决不符合组织程序，我要求重新表决！”
唐子舟英俊帅气的脸庞正气凛然，他森然的目光冷冷的逼视着方远征。
方远征一阵慌乱，脸色也由兴奋变的沮丧。
他知道，唐子舟这么有底气，一定是得到了秦德民的授权，这样看来，今晚的表决要砸锅？
彭天富没考虑那么多，他只知道唐子舟是在针对着他。此刻，他脸红脖子粗：
“唐秘书长，你这是喝多了还是刚睡醒啊？秦书记至今昏迷不醒，他也并没有委托任何人参与5人小组？现在是方市长暂代了他的职务，同时，方市长也有任命小组成员的权力，你凭什么说刚才的表决无效？”
唐子舟从手包里拿出任命文件放在会议桌上：
“方市长，彭副市长，按照组织法规定；政府主要领导因身体状况需疗养、休养的，可以授权下一级干部暂代其职务。这是我的授权任命文件，在秦书记出院以前，我可以全权代表他召集、参加市委各常务会议，及处理市委日常工作。所以，什么时候召集5人小组会议，我说了算！”
方远征目瞪口呆，但他毫无办法？人家现在全权代表着秦德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唐子舟已经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彭天富伸手拿过文件，仔细看了一遍：
“文件谁不会打印？你是市委秘书长，又是市委办公厅主任，这印章你想怎么盖怎么盖，我对这份文件表示质疑！”
唐子舟又从包里掏出来秦书记的亲笔任命书：
“彭市长，我把办公厅的印章给你，你敢随便印发假文件吗？你也在财政局干了那么多年了，印发、制作假文件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这你不知道？”
彭天富刚刚跻身春江市权力最集中的5人小组会议，结果屁股还没捂热，就被唐子舟取而代之，这不能不让人难堪？
他干脆耍起了无赖：
“说那么多干嘛？你把秦书记的亲笔授权书拿出来才算数，否则，我是不会认可这份文件的！”
唐子舟扬了扬秦书记的亲笔授权书手稿：
“秦书记的亲笔授权书我带着呢，你想看吗？”
彭天富伸手去要，唐子舟把文件给了周同林：
“让周书记给你念一遍就行，我怕你把授权书吃到肚子里！”
田永泰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唐子舟，痛打落水狗还不够，还要在狗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够损！
田永泰的笑声狠狠刺激着彭天富那脆弱的三叉神经，他气的咬牙切齿：
“唐秘书长，你把我想的太不堪了吧？我也是堂堂的厅级干部，没你想的那么无耻。这个什么狗屁5人小组会议你们谁愿意参加参加，以后我彭天富再也不进小会议室的门！”
彭天富气哼哼的转身就走。
方远征暗自后悔，看来当初还是选错了人？这个彭天富有勇无谋，生起气来像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和林木森相较而言，水平不是一般的差！
唐子舟以召集人的身份宣布：
“以后如果需要召集5人小组会议，除突发情况以外，均在上班时间段召集。今天的5人小组会议结束，大后天，也就是星期五，上午九点还在小会议室召开小组会议，重新讨论罗兴国同志的任命问题，大家散会！”
方远征不由得一愣，难道罗兴国还有机会？
田永泰和周同林也深感不解，趁现在把罗兴国否定不就完了，为什么还要拖下去？
小组成员们见怪不怪，会议定的是八点整，他们掐准了时间，七点五十八分才赶到小会议室，这也算是5人小组成员们变相的表达他们无声的抗议。
当然了，说是“成员们”，其实也就是李娆，周同林，田永泰，再就是方远征了。至于另一位5人小组成员，田永泰和周同林已经知道是唐子舟。而方远征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位成员就是他的新任马前卒彭天富。
现在，彭天富正坐在方远征的一侧悠闲的抽着香烟。
对于成员们掐分掐秒、晃晃悠悠的松散行为，方远征丝毫不在意。本来嘛，人家表达不满也属正常，哪有开会总是占用休息时间的？上班有那么多空闲时间，有多少会议不能召集？
方远征本来也想把开会的节点回归于正常的，但现在是非正常时期，也只能继续非正常的召集会议了。选择这个节点开会还有两大好处，第一，可以把五人小组会议定义为“紧急会议”，这样常委们都已经下班了，可以避免召开市委常委会议，为自己任命5人小组缺失的成员行方便。第二，晚上召开会议能减少舆论的传播，为尽快召开常委会讨论玉山县县委书记人选做准备。
成员们很自然的分坐在两侧，其中田永泰和周同林坐在了左侧，彭天富和李娆坐在了右侧，方远征坐在首位。
这样的对峙局面双方都有些意外？
一开始，方远征认为周同林一定会支持自己。他和周同林从无过节，又是几年的同事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一定会给自己留下点儿脸面。
但现在看来有点悬了，他已经选择了另一个阵营？
而田永泰和周同林对李娆的选择也很不理解？不明白她为什么又转而支持方远征？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李娆。李娆只和唐子舟简短交流过5人小组会议的事情，并不知道省委周书记的工作部署？前天和罗兴荣谈过话以后，她觉得不能把方远征和罗兴荣都得罪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秦书记不就是因为得罪了小人才差点命丧黄泉了吗？还有姜成训，他是真想不开才自杀的，还是被别人逼死的，仍然是个谜？出于对“小人”的畏惧，也为了家人的安全，她只能抛弃“君子”，转而投向“小人”的阵营。
虽然是两个阵营，但大家都是同事，犯不着急头白脸的，大家还是相互握手问好，然后，静待方远征会如何导演这场戏？
方远征对自己的阵营还是很有把握的，一共五个人的小组会议，自己一方就占了三个成员，三比二，已经稳操胜券！
他故作歉意地说：
“同志们，对不起大家了，又要占用大家宝贵的休息时间了？可是没办法，有些事情急待解决，也只能辛苦大家了。玉山县的郭长厚同志已经调任咱春江市政府任副市长了，那么玉山县县委书记一职就空了出来。常言说的好嘛；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没有了火车头火车还怎么跑嘛？这两天玉山县频频告急，说是没有了县委书记掌舵，县委、县政府日常工作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不但影响到玉山县经济的正常发展，还影响到一些重大富民工程的建设。针对此，我也咨询过玉山县几位县委常委，他们认为，现任的县长罗兴国同志就很适合接任玉山县县委书记。兴国同志已经在县长的任上干了三年，不管是他所做出的亮眼政绩，还是他的资历口碑，都已经符合正常提拔的条件。再者，兴国同志熟悉玉山县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和县委的同志们相处的也非常融洽，能快速地融入到工作当中。所以呢，今天咱们召集这个5人小组会议，就是要商讨兴国同志接任玉山县县委书记的事情。在此之前，我给大家宣布一下；由于秦书记在医院养伤，这就少了一位小组成员，经过认真考虑，就委派了彭天富同志暂时参加5人小组会议。彭天福同志政治素质非常过硬，工作努力，有超前的发展意识和超强的组织能力。我相信，以彭天富同志的智慧和丰富的工作经验，他一定会不负众望，为我们以后的小组会议献计献策，也为我们春江市的快速发展做出贡献！”
方远征满嘴跑火车，把一个残暴成性、贪污受贿、横行乡里、骄淫跋扈的县长罗兴国吹捧成了勤政爱民、团结同志的优秀干部，又顺带着把他的狗腿子彭天富也表扬了几句。
没有政绩，没有资历，当然就没资格升迁，凭空捏造的谎言是无论如何都站不住脚的。
田永泰就率先提出了质疑：
“方市长，提拔一位县委书记不能只凭几个常委几句话就可以下定论的？就如你所说，县委书记是一个县域的火车头，如果火车头可以按照正常的轨道行驶，当然没的说了？可如果火车头脱离了轨道，把几十节车厢都甩到了臭水沟里，那损失可就不可估量了，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我们任用干部首先要作全面、细致的考察工作，然后由单位组织民主测评，这样才能选拔出优秀的干部。我觉得现在讨论罗兴国的任选问题为时过早，希望方市长再考虑考虑！”
方远征罕见的没有马上反驳，他只是冷笑着，眼神示意彭天富上阵捉对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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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两句。田部长说的是正常任免干部程序，可现在的局面已经不适合再一一走流程了。我听说玉山县县委每天的文件雪花般的有进无出，上千份文件堆积如山，急待县委书记签字处理？所以说同志们，咱们就应该简化组织程序，特事特办。另外呢，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同志，既然玉山县的常委们都同意罗兴国同志可以顺位提拔，那咱们就不能违背民意，常委们毕竟代表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嘛！”
周同林一反往日的沉稳，马上表示反对：
“彭副市长，你这话说的有些太牵强了吧？玉山县也才几十万人口，怎么少了县委书记就乱了套呢？咱们春江市六百万人口，秦书记因伤不能主持工作，方市长不是也有能力把握全局吗？少了市委书记，咱们春江市的太阳不也照常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去吗？当然了，市委书记一职早晚也是要补上的，县级政府也是如此，但决不能草率的做出决定。我和田部长的意见一致，玉山县的县委书记人选必须先做考察，再确定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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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娆只是附庸在方远征的阵营里，这种唇枪舌剑的场合，她只有暗自心惊的份，她把嘴巴闭的牢牢的，一言不发。
方远征实在找不到借口，只能在“突击提拔上”面做文章了，他狠狠抽了两口烟，这才说：
“突击提拔干部不是没有先例，咱们山南省委周书记就曾两次突击提拔，省政法委书记钟延勋同志更是三次突击提拔，他们不都是我们的优秀领导吗？刚才彭副市长说的很对，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同志。罗兴国同志无论是人品，还是组织能力，或者是工作能力，在同级干部中均是佼佼者，要不然他们玉山县城能荣获省级文明县城称号吗？”
周同林皱起了眉头：
“方市长，对于一些违法乱纪的县区级领导干部，我比你要了解的多一些。罗兴国在任三年以来，强拆县城居民房屋，伙同他人盗卖国有、集体土地，打压异己，陷害同事，贪污腐化，生活作风糜烂，这样的人怎么配担任玉山县县委书记？”
方远征吃了一惊？
他并不是因为罗兴国的贪污腐化而感到吃惊，让他吃惊的是今天的周同林一反常态？他不仅明刀明枪的和自己干仗，还不惜把罗兴荣也得罪了？细思极恐啊？一定是他得到了对自己和罗兴荣极为不利的内幕消息，这样看来，必须要在一周内脱身，否则，极有可能身陷囹圄？
他顾不上什么组织原则了，拿出了一把手的特权：
“周书记，我们是在开表决会议，不是开的辩论会。既然大家意见相佐，那下面进行表决环节，同意罗兴国同志接任玉山县县委书记的同志请举手！”
周同林和田永泰看出来了，方远征这是狗急跳墙，想强行通过表决？两个人焦急中不约而同的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这个唐子舟，怎么到现在还不来，等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
方远征第一个举起了手，彭天富紧跟方远征的脚步，也举起了手。李娆稍稍犹豫了一下，终于也举起了手。
方远征脸上露出了笑意：
“本次小组会议，我，彭天富同志，李娆同志同意罗兴国同志担任玉山县县委书记。按照组织程序，5人小组会议有三人表决通过，就视为这个环节的组织程序已经完成，我宣布，明天上午召开市委常委会，对罗兴国同志的任命进行最后表决！”
周同林和田永泰懊丧的垂下了脑袋，此刻，他们才真正意义上理解了什么叫做功亏一篑？
“我不同意！5人小组会议其中有一个同志并没有得到秦书记的认可，你们的表决无效！”
唐子舟声音洪亮，他大跨步走进会议室，旁若无人的坐在了周同林一侧。
“你们刚才的表决不符合组织程序，我要求重新表决！”
唐子舟英俊帅气的脸庞正气凛然，他森然的目光冷冷的逼视着方远征。
方远征一阵慌乱，脸色也由兴奋变的沮丧。
他知道，唐子舟这么有底气，一定是得到了秦德民的授权，这样看来，今晚的表决要砸锅？
彭天富没考虑那么多，他只知道唐子舟是在针对着他。此刻，他脸红脖子粗：
“唐秘书长，你这是喝多了还是刚睡醒啊？秦书记至今昏迷不醒，他也并没有委托任何人参与5人小组？现在是方市长暂代了他的职务，同时，方市长也有任命小组成员的权力，你凭什么说刚才的表决无效？”
唐子舟从手包里拿出任命文件放在会议桌上：
“方市长，彭副市长，按照组织法规定；政府主要领导因身体状况需疗养、休养的，可以授权下一级干部暂代其职务。这是我的授权任命文件，在秦书记出院以前，我可以全权代表他召集、参加市委各常务会议，及处理市委日常工作。所以，什么时候召集5人小组会议，我说了算！”
方远征目瞪口呆，但他毫无办法？人家现在全权代表着秦德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唐子舟已经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彭天富伸手拿过文件，仔细看了一遍：
“文件谁不会打印？你是市委秘书长，又是市委办公厅主任，这印章你想怎么盖怎么盖，我对这份文件表示质疑！”
唐子舟又从包里掏出来秦书记的亲笔任命书：
“彭市长，我把办公厅的印章给你，你敢随便印发假文件吗？你也在财政局干了那么多年了，印发、制作假文件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这你不知道？”
彭天富刚刚跻身春江市权力最集中的5人小组会议，结果屁股还没捂热，就被唐子舟取而代之，这不能不让人难堪？
他干脆耍起了无赖：
“说那么多干嘛？你把秦书记的亲笔授权书拿出来才算数，否则，我是不会认可这份文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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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记的亲笔授权书我带着呢，你想看吗？”
彭天富伸手去要，唐子舟把文件给了周同林：
“让周书记给你念一遍就行，我怕你把授权书吃到肚子里！”
田永泰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唐子舟，痛打落水狗还不够，还要在狗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够损！
田永泰的笑声狠狠刺激着彭天富那脆弱的三叉神经，他气的咬牙切齿：
“唐秘书长，你把我想的太不堪了吧？我也是堂堂的厅级干部，没你想的那么无耻。这个什么狗屁5人小组会议你们谁愿意参加参加，以后我彭天富再也不进小会议室的门！”
彭天富气哼哼的转身就走。
方远征暗自后悔，看来当初还是选错了人？这个彭天富有勇无谋，生起气来像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和林木森相较而言，水平不是一般的差！
唐子舟以召集人的身份宣布：
“以后如果需要召集5人小组会议，除突发情况以外，均在上班时间段召集。今天的5人小组会议结束，大后天，也就是星期五，上午九点还在小会议室召开小组会议，重新讨论罗兴国同志的任命问题，大家散会！”
方远征不由得一愣，难道罗兴国还有机会？
田永泰和周同林也深感不解，趁现在把罗兴国否定不就完了，为什么还要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