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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破案养家糊口 第186章 老莫

    秋日的黎明,第一缕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落在枯黄的落叶上,轻风拂过,带来满城清洁工人的忧伤。

    常威把车开进东城分局大院,倒车停好。

    感受着清晨的凉意,他哼着小曲朝着办公楼走。

    “人生短短急个球啊。”

    “捕罪不罢休。”

    刚哼了两句,正好遇到邬继茂下楼。

    “常威,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几个球?”

    “七个。”

    常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玛德,谁家好人一大早尽给人添堵?

    邬继茂不知道哪里又错了,抠了抠脑袋愣在原地。

    “你准备干嘛去?”

    “哦,姜红霞抓捕的时候手上割了条口子,我去医务室给她拿点红药水。”

    “严重吗?”

    “小事,她一直没说。”

    “那你赶紧给自己也割一条啊!”

    “啊?为什么?”

    “这样你们就是两口子了。”

    说完,留下一脸懵的邬继茂,他溜溜达达上楼。

    四个涉及假票证的罪犯已经带了回来,派出所地方太小,只能安排来分局审讯。

    想我堂堂龙组,居然连个像样的办公场所都没有。

    这像话吗?

    回头就去找陈叔,无论如何要在鼓楼给我腾出来个小院子,还要挂上龙组的招牌。

    四名罪犯押进审讯室,门外,刑侦大队严阵以待。

    水桶、扫把、拖把......

    第一轮初审常威没有参加。

    可是这帮家伙不知珍惜,一个个装傻充愣,只承认自己倒卖票证,至于假票,他们矢口否认。

    熬了个大夜,又被邬继茂破坏了心情,常威懒的熬阿胶,一间一间的走进去,然后出来趴在走廊栏杆上听屋里高亢的黄河大合唱。

    负责审讯的刑警戴着口罩走到门口,轻轻摇了摇头。

    何必呢!

    院子里蹲满了被抓回来的摊主,正在接受甄别。

    听见二楼鬼哭狼嚎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

    渐渐目光坚定。

    等会问什么我都招。

    谁都别想拦我。

    一刻钟后,歌声慢慢开始抒情。

    半小时后,屋里只剩下靡靡之音。

    “常威,他们肯招了。”

    “行。”

    常威捏着鼻子进去,挨个解开穴位。

    第二轮审讯开始。

    拿到口供,整个龙组都是一脑袋黑线。

    除了常威,在护城河边他就知道了大概,只可惜全知之眼对于犯罪过程描述太过简单,他依然需要更详实的口供来分析案情。

    除了梁三身上的票证被护城河水侵染外,剩下三人身上的票证经过比对,可以确实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但是这四个人交代出来的上线居然是两个人,一个男,一个女,都是三十多岁中年人。

    但是他们用的是同一个称谓:老莫。

    就是莫斯科餐厅那个老莫。

    因为他们每次见面就在莫斯科餐厅里。

    所以,这几个货其实是二级代理商。

    甚至可能是三级。

    “常威,怎么办?”

    “去老莫。”

    “啊?十一点才开门呢?”

    “先去等着,以京城大妈的水平,德胜门的事情一天之内能传的到处都是,咱们得抓紧时间,早点去兴许能碰上呢。”

    吉普车一路向西。

    西直门外,原本的苏联展览馆今年刚刚改名京城展览馆。

    关系在恶化......

    常威把车停好,在广场上看一群孩子围着喷泉池玩水。

    这个直径四十五米,由十六个花瓣组成的大型喷水池四年前建成,据说当时的造价达到833元每平方米,还消耗了大量的黄金。

    在这个时代,可谓豪奢。

    即便如此,依然无法讨得洋大人欢心。

    毕竟你愿意认投当小弟,可人家想当你的爹。

    大概也是今年开始,我们逐步认清,在这个世界丛林里,我们从来就是孤儿。

    一百多年前,世界格局已经逐步成型,列强傲慢的站在世界之巅,轮番来揍我们。

    一步落后,步步挨揍。

    国际上,从来没有好坏,也没有对错。

    要么你乖乖的当孙子,要么你把他们当孙子揍,不然人家凭什么让你坐在餐桌旁,而不是把你丢到餐桌上?

    好在总有些人有血性,不愿意当孙子。

    赶英超美......好多年来只是个笑话。

    邬继茂蹲在树荫下,看着美轮美奂的展览馆,问着李来福:“以前外国人叫什么?”

    李来福正在看笔记,他把本子一合,想了想道:“我们叫洋人来着吧。”

    “那外国人喝的酒呢?”

    “是不是叫洋酒?”

    “外国人的玩具呢?”

    常威一把捂住李来福的嘴,“走吧,莫斯科餐厅开门了。”

    “真进去吃?”

    “寇可往,我亦可往。”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居然让四人热血澎湃起来。

    沿着楼梯而上,餐厅又高又大。

    居中两条十人对坐的长桌,然后是六人、四人、两人,靠窗的位置还有沙发卡座。

    陶瓷镶着花边的餐具,晶莹剔透的红酒杯,明光照人的刀叉。

    几人大概是第一次来,邬继茂和李来福走路都有点顺拐。

    这里原本就是接待外宾和归国留学生的地方,也对外开放,但一般敢来的都是二代。

    人的一生,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剩下九十分靠父母。

    常威极为淡然的找了张六人桌坐下。

    菜单是中俄双语。

    一块二的套餐:鱼肉汤、小肉饼带配菜、煮鲜水果、面包。

    一块五的套餐:拌素菜(半份)、牛肉红菜汤、红焖牛肉、点心、茶水、面包。

    二块钱的套餐:火腿带配菜、牛肉鲜白菜汤、炸猪肉片、煮鲜水果、红茶、面包。

    就这二块钱的套餐,再过六十年,还是这个地方,能卖出去二百。

    也可以点菜,那价格就贵的离谱。

    玻璃厂想插花的放映员不就是来这里吃了一顿后,才痛定思痛决定盗走十二万的白金坩埚。

    王卓也是参加过两次涉外接待后,脑门一热,决定铤而走险。

    常威都懒得细看,掏出一张大黑十,“就这两块的。”

    这里的服务员要比国营饭店好的多,面带微笑道:“您说的是每人一份吗?”

    常威都惊呆了,瞪着眼睛道:“当然每人一份,干嘛?让隔壁老外看见还以为我吃不起呢。”

    服务员都被如此狂妄的话给吓的不会写菜单。

    邬继茂小心翼翼地拿起刀叉看了看,凑在桌前小声道:“常威,这玩意能带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