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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后,家主跪在坟头痛哭 第28章 怄气

    第二十八章  怄气

    “说吧。”

    齐智渊倒是大气。

    周雅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家母卧病在床数日,儿媳想去……看看……”

    后边俩字,周雅说的很小声,确实没有底气。

    当年,她是被卖给齐家的。

    齐衡之手里的那些生意,就都给了周家,当了聘礼。

    顺便还拉了周家一把,不至于让周家太过于难堪。

    同样,作为交换条件,她跟周家就算是断了关系,从此再无瓜葛,而今她提出想要去看母亲,从齐家人的角度而言,算是过分了吧?

    周雅低垂着头,齐母原本带笑的脸,一下子就冷沉了下来。齐智渊的神色也没了方才的那份松弛。

    齐智渊轻捋着胡须,“这事儿,衡之可知晓?”

    “衡之知不知道重要吗?不许去!就算是衡之让她去,我也不同意!”

    齐母怒瞪着齐家,“周家自从十年前的事之后,谁对周家不是敬而远之,你虽是周家的女儿,可你更是我齐家的主母,你别忘了,你有今天都是齐家给的,是衡之给的,你这时候去看你母亲,要人如何看我们齐家?是巴不得让人知道齐家跟周家牵扯不清,把把柄直接送到陛下那里是吗?”

    齐母的愤怒,在周雅的预料之内。

    齐智渊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按捺住她的火气,“好啦,那毕竟是青然的母亲……”

    “她挂念她母亲,我心疼我儿子!”

    齐母依旧是难掩怒火。

    齐智渊叹了一声道:“青然,这事我做不得主,如今这齐家的家主是衡之,我虽是他父亲,却不能越权,若是他应允了你去,我自然不会拦着,但若是不应,那也是你们夫妻二人之事。当初我把齐家家主之位交给他时,就答应过他,再不插手。他若是能为了全你的心意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不怕家族长老的指责,那是他的能耐,我绝不过多过问。”

    齐智渊算是把态度摆在这儿了,周雅却觉得心里凄苦的很。

    齐衡之为了她与整个齐家杠上,怎么可能?

    没有柳湘之前,她大概还会幻想,她以为她跟衡之之间是有爱的,哪怕不似是话本里写的那般海誓山盟,至少也算是相敬如宾。

    直到柳湘的出现,她才知道爱与不爱的分别是那么大。

    “儿媳……告退……”

    周雅艰涩的行礼,离开的每一步,走的都那么的艰难。

    寒风刮在脸上,像是刀子在割肉,眼睛被吹的睁不开,甚至还要隐隐流泪。

    这世家的女儿,哪里能由得了自己?

    又过去三日,眼看着都要到了正月十五闹元宵的时候,齐衡之那边终于来了回信。

    吟香欣喜的拿着信笺过来,“小姐,家主回信了,家主的信!”

    吟香抖了抖身上的雪,把信递给周雅,周雅急忙的拆开,那张规矩的信纸上,只写了两个大字——不准!

    周雅握着纸,手收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收紧,心里一阵阵的刺痛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准?

    十年感情,竟然连她见母亲一面都得不到应允。

    衡之啊衡之,你怎的如此狠心!

    “小姐?家主回了什么?”

    见周雅面色苍白如纸,吟香大着胆子上前看了一眼那信,见到上面俩字的时候,吟香也忍不住斥责到:“家主怎的这么狠心,小姐去看一眼生母都不准,十年了,小姐从来没跟周家的人联系过,家主怎的还信不过小姐吗?”

    “罢了、罢了。”

    周雅将那信放在火盆里烧了个干净,就仿佛齐衡之从来没给她回过信。

    后来,周家的人又给吟香送过两次纸条,周雅也全都放在火盆里烧了个干净。

    齐衡之回来的很快,将近一月时间,就匆匆赶回。

    此时已是三月初,春回大地暖,这一冬天的雪正在滴滴答答的消融,太阳的温度是暖的,却暖不动周雅的心。

    周雅知道他要回来,早就没了上次的那翻喜悦,没心思打扮,更没去迎接,她知道她生的多余,也就没必要再去凑那热闹惹人不快,他身边有柳湘照顾着,能差到哪儿去?

    齐衡之进了屋的时候,周雅还在绣花。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刚有资格从母亲那学绣花的手艺,这不,教了她最简单的。

    齐衡之就大大咧咧的坐在她身前,她就似是看不到一般,全部的专注力都放在了那朵并不规整的花上,手指不小心又扎了一下,指尖冒出血来,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齐衡之拉过她的手,有些责怪道:“怎的这么不小心?”

    “无妨。”

    周雅抽回自己的手,固执的绣着。

    齐衡之就那么看着她,一次次的扎手,一次次的坚持,到最后他甚至有些无力的看着她问:“你要怎样?”

    “……”

    无声的沉静,除了线穿过布料的声音,这屋子里就只剩下呼吸声。

    “青然!”

    齐衡之加重了语气,又喊了一声,把她手里的针线抢走扔到一旁,他捏着她的肩,“你在跟我生哪门子气?”

    “我哪敢跟家主生气?”

    周雅毕恭毕敬的行礼,“您是家主,我只有听从的份儿,哪敢有生气的余地。这女红是你让我学的,现在嫌我的还是你,我才想问,你到底要我哪样?你要我呆在府里,我便一步未曾踏出过府门,你不准我去看病倒的母亲,我便听你的一直未去,我事事听你顺你,你还要我怎样?”

    周雅问的轻巧,早就没了之前的滔天愤怒,更没有了争吵的力气。

    齐衡之觉得他所有的脾气都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窝火的难受。如果说之前她是个木头美人儿,那么现在她比木头还要木头,简直就犹如空壳没有魂魄。

    齐衡之提了口气,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那股子气才又问:“那母亲给你请来大夫,你为何不看?”

    “我没病,看什么大夫?”

    “周雅!”

    齐衡之勃然大怒,才压下去的火气就又被她挑了起来。

    “你是非要与我怄气?”齐衡之问她,周雅冷笑,“什么叫我要跟你怄气,你若是在外受了委屈,别回来跟我发脾气,从你进来我一言不发,要真说怄气,也是你找事与我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