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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空国库去流放,带着病弱权臣一路浪 第36章 护犊子的老母鸡

    第三十六章  护犊子的老母鸡

    祈砚舟刚背对着温今宜躺下,忽然间感觉腰间一沉。

    多年来养成的排斥习惯,让祈砚舟差点没忍住将腰上的东西折断。

    他低头一看,浑身僵硬绷紧,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温今宜!”祈砚舟敛住沉重的呼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名字。

    这个女人睡觉居然把腿搭在他腰上!

    之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有这个毛病?

    他差点忘了,之前两人根本没有睡一起的机会,前几天露宿荒野,位置宽敞得很。

    不同于今天,破庙里就那么大点的地方,不想跟她挤,就只能去跟别人挤。

    祈砚舟想想还是算了,默默忍下这口气,用手拨开她的腿。

    然而没过多久,那一只讨厌的腿又放了上来。

    祈砚舟忍无可忍的转身,却见她睡得很安详,表情跟死了一样。

    最后祈砚舟在折断腿和叫醒她之间,选择了忍气吞声。

    他自己都诧异为什么没发飙。

    雨声簌簌,呼吸渐渐平稳绵长。

    翌日早起,雨已经停了。

    分发口粮的时候,几个犯人起了争执。

    因为一个泡了水的馒头,孙家两个表兄弟差点反目成仇。

    他们都是饿狠了,每天两个胡饼根本吃不饱,消耗量又那么大。

    官差依旧是雷厉风行的手段,谁挑事,就挨打。

    打到服气或者动不了为止。

    吃饱之后继续上路。

    天才蒙蒙亮,恐怕这个时间点连公鸡都没打鸣。

    温今宜几乎是一路走一路打哈欠。

    余光瞥见祈砚舟脸上的淡漠比昨日更重,尤其是眼下的乌青。

    “你没睡好?”

    祈砚舟深吸一口气,“没有。”

    温今宜凑近他,故意露出心疼的表情,“是不是被蚊子咬了?还是太冷了?我买了新鞋子和新衣服,晚上给你换上。”

    她自以为演技无懈可击,但在祈砚舟眼中,处处都是漏洞。

    只不过,他意料之外的,竟然并不反感她的‘虚伪’。

    “离我远点。”

    “祈砚舟,你是不是没吃饱?喏,我这还有糕点,你偷偷吃两块,一个大男人吃一个包子怎么可能有力气。”温今宜话锋突转,从怀里掏出一包糕点。

    都是昨天他没看上的。

    不对,他看上了,却装作不喜欢吃。

    温今宜看不得他别扭,打定主意要撕下他的伪装。

    果然,祈砚舟目光停留一瞬,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我不爱吃。”

    “无关你口味,太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不吃饱难不成你指望接下来的路让我对你公主抱?还是想让我背着你走?”

    明明她没说什么,祈砚舟却莫名觉得被她看穿,有一瞬恼怒,“不敢劳烦大小姐。”

    “吃去吧你。”温今宜清清楚楚看到他眼底的隐忍和克制,不由分说拿起糕点往他嘴里塞。

    很快,祈砚舟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像个仓鼠一样。

    他怒目圆瞪,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

    温今宜却笑吟吟的,“喜欢吃就多吃点,在我面前,你不用别扭的掩盖喜好,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好羞耻的?”

    转头潇洒走开,她身姿轻盈,步履轻快。

    哪怕穿着快馊掉的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住她身上的光芒。

    根本不像流放犯,倒像是来郊游的。

    祈砚舟心里头刺刺麻麻的滋味,伴随着一丝丝温暖。

    糕点的香甜一路蔓延到心间。

    祈砚舟就这样捧着一包糕点,一路走一路吃。

    尽管动作小心,却还是被周围几个犯人虎视眈眈的盯上。

    在这个队伍里,没有规则和秩序,饿疯了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饥饿是凌驾于人性之上的。

    祈砚舟眼神淡漠,如同薄刃轻轻刮过他们。

    威慑力却微不足道。

    温今宜注意到这一幕,直接停下来,对着那些人破口大骂。

    双手叉腰,眉毛和眼眸乱飞,唾沫星子都喷到那些人嘴里了。

    她没动手,架势却比动手了更可怕。

    吓得那些犯人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前面,不敢再围着祈砚舟。

    祈砚舟直观感觉,她像一只护犊子的老母鸡。

    莫名的心情变得愉悦,他自己都没发现嘴角微微上扬。

    这边动静不小,不过林虎发现了,除了呵斥没多说什么。

    他把打火机当宝贝似的放在贴近胸膛的衣兜里。

    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更加警醒了一些人。

    又走了一天,道路泥泞,行进速度很慢,快到亥时才停下来。

    今晚歇在林中,时不时有飞禽走兽的动静,吓得犯人们忐忑不安,睡觉都恨不得一只眼睛站岗。

    有条件的生活做饭。

    队伍里已经有人挺不住,比如陈家和孙家,纷纷拿出准备的银钱从官差手里买物资。

    林间昼夜温差较大,穿着单薄根本无法入睡。

    陈家人刚从石在人那换了厚一点的衣服。

    陈清韵看到之后满脸嫌弃,心里头窝火,“爹娘,我才不要穿这些衣服!你看上面的油污,还有这些污渍,都不知道是什么,好恶心啊!”

    “清清,你忍忍吧,今时不同往日,咱们有的穿就别挑了,你看看别人,求都求不来。”陈父叹息一声。

    陈清韵无法忍受,那些犯人没有关她什么事?

    他们跟她能相提并论吗?

    转头就看见温今宜和书婳从板车上搬下来许多棉布衣裳和崭新的布鞋,布鞋还是纳了两层底的,走路比草鞋不知道舒服了多少。

    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什么没什么,温今宜那个罪臣之女,却过得那么滋润,比她好那么多?

    陈清韵嫉妒得肺部都要烧起来了。

    她阴毒的目光死死锁着那辆板车,忽然计上心头,露出恶毒的笑容。

    等着吧,温今宜。

    很快就让你一无所有,看你还拿什么耀武扬威!

    “娘,大嫂,你们快去那边换上衣服,我让书婳帮你们挡着,这些破布衣裳不要了,根本没有一点保暖能力。”

    当抹布她都嫌脏。

    宋姝言擦了擦手,不敢接,“阿扶,这些一定花了不少钱吧?那都是书婳的钱,我们不能花的那么理直气壮,她又不欠我们的。”

    谢婉宁没说什么,抿着唇接过东西,对书婳投以感激的目光。

    她可以不要,可小宝还小,身体本就不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