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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影视:万人迷她是个无敌乐子人 第35章 少年歌行前传35

    转天,李长生让他的徒弟送来了几封介绍信,有给青城山的,有给钦天监的,有给剑冢的。

    用词恳切,情深义重,洋洋洒洒好几千字,厚厚一摞纸,一看就不是随意糊弄的,朱水云十分满意。

    “师父询问……朱姑姑什么时候离开。”说话的是一脸麻木的墨晓黑。

    朱水云拆信的手指微颤,啊,他叫了,他真的叫了姑姑。

    无论是顾剑门还是柳月,因为昨天李长生做的好事,对朱水云心有戚戚,不愿意来送信,雷梦杀被打怕了,便坑唯一一个老实孩子来送信。

    这个可怜孩子,刚入学堂,第一次亮相,就得到了一个丑公子的称呼,因为外表冷冽、面带胎记,一直被人排斥,性子也格外耿直孤僻。

    “好孩子,你叫我什么?”朱水云抬头,眼底溢出来笑意。

    “姑姑?”墨晓黑微微皱眉。

    “嗯,真乖,不像那几个满肚子坏水的滑头。”朱水云很满意,她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盒子,实际上是从游戏仓库里拿出来的。

    “这个是给你的见面礼,昨天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今天补上。”

    她笑吟吟地道:“不要推辞,你既然叫了,我就算你的长辈了。”

    墨晓黑想了想,收下了这个盒子。

    “里面有一瓶药膏,可以去掉你脸上的胎记,不过我觉得,这块胎记也是极美的。”朱水云伸手,轻轻碰了碰,“让人见之难忘,不去掉也是一番独特风姿。”

    墨晓黑感觉到微凉柔软的触感,碰在自己眼角,身子都僵硬了,他看不见自己脸色多么红,强撑着镇定,支吾两声,便匆匆告辞了。

    好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黑色兔子,从碧绿的花园丛中窜过去。

    等到他回到屋子里,打开盒子才发现,除了药膏,里面还装了满满一整盒金子,还有一块非金非玉的白色圆环,上面刻着一个朱字。

    怪不得这么沉。

    他眉心一跳,记得这个是快活林朱家的信物,好像叫什么贵宾玉佩,用它可以在任意一家快活林的铺子里免费受到招待,还可以预定当季的新鲜物。

    一只手拍到了他的肩头。

    “晓黑,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来人明显是碎嘴巴,大呼小叫,还伸手摸了摸那盒金子,他伸手掂了掂,“天,竟然是纯金,不是金粉。”

    对于雷梦杀这种世家出身,手指功夫极佳的人,掂量一下,就能判断出,眼前这一盒金子纯度极高。

    墨晓黑将他的手打下去,微微抿唇:“这是朱姑姑,给的见面礼。”

    “朱姑姑?你有家人来看你了?没听说墨门来人啊……等等!不对啊?你的姑姑不应该姓墨吗?”雷梦杀端着下巴,“怎么回事,朱……啊!”

    他回过味来。

    “是快活林的朱家主!”雷梦杀不可置信地看着墨晓黑,然后慢慢捂住肚子,弯下腰,“哎呦!不行了,笑死我了!你真叫她姑姑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顾剑门那臭小子听了会心梗的!啊不不对!他说不定会暗喜!然后让你叫一声姑父……”

    “这是姑姑给的见面礼。”墨晓黑横了一眼,收好那盒金子,自己进了屋子。

    昨天洛水的话,其余几个人都当做玩笑了,唯有墨晓黑这个老实孩子听进去了。

    他的逻辑很简单,李长生知道这个称呼后,觉得不错,让他就这么叫,那是他的师父,那么他的话要听。

    而且,墨晓黑抿唇,回想那个女子浅笑的脸庞,她也很喜欢这个称呼。

    想到这里,墨晓黑又退出去,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地对雷梦杀说:“朱姑姑说了,这个见面礼,只给晚辈。”

    雷梦杀刚刚直起腰,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听见这句话,笑容僵住了。

    啊,这。

    老实说,这个见面礼,对雷梦杀的吸引力还挺大。

    他脱离雷门了,有老婆有孩子,总要把她们照顾得,比嫁给自己之前还要好才行啊。

    李心月嫁给他的时候,带了丰厚的嫁妆,不愁吃喝,但为了未来打算,也一直节俭度日,不知道几年没有添新首饰了。

    那盒金子,的确让他有些动心,可以让他们过得更富裕一些,但他更看重的是那枚玉佩,那可是快活林的标志。

    他在天启城求学,但也有机会去周围城池闲逛,知道快活林朱家的生意多么红火。

    尤其是成衣铺、首饰铺,里面的东西竟然都是限量供应,一出售就被其他人哄抢。李心月之前也羡慕过别的世家夫人身上的快活林特制衣服。

    雷梦杀千里迢迢去外地排队买过几次,但都是无功而返。

    如果有了那个玉佩,他就不用担心抢不到限量了!

    “朱家主年长了我们十余岁,叫声姑姑怎么了!”雷梦杀跳起来,摸着自己的头发,“我要想想怎么把另外两个小子,也坑过去。”

    大家一起叫了,一起收了见面礼。

    哎嘿嘿,他就不会显得厚颜了。

    这些事情,朱水云是不知道的,也不清楚几天后,来对自己问好的几个师侄,为何面色如此难看。

    她只是按照自己来之前的计划,将给每个人准备的见面礼,一一送出去。

    除了每人都有的金子和玉佩,她给柳月准备的是一条金腰带,给雷梦杀准备的是一副金丝手套,给顾剑门准备的是一本讲如何做生意的书。

    顾剑门收到书的时候一头雾水,老老实实地看了,然后没看懂,便开始疯狂骚扰几个师兄弟,不得其法又开始骚扰他的师父李长生。

    “师父,你说,朱姑娘送我这本书,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回文诗啊?”顾剑门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书册封皮,这本书被他保管的很好。

    李长生灌了两口酒,又看看三徒弟腰间挂上的朱字玉佩,没眼看,没眼看。

    那枚玉佩被一个有些歪歪扭扭的络子网住,看着有些不般配,但这却是李长生这周见到的,第十个络子了。

    朱水云送出玉佩五天,顾剑门亲手打了十个络子。

    从零起步,从最开始的不堪入目,到现在的像模像样,顾剑门立志亲手编出来一枚最好看的,来配意中人的玉佩。

    “哎,你要是学武有这上进心,该多好。”李长生捂着胸口说道,一百五十多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但见到徒弟这傻样,还是觉得有些心梗。

    他当初不会也是这么傻乎乎的吧?

    “师父……”顾剑门不满李长生岔开话题,压住想要叫他老不正经的跃跃欲试的心。

    “行了行了,那就是一本商道,讲经营的书,没藏什么悄悄话,也没藏头诗,更不需要你解密!”李长生随手将喝空了的酒葫芦丢在顾剑门头上,长袖一甩,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消失不见。

    他觉得朱水云这次忽然出现,一定没安好心。但他不打算多管闲事,反正朱水云不是奔着他来的。

    夜晚,朱水云买下的客栈,一群快活林的少年磨刀霍霍,枕戈待旦。

    灯光下忽明忽暗的映衬下,女子白玉一般的侧脸多了几分沉谧和柔软。

    她对着烛火擦刀,那是一把重剑,有一人高,半人宽,手掌厚度,大得让人惊异,相比剑,这更像是,一块门板。

    她身侧坐着一位俊秀清雅的少年,少年背后背着一把紫伞,他卷起袖子,正在研磨墨锭。

    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磨剑油香,和墨香味混杂,少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在想什么?”朱水云开口道,她的声音非常柔软低哑,在静谧的屋子里也一点都不突兀,反而像是梦中的话。

    果然,正在磨墨的少年没有从回忆中惊醒,语气飘忽地开口:“父亲也是这样,他在书房内坐着,一边擦剑,一边看母亲泼墨作画……”

    “但家里的是普通松烟墨,没有这么好的徽墨,没有这么柔软的手感。有的时候,母亲会招手,笑着,让我去帮她磨墨……”

    “这次,来到天启城,来到学堂,我其实很开心。我小的时候,父亲曾带我来过学堂,指着牌匾说,等我长大后,一定送我来这里求学,由天底下最好的老师教我……”

    他的语气温柔舒缓,满是清浅笑意,带着依赖和温馨。

    “啪嗒——”

    陷入回忆中的人,手上的力道没了轻重,砚台被袖子带倒,一大块乌黑染上素白色的袖口,墨汁横流。

    苏暮雨却是怔怔看着那一片黑色弥漫,看着自己的袖口。

    “那天晚上,被人破门而入的时候也是如此……砚台被打翻在地,母亲的袖子上还沾着黑色墨汁,她将我放在木盆里……然后他们……都死了……”他的语气又轻又快。

    “父亲的弟子,亲自拔剑,刺穿了他的身体,黑衣杀手到处都是,一片黑红……”

    美好的记忆回忆一遍,之后便来到现实了。

    苏暮雨回神,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不该说的东西,微微垂头:“抱歉,家主。让您见笑了。”

    没有人愿意听别人说些不中听的糟糕事情,这会破坏他人的好心情。

    就如同,没有人愿意总是接触一个,浑身阴郁气息的人。

    朱水云轻轻摇头,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不用道歉。”

    她将对方的手指展开,映在烛火下,指节修长,指肚圆润,莹白如玉。

    “多么美丽灵巧的手,适合握笔作画。”

    “你可以去学一学,你的母亲喜欢的泼墨画。”

    “我相信李先生,一定不介意你入读学堂学画。”

    朱水云点了点他的眉头,放下剑,铺平了宣纸,过一遍水,然后握住他的手腕,让他执笔,就着洒在桌子上的墨汁,轻轻一甩。

    一点,劲笔急转,曲折蜿蜒,墨点在纸面上绽开,酣畅淋漓。

    屋内的墨香越发浓郁,烛火静默地燃烧,发出细微的哔剥声。

    握着手腕的指节暖润有力,带起一点热意,从手腕一直蔓延到心头。

    苏暮雨能够看到身后人的发丝,垂在自己的肩头,闻到上面的淡淡清香,若有若无。

    他连自己画了什么都不知道,心思不知不觉飘远了。

    “好了。”朱水云松开他的手。

    “这画的……”苏暮雨愣了愣。

    “是暮雨山行。”朱水云笑着收笔。

    国手大师级别的绘画,纵然是抓着别人的手来画,也让这幅画韵味十足,灵气逼人,完美表达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送你了。”朱水云敲了敲画纸,推门走出了书房。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苏暮雨默念右侧的题诗。

    他有些高兴,乖巧地坐在桌前,双手托着下巴,等着那画纸变干。

    好像打翻的砚台被人拾起来,洗干净,妥帖得收好了,不再代表着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