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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0年搞开发 第19章 城市套路深 我要去农村

    单位有点想法的都不会选择去驻村,驻村就意味着几年的时间都不参与原单位的工作,虽然说驻村结束后“可以优先提拔”,那这几乎很蓝的啦,单位前面几个驻村回来的此时都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岑济可不想去,自己虽然前途无亮,但是自己房子才装修好,去了村上可就要空置了,再说自己也才三十来岁,父母还急着催自己结婚呢,这去了村上想找个适龄的女孩可就难啦。

    “岑主任,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大老板发话了。

    “岑主任,你坐、坐!”大老板倒是很和气,显得特别慈祥:“说起来你也是单位年轻的老同志啦,个人经历上也是很丰富,这边班子碰了一下头,班子里头还缺一个能当大任的同志,我觉得这个人选还得是从办公室内部产生,熟门熟路好带着年轻人开展工作嘛!”

    岑济对此默不作声,给我画饼?还你们几个碰头研究?这是你们自己能决定的事?

    “岑主任呐,你一毕业就进了单位,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三门干部,我本来是力主你作为这个人选的,可是其他同志有不同意见,觉得你没基层工作经验,恐怕难以服众呐!”

    我靠!不会叫我下去吧?岑济心思急转,自己现在跑还来得及嘛!

    “这次选派对你来说是个机会,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不用急着给我回复,明天、哦不后天早上再跟我说。”大老板说完就端起了茶杯,打断了准备开口的岑济。

    一上午时间很快过去,岑济浑浑噩噩的,唉,没辙啊。大老板已经把话说的很客气了,没有说的那么直白,算是照顾了自己一点面子。自己一个外地人,又没有什么大腿可抱,只能任人拿捏了,或许换个环境会好一点,只要自己不想进步,那天然就是一主嘛!而且自己在24年是个小喽啰,那在80年可就是受众人景仰的陈校长!去了村上,自己的行动也会更加自由,不过这事得先跟父母商量好,免得他们着急,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呢!

    在家想了一晚,又去召唤师峡谷和嚎哭深渊跟网友们进行了深入的交流。没等到后天,第二天岑济就去找领导表明了心迹,愿意把自己一百来斤放到广阔的乡村去,让广大的人民群众来考验自己,为乡村振兴事业贡献自己的青春和汗水!

    “好!岑主任呐,办公室就是太缺乏你这样有担当、有干劲、有理想、有热血的青年干部了,说句心里话,我还真是舍不得放你走啊!”接着话头一转:“这样,这批选派时间紧,你把手头上的事情往外交一交,我再给你放一个星期假,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岑济乐得放假,反正自己想再进一步也很难了,那个提名的桌子上没有能给自己使得上劲的人。在家好好歇了两天,顺便收了一大堆快递,又跟父母扯了一大堆理由,说什么下村有好处啊、以后肯定能提拔啊,毕竟他们还是想让自己上进奋斗的。

    一切准备就绪后,岑济去了城里一家糕点房,专门生产各种点心、零食,还有那种老式的月饼。岑济主要是来买月饼,一共买了两百个,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刚好今年月饼滞销,就来了销货的冤大头,赶紧又塞了不少其他滞销产品当做添头,一路小跑着给岑济搬上了车,生怕他反悔。

    2024年10月18日

    到了晚上,岑济把炉子、米、油等一大堆东西放在一个小推车上,这个推车还是自己特意从一个倒闭的农家乐里买的,老板姓李,据说突然发了大财,所有东西都半卖半送的,只收了五十块,整体是实木框架,外面还漆了一层桐油,看着挺新的。

    穿越前岑济特意在单位查了崇文市的地图,在自己小区东边一条断头路附近的空地上,80年是一处防汛仓库,这个时候去刚好汛期结束,其余时间都是无人居住的状态,往北边五、六里就是货运公司,自己可以从那里往公社托运货物,还好当时把吴建国的五十块给收下了,不然还真没钱。

    这时候还是晚上十点多钟,岑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歪了一会儿。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开始往货运公司走,一路上越走人越多,都是一些农村的社员往城里拖蔬菜去卖的。

    “小阿弟,你没拖过板车吧?”一个中年大姐笑着问岑济。

    “是没怎么拖过,你咋知道?”

    “这板车不能推,要在前面用背带拉,你这么推又费劲又危险,万一车子往后倒,不就把你撞倒了吗?”

    跟着大姐的指挥,岑济慢慢掌握了窍门,在前面一步一步的拉车。

    “你这板车看着是新的蛮!桐油都擦这么亮,这是往哪里去?”

    “去寄东西,这么多东西要寄走!”岑济回头用一只手指了指板车上的东西。

    “那你快到了,阿弟你搞慢一点!”

    现在人还是单纯善良啊,岑济道了谢,在货运公司门口排起队来,等到早上七点多,岑济把东西都拉了进去,按照工作人员的安排一件件的整理,最后放进一辆卡车的车厢里头,一共装了有五个大箱子,付清运费,一共花了二十多块。

    正准备走人的时候,一个戴着八角帽的中年男人把岑济拽到一边:“同志!是要托运货物吗?”

    “你是?”

    “我是这辆车的司机,我姓汪。”男人伸出手,眼睛瞟着周围:“以后你要是想托运东西,可以去对面的门市部找那个女售货员,我给你优惠,比在公司里便宜的多!”

    原来是薅公司羊毛的!岑济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给他散了一支:“能便宜多少?”

    “你这是往江城地区陵谷县的吧?像这么多货物一趟我收你十块,再加十块我给你送到公社,不用你自己去县城拖!”

    这倒是挺好,一趟能省不少!可是自己不太敢让他运送,毕竟他这是私人,万一路上丢了可没地方找去!不过一些大件以后倒是可以让他运一趟试试,到时候可以免去很多麻烦,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跟他抽了支烟,了解到这趟车要去铜都再过江,从江城绕一圈回来,大概要两天左右能到陵谷县。

    岑济盘算了一下,应该是星期六下午,自己到时候让周能军拖一辆板车去县城拉回来,晚上能到生产队。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岑济拖了板车在四周转悠,此时才八点不到,自己这次上的发条只够在这边呆十来个小时的样子,大概八点半左右就要离开,不如趁这个时候在附近找一个落脚点,不然每次过来都是突然出现,实在是太突兀了,万一有哪次被人看见就不好解释了。

    想来想去,还是得在防汛仓库那边找个空库房,平时挂把锁应该没人会进去,因为是防汛仓库,看守也会严密一些。岑济在仓库门口站了一会儿,先去了门卫那里探探口风,照例是香烟开道,把看大门的老陈头好一阵吹捧,然后就跟着他去了仓库管理处。

    “代主任,这是江南那边过来的岑书记,这次来是想在我们仓库里租个空仓放葵花籽。”老陈头敲了门进去,跟一个办公桌后的男人报告了一声。

    中年男人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有书卷气,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翻着账本发愁:这河工越来越少,防汛仓库空的越来越多,最近市里防办要求搞活资源,发展经济,可惜自己这个仓库实在是太过偏远,一般的国有企业、供销社这些单位根本就不想往这里放东西,可愁坏了不少脑细胞。

    这下听到老陈头说有人要来租仓库,立刻就站起身来迎接岑济:“陈书记?你租仓库是什么用途?准备租多大的仓库?”

    岑济向代主任说明来意,又从兜里掏出来香烟,代主任接过熟练地点上,岑济编了一套理由:“代主任,我是陵谷县万安公社跃进生产队的青年书记,这次来是根据我们大队鲁书记的指示,向江城学习搞活集体经济,想从炒货经营开始,创办社队企业,盘活集体资源,带动社员致富!”

    “这炒货最重原料,炒的香不香,原料第一桩!我们鲁支书在山东有个战友,专门收购葵花籽、花生、板栗等作物,但是他们那里的货运公司不过江,只能运到江北,因此要在咱们崇文市租一个中转仓库,这次我来是特意来打个前站,下次我跟书记一起来确定最终的位置!”

    岑济觉得自己扯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因为这些话说的连自己都信了!

    “原来是这样!北方的货运公司确实不敢过长江!一是运费贵,二是轮渡时间不固定,遇到大风浪要延迟,那这个仓库可就太重要了!”代主任抽了口烟沉吟了一会儿,抬头朝岑济点了点头:“岑书记,我这个仓库虽然离城区比较远,但是离漕河近,到长江虽然远了点,但是处在货运公司去长江的必经之路上!”

    “不是我吹,这崇文市没有比我这更好的地方了!”

    “哈哈!代主任说的对,我也看了一圈,发现还是这里比较合适,这次我回去先跟书记报告,等晚稻收割之后,最迟下个月中旬,我们一起过来再商议一下,您看怎么样?”

    “好!岑书记要不要先看看仓库?”

    “那也好,看完之后下次过来就能省不少事啦!”

    在代主任安排下,老陈头领着岑济转了一圈,最终选了一处中等规模的库房,大约两百平米左右,坐北朝南,只有北边有一处透气窗,十分隐蔽,库房内部也十分干燥。

    岑济满意的点了点头,最主要是离自己在崇文市的房子近,步行也就十来分钟,开车眨眼就到。正想着跟老陈头再扯几句,自己的手表已经嘎吱作响了。只好先跟老陈头道声抱歉,让他替自己跟代主任说一声,自己突然想起来有个东西落在了交通宾馆,等下次来再跟代主任赔罪,顺手把拆过的一包云烟塞进了老陈头口袋里。

    出了大门,找到板车,岑济赶紧往没人的地方跑,紧赶慢赶,终于到了一处土坡后面,此时手表已经快要停转,抓住板车扶手,一晃眼岑济就回到了24年。

    2024年10月19日

    这会儿已经是午夜,把板车往车库一丢,岑济回去先洗了澡,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从家里找出一个大旅行箱,把一些小物件给装了进去,自己又背上一个大双肩包,里面装了个好东西,可千万不能碰坏了。

    准备妥当之后,岑济驱车回了老家,然后又是等到晚上,一手提着月饼、一手拖着着行李箱,再次开启了穿越。

    1980年9月19日星期五

    “春风吹,天气暖,冰雪融化,种子发芽……”

    “大兴安岭,雪花还在飘舞,长江两岸,柳树已经发芽……”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学生们正在课堂上早读,岑济在房间里把东西放好,从旅行箱里搬出早就印好的试卷,语文、数学各一张,上午考语文,下午考数学。到了教室,让王维成给小班发试卷,李小林给大班发试卷,自己则在教室外面来回巡考。

    闲着无聊抽烟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岑济的肩膀:“陈老师,你看我给你送什么来了?”

    岑济回头一看:这不是周老师吗?怎么又来了,是关于联欢会的事情吗?

    “周老师,我可真不知道。”岑济无奈摊手一笑。

    “你的任用书!”周老师从包里翻出一张纸交到了岑济手里:“本来是交给你们鲁支书的,结果没找到,我就先给你送来了!”

    岑济接过一看,是一张A4纸大小的黄色纸张,四周靠内一圈红色方框,正中是“民办教师任用书”,正文写着:

    陈继革同志,经大队、公社推荐,县统一文化考察,适合做教育工作。特发此证。落款是陵谷县教育局。

    “那我凭这个能领工资了吗?”岑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可从来没参加过什么考试啊!教24年才上班的小青年写写材料还行,考教师估计是够呛。

    “那还是不行,哈哈,这个只能让你去领每个学期的教材,你属于你们大队自己供养的,现在县教育局财政也紧张,以后考试吧,考过了就能成为公办教师了!”周老师勉励地对岑济点了点头。

    “唉?你们学生是在干什么?考试?”周老师往教室里头看了看:“这才上几天课就考上试了?”

    “哦哦,我是想给学生们摸个底,以后方便教学。”

    “是该摸个底,有的学生适合读书,有的脑子笨的跟花岗岩似的,我记得你们学校有个叫王可牛的,笨的要死!”

    岑济心里有点不舒服,作为一名老师这么说自己的学生,有点侮辱人的意思,而且王可牛自己知道,就住在自己家隔壁,小时候还带着自己放鞭炮玩。

    “可能学校环境不好,学生们坐不住、学不进去,我想着过一阵子,趁国庆节修整修整,让学生们能有个好的环境。”

    “都是白扯,有的人就该做田,谁叫他父母就做田!做田的人哪有那个眼光让孩子去读书,恨不得一出生就能给他们插秧、割稻、放牛!只有城里人,干部、工人的子女才有好好学习的苗子!”周老师恨恨地说着,脸涨得通红。

    岑济有些奇怪,自己也没得罪他啊,怎么这么激动。可能是自己也发觉到了,周老师搓了搓脸,强笑着跟岑济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不过周老师说的也没错,自从知青们回了城,知识分子们从农村往大城市跑,这些接受了高等教育的精英们开始安稳地在象牙塔里钻研学问,他们利用自己的关系、人脉、资源,影响着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在自己家庭良好环境的熏陶下,他们的子女、家人、朋友、学生、晚辈在他们的庇护下日益茁壮成长,并逐步从他们手中接过知识的飞梭,继续织成一张牢不可破、密不透风的罗网,遮盖在广大农村学生的头顶,形成一道恢弘又庄严的天幕。到那个时候,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学生们开始陆陆续续地交卷,岑济也逐渐从刚才的沉思中缓过神来,自己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会、也不能眼看着这一切继续发生,至少不能发生在芙蓉生产队的头上!

    中午批改了一部分卷子,岑济开始构思芙蓉生产队今后的发展方向,首先应该从炒货制作开始,利用秋收后农闲时间,组织起芙蓉生产队,主要是小家村的劳动力,到学校食堂炒瓜子,然后把做好的炒货拖到县城里去卖。

    这几步说起来简单,但每一步都难如登天,首先劳动力只会流向他们必须的位置,农闲时候也是他们自由出卖劳动力的时候。在岑济没来之前,他们可以像周能军所说的,去附近的铜都煤矿里头打临时工,干正式工不愿干的脏活、累活,和一些危险性大的工作,以此来填饱肚子,以免自己的家人在接下来的寒冬中挨饿受冻。

    岑济要想把他们组织起来,首先就得解决他们吃饭的问题,其次还得让他们看到希望,让他们觉得炒货生意有搞头,能让他们摆脱饥寒交迫的窘境。

    最后,最关键的一步,得让公社同意自己组织人员去县城售卖炒货,不能让他们把自己当成投机倒把分子抓起来。这点岑济心里也有盘算,而且把握很大,这一切只要沙书记点头就行。

    至于炒货生意什么时候开始,岑济打算借这次联欢会的由头,让社员们尝到甜头,接着鼓动一部分跟自己关系近的社员先做好示范,然后拉更多的人入伙,最后形成一个集体,从小家村发展到大家村,再从芙蓉生产队辐射到整个跃进大队。

    正勾画着芙蓉生产队的伟大蓝图起劲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阵争吵声,岑济赶忙放下笔,出门去看热闹,自己就是喜欢凑热闹,自己在24年瞧的热闹太多,80年的热闹瞧的太少了!

    “你小狗日的别跑!你给老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