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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0年搞开发 第76章 同行挑衅砸招牌

    “你不是说没工资吗?”祝红生一脸的不可置信。

    “对啊!他们都是社员,是股东,不是雇工!咱们这可是正宗的社队企业!”

    一个月一千多,那一年下来,不就是一万多,现在一斤精白粉才二毛二,祝红生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做不出这算术题了。

    “怎么了祝大哥?”岑济伸手扶了他一把,今晚也没喝多少酒啊。

    “这不对、这不对!我们厂子新出的小四轮,三十五马力,几千斤的铁疙瘩,也才卖个三千块!”

    “这轻飘飘的瓜子,就这里炒几下,一天就能买个三辆!里面的工人、不,是社员,三个月就能买一辆!”

    “这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祝红生睁大了眼睛,里面满是疑惑和不甘。

    “小四轮开着能拉货、能耕田,这瓜子吃了,壳吐了就没了,为什么它这么挣钱?”

    “哼!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合该我们做田的吃不起、穿不起,一年累到头缸里都没有米?一天三餐吃的山芋,净放臭屁?”

    一旁路过的外公正好换班,抽出了毛巾擦了擦汗,听完祝红生的抱怨,不禁针锋相对起来。

    岑济不知道他们谁说的对,但是必须得把祝红生拉走了。

    “祝大哥!这事情没有什么对不对的,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如果我们队里现在不炒瓜子,那是对社员不负责!”

    说完这句话后,岑济又吐了口气:“可要是十年、二十年后,我们队里还是就干这炒瓜子一样活计,那我就是罪人!”

    二人立在路口,一条路通往大家村,一条路通往瓜子作坊,天气已经冷了。

    岑济紧了紧衣服,祝红生晚上喝了酒,热气也散尽了,不禁打了个哆嗦。

    “岑老师!鲁支书请你和周队长去大队部开会!开队委会!”洪步春一路小跑过来。

    “鲁支书说是为什么事情开会吗?”

    “窑厂!明天技术员过来定窑厂的位置!”洪步春说完就掉头走了,他还要去光明村通知。

    “你们还要开窑厂?”祝红生抬起头看着岑济。

    “我们不仅要开窑厂,以后还要开服装厂、机械厂,建学校、办企业,看着吧祝大哥,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岑济扭头去喊上了周有才,两人就着微弱的天光大步朝前走去。

    “对!就是搭个架子,干什么用?给技术员洗澡用!什么在外面洗澡!这东西是放太阳能的!温大本你还不知道吗?”

    岑济大清早就被院子外的声音吵醒了,周有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还没亮就在门外嘀嘀咕咕。

    “技术员下个星期就过来了!你可得抓点紧,这窑厂可是咱们队的重大项目,这技术员就是这窑厂的重要人物!”

    披上衣服,岑济开了门走到周有才跟前:“周叔!这大清早的干嘛呢?”

    “这不是技术员下个星期就过来驻点了吗?我看你家这淋浴室上水不方便,还得爬梯子!”周有才指着屋顶。

    “李大江那小子脑子活泛,回了自己家之后,在房子边上装了个架子,加水方便得很!”

    “我这才找来了温大本,让他也给你这做个架子!”

    二人一阵商量,最后决定不用架子,改用堆土坯砖的方式,既方便又快捷,上面铺一层稻草,雨雪天气还不担心打滑。

    岑济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日历:

    1980年12月1日星期一

    前几天那个窑厂技术员总算是下来了,领着几个生产队,确定了窑厂地址。

    就在芙蓉生产队西南面,跟二龙墩生产队隔了一道小坡,取土地就以小坡为中心向四周延伸。

    旁边有一口塘,临近河流,方便取水,不过还是要在旁边增打一处水井,以便不时之需。

    按照周边环境,技术员估计最多能开二十门转窑,一门窑需砖两万五千块,一共是五十万块砖。

    现在一块砖在一分五厘钱左右,不过鲁求英表示已经跟沙永红谈妥了,公社出砖,但是要占两成干股。

    对于这件事大伙也都没意见,反正不要自己出钱就行!

    周有才领着温大本在院子里比比划划,终于是在早饭时间把土台子的位置给确定了。

    一上午的时间,温大本就带着几个劳力在打土坯,这个天气用脚踩泥确实是个辛苦活。

    毕竟是给自己家干活,岑济中午给他们开了两瓶玻汾,去去寒气,特意让刘拐子开了个肘子罐头炖了土豆,一人一大勺,吃得满嘴流油。

    趁着中午大家都在休息,岑济回到屋子里整理了一下,准备回24年一趟,这次可在这边待的够久了。

    眼睛一睁开,岑济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自己熟悉的老家吗?

    一湾碧水从西往东贯穿全村,河岸铺设空心砖块,两旁遍植树木,村内民居沿水渠布置得错落有致。

    村内主干道路面都是沥青,小路都换成了石板或鹅卵石,再往背面的河边位置,那里正在动工临水酒店。

    东边河流下游处,隐约可见钢结构厂房正在搭建框架,看来是左青峰招商引资已经颇有成效了。

    打开手机看了下,发现关大头给自己发了不少信息,一一看去,发现是关于燕城秋拍的事。

    拨通电话之后,听筒里传来关大头熟悉的谄媚声线:“岑老板有时间去拍卖现场看看吗?”

    “算了吧,我怕在现场会忍不住喊出来!”

    “嘿嘿!这次起拍价定的就很高,背后的老板准备搞一票大的!说不定过后都得上新闻热闹一阵!”

    跟关大头扯了几句,挂断电话,大概对目前的形势知道了个大概。

    总的来说,就是有钱人都在收拾收拾往外润,所以不放过这种拍卖的机会,预计岑济会收获颇丰。

    到家之后,岑济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院子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模型和图纸,还有施工的边角料。

    “岑总!咱们办这个企业不为牟利!咱们跟那些资本家不一样,都是为了社会做贡献!”

    “现在陵谷工业园一个流水线上普工才多少钱?基本工资一千五,算上加班一个月三千多顶天了!左总你开五千,这也太高了!我是想给家乡做点事情,那也不能让我往里贴钱呐!”

    “岑总!就算给工人一个月开五千,我们也有的赚!无非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老爸自顾自地往里走,左青峰绕着他来回比划手势,不停地说着话,进了院子,老爸一眼看到岑济,像看到大救星一样。

    “正好,小兔崽子你来跟左总说说!我去钓鱼了!”老爸跑进房间里抓起钓竿和水桶就跑了:“跟你妈说,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接着又把头伸进院子:“晚上我钓鱼回来吃!让你妈做红烧鲫鱼!”

    “唉!”左青峰叹了口气,到厨房灌了几口水:“小岑你看这工人工资怎么个定法?”

    小岑?小左你现在叫的挺顺口啊!算了算了,岑老师不跟你计较!

    “不是有基本工资吗?”岑济对工资这块还不是很理解。

    “基本工资是不错,可是还得交五险呐!有些大厂喜欢用临时工、日结工,你看那个五头老虎,全特么是临时工!”

    “关键吊诡的地方在于,工资可以开一两千,设保还要按三千多的基数交---”

    “收声、收声!”岑济赶忙捂住左青峰的嘴,你这老小子倒是什么都敢说!

    “左总!我觉得开高工资可以,但是高工资要向一线倾斜!管理层、办公室这些人工资不能高!”岑济琢磨了一下。

    “还有、你看能不能谋划一下,在基层工人中间组建个委员会,有什么问题可以把大家组织起来---”

    “打住、打住!”左青峰赶忙捂住岑济的嘴,这小子更要命,你是真敢想啊!

    两人各怀心思,相互试探了一下,发现彼此的想法都比较惊世骇俗,于是妥协了一下。

    在保证工厂正常运营的前提下,尽量把利润让出来,给员工发工资,管理层工资、奖金与一线工人平均工资持平。

    当然这事情得分角度来看,你要是说我高学历人才就跟车间农民工拿一样的钱?那这就是纯纯睿智做法!

    但你要是说我在物料车间干体力活的,也能跟坐办公室吹空调的拿一样的钱!那就是24k带善人!

    屁股决定脑袋,无非就是如此了!

    跟左青峰聊了一大通,得知目前已有五家公司入驻,两家是大米加工类企业,面对先富公司提出的占股提议都很欢迎。

    毕竟现在经济不景气,能有冤大头主动承担风险,那是求之不得,其中有一家直接就问左青峰愿不愿意接收设备,他要跑路了!

    还有一家酒店服务提供商,就是村里正在建造的临水酒店,他们愿意提供建筑设计、酒店管理等一系列服务。

    最后是一家科创公司,就是搞新媒体的,俗称网络民工,一般都是一些远程码农、自由撰稿人,比较松散的团体,要求也最低,只要有吃有住有网络就行。

    岑济让左青峰放宽心,以后有事可以多跟魏总商量,最后拿个意见给老爸他定夺嘛!

    左青峰心里嘀咕,这背后的大老板不还是你?

    岑济好像感觉到左青峰的想法:“左总不要胡乱联想!我这也是苦日子过多了,现在体制内又是降薪又是欠薪的,我这也是没办法,说不定哪天就回来继承家产了!”

    “说的也是!以前那都是穷苦人考进体制的,现在进体制的家里要么有钱、要么有人!”

    “你想啊!那么多培训机构,光培训班就得花个大几万、十来万的,普通人能供得起?”

    “谁家老百姓家小孩大学一毕业就待业在家专心备考?不得早早地去打工挣钱?”

    “所以我说这以后都得有钱人进去上班!”左青峰拍拍手准备出门。

    “那不更好吗?家里条件好,没有后顾之忧,可以一门心思为老百姓服务啦!”岑济笑嘻嘻。

    “哼!好!好得很呐!只怕以后自己给自己盖章!”左青峰扭头就去忙了。

    这老小子就是一愤青,几十年了都没什么变化,不过也真是难得,几十年都没变化,初心不改啊!

    岑济又在微信上找了韩老板,问他能不能搞到一批八十年代初的大金星,最好是零件齐全的,老化或者坏了都没事。

    毕竟自己把东西带过去,那就是叠加反向debuff,旧的都能干成新的。

    韩老板嘟囔几句,说这还真不好搞,仓库里倒是有,但是大多都当零件拆散了。

    “老板你为啥要买这些啊?”

    “啊这、这不是最近怀旧直播挺火嘛!我也想找找道具什么的!”岑济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最好搞个十台八台的!我急着要用!”岑济交代完后就挂电话了。

    算算时间,80年那边也快要到腊月里了,岑济准备趁热打铁,把瓜子销路彻底打通,多拿下几个经销商。

    因为到明年,江城那边的炒货市场打价格战,要把头给打破,自己必须先站稳脚跟,才有机会继续出牌。

    又开车去市场买了不少烟薯,这玩意好,买点回去发个芽,等明年二三月份就能种。

    路过杂货店的时候,岑济突然发现80年跟现在有一个最大的不同。

    那就是80年没有洗衣粉!岑济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自己见桂枝大嫂他们洗衣服都是用大肥皂。

    队里有不少家庭条件不好的,还在用草木灰水,像外公他每次都不嫌麻烦,为了省钱就用草木灰水。

    是80年洗衣粉还没生产出来吗?那自己带过去应该不是什么好办法,不过现在小家村对香皂接受度挺高的。

    岑济已经把香皂标价两块钱一个了,还是有不少人愿意买,牙膏倒是卖得不好,因为他们大多用牙粉,便宜又大碗。

    又在网上批发了千把支钢笔,这玩意是个硬通货,一直都有人买。

    李子诚还真是带货小能手,几乎整个陵谷县的老师都跑来买钢笔。

    在网上一顿大采购之后,岑济回了旗杆村一趟,魏正龙目前隔三差五来这看一眼,具体的事务都是沈大富带着村委在干。

    “岑主任!这是今年的粮食种植计划,魏总不愧是干工程出身,给我们还整上挂图作战了!”

    岑济看着村委会议室里挂着的巨幅计划图,心里有些好笑,这种田被他搞的像是干仗一样。

    “种子、化肥、农药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缺农机了,魏总说租还是买他也拿不定主意!”

    沈大富干活确实没的说,村委会把前些年废弃的村小当做仓库,里面堆满了货物。

    也对!这农机确实是个大投入,一台收割机都得几十万,拖拉机也得花不少,关键是现在就一千来亩地,买多了也不划算。

    难道真是造不如买、买不如租?

    “我这趟回去跟我爸他们再商议一下,肯定拿出个章程来!”岑济过了一把二代瘾。

    “岑主任,你看咱们旗杆村这其他村民也想、也想让你们一起承包来着!”沈大富眼神讨好地看着岑济。

    一起承包?那三千多亩地的话,搞大农业应该有点搞头,回去跟左总提一嘴看看。

    晚上在村里跟汪朝东喝了点小酒,一起回忆了下往昔,汪朝东问岑济怎么还不结婚,岑济尴尬的笑笑。

    “岑主任,我可不是吹,我在八几年的时候,去铜都拉货,碰巧看到过一个婚礼,那场面真是不得了!”

    “比现在那些婚礼还强?”岑济有些调侃。

    “那可不一样!你要知道那是八几年,我那时候一个月工资也就二三十!不跑外地也挣不到几个钱!”

    那是!你一跑外地,那私活干的杠杠的,岑济在心里揶揄他。

    “那好像是在哪个矿上,乖乖!鸳鸯蛋跟不要钱一样往桌子上摆!”

    “新郎官长得还特别帅,穿了一身绿,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新娘子也长得好看!”

    “我当时路过他们矿上,给一个朋友捎带点东西,还给发了两包烟、一把糖!”

    老汪喝多了就开始说胡话,开起了荤段子,说什么新娘子其实是奉子成婚,结的迟了肚子就要大了。

    还说那新郎官在外面风流债不少,自己后来还亲眼见过有女子上矿里找他。

    他老丈人知道这情况后,气的脑淤血,没过几年就病死了,他们夫妻俩在矿上呆不下去,偷偷摸摸跑南方做生意去了。

    岑济喝的晕乎乎的,总感觉这事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老汪也说记不清是哪里了,几十年了,脑子越来越糊涂了!

    在崇文呆了几天,岑济把快递、葵花籽什么的都丢进了仓库,化身搬运工忙活了一晚上。

    下次回80年,一定要把葵花籽种子卖给内蒙去!这么搬来搬去太累人了!

    正靠在床上休息,突然听到瓜子作坊那里一声喊,然后脚步声凌乱起来,不一会儿又静悄悄的。

    这瓜子都卖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一惊一乍的,岑济心里有些恼火,要有静气!

    晚上要好好说说张四哥,以后要做大生意的,怎么动不动就慌里慌张的,这样自己怎么放心把瓜子生意交给他。

    “你去说!”

    “你怎么不去?”

    “我嘴笨!你不是能说会道的!”

    “还是你去吧!”

    嘎吱一声,岑济黑着脸把大门拽开了!

    玛德,大中午就被他们吵的不得安生,说什么啊,你们倒是进来说啊,真是急死人!

    只见张克清带着几个副食小组的人站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的不敢进来。

    “岑老师出来了!”

    “快说吧!”

    张克清在众人推搡下,拉开了院子门,尴尬地走了进来:“岑老师,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下。”

    “四哥!不是我说你,这有天大的事,也不用动不动就拉扯一群人来啊,人多力量大,小事情你们自己商量就行了嘛!”

    “再说了,跟我你还客气什么,有什么事就尽管说,我还能怪你不成?”

    张克清听完之后脸色缓和下来,鼓起勇气飞快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他们跑我们这里来抢生意?还造我们的谣?!”岑济一掌拍在土坯墙上,震起一片灰尘。

    门都顾不上关,岑济就带头向作坊走去,在作坊门口碰见了急得团团转的周有才。

    “岑老师!”

    “我都听说了!”岑济一摆手,制止了周有才的发言,坏消息一遍就够了,不需要在耳边继续重复。

    “阿军,通知副食小组成员到作坊集合开会!”

    “大黑蛋,去大队请鲁书记主持会议!”

    “周叔,麻烦你带人清点今天的货物,看看剩余多少?影响多大?”

    “李大江,你带人去路边巡逻,看见有丢弃的瓜子就捞回来!”

    安排好众人后,岑济嘴角抽搐:“搞商战?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瓜子作坊后院里,一群人各自坐在板凳上围成一圈,中间坐着岑济、周有才和鲁求英。

    “这么说,是江城那边联合起来搞事?”鲁求英抽着烟,叹了口气。

    “差不多,他们一嘴的江城口音,我上午听着就不对劲!”周有才恨恨地说。

    “四哥你把情况给说一下吧!”岑济让张克清开始介绍。

    张克清点点头:“今天中午我去接队长的班,刚好遇到外地商贩来拿货,一般外地的商贩来的都比较迟,中午才会过来。”

    “我估计他们上午的时候,先是派人混进来排队,到了外地的商贩都等着交钱拿货的时候。”张克清气愤不已:“这些人就开始作妖了!”

    “先是有人喊,说村口有卡车卖便宜瓜子,一斤一块五,买十斤还送一斤!”

    “跟着那些在队伍里早早排队的人,就一齐发起喊来,带着那些真来买瓜子的人往外跑!”

    “我说今天怎么人多了一大半,瓜子却没卖多少!” 周能军捶了一下板凳。

    “本来还有人继续买瓜子的,被人这么一喊也都过去瞧热闹了,我在这等了好久,也没见人回来,只好跟过去瞧瞧!”

    “结果就看到小马路上排了五辆卡车,每辆卡车上都站着人,跟那些买瓜子的人说、说---”

    “说什么?”鲁求英一手捏碎了烟头,瞪着张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