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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一世,原来是黄粱一梦 第185章 入梦即死亡

    这晚,李维维在深沉的睡梦中,再次踏入了前世记忆的长河。

    梦中的画面定格在父亲去世的那一天,那时,哥哥李亚打来电话,声音急促而沉重:“维维,父亲摔伤了,情况不太好。”

    李亚开车来接她一同回家,回家的路途竟是无比漫长,拥堵的车辆让人心焦。

    就在这时,平日里甚少联系的姑姑也打来电话,急切地问道:“你们兄妹两个在路上了吗?”

    李维维满心疑惑地挂了电话,转头问李亚:“哥,她们怎么会知道爸爸摔伤了?平常咱们和姑姑几乎都不联系的呀!”

    李亚紧握着方向盘,脸色阴沉,双唇紧闭,只是沉默地开车,一言不发。

    在距离父亲所在的医院还有一段距离时,李维维的心头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她不由自主地说道:“哥,怎么感觉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李亚依旧沉默着,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

    当他们终于赶到医院门口下车时,三姨急匆匆地跑过来,神色哀伤地说:“怎么才回来,就等你们两个。”

    李维维的心里“咯噔”一下,不安地说道:“不就是摔伤了嘛,怎么这么多人?”

    三姨声音颤抖着说:“已经断气了,电话里不敢告诉你们,怕你们年纪小,吓着你们。”

    哥哥和李维维一同走进医院,在众人的引领下走进了抢救室。

    奶奶看见李维维进来,一把拉住她,老泪纵横地说:“维维,他死了一句话都没有。”

    紧接着,便是妈妈和奶奶悲痛欲绝的哭声。

    不知是谁扶着奶奶坐在了爸爸尸体的旁边,李亚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空洞。

    而李维维则双膝跪地,一双手颤抖着抚摸着父亲的脸,只见他赤裸着身体,嘴巴里有沙子,右耳还有血迹,鼻子里也残留着沙子。

    李维维撕心裂肺地大喊:“啊……”医生想要上前把她拉走,李维维却摆摆手。

    声音沙哑地说道:“我没事。”

    她继续跪在李正国的尸体面前,泣不成声地说:“老爸,我错了,我回来了,你醒醒啊……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你醒醒啊……”

    奶奶在一旁哭着说:“我来的时候,他的嘴巴和鼻子里都是沙子,我都给他抠出来了。”

    李维维猛地冲了出去,看见了妈妈已经哭得瘫软在地,只能靠别人搀扶着艰难地走过来。

    随后李亚走了出来,扶着妈妈。李维维愤怒地质问:“到底是怎么死的?”

    工地老板走过来,一脸愧疚地说:“下楼梯剩两个阶梯的时候摔下来的,然后就赶紧送来了医院,结果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就在李维维打算上前再追问些什么的时候,殡仪馆的车缓缓驶来拉走了尸体。

    一群人又跟车来到了殡仪馆,李亚一直沉默着,没有多说一句话。

    之后,李亚和舅舅一起帮李正国擦洗身体,其他人则在一旁帮忙陪着妈妈。

    而李维维听从李亚的嘱咐在外面点香,她呆呆地望着那袅袅升起的香烟,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她守着的香烧成了两长一短,李维维姨妈出来想拉她进去里面坐,怕她穿的太少再给冻感冒了。

    李维维却固执的没有进去,姨妈没有办法,就站在旁边陪了她一会,实在冷,就先进去了。

    弄完一切之后,一行人又往李维维家里去。

    回家路上的车里,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李亚终于开口:“爸爸百会穴有个洞,可能是致死的原因。”

    这下换李维维沉默不语,眼神呆滞地望着车窗外。

    过了一会,李维维才开口:“那个香是一短两长。”

    李亚叹息出声:“横死,所以香就是那样的。”

    到家以后,李维维和李亚强打起精神,安排好了其他人住下。

    李维维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厨房,开始为大家准备饭菜。

    李亚则在客厅里,与几位长辈低声商量着后续的事宜。

    其他人围在妈妈身边安慰着她,李亚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开口:“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重要的是,他这条命现在值多少钱。”

    舅舅听完,默默吸了口烟,眉头紧皱着说道:“那这些事情等明天早上再聊吧!今天就先休息,明天他会过来协商。”

    舅舅话说完以后,大家都神色沉重地站起来走了,家里就只剩下了两个姑姑,奶奶、妈妈,还有李亚和李维维。

    第二天早上,还在睡梦中的李维维,就被姑姑尖锐的声音吵醒。

    她迷迷糊糊出了房间以后,只见姑姑双手叉腰,大声说道:“大早上的哭什么,大哭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李维维心头一紧,赶紧上前拦住了情绪激动的妈妈,生怕争吵进一步升级。

    但那个时候的李玉英,性格向来刚强,哪里是肯吃亏的主。

    当即毫不退缩地顶了回去:“我以后不会尽是大哭的日子,指不定以后是谁倒霉谁遭殃谁死老公呢?我告诉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们走着瞧。”

    眼看着双方就要扭打起来,李维维赶忙使出浑身力气上前拦着。

    却没想到遭到了妈妈的谩骂:“你就是跟她们穿一条裤子,一个鼻孔出气,我才是你妈。”

    李维维一脸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紧紧拉住妈妈的胳膊。

    这时,听见动静的李亚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眼神不善地盯着两个姑姑。

    冷冷地说道:“姑姑,你们这一大早的来闹事,是想干什么?我爸刚走,你们就不能消停点吗?”

    大姑姑瞪了李亚一眼,提高了嗓门说道:“李亚,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这是为你们好,提醒你们别只顾着伤心,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

    小姑姑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你们别不知好歹。”

    妈妈李玉英气得浑身发抖,挣脱李维维的手,冲上前说道:“为我们好?有你们这么为我们好的吗?我丈夫刚走,你们就来落井下石。”

    李亚赶紧挡在妈妈身前,怒视着两个姑姑说道:“够了,你们要是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两个姑姑见李亚态度强硬,这才嘟囔着不再吭声,但眼神中依然透着不满和怨恨。

    在那僵持不下的紧张时刻,一阵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骤然响起,仿佛是命运在这混乱之际又投下了一颗未知的石子。

    开门一看,三姨那焦急的身影首先映入眼帘。

    她刚迈进门槛,目光便迅速扫过屋内众人,当看到李维维那蓄满泪水、红肿如桃的双眼时,刚到嘴边的询问生生咽下。

    就在这时,舅舅带着工地老板走了进来。

    那老板脸上挂着一副看似关切、实则虚假的笑容,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企图用伪装来掩盖自己的贪婪。

    他虚情假意地对着李玉英说道:“二姐呀,您放宽心。就算她舅舅对您不管不顾,兄弟我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可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以及游离不定的眼神,都暴露出他内心的冷漠和敷衍。

    他的这番话,就如同寒风中飘零的落叶,看似还有一丝生机,实则已毫无根基。

    众人在客厅里落座,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过了片刻,那个老板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这样吧,我个人拿出五万块,剩下的就看保险能赔付多少。这件事,也就只能这样了。”

    他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谈论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桩微不足道的买卖。

    一时间,整个客厅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这寂静却被李维维悲痛的哭声瞬间打破。

    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哽咽着说道:“一条人命啊!在您的眼里难道就只值这区区十万块?您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就没有一丝怜悯和愧疚?”

    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绝望和愤怒,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地刺向工地老板的良心。

    舅舅紧皱着眉头,目光如炬,严肃地说道:“兄弟,人命关天,这可不是能轻易打发的事情。您确定这就是您最后的解决方案?难道这就是一条生命应得的补偿?”

    舅舅的话语掷地有声,犹如重锤一般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工地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嘴角抽动了几下,强词夺理地说道:“我能拿出这五万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事故谁也不想发生,这就是个意外,我也没办法。”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像一只想要逃避猎人追捕的野兔。

    李玉英坐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抬起头,目光中满是痛苦和无奈,声音沙哑地说:“我们一家老小以后可怎么活呀……”

    她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破旧的衣角上,瞬间晕开,就像她那颗破碎的心,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李亚咬着牙关,拳头紧握,额头上青筋暴起,怒视着工地老板,怒吼道:“你这是在草菅人命!我父亲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客厅中炸响,仿佛要将这屋顶都掀翻。

    工地老板被李亚的气势吓得后退了几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模样。

    说道:“我已经给出了我的条件,你们爱接受不接受。”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李维维冲上去,死死地拉住他的衣角,哭喊道:“你不能走!你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却依然充满了坚定和不屈。

    工地老板用力挣脱李维维的拉扯,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只留下一个狼狈的背影和满屋的悲愤与绝望。

    夜晚悄然降临,黑暗如同一头巨大的怪兽,慢慢吞噬着这个沉浸在悲伤中的家庭。

    和李正国一个工地的三爷爷三奶奶来到家里慰问。

    李亚眼中布满血丝,声音低沉而沙哑地问道:“三爷爷,当时您就在工地上,我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

    三爷爷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李亚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道:“哎呀……这个当时我也不清楚啊,反正听到有人喊叫的时候,你爸他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我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背起他,让人开车送他去医院。”

    “到医院没一会儿,医生就说抢救无效了。”

    他的声音颤抖着,就像风中摇摆的枯草,脆弱而又心虚。

    李亚满脸愤怒与不解,提高了音量质问道:“当时为什么不等救护车?”

    “你们这样随意移动,难道就不怕加重他的伤势?”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三爷爷看穿。

    三爷爷一听,顿时来了脾气,脸涨得通红,如同一个熟透的番茄。

    愤怒地回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在咱们农村,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

    “看到有人受伤了,哪还顾得上等什么救护车,当然是赶紧送医院!”

    “孙子,你可别不识好歹!”

    李玉英见气氛愈发紧张,赶忙出来打圆场:“三爷爷您别生气,孩子也是着急,心里难受。”

    李亚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继续紧追不舍地问道:“三爷爷,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为什么就只有您一个人背我爸?”

    “其他人都在干什么?而且听说您身体不好,背他不是更吃力吗?”

    三爷爷越发慌张,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就像清晨荷叶上的露珠,晶莹而又慌乱。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只想着先救人啊!”

    李亚眼神犀利,如同鹰隼一般审视地盯着他,追问道:“那三爷爷,我爸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三爷爷眼神游离,不敢与李亚对视,敷衍地说道:“就是老板说的那样,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说完,他便匆匆起身,嘴里嘟囔着:“你们一家子真是……”

    然后便脚步踉跄地离开了,只留下那未说完的话语在客厅里回荡,如同幽灵般挥之不去。

    客厅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惑、痛苦和无奈。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冷冷清清,就像他们此刻的心境,冰凉而又迷茫。

    李玉英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道:“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李亚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妈,您别太担心,我和维维会撑起这个家的。”

    李维维靠在墙边,身体顺着墙壁缓缓滑落,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夜,更深了,黑暗笼罩着这个破碎的家庭,而未来的路,依然充满了未知和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