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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与海,天水一白 第97章 见纵兽

    七个人现在倒了三个,还有两个必须马上服用丹药恢复灵力,此战不可谓不激烈。

    折澜主动护法,扫了一眼澄灼和宁鹤年的状态,只是些皮外伤,加上灵力耗尽罢了,并不需要她做什么。

    因而她快步走到状态最差的楼听许身边。

    她脸上的红润几乎褪尽,唇色都是惨白,唇角还有一丝血迹,眉头紧紧攒在一处。

    再往下看,往日的光风霁月不复存在,洁白的衣袍也被扎成血窟窿,身上到处都是被荆棘泪扎出来的血洞,虽然不深,但满身的血迹看着实在触目惊心。

    折澜不自觉地蹙眉,她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表情多臭,只是在心里反复审视那些对自己的质疑——

    是不是还不该让她独自面对比自己强出这么多的对手?是不是自己应该早点出手的?

    此番她一人面对一人一兽,且对方修为还高出她许多,她又刚刚突破,到底还是自己急于求成了。

    平静并未打扰,在宁鹤年和澄灼身边帮忙擦汗,处理表面的伤口。

    澄灼的手已经血肉模糊,她多次硬扛对方的大刀,身上的伤口也不少。

    而宁鹤年虽然身上没什么伤口,头上的头发却都被烧焦了。

    他现在躺在地上,平静都不敢碰,因为刚才小花把人驮回来的过程中,已经蹭掉了很多渣,现在秃了半个脑袋,看上去滑稽又可怜。

    折澜挥袖幻化出几张水床,将昏倒的人分别放到床上,这才着手给楼听许医治。

    那日她从象苍手中接过衣袍的时候,权衡再三并未滴入自己的血,故而衣服只有一般的防尘作用,不过是因为也算神器,所以能挡一下低阶修士的伤害。

    可现在的结果显而易见,如果有她的血,那个什么区区荆棘泪根本伤不着楼听许分毫!

    折澜越想越觉得烦闷,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反正最明显的就是很心烦,很想做点什么发泄一下心里的郁结。

    疗伤的丹药在折澜指尖揉成一道蓝光,顺着楼听许的鼻孔飘进她的身体,迅速治愈内伤,海神之力则帮她愈合外伤。

    这一身衣服已经布满血洞,折澜布下结界,挥袖间便帮她脱下。

    结界之内,脏衣服蒸发的一瞬间,折澜忽然发觉自己不能直视即将出现的白,虽不知为何,却下意识仰头,帮她换好了衣服。

    我为何要避?

    折澜微微摇头,暂时把这些无关的思绪抛在一边。

    凡器伤不了神,而若用神器割伤指尖,留下的伤痕则永久留存,无法祛除。

    折澜瞧着自己的指腹犹豫不决——从出生到现在她也从未流过血,眼下要为了这个凡人自己割破手指,心中是有些不情愿的。

    可看到楼听许苍白的脸,那股突如其来的烦躁让折澜轻易做了决定——本殿可是世间海的主人,区区一道小伤口罢了,割就割!

    她在心里下定决心,因为自己的武器没有能割出小伤口的作用,出了结界叫上平静。

    “平静,随我去个地方。”

    平静放下手里的活就过来了,折澜又布一层结界,和郁知交代:

    “此结界任何人、兽不可窥,不可破,你且暂等,我们去去就回。”

    郁知颔首答应,瞧着折澜带着平静一步不知道迈到什么地方去了。

    两人的脚踩在莽兽荒野,面前的青鸟刚要尖叫,就想起上次三天三夜不能开口的悲伤记忆,顿时把惊呼都憋在肚子里。

    “您来啦,您快请进!主人就在屋里呢!”

    那热情的样子判若两鸟,要不是被拴在门上,恐怕都要帮她们开门了。

    平静新奇地打量着四周,折澜问:“上次楼听许带给你的骨哨,可带来了?”

    平静回神,点点头拿出来:“给您。”

    折澜接过去,开启明河共影仔细查看过后,果然发现了如自己所料的能力——

    清音。

    简而言之就是这哨子有唤醒精神,祛除慢性毒的作用,且需要注入被唤醒者的血,主人吹奏骨哨,才能有效果。

    上次见纵兽神色恹恹,她猜测一定有蹊跷,假如这个骨哨真能起作用,那就证明自己所料不错——拂云阙的叛徒把手伸到纵兽这儿来了!

    不过一切都还只是猜测,结果如何,还要一会儿才能知道。

    所以她之所以来寻纵兽,一是为了借她的法器一用,二就是试一试骨哨是否有用。

    两人穿过窄窄前厅,平静被屋子里鸟语花香的陈设吸引,眼中生出许多艳羡。

    折澜注意到她的情绪,轻笑问:“怎么,喜欢这屋子?”

    平静点点头,还拍拍小胸脯做出承诺:“以后我也有这样的房子的话,一定给您住最大的那间屋子!”

    折澜不禁慈爱地揉揉她的头:“懂事。一会儿若是能帮上这屋主人的忙,我们就要她的房子做谢礼。”

    平静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走到内间,入目就是一个只穿着肚兜的香艳美人斜倚在床榻上。

    她的姿态媚而不俗,娇而不艳,身上没有一丝赘肉,从头到脚都浸透了妩媚的韵味。

    平静哪见过这样的画面,顿时愣在原地,一步也走不了了,眼睛都眨不动了,呆愣愣好像个木头桩子。

    纵兽倒是没那么忸怩,随手扯了件纱衣披在身上, 这半遮半掩的装束更具诱惑力了。

    折澜瞥见平静的反应,提醒一句:“你这形象也太随意了些。”

    纵兽挥袖放了两张椅子给她们坐:“我却不知你怎么如此随意便进了我的屋,还要说我随意。”

    折澜坐下:“我分明与你说过了。”

    纵兽沉思几秒,食指敲敲脑门:“才听见,坐吧。”

    平静不是一般拘束,站在原地也不好意思,坐下更不好意思,掰着两条腿挪到折澜旁边站好,垂着眼睛,这下哪儿都不敢看了。

    纵兽总见灵兽,许久未见人类,瞧她这副羞涩模样升起几分趣味。

    “带她来做什么?”

    折澜把骨哨递给她:“取一滴你的血,滴在上面。此笛可清音,或许能缓解你的疲倦晕眩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