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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与海,天水一白 第327章 果然,不是我

    对这个答案,折澜还是有点意外的。

    她总觉得能被纵兽接受的人,一定会比纵兽经历得更多,最起码会比纵兽更加深沉才对,可她能答应平静,这的确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

    “平静的确是个好孩子。”

    纵兽轻声应,忽然又想起她体内的泠歌女皇血统。

    “对了。平静身上有泠歌女皇的血统,日前你放在我那的食杌,它竟能主动找到平静,并对她言听计从。问它为何时,它说‘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想必就是泠歌女皇的气息。”

    折澜听后缓缓点头:“那幽泣深谷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纵兽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望向遥远天际叹了口气:“为今之计,唯有先用神力将缝隙弥补,我预备回拂云阙一趟,让象苍重新落下禁制。”

    泠歌女皇消逝,平静的修为又暂时无法压制凶兽,为今之计只能将禁制尽可能修补,走一步看一步。

    纵兽看向一旁的平安,神色若有所思: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平静身上的血脉似乎并不只是需要修为才能唤醒。或许……还需要什么其他契机,就像这个孩子当初魔化一样。”

    折澜也看过去:“平安嫉恶如仇,当年的平家村血案是他心头的死结,如今死结已解,他心口的魔种也已经逐渐归于平和。”

    至于平静,她生性宽厚温和,很难想象到她会因为什么才能开启心里的封印。

    要说的话说完,纵兽起身告辞。

    临走之前,她看了眼楼听许,而后劝解折澜:

    “无论如何,能与心悦之人两情相悦都是不容易的,无论结局终将走向如何,至少,我们可以掌控的,是拥有美好的过程,不是么。”

    折澜微怔,她自然知道纵兽的意思,无奈颔首:“我知道,你不必担心我。”

    她也看向楼听许,平时那双总含着融融春水望过来的眸子此刻正紧闭着,月白色的灵力在她周身环绕,使她此刻多了些神人的风韵。

    望得久了,视线难免温软。

    “我既应了她,又岂会辜负她。”

    原本,我也不是为了早历爱别离才同她表明心迹。

    我是真的想成为她眼中唯一且永久的明月,也想那一汪清冽深潭中永远只倒映自己的影子啊。

    纵兽看得出她眼中的深厚情愫,不免想到平静。与折澜相比,自己或许是幸运的。

    “我知你行事自有章法,既如此,我暂且离开了。”

    折澜回过神,送走纵兽之后重新靠着楼听许坐下,臻首依靠其上。

    楼听许……如今外界动荡不安,各处皆有乱象,你我又能相守到几时呢?

    其实方才和纵兽说的,也算是我的奢求。我该怎么让你不再爱我,真到了那个时节,你还会恨我吗?

    哪怕恨我也是好的,只是不要无视我便好……

    -

    纵兽离开西海之后便带着平静一同去了拂云阙。

    看见熟悉的景象,平静忽地想起上次仓促离开时没有在月朔那得到的答案,因此总不免四下看看。

    纵兽以为她是想四下转转,便干脆让她自行决定要不要跟自己去参山议事。

    一听可以自由活动,平静赶忙退后一小步:“我就在外边等你就好啦!”

    纵兽无奈:“小没良心,还以为你是陪我来的呢。”

    她一蹙眉,平静马上被她拿捏,重新回到她旁边:“我和你一起去!”

    纵兽忍不住笑出声,捏了下平静的鼻尖:“就在外头等我吧,不必勉强自己,我去去就来。”

    平静用鼻尖蹭她的掌心:“好,不管你什么时候出来我都会等着你的。”

    纵兽眸色愈深,深深望了平静一眼,而后直奔参山,只留下一道绯红倩影。

    平静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确定纵兽离开之后才赶紧去月林寻人。

    她曾去过几次,算是轻车熟路。运气好的是她才走到半路就瞧见月朔从对面走来,赶忙把人叫住。

    “月朔!”

    “平静?”月朔看清来人也十分欣喜,从怀里拿了个果子递给平静,还忍不住埋怨,“前两天你为何不告而别?我在老地方等了你许久也不见你来。”

    平静歉然双手合十:“不好意思啦,之前……忽然有事,没来得及和你说。后来你有没有在你师父的姻缘树上,瞧见纵兽命定之人的名字?”

    说起这个,月朔贼兮兮地从衣服里摸出一张字条,瞧着四下无人递给平静。

    “给!我早就抄下来了,你再不来我都要忘了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

    平静心里一跳,如果是自己的名字,月朔一定不会这么说的,难道……

    纵兽命定的姻缘,不是她?

    她把纸条攥在手心里,轻易不敢展开看,怕上面的名字不是她所期待的。

    “哎,你不看看嘛?”月朔问。

    平静掌心握紧:“我……我回去就看。”

    月朔一顿:“那……也好啦,我师父说,这个人的来历相当不得了呢!”

    平静愈发心凉半截,她的来历可没什么不得了的,原来的身体肉体凡胎,现在的身体也不过是来自纵兽的衍生泥,包含了原身的一些精血罢了。

    看来,这纸条上的字,多半真的不是她。

    月朔大约是溜出来的,兴奋地和平静聊了很多,平静耐着性子一一应下,实则心思完全不在此处。

    直到月朔总算被他师父叫回去,平静心不在焉地回到潋居,掌心的字条早已扭曲得不成样子。

    她独自窝在折景亭上,眺望着壮阔的激流与红枫,良久才拆开字条。

    上头的字清清楚楚,尽管早有预料,但看清真的不是自己名字的一瞬间,她还是难免心痛。

    字条只展开一秒便被攥紧,“池浔”两个字也被揉成皱褶。

    果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