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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脔 第39章 他的温柔

    小院总算清静下来。

    他来到床前,她仍未醒。

    像一场梦。

    明明下午他还顾自生着闷气,转而知道她怀了身孕。

    激动满怀后,他沉下心。

    秦烟不愿意跟他有瓜葛,那她要是知道有了孩子,会怎样呢?

    大手触上她脸颊,这段时日她心中装了事,茶不思、饭不想,竟消瘦了一圈。

    而他什么也没做。

    静静凝望朱颜,宁枭心中无比愧疚。

    秦烟早就醒了。

    她听到所有响动,只是不愿睁眼。

    千算万算,她还是怀上他的孩子。

    想哭,又想笑。

    觉得天意弄人。

    他就在床边,可她不知如何面对。

    应该像云知行所说的,和他足够恩爱?

    可是真的好难。

    丫鬟端来熬好的药粥,他端着碗,轻声出口,“秦烟,我知你不想见到我。可你太瘦了,得多吃点东西。”

    呼吸声出卖了她。

    宁枭早就察觉她醒了。

    听此,她也不再演下去。

    睁眼看着他,“怎么,怕我饿死你的孩子?”

    说的话依然刺人,他知她不甘心,说尽了软话,“这个孩子能否留下,是他自己的命。即便你不想要,也不能饿着自己。”

    连日来神伤,她的确没怎么进过食。

    可是一想到孩子,她就举棋不定。

    宁枭早被她磨没了脾气,叹了口气。

    将碗放在一旁,细心扶她起来,又拿来枕头垫在她腰后,免得硌着。

    做好这一切,他端来热气腾腾的药粥,舀起一勺轻轻吹凉。

    “大小姐,莫要同我置气了。别孩子没饿死,你自己先命悬一线了。”

    香味扑鼻,引得腹中馋虫。

    秦烟犹豫了会儿,见他就一直举着勺子、眼巴巴看自己。

    罢了,讨厌他也不急于一时。

    她张开嘴,软糯可口的粥立马送入。

    还不赖!

    见她终于肯张口,宁枭松了口气,就这样一勺一勺喂她。

    没多久,一碗热粥下肚。

    丫鬟立马端上了安胎药。

    秦烟脸色一变,讽刺道,“不是说不在意孩子么?还让我喝这个。”

    他劝道,“你身子不好,得好好调理。”

    “我不喝。”

    “秦烟。”

    “喊什么也没用,我不喝,你孩子保不住了。”

    他气笑了,得,现在成他的孩子保卫战了。

    “行,姑奶奶,不喝便不喝。”

    见他这么好说话,秦烟还有些狐疑,转眼见他自己咕噜喝一大口。

    在她猝不及防之时,一下凑到跟前,吻住她,渡过药水。

    秦烟大惊,瞠目看着他。

    他简直是疯了!

    一旁丫鬟见状,立即默默退下。

    他喂完她,口舌间尽是苦涩。

    “宁枭!我说了我不喝。”

    “我知道,所以我亲自喂你,有何不可?”

    “疯子!”

    她不再理会,气冲冲拉了被子盖过头顶。

    他笑罢,让人打了热水到房中。

    秦烟正凝神听着外面动静,忽然间被子掀开,光线照入。

    宁枭正在旁边好整以暇看着她。“起来。”

    “饭吃了,药也喝了,你又想做什么?”

    全北漠再找不出,第二个敢跟他喊的女人。

    宁枭耐着性子,“姑奶奶,你一身的沙,睡着不难受吗?”

    她在沙丘上站了半日,头发上、衣裳裹挟许多沙粒。

    先前一直想着旁的事没注意,如今还真是不太舒服。

    她也不再别扭,起身让他出去。

    “我给你洗。”

    “不行。”

    “你身上里里外外,我哪处没看过?”

    “那也不行。”

    宁枭声音一冷,“那我便撕开了。”

    她这才发现他穿着盔甲未脱,也是风尘仆仆,偏生一直侍候着自己。

    她皱眉,“我自己来。”

    衣衫款款褪下,露出圆润肩头、纤细后背。

    他的视线往下,她身上景致依然勾人得紧。

    秦烟跨入木桶,温水漫过胸前,顿时舒畅许多。

    他这才有功夫脱了外甲,挽起衣袖。

    替她卸下钗饰,青丝如瀑披散。

    他拿了木瓢,舀水慢慢淋下,唯恐滑入她耳中。

    室内安静,只有水声潺潺。

    他静下心为她细致濯发,手下温柔,像换了个人。

    屋内灯光昏黄,两人的侧影照映在墙上,和谐美好。

    从未想过有一天,宁枭也会这般耐心温柔。

    也许只是为了她腹中孩子,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事?

    莫名有些累,她不愿再细想。

    等他收拾好一切,发现她已睡着了。

    今日于她来说,定然很累。

    他让丫鬟换了新的床被。

    抱起她,细致擦干身子,这才放到床上去。

    头发还湿着,这样可不太好。

    他坐在床边,用干帕子一遍遍、不厌其烦拭干了水渍。

    做完这一切,已是月上枝头。

    丫鬟送来的饭热过两回,怕吵着秦烟,他索性坐在门边吃起来。

    方才不觉得,一停下来真是饿了。

    屋内,秦烟掀被坐起身,隔着窗棂看到他坐在阶前狼吞虎咽。

    她皱着眉头,又回去睡下。

    心中却跟蚂蚁爬似的。

    片刻后,她打开门,没好气地看着他,“一个将军,这样像话吗?赶紧进来吃,别让人以为我欺负你。”

    宁枭的手停在半空,以为吵到了她,没曾想她会这样说。

    当下弹起,端着碗屁颠跟她进了屋。

    宁枭宿在小院,她想拒绝,他却说自己认床,去别地儿便睡不着。

    总归是赖在她床上了。

    这一觉,秦烟睡得很安稳,宁枭亦是。

    与此同时,南胤皇宫。

    宫中张灯结彩,今日的皇宫热闹非凡,是久违的大喜日子。

    没人敢来灌太子的酒。

    云知行早回了东宫,在书房待了许久。

    更深漏断,有宫人禁不住提醒,太子妃还在等她。

    他这才慢慢移步寝殿。

    从前东宫里秦烟是常客,如今女主人换成另一个。

    看着紧闭的大门,他扔了酒壶,踉跄推开门。

    红帐下,明婉之盛装打扮,高雅贵气,让人不敢亵渎。

    听得开门声,她紧紧攥住裙裳,丝绸的面料掀起褶皱。

    云知行扫过殿中,目光停留在那抹红影上。

    烟儿最喜红裙。

    她穿这身一定很美。

    他提步来到床前,明婉之试探出声,“殿下?”

    她的声音含羞带怯,听在他耳里却觉矫揉造作,

    他喜欢秦烟不自觉流露的小女儿神态,娇媚不自知……

    而她,连秦烟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思及此,他一把揭开大红盖头,明婉之始料未及,美眸看向他含情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