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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脔 第269章 番外—云常乐\/宁昭

    我生来便享尽宠爱。

    我,云常乐,是南胤君王唯一的子嗣。

    因有父皇母后的陪伴,儿时我在宫中的日子快乐且多彩。

    在我眼里,母后是全天下最貌美的女子。

    父皇深爱着她,对我亦是。

    自长大以来,我从未见他对母后说过一句重话、也不曾见他红过一次脸。

    按循常理来说,君主本该坐拥后宫三千。奇怪的是,我从未在宫中见过其他嫔妃。

    随着年岁渐长,我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对于君王来说,这是极难得的抉择。

    但父皇是如此坚定不移的选下,从一而终、直到白头。

    从我记事开始,有一日身边出现了一个很神秘的叔叔。

    没来由的,我们彼此亲近。

    叔叔待我极好,对我有求必应。

    不久后他成为了我的师父,每隔一天我便能见到他。

    最令人好奇的是,我与他相貌相仿,远胜过父皇。

    幼时的我并不懂,只是时常感慨为何师父不能也是我的父皇?

    我们四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待我七岁后,才搬入东宫,与母后分开。

    直到渐渐长大,身边人的风言风语传入耳中,我终于察觉到些异样。

    记得师父总是惹得母后黑脸。

    可很快,他又能将母后逗笑。

    每每此时,父皇的脸色总是不太好。

    尽管他们有意识在我面前规避,我仍发现师父对母后很是亲昵。

    并非朋友之间的熟稔,而是情人间的在意。

    在扑朔迷离中,有一天他们三人一道出现,拉着我语重心长说了许多。

    看出母后的犹豫,我主动开口。

    “其实,师父才是我的生父,对么?”

    当下,三人面面相觑。

    母后迟疑道,“昭儿,你是如何得知的?”

    下一刻,她又兀自摇头,喃喃道,“这孩子太过聪慧,竟什么事也瞒不过……”

    他们给我讲述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是这辈子我听过最动人曲折的。

    父皇脸上带上追忆,他抚过母后的面颊,眼含愧疚,说着一些我听不太懂的。

    但我知道,他在道歉。

    故事说完了,师父试探问我,可愿意唤他一句阿爹?

    母后也小心翼翼看向我。

    即便是孩提年纪,我也知道他们有多重视我的反应。

    我看了眼父皇,他面上亦带着期许。

    当下我喊了阿爹。

    他们三人如释重负般。

    阿爹更是喜上眉梢,像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他挑衅地看了眼父皇,父皇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外界都以为两人是敌对头,可我发现遇到大事前,他们会第一时间放下对彼此的成见。

    英雄自是惺惺相惜的,可阿爹和父皇立场不同,这才常犯口角。

    在我心里,母后是最完美的女娘。

    阿爹和父皇多年如一日地爱护她,无一丝改变。

    反而随着时间流逝,那股子炙热的爱添了更多……

    这件事告一段落,在此之后,阿爹待我更是严厉。

    他说我需好生修习课业、武艺,我得担起他儿子的名头。

    我早就看出,阿爹这人极好面子。

    日常跟父皇拌嘴、动不动就要施展拳脚,只为证明自己样样出色。

    母后常为此头疼。

    过了许多年,阿爹性子还跟以前一样,热血且对任何事无畏。

    八岁那年,有一段时日,他们都变得奇怪许多。

    以往母后在殿内乘凉,阿爹会给她剥葡萄,父皇会为她摇扇。

    两人忍不住动嘴时,母后一皱眉头,两人就偃旗息鼓、立刻去哄。

    总之,他们生怕怠慢了母后。

    每每此时,我都掩不住笑。

    平素在人前威严的父皇、不可一世的阿爹,只要对上了母后,就收起一身爪牙,乖顺得如同小猫。

    近日来,他们对待母后更是慎之又慎。

    用膳前,每一道饭菜必定是两人反复验过的,确认无碍才会让母后动筷。

    母后在御花园散步没多久,阿爹就会说不宜走动太久,抱她去休息。

    在宫里母后常看些话本打发时间,没看多久,父皇就会拿走话本,让她好生歇息。

    一切都怪极了。

    两个月后,我发现母后穿得更为宽松许多。

    那天她突然问我,一个人玩是否有些孤单?

    “母后,你会生弟弟还是妹妹呢?”

    她闻言一诧,“看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母后有了身孕。

    我无比欢欣,有时候没有玩伴,的确挺无聊的。

    心情最复杂的,当属父皇。

    我不太明白,为何他眼里总挂着几许清愁?

    我是南胤唯一的皇嗣,如今有了弟弟妹妹,不是更好吗?

    直到那天,我提前去了椒房殿,看见父皇倚在母后身边。

    “烟儿,我不在意这个,只要你能安全生产便好。”

    连我都听出了他的心声,他在意得要紧。

    我是阿爹的孩子,如此说来,父皇膝下无子,他应当是忧愁的。

    哪怕平日他什么也没表现。

    母后自是比我更了解。

    她握着父皇的手,像小时候哄我那般哄着他。

    他们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因为衣领已经被人揪了起来。

    回过头,果然是阿爹。

    他一脸狐疑看着我,“你小子在偷听?”

    “我没有。”

    他并不相信,下一刻小声问我,“他们都说了什么?你父皇是不是说了我的坏话?”

    我哑声,他又若有所思,“大前天我跟宋生那老头吵了一顿、前天不小心撕坏了秦烟的罗衫、昨天跟马场那帮子家伙打架……

    他在我身边定然有眼线,指不定这会儿在同秦烟数落我。”

    “阿爹,你想多了,他们并没提到你。”

    “哼,也是。那个狐狸精,勾引秦烟还来不及,怎么会说我的事?”

    他放开了我的衣领,气势汹汹闯了进去。

    熟练地将父皇推开后,大剌剌开口,“怎么还赖着不走?今日该我陪她了。”

    “莫不是今早喝了酒迷瞪?昨日是你,今日是我。”

    父皇眼眸转冷,很是不屑。

    这些年,我也发现了规律。

    父皇和阿爹私下,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单数日阿爹陪母后,双数日父皇陪母后。

    不过这样一来的弊端是,有时一个月下来,总会多出一天。

    两人都不是吃亏的人,因此时常杠上。

    轻则动嘴,重则打上屋顶。

    母后和我早已习惯。

    阿爹不甘落后,“反正不管,我手头的事都处理好了,我得陪她。”

    父皇冷笑,“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两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谁也不用陪了,今日我想一个人。”

    母后几个字,终止了所有。

    看出她的不悦,阿爹挠了挠头,“秦烟,我就是想看看你。”

    “看完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说着,父皇揽着母后擦肩而过。

    阿爹一脚拦住父皇,挑衅道,“我跟你说话了吗?

    再者,秦烟肚子里的孩子,肯定还是我的,父凭子贵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你凭什么这般肯定?”

    “你的身体素质跟我的,能比吗?事实如此,有什么可怀疑的?”

    父皇嘲道,“这些夜里,我与烟儿——”他扫了眼我,不自然道,“反正还没定论的事,勿要在此叫嚣。”

    我在旁边听得有趣,看着阿爹抓耳挠腮的模样,好笑极了。

    猝不及防笑出声,紧接着阴沉的阿爹出现在面前,“看来留给你的功课都完成了,这么空闲,不如随我再学一套功夫?“

    “阿爹,我……”

    没有多的停留,在父皇那儿没讨到好的人,就这样将我拎走了。

    我发誓,下次看戏再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