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去那天,夫君迎妾十里红妆 第98章

    我还是沉浸在曾经的噩梦中,心口疼痛难忍。

    仇恨不停地翻涌,我反复问自己,怎么能只有我在疼——

    头顶穆地盖过一道阴影。

    握着油纸伞的侍卫将伞柄塞给风吟:“我家公子说,春寒料峭,姑娘家还是不要淋雨。”

    风吟接过,感激地道谢。

    “你家公子是谁?”风吟好奇地在街角探看。

    目光锁定在街边的一辆马车,普通样式,瞧着是寻常人家。

    只有我知道,挂在车顶的明黄穗子,不是谁都能用。

    ——那是皇家御用。

    谢司遥与我相同的地方,也算颇多。

    在王府那几年,我将身子熬坏了,动不动便风寒。

    如今成了谢司遥,因着淋那场春雨,也没躲过。

    不过布庄的事情我没有耽误。

    从前在王府时,我手上商铺的货源有许多,布料只是其中之一。

    加上周拓‘借回’来的钱,事情很顺利。

    周拓就是我雇佣的护卫,他们这类人收钱办事,武力高强。

    病的几天,我将布庄重整了一番。

    原本的库房存货,我不计成本,命刘西元拿去店外甩卖。

    价钱低自然不愁买家。

    风吟被我派去去记账,刘西元敢怒不敢言,脸色是越发不好了。

    我无所谓,也无暇顾及。

    布庄上了新货,价格甚至比从前还要实惠,加上我吩咐下去,所有布匹买三送一。

    这在京都是绝无仅有的手段。

    布庄原本地段就好,来客络绎不绝。

    素咫的生意极速扭转。

    利润不算厚,但胜在售出的数量多。

    我还请了个新掌柜接管素咫。

    刘西元在店外闹了几日,大骂我卸磨杀驴,忘恩负义,不顾念老人。

    我不做处理,只等他要带人闹事时,将理清的账本交给官府。

    两个衙役将他带走了。

    闹到这个地步,谢司遥就不再是谢氏弃女。

    短短十日,都知道我做事大胆,接管了东龙大街上最大的一间布庄。

    布庄的生意却没有冷清,反倒火热了几分。

    “姑娘,您真的变了。”风吟害怕又高兴:“总觉得没人能欺负您了。”

    可惜谢司遥回不来了。

    连着彻夜劳作多日,我的病不好反差。

    恰逢这时候,赵府送了名帖过来,邀我一叙。

    赵知近赵爷爷,曾经与父亲交好多年,是同样的纯臣。

    后来因为赵高站队萧牧野,他气的差点斩断父子关系。

    那赵庭安我没见过,但是此时见我,应当就是为了婚事。

    谢司媛闻着味,闯进我的院子。

    “你以为赵老爷子能看上你?穷酸样,劝你打消念头!”

    她穿着黄色衣裙,跋扈地掀翻我的小磨盘。

    药粉撒了一桌。

    我将磨棒丢在桌上,滚了一遭,掉下桌时差点砸到谢司媛的脚。

    “你敢害我?!”

    浑身昏沉,我没多少耐心面对她,只神情冷淡道:“捡起来。”

    “凭——”

    我重复了一遍:“捡起来。”

    大约是被我吓着了,谢司媛浑身一颤,呆呆地伸手将药粉收回油纸上。

    我的郁气散了一些,问她:“你喜欢赵庭安?”

    我问的直接,她的脸色却猛然一变,露出几分羞赫:“你胡说八道什么!”

    “还想说带你去,我与赵庭安并未见过,若是赵老爷子更中意你,难保——”

    难保什么我没说,但谢司媛显然已经入了心:“你会这么好心?”

    我不想嫁给赵庭安,应该说不会再嫁给任何人。

    这跟好心没有关系,我只是希望赵知近能看出我的心思。

    我起身,百无聊赖地道:“随便你怎么想,想来就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