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步登天 第90章 傀儡戏
过了两天，万岛大比正式开始。
金环岛山上各方势力林立，围绕着岛内海一圈，约有五千人。
此次大比主要在筑基练气修士间进行，若有金丹修士斗法，则需先向主事大会报备。大会成员由神傀门、灵傀门长老及南洋其余势力中的金丹修士组成，今年与以往又有不同，大会还多了仙剑门三位长老。
弟子们间在传，刚到群岛那天，李梦兮长老就在这片内海，与灵傀门门主鲜于成切磋，最后得到了这个位子。胜负自不言而喻。
如此一来仙剑门诸位也有了和南洋精英切磋的机会，巨大内海，掀起暗蓝漩涡。一座山峰般的石碑从下方升上来，蜂群一样的灰色眼球状傀儡也从其中涌出。只见石碑上刻满名字，郑到、陆扬名等人也赫然在列。
金环岛周围百余座岛屿，除了海市、和几座居住岛屿，其余都是战斗场地。规则很简单，发出挑战，被眼球傀儡看见，取胜后，自然会有积分增加。而石碑上则会出现排名变化。
门派当然会对排名高的弟子有奖励，但这都不是郑到考虑的事。他对自己的认知非常到位，于是选择在海市上照顾小月亮，以及卖他的丹药。排位垫底对他完全没什么影响，外面打的天翻地覆也和他没关系。
郑到抱着小月亮坐在树荫下。远方海面不时冒出两只傀儡巨兽扭打在一起。云层间鸟形傀儡追逐穿梭。法术、飞剑、爆炸，从天空到深海都是战场。
中间还有一只红色巨猿从天上掉下来，砸入前方海面，郑到挥手，一片水幕将溅起的水花挡住。巨猿踩着泥爬起来，眼球傀儡飞下来宣告他的失败。
巨猿眼中的白光熄灭，有些驼的背部打开，一个强壮的汉子爬出来。他跳到水里，往栈道游来，有点踉跄地爬上岸，来到郑到面前。
“疗伤丹药来两瓶。”近看才发现他眼角肿了一块。
“没有。”
“那你卖的什么？”
郑到抱着小月亮随口说：“驻颜丹、冰肌丹、玉骨丹、盈香丹……”
那人疑惑的样子：“有毛用？”
“要不您来点酒，拿回去喝醉了就不疼了。”郑到开玩笑。
那人摆摆手，去其他摊位。
斗法输了的人都想的是买宝物，买丹药然后打回去，一天下来，郑到这边显得有些门可罗雀。
但他依旧坐得住，也未降价。疗伤丹药他不是没想过，但药堂来的这些弟子谁炼的不是疗伤丹药？真要竞争，他没有太大优势。
他还在等。
又过了几天。这几天郑到看见有几个熟悉的人名噌噌噌地往上涨，看来中原修士在斗法方面确实要强一些。
同时，他的生意也开始变好。因为战斗不如第一天激烈了，大家有什么私人恩怨也该处理完了，而要进入第二轮淘汰赛，排位至少要进前五百，有些有自知之明的修士便也放弃了。
海市上的人就这样多了起来，许多酒肆、餐馆开张，郑到听说在内海之下还有人开了戏院、拍卖会、妖兽竞技场。十年一度的盛会，平时修炼压力那么大的修士们都享受了起来。
郑到的丹药灵酒也卖出了许多。
圆形的海面蔚蓝，阳光从树隙间落到徐青玉头发上，照出一片光斑。她坐在摊位旁，撑着脸有些百无聊赖，她的生意并不怎么好。
郑到送走一位顾客，偏过头看她。南洋人与中原人不同，南洋湿热，女子大多皮肤偏暗，脸上毛孔也稍显粗大，郑到正因为在《四方纪实》上看见了这些信息，才选择了美容丹药。
如今他看徐青玉，比起来，她简直是粉雕玉琢，郑到又看了两眼，觉得玉仙子这个外号确实名不虚传。
他突然有个想法。
徐青玉好像感觉到他，转过来：“干嘛？”
“没什么，我感觉你好漂亮。”郑到笑。他说完才发现自己怎么平静地说出了这种话。
徐青玉一颤，作出一个起了鸡皮疙瘩的表情，随后她眼睛一眯：“今天怎么油嘴滑舌的？”
“你来帮我卖丹药吧，肯定大卖。”郑到微笑，抱着小月亮的手比了个大拇指。
“我试试，但我不会吆喝。”徐青玉过来。
“没事，你就是最好的招牌。”郑到把小月亮递给她。
然后郑到往外走。
“你去哪？”徐青玉问。
“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回来。”
这两天他凑够了灵石，他先是到老人那买了孔雀刚，后来又去了周通那买了些潜水要用的东西。
法器避水珠、金刚爪，还买了几瓶闭气丹。
当他回去的时候，看见摊位前已围了许多人，徐青玉给她们介绍，看起来还有点笨拙。郑到知道为什么，她是南洋话没学好。
徐青玉脸有点红扑扑的，郑到想起“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句话。女顾客也盯着她看，他不知道女人是否也好女色，或者长得好看的，人人都喜欢。
这可比他坐哪儿时生意好多了，他心想：“早该这么办了！”
郑到走过去时，她还恢复了一下她作为师姐的仪态，好显得自己没那么窘迫。
晚上，打了一天的陆扬名也回来了。
郑到早早收摊，听说海下戏院今晚有一场傀儡戏，三人准备去看。
徐青玉走中间，抱着小月亮，小月亮头上顶着红色的毛茸茸的虎头帽。郑到和陆扬名则在两边，帮她拿着小吃。有炸小鱼儿、章鱼须、还有许多果干。
郑到看徐青玉确实很喜欢这孩子，虽然小月亮是比较乖，平时也不哭也不闹，但换尿布、照看孩子拉大便这种事还是比较恼火的，她也都是亲力亲为。没见她修炼时这么有耐心，没想到平日里性格跳脱的徐青玉还有贤妻良母的一面。
三人走到环岛缺口处，连绵山脉在此划入水下，栈道也向下延伸，水面分开，两边像瀑布般垂下。三人走下去走到中部，还有许多其他修士也在往这边走，都在赶这个场子。
郑到交过灵石，内侧的水幕像两道帘子般拉开，他们便走进去。
整个戏院仿佛一个气泡，埋在水下，可以看见海鱼从外面游过。三人找好位子坐好，郑到、陆扬名将小吃放在桌子上。
宽阔的场地估计能容纳两三百人，布置上还是巨大的戏台放置在前方，灯光都聚集在前面。南洋的戏台，看起来比中原大许多。鼓、锣、管、丝等乐器也是样样齐全，不过这些都不是在幕后，而是在台前一角。
那些演奏者都是参加大比的修士，没想到还有这些技能。
待位置坐满，悠长的胡琴声响起，四周便安静下来。
许是大厅空旷，穹顶高远，琴音回转，带给人孤单的感觉。
只见一长裙女子，在台上清声歌唱，她的气十分充足，歌声沉稳，一个故事就这样娓娓道来。
“此界初生蒙混沌，万物迷离未分明。
幽幽玄冥孕地母，执掌命运化苍生……”
由于徐青玉南洋话没学好，所以那歌者所唱，在她听来就是：“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郑到传音为她讲解：“当地母吐出命运后，万物按照命定轨迹运转，生灵便在其中诞生。
人族在这片土地上生存多年，却受到地、水、火、风四灾，四位魔头的困扰。
此时人族中有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叫做乌哈尔。他创造出了三只傀儡，分别是大鸟、大鱼以及人。
乌哈尔利用大鸟可以飞上天空，利用大鱼可以潜入海底，人形傀儡又可以帮他劳作，他成了世界上最自由的人。
可他的同胞仍要受到四灾的困扰，他决定杀死四只魔头拯救人族……”
此时舞台上，名为乌哈尔的木头人登场，透明的丝线提着他做出各种动作，一静一动，栩栩如生。傀儡的体型和人一样大，这种傀儡戏也只有修士才能操控。
乌哈尔骑着木板做的蓝色大鱼，在戏台上方畅游，丝线将他们全都提起来。背景的歌声高亢，锣鼓齐响，月琴的声音如雨点般急促。
郑到仿佛看见光背的充满肌肉的男子，骑着木头做的大鱼在海上与狂风暴雨搏斗。
乌哈尔碰到各种困难，最后都被他用智慧克服，他历尽艰险封印了地水风三魔，将要去对付最厉害的火魔。
路上他碰见了海兽国的夜叉，夜叉说他们国家的小夜叉生得太多，没有东西吃了，所以要来抓人吃。
乌哈尔与夜叉战斗。
夜叉也骑着凶恶的大鱼，而且他的体型是乌哈尔的三倍，乌哈儿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骑着大鸟逃跑。
戏台上巨大的木头夜叉，骑着灯笼鱼和蓝色大鱼撞在一起。背后裁剪成海浪形状的不同高度的蓝色木板拉起来又倒下，拉起来又倒下，就像真正的浪一样层层叠叠。
乌哈尔骑在大鸟上吸引注意：“笨蛋夜叉，抓不到我。”
夜叉骑着大鱼去追他，只见乌哈尔躲到小岛内，正当他要冲上岛。
戏台右边，又有一座小岛升起来，乌哈尔从那座小岛冒出来。
“夜叉，我在这儿。”
夜叉又骑着灯笼鱼往右侧跑，等他跑到了，乌哈尔又出现在左边。
夜叉就这样来回跑，最终灯笼鱼游不动了，被蓝色大鱼咬死。夜叉跳入海中，逃回了海兽国。但他怀恨在心，发誓一百年后，他还会回来。郑到知道，这说的是典籍中记载的南洋百年一次的海兽之潮。
两个乌哈尔从岛后跑出来，相互拥抱，他们唱。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替我辛劳，我替你自在逍遥！”
乌哈儿继续骑着大鱼游啊游，他终于瞧见了。火魔！
戏台背景大变，蓝色木板换成红色，占据半个戏台的火魔傀儡从右侧浮出。它由一团又一团燃烧的火焰木板组成，头顶是一片黑云。
沉闷的鼓声响起，似乎要将压迫感带给所有人。
乌哈尔操控三只傀儡，一齐上阵。一时所有乐器奏响，郑到似乎听见了火焰爆炸，海浪涛涛，还有风声呼啸，还有大鱼和大鸟的哀鸣。
大战之后，乌哈尔倒下。群响闭绝，只留下胡琴幽咽。
火魔将要吞噬乌哈尔。他却说话：“我还有一只傀儡没有炼出来，不然你再厉害，也不是我的对手。”
火魔自负，不相信有什么东西能战胜自己。
乌哈尔便与他打赌，等他炼出了第四只傀儡，他们再决一死战。
火魔回到火山之中，乌哈尔借助地火开始了第四只傀儡的炼制。炼制途中，滚烫的火山被抽干了力量，渐渐冷却，火魔被封印。
戏台上，一座安了轮子的平台推上来，上面绘制着火山岩的红黑色。木头乌哈尔挪动关节，一阶一阶走上去，下方蓝色背景木板不断起伏。他跪着，伸出手，光芒便从手中放出。
“……
灾劫纵有平息日，此生何以见自由？
千缕万缕命交织，傀道宗师炼天傀！”
一曲结束，台下掌声雷动。
徐青玉虽没听懂多少，但跟着鼓掌就对了。女歌者嗓子很好，她还是听出来了。
接下来，便有修士们收拾戏台。歌者、乐师上前来行礼告别观众。
郑到觉得有点奇怪，没看见操控傀儡的人，就算是用法术，能将木头人控制得栩栩如生也十分不容易，更别说还有大鸟和大鱼了。他不想露面，享受一下掌声吗？
郑到总结，虽然这场戏最后打败火魔的方式有些突兀，但戏台效果和音乐都给人带来了磅礴壮观的感觉，体验还是非常不错。
结束后，三人各自回去，小月亮则跟着徐青玉。现在这孩子是晚上徐青玉照顾，白天郑到照顾，陆扬名每天高强度斗法，需要时间休息恢复法力。
郑到与二人分开后，拿出了避水珠，该去找找深海玄炎铁了。
金环岛山上各方势力林立，围绕着岛内海一圈，约有五千人。
此次大比主要在筑基练气修士间进行，若有金丹修士斗法，则需先向主事大会报备。大会成员由神傀门、灵傀门长老及南洋其余势力中的金丹修士组成，今年与以往又有不同，大会还多了仙剑门三位长老。
弟子们间在传，刚到群岛那天，李梦兮长老就在这片内海，与灵傀门门主鲜于成切磋，最后得到了这个位子。胜负自不言而喻。
如此一来仙剑门诸位也有了和南洋精英切磋的机会，巨大内海，掀起暗蓝漩涡。一座山峰般的石碑从下方升上来，蜂群一样的灰色眼球状傀儡也从其中涌出。只见石碑上刻满名字，郑到、陆扬名等人也赫然在列。
金环岛周围百余座岛屿，除了海市、和几座居住岛屿，其余都是战斗场地。规则很简单，发出挑战，被眼球傀儡看见，取胜后，自然会有积分增加。而石碑上则会出现排名变化。
门派当然会对排名高的弟子有奖励，但这都不是郑到考虑的事。他对自己的认知非常到位，于是选择在海市上照顾小月亮，以及卖他的丹药。排位垫底对他完全没什么影响，外面打的天翻地覆也和他没关系。
郑到抱着小月亮坐在树荫下。远方海面不时冒出两只傀儡巨兽扭打在一起。云层间鸟形傀儡追逐穿梭。法术、飞剑、爆炸，从天空到深海都是战场。
中间还有一只红色巨猿从天上掉下来，砸入前方海面，郑到挥手，一片水幕将溅起的水花挡住。巨猿踩着泥爬起来，眼球傀儡飞下来宣告他的失败。
巨猿眼中的白光熄灭，有些驼的背部打开，一个强壮的汉子爬出来。他跳到水里，往栈道游来，有点踉跄地爬上岸，来到郑到面前。
“疗伤丹药来两瓶。”近看才发现他眼角肿了一块。
“没有。”
“那你卖的什么？”
郑到抱着小月亮随口说：“驻颜丹、冰肌丹、玉骨丹、盈香丹……”
那人疑惑的样子：“有毛用？”
“要不您来点酒，拿回去喝醉了就不疼了。”郑到开玩笑。
那人摆摆手，去其他摊位。
斗法输了的人都想的是买宝物，买丹药然后打回去，一天下来，郑到这边显得有些门可罗雀。
但他依旧坐得住，也未降价。疗伤丹药他不是没想过，但药堂来的这些弟子谁炼的不是疗伤丹药？真要竞争，他没有太大优势。
他还在等。
又过了几天。这几天郑到看见有几个熟悉的人名噌噌噌地往上涨，看来中原修士在斗法方面确实要强一些。
同时，他的生意也开始变好。因为战斗不如第一天激烈了，大家有什么私人恩怨也该处理完了，而要进入第二轮淘汰赛，排位至少要进前五百，有些有自知之明的修士便也放弃了。
海市上的人就这样多了起来，许多酒肆、餐馆开张，郑到听说在内海之下还有人开了戏院、拍卖会、妖兽竞技场。十年一度的盛会，平时修炼压力那么大的修士们都享受了起来。
郑到的丹药灵酒也卖出了许多。
圆形的海面蔚蓝，阳光从树隙间落到徐青玉头发上，照出一片光斑。她坐在摊位旁，撑着脸有些百无聊赖，她的生意并不怎么好。
郑到送走一位顾客，偏过头看她。南洋人与中原人不同，南洋湿热，女子大多皮肤偏暗，脸上毛孔也稍显粗大，郑到正因为在《四方纪实》上看见了这些信息，才选择了美容丹药。
如今他看徐青玉，比起来，她简直是粉雕玉琢，郑到又看了两眼，觉得玉仙子这个外号确实名不虚传。
他突然有个想法。
徐青玉好像感觉到他，转过来：“干嘛？”
“没什么，我感觉你好漂亮。”郑到笑。他说完才发现自己怎么平静地说出了这种话。
徐青玉一颤，作出一个起了鸡皮疙瘩的表情，随后她眼睛一眯：“今天怎么油嘴滑舌的？”
“你来帮我卖丹药吧，肯定大卖。”郑到微笑，抱着小月亮的手比了个大拇指。
“我试试，但我不会吆喝。”徐青玉过来。
“没事，你就是最好的招牌。”郑到把小月亮递给她。
然后郑到往外走。
“你去哪？”徐青玉问。
“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回来。”
这两天他凑够了灵石，他先是到老人那买了孔雀刚，后来又去了周通那买了些潜水要用的东西。
法器避水珠、金刚爪，还买了几瓶闭气丹。
当他回去的时候，看见摊位前已围了许多人，徐青玉给她们介绍，看起来还有点笨拙。郑到知道为什么，她是南洋话没学好。
徐青玉脸有点红扑扑的，郑到想起“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句话。女顾客也盯着她看，他不知道女人是否也好女色，或者长得好看的，人人都喜欢。
这可比他坐哪儿时生意好多了，他心想：“早该这么办了！”
郑到走过去时，她还恢复了一下她作为师姐的仪态，好显得自己没那么窘迫。
晚上，打了一天的陆扬名也回来了。
郑到早早收摊，听说海下戏院今晚有一场傀儡戏，三人准备去看。
徐青玉走中间，抱着小月亮，小月亮头上顶着红色的毛茸茸的虎头帽。郑到和陆扬名则在两边，帮她拿着小吃。有炸小鱼儿、章鱼须、还有许多果干。
郑到看徐青玉确实很喜欢这孩子，虽然小月亮是比较乖，平时也不哭也不闹，但换尿布、照看孩子拉大便这种事还是比较恼火的，她也都是亲力亲为。没见她修炼时这么有耐心，没想到平日里性格跳脱的徐青玉还有贤妻良母的一面。
三人走到环岛缺口处，连绵山脉在此划入水下，栈道也向下延伸，水面分开，两边像瀑布般垂下。三人走下去走到中部，还有许多其他修士也在往这边走，都在赶这个场子。
郑到交过灵石，内侧的水幕像两道帘子般拉开，他们便走进去。
整个戏院仿佛一个气泡，埋在水下，可以看见海鱼从外面游过。三人找好位子坐好，郑到、陆扬名将小吃放在桌子上。
宽阔的场地估计能容纳两三百人，布置上还是巨大的戏台放置在前方，灯光都聚集在前面。南洋的戏台，看起来比中原大许多。鼓、锣、管、丝等乐器也是样样齐全，不过这些都不是在幕后，而是在台前一角。
那些演奏者都是参加大比的修士，没想到还有这些技能。
待位置坐满，悠长的胡琴声响起，四周便安静下来。
许是大厅空旷，穹顶高远，琴音回转，带给人孤单的感觉。
只见一长裙女子，在台上清声歌唱，她的气十分充足，歌声沉稳，一个故事就这样娓娓道来。
“此界初生蒙混沌，万物迷离未分明。
幽幽玄冥孕地母，执掌命运化苍生……”
由于徐青玉南洋话没学好，所以那歌者所唱，在她听来就是：“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郑到传音为她讲解：“当地母吐出命运后，万物按照命定轨迹运转，生灵便在其中诞生。
人族在这片土地上生存多年，却受到地、水、火、风四灾，四位魔头的困扰。
此时人族中有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叫做乌哈尔。他创造出了三只傀儡，分别是大鸟、大鱼以及人。
乌哈尔利用大鸟可以飞上天空，利用大鱼可以潜入海底，人形傀儡又可以帮他劳作，他成了世界上最自由的人。
可他的同胞仍要受到四灾的困扰，他决定杀死四只魔头拯救人族……”
此时舞台上，名为乌哈尔的木头人登场，透明的丝线提着他做出各种动作，一静一动，栩栩如生。傀儡的体型和人一样大，这种傀儡戏也只有修士才能操控。
乌哈尔骑着木板做的蓝色大鱼，在戏台上方畅游，丝线将他们全都提起来。背景的歌声高亢，锣鼓齐响，月琴的声音如雨点般急促。
郑到仿佛看见光背的充满肌肉的男子，骑着木头做的大鱼在海上与狂风暴雨搏斗。
乌哈尔碰到各种困难，最后都被他用智慧克服，他历尽艰险封印了地水风三魔，将要去对付最厉害的火魔。
路上他碰见了海兽国的夜叉，夜叉说他们国家的小夜叉生得太多，没有东西吃了，所以要来抓人吃。
乌哈尔与夜叉战斗。
夜叉也骑着凶恶的大鱼，而且他的体型是乌哈尔的三倍，乌哈儿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骑着大鸟逃跑。
戏台上巨大的木头夜叉，骑着灯笼鱼和蓝色大鱼撞在一起。背后裁剪成海浪形状的不同高度的蓝色木板拉起来又倒下，拉起来又倒下，就像真正的浪一样层层叠叠。
乌哈尔骑在大鸟上吸引注意：“笨蛋夜叉，抓不到我。”
夜叉骑着大鱼去追他，只见乌哈尔躲到小岛内，正当他要冲上岛。
戏台右边，又有一座小岛升起来，乌哈尔从那座小岛冒出来。
“夜叉，我在这儿。”
夜叉又骑着灯笼鱼往右侧跑，等他跑到了，乌哈尔又出现在左边。
夜叉就这样来回跑，最终灯笼鱼游不动了，被蓝色大鱼咬死。夜叉跳入海中，逃回了海兽国。但他怀恨在心，发誓一百年后，他还会回来。郑到知道，这说的是典籍中记载的南洋百年一次的海兽之潮。
两个乌哈尔从岛后跑出来，相互拥抱，他们唱。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替我辛劳，我替你自在逍遥！”
乌哈儿继续骑着大鱼游啊游，他终于瞧见了。火魔！
戏台背景大变，蓝色木板换成红色，占据半个戏台的火魔傀儡从右侧浮出。它由一团又一团燃烧的火焰木板组成，头顶是一片黑云。
沉闷的鼓声响起，似乎要将压迫感带给所有人。
乌哈尔操控三只傀儡，一齐上阵。一时所有乐器奏响，郑到似乎听见了火焰爆炸，海浪涛涛，还有风声呼啸，还有大鱼和大鸟的哀鸣。
大战之后，乌哈尔倒下。群响闭绝，只留下胡琴幽咽。
火魔将要吞噬乌哈尔。他却说话：“我还有一只傀儡没有炼出来，不然你再厉害，也不是我的对手。”
火魔自负，不相信有什么东西能战胜自己。
乌哈尔便与他打赌，等他炼出了第四只傀儡，他们再决一死战。
火魔回到火山之中，乌哈尔借助地火开始了第四只傀儡的炼制。炼制途中，滚烫的火山被抽干了力量，渐渐冷却，火魔被封印。
戏台上，一座安了轮子的平台推上来，上面绘制着火山岩的红黑色。木头乌哈尔挪动关节，一阶一阶走上去，下方蓝色背景木板不断起伏。他跪着，伸出手，光芒便从手中放出。
“……
灾劫纵有平息日，此生何以见自由？
千缕万缕命交织，傀道宗师炼天傀！”
一曲结束，台下掌声雷动。
徐青玉虽没听懂多少，但跟着鼓掌就对了。女歌者嗓子很好，她还是听出来了。
接下来，便有修士们收拾戏台。歌者、乐师上前来行礼告别观众。
郑到觉得有点奇怪，没看见操控傀儡的人，就算是用法术，能将木头人控制得栩栩如生也十分不容易，更别说还有大鸟和大鱼了。他不想露面，享受一下掌声吗？
郑到总结，虽然这场戏最后打败火魔的方式有些突兀，但戏台效果和音乐都给人带来了磅礴壮观的感觉，体验还是非常不错。
结束后，三人各自回去，小月亮则跟着徐青玉。现在这孩子是晚上徐青玉照顾，白天郑到照顾，陆扬名每天高强度斗法，需要时间休息恢复法力。
郑到与二人分开后，拿出了避水珠，该去找找深海玄炎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