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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璃歌 第47章 幻境

    这日,菘蓝得知陆璃主动请缨,隐隐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正在临渊殿中来回踱步,仔细思量。但却又听到了一些令她难堪的闲言碎语。

    一人道,“我来这临渊殿已有十二载,怎的从不见太子殿下歇在太子妃房中?”

    另一人道,“小声些,我悄悄与你说。”

    “那太子殿下曾经与羽族帝女缔有婚约。两人青梅竹马,你侬我侬。可是后来因为帝女下凡历劫,不知为何,太子仓促间退了婚,立即迎娶了现在的太子妃。刚成婚那些年,太子还经常来太子妃房中。可后来百十来年便不来了。这明眼人一看都知,太子可没对那帝女忘情呢。”

    “此间竟然这般复杂……”

    菘蓝站在假山后并未出面斥责她们,只是沉了脸色,咬了咬唇,眸子里的神色又纷乱起来。

    她受够了曲意逢迎的仙君仙娥,明面上对你恭恭敬敬,背地里却对你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原来众人皆知,临渊殿的主人至今还倾慕着招摇帝女。

    为何,她爱了几万年的容时就是看不见她?再见寿宴之上,容时望着卿月的眼神,她至今都未得到过。

    思及此处,眼眶又默默红了一圈。

    回到寝殿后,她唤来灵玉,悄悄附在灵玉耳边说了几句。

    便独自一人留在寝殿内,循着卿月的喜好上了妆,换了身她最不喜欢的绛色长裙,静坐于软榻之前。

    天色已晚,灵玉小心翼翼地前往正殿,求见容时。

    容时伏于案前,连头也未抬,“何事?”

    “太子妃殿下请太子过房一叙,说是有要事相商。”灵玉低着头。

    “唤她来见本君即是。”

    灵玉似乎早已预料到这般回答,“太子妃说,此事事关卿月上神。请您,务必亲自走一趟。”

    容时当即搁了笔,“好。”

    果然,抬出卿月,便能吸引住容时的目光。

    容时负了手,一步一步朝菘蓝寝殿而去。

    甫一入殿,灵玉便识趣地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容时略带一丝疑惑,但闻殿中芬芳不止,一时竟忘了来此的目的。

    顿足片刻,便见屏风后的人影,才想起来,“卿月怎么了?”

    屏风后的人闻声并不气恼,亦不答话,而是缓缓起身,行于容时面前。

    来人淡扫蛾眉,皮肤细嫩肌如白雪,三千青丝挽了一个简约的发髻,簪着一支素雅的白玉簪。

    一袭绛红长裙,腰如约素。

    这一幕,却令容时恍若隔世。

    他心心念念的卿月,竟然近在眼前。

    他有些遏制不住冲动,神色无比动容。

    “阿月……”容时柔声唤道。

    眸子里尽是菘蓝渴求万年的柔情似水。

    女子对他垂眸浅浅一笑,一声娇语,“殿下。”

    容时浑身立时骨软筋酥,喉结动了动,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当即将“卿月”揽至身前,低下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良久,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容时索性抱起她,走向床榻。

    怀中的“卿月”香肩半露,风情万种,满眼流转着九尾灵狐骨子里的妖娆妩媚,荡人心神。

    玉指纤纤,动情地抚摸着容时那棱角分明的脸颊,抚摸他那滚烫的胸膛。

    容时吻着她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

    直至“卿月”娇哼一声,容时便再也忍不住了。

    他在她耳边一声声呢喃,阿月,我爱你。

    菘蓝只是轻咬了容时的耳朵,“殿下,阿月在,阿月爱你……”

    声声低语娇嗔,激起容时的野性。

    寝殿之中娇喘不止,连空气亦有了甜腻的气味。

    好似久旱逢甘霖,干柴遇烈火。

    他们交融在一起,缠绕在一起,直至天旋地转,直至万籁俱寂。

    缠绵悱恻一整夜,让容时疲累不止,困意来袭后,便沉沉睡去。

    菘蓝躺在榻上,眼角却微不可察地落下了一滴泪。

    翌日,当容时醒来时,瞧见身旁一丝不挂的菘蓝,破天荒地没有生气。

    只是微皱了眉头,回想昨夜种种,似有意犹未尽之色。

    随后他只是兀自起身穿好了衣裳,一言不发地朝自己的寝殿而去。

    临走时,又闻见了那丝淡雅的芬芳。

    他深深吸了一口,仿佛闻不尽似的。

    灵玉瞧见太子离去,便走进房内伺候菘蓝更衣,“殿下,这般做,真的不会触了太子龙鳞么?”

    菘蓝不紧不慢地拢好衣袖,轻声道,“这便是迷馥香的作用。青丘独有的迷馥草提炼而成,令人致幻,令人上瘾,令人愉悦。从今日起,殿下夜夜都会来。”

    灵玉的手中一抖,颤颤巍巍道,“迷馥草……那是三界魔草,早已被天君所禁。若是日后……”

    菘蓝面色一冷,“所以灵玉,你认为还有什么法子能得到殿下么?我得不到他的心,连他的人也不能期许么?”一番话后,只得到了一阵沉默。

    菘蓝继续说,“每日酉时一过便焚上此香,自己闭好嗅觉,切莫惹出岔子来。”

    “是……”

    果然,从那夜以后,容时每晚都歇在了菘蓝的寝殿。

    菘蓝一开始不知迷馥草的药效,便仿了卿月的模样。

    但后来她发现,即使自己连妆都不上,亦会令容时神魂颠倒,便也扔掉了那身绛红长裙。

    我的夫君,你别怪我。

    我踏上了这艘船,得不到你的心就罢了。

    菘蓝只想得到你的人,日夜幻境又有何妨?

    你既不愿放掉青丘之势,那便让菘蓝也沉浸在这幻境之中,让你爱我一回。

    菘蓝的爱,既卑微,又可怜。

    或许,遇上容时,自她动心的那刻起,便是她一生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