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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染锦玄 第125章 初入孟府

    清晨的河畔,宛如一幅宁静的画卷。厚厚的白色水雾轻轻浮动在河面上,好似一层轻纱,朦胧而梦幻。

    细微的水珠在晨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芒,犹如无数颗珍珠散落在空气中。晨光透过薄雾,将河面染成了淡淡的金色,河畔的一切都被赋予了新的生命。

    不远处的拱桥上,一道纤细身影闯入这安静的画卷,她逆着光走到桥面最高处,静静伫立着,目光看向那宅院高墙。待街上行人多了起来,那身影也隐匿进人流中。

    沈言云从二哥处得了确切的消息,早早地来了孟府。

    “真的吗?”孟清欢听到沈言云的话,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二哥哥不会骗我的。我听二哥哥说他们住在绿坊巷。”

    “绿坊巷,我怎么记得那一片以前都是太医们住着的地方。”孟清欢心中有些疑惑。

    “你母亲现在怎么样?”

    “我离开洛城去青州的那段时间,季姨娘竟然动了歪念,拿着母亲身体不好无法为我相看人家为由,想让父亲抬她做平妻,她来张罗。”

    “这位季姨娘想得可真美极了。所以,赶紧得让你母亲的身体好起来。”

    “言云,刚刚你说他们住在绿坊巷,要不,你陪我去一趟?”孟清欢那眼神,让言云拒绝不了。

    王晚一早醒来,沿着记忆中的方向,寻到在河畔处的孟府,然后再慢慢走回绿坊巷,她刚转入巷内,身后有马车驶来的声音,她连忙退到一旁避让。

    马车缓缓走过,在王晚不远处停下。从马车上走下来两位十六七岁的姑娘,一位穿着金边琵琶襟外袄,下着宝蓝盘锦镶花锦裙,面若桃花,眉若远黛,眸若秋水,正笑意吟吟地看着王晚。

    王晚心中正有不解,再看旁侧那穿着水红色金花滚边貂毛斗篷,不正是南山寺中晕倒那姑娘吗?

    孟清欢快步上前,一把握住王晚略有些凉意的手,“郎中娘子,果然是你,言云真的没骗我。”

    王晚眸光一转,看向沈言云,“这位小娘子是?”

    沈言云走上前,行了欠身礼,“小女沈言云,安远侯是我祖父,沈景玄是我堂哥。”

    “哦,那碧螺春卷便是你做的?”

    沈言云闻言,点点头笑而不语。

    “两位小娘子,先请屋里坐吧。”王晚将她们带到自家宅院前,推门入内。

    院子不大,却收拾地清清爽爽,王赞与贾承宽正坐在树下围炉煮茶。孟清欢见着承宽,脸颊侧飞起两团红云,沈言云看了轻轻捏捏她的手,俏皮一笑,这小妮子动了春心。

    王赞见到女儿身后跟着两位姑娘,站起身来。王晚对父亲微微行礼,为他们介绍道“父亲,这位是老侯爷的孙女言云,昨日那碧螺春卷就是她做的。”

    王赞眼中流出赞叹之意“原来是沈家姑娘,昨日你孝敬祖父的碧螺春卷,我也尝了,没想到你的手这么巧,能做出这么惊艳的口感来。”

    “承蒙谬赞,若是喜欢,言云下次做了再送来。”沈言云屈膝致意。

    王晚走到孟清欢身旁,“父亲,这位姑娘姓孟名清欢,我们在南山寺偶遇。”

    孟清欢对着王赞行了万福礼,“听言云说诸位郎中到了洛城,请恕小女孟清欢冒昧登门拜访。母亲的沉疴旧疾就盼着郎中娘子,早一日治愈,我母亲便能早一日脱离苦海。”

    说完,清欢的目光再一次掠过站在王赞身侧的贾承宽身上,这位年轻郎中身上像是有道光,牢牢吸引住清欢的视线。

    “既是如此,阿晚,那你就跑一趟,去给孟姑娘的母亲看一看。早去早回啊。”王赞捋了捋胡须。

    一直默不作声的贾承宽,走入屋内,将母亲的药箱背了出来。递给王晚时,不放心地小声问道“母亲,需要儿子陪你去吗?”

    孟清欢听了,心中一喜却不敢表露出来。

    王晚接过药箱,“放心,我先去看看。”

    沈言云在清欢耳边悄悄耳语道“这就是你心心念念地郎中?”

    清欢难为情地拧了一下言云地手,言云吃痛差一点要喊出声来。

    马车载着三人来到孟府大门,沈言云礼貌地道别后,先行离开。

    孟清欢带着王晚步入府内,院内静悄悄地,下人都恪守规矩,廊院亭桥,皆以黑白为主;花草檐角精美奇巧,沿着蜿蜒的小径,两人一路向里走去。

    路过宜香楼。孟清欢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顿,跟在她身后的王晚也慢下脚步。她看到清欢眼中流露出浓重的不屑和厌恶。

    王晚有些好奇。这院中住着什么人让这位温婉小娘子有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

    就在此时,宜香楼的门从里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年近四十的管事妈妈,见着孟清欢,屈身行礼“刚刚听到喜鹊叫,原来是大姑娘来了,要不要进屋里做做?季姨娘正在作画呢。”

    孟清欢轻哼一声,拂袖而去。王晚也不多,急忙跟上。

    待走到廊庑尽头,孟清欢在凉亭内坐下,拿出帕子擦去眼角渗出的泪水。

    “让郎中娘子看笑话了,那院中住着的季姨娘便是让我母亲心中结郁之人,让我家后宅不宁之人。”

    王晚将背在身后的药箱放下,在孟清欢对面坐下,“佛说普度众生,众生皆苦,唯有自渡。我们每个人都是众生,所以自己放过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郎中娘子,你不知我心中有多苦,我恨父亲的薄情寡义,我恨季姨娘的挑拨离间,我还恨母亲的唯唯诺诺,我更恨自己一无所长,终日困于后宅之内。”

    王晚深深叹了一口气“姑娘,若你真的执念深重,那我便不再劝你。可能这便是命数,有些弯路,是你命中必须走的;有些劫,是你命中必须历的。”

    这句话止住了孟清欢眼眶中的泪花,从来没人这么和她说过,原来归根结底是她自己执念太深。

    孟清欢站起来,朝王晚深深屈膝,问道“娘子可曾有执念,如何放下的?”

    “执念并非源于别人的绝情,而是你内心的期待,放下期待便是放下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