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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染锦玄 第172章 新的一天

    一碗米汤喂完,承宽放下手中的碗勺,拿了干净的棉布将孟长亭嘴角擦拭干净。

    “昨晚是清臣照看了您大半夜,刚刚才去歇下,让他再睡一会儿。您的伤口太深,幸亏肃离先帮您处理了一下,现在虽然还有些热度,但比起昨晚已经好很多了。慢慢来,我会将您调养好的。”承宽的话,让孟长亭十分安心。

    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用力握住承宽的手掌。不一会儿,承宽觉得手掌中有什么在划动,低头一看,是孟长亭的手指。

    他无力说话,便想着将问话写在承宽掌心中。承宽点头示意,仔细看着那一笔一画。

    “是的,清欢姑娘昨日有来过,见着大人受伤的模样很伤心,她是个很孝顺的女儿,给您喂了参汤。我同清欢姑娘保证过,定会将你治好。清臣让她先回府去,以免孟夫人担忧起了疑心。”

    孟长亭又在承宽手心歪歪扭扭写道“好~多~谢。”

    承宽捏拢他的手掌,“孟大人,思虑过度伤身体,您的当务之急是要好好休息,这样才能早日康复。”

    孟长亭眯着眼睛转头看去,清臣正蜷缩在一张圈椅子歪着脑袋沉沉睡去,在他不远处有个炭盆,能帮着驱驱寒。

    趴在桌旁的景玄听到动静,醒了过来,枕着的手臂微微发麻发胀,转头看向床榻,见到孟长亭醒来,他揉了揉眼睛。

    景玄走到承宽身旁,问道“孟大人如何了?”

    “还有些低烧,最凶险的坎是过去了。后面需要静养,能慢慢恢复。”承宽说着将手边的碗勺收拾好,“你先帮忙看着,我去炖碗参汤。”

    正说着,肃离推门进来,手中捧着的正是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

    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清臣,把参汤放在桌上。

    走到床榻旁,孟长亭见到肃离过来,眼中的情绪有些许激动,肃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孟大人莫急,等暗卫回来,我们就知道谁下了杀手。”

    孟长亭依旧有些气喘,景玄探问道,“孟大人是不是担心家眷的安危?”

    听闻此言,孟长亭用力点点头。

    “在洛城,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孟大人不用担忧。”肃离安慰着。

    几人谈话催醒了孟清臣,他见到父亲已经醒来,快步走到床前,握住父亲的手。

    “孟大人现在比较虚弱,需要好好静养。”承宽说完看了看肃离。

    “那我将父亲带回府中休养。”

    “不可,若幕后之人得知孟大人尚且安好,说不定会再次行刺,孟大人在府中,可能会连累家眷。”肃离制止住清臣的想法。

    景玄看着虚弱的孟长亭,“孟大人现在这般,也不宜挪动。”

    “我这后院有几间药房,若不嫌弃,我去收拾收拾,比这里要安静些。若是孟大人的家眷来照顾,可以从云栖阁进来,这样不引人注目。”承宽建议道

    等一行人都收拾完,天已大亮。街边的铺子陆陆续续开了门,吆喝起生意来。

    肃离和景玄,悄悄从后院的窄门处离开。清臣在药房中陪着父亲。承宽将医馆大门打开,迎接新的一天。

    当阳光照耀在前堂的石板上,月和医馆迎来了一位老客。

    “多日不见,钱管事可还安好?”承宽见到钱掌事前来,笑着迎了上去。

    “贾郎中,自上次你给我施针后,我这老寒腿利索了很多,所以今日再次登门。”钱管事对着承宽抱拳致意。

    说完,钱管事四下环顾,看着店内客人不多,压低声音道“贾郎中,此次我家家主前来洛城,想找郎中帮忙看看头疼之症。但家主不喜人多,郎中能否暂时闭店,只为我家主问个诊,诊金好商量。”

    “原本临近年关,也没太多客人来医馆。”

    钱管事一听,面露喜色“那我去将家主请来,郎中请稍等。”

    不一会儿,钱管家扶着一位带着黑纱帏帽的中年男子走进医馆,钱管家顺手将大门关上。那男子透过黑纱看向承宽,他没料到钱管家口中的郎中竟然如此年轻。

    “家主,这位就是替老奴医治的郎中,虽然年少可医术了得。”钱管事站在男子身后,轻声说道。

    承宽看着那男子,伸出右手“家主,里面请。”

    另一侧,云栖阁前,赵荃的贴身小厮大摇大摆地走进铺子,掌柜见来者不善,笑着迎了上去“这位贵客,请问想看看什么?小的帮你介绍介绍。”

    那小厮双手叉腰,眯着眼瞥了眼掌柜“我看你长得不咋滴,竟然还能生出个闺女入了我家公子的眼。”

    掌柜一听此话,心里犯了嘀咕「我哪来的闺女,明明只有两个儿子,此人不会是故意找茬讹人的吧。」一边打量着小厮,看他的模样应该也是位高门大院中的下人打扮。

    “别傻愣着了,我告诉你,你的福气来了,我家公子看上了你家姑娘,你赶紧将你家姑娘叫出来。”

    “这位客官,您是不是弄错了,在下只有两位犬子,大的七岁,小的才三岁。哪来的姑娘?”掌柜赶紧抱拳作揖,只想将事化小。

    “掌柜的,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赵太尉之子,赵荃公子。姑母可是当今最得圣宠的贵妃,嫡姐是毅王妃,说不准哪天我家公子就成了国舅爷了。我劝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厮说这话时,中气十足,隔着一道门板都听得清清楚楚。

    恰是一墙之隔的医馆内,承宽正在为那神秘家主搭脉,隔壁小厮的叫嚷一字不拉地落入承宽与家主耳中,当然还有站在家主身后的钱管事耳中。

    承宽好似没听见般,垂下眼眸仔细把着脉。

    不一会儿,承宽收回手道,“家主肩上负重太多,日日耗费大量心血,日积月累身子有亏空之相,必须要放下重担好好调养才可。”

    黑纱后面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郎中的意思是,我命不久矣?”

    承宽抬起眼眸,直视着黑纱后的眼睛,“家主的脉象迟而无力,软而细沉,时快时慢,气虚血弱,精气不足,有阳气外泄之兆。心中有太多挂念,若不放下,更容易气血耗尽。”